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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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碧眼者,乃奇异人士也。但凡人胎,眼睛以黑色为主,亦有棕色杂之,碧眼者实在少有。妖族之中倒有许多碧眼的,若在路上遇上个碧眼的,极大的可能就是妖族,而非是人。姬轩生就碧眼,虽然传言千里,正真见过的也没有多少人,后来又不知怎么回事成了黑眸,除去亲眼见过姬轩眼眸前后变化的知道这是真实外,其他人有幸见着姬轩乃是一双黑眸的只道是传闻虚假。

    这蜀山松白从不曾见过姬轩的,对于碧眼黑眸之事亦有所听闻,今日见了姬轩果然一双碧眼,当真不负传闻,又见他貌美无双,无怪乎有如此的盛名。抛去这些俗世眼光不言,但以修士目光看来,这根骨真是不可多得,一十三岁修成上仙的仙骨,松白今日算是见到了。一时兴起,便指着姬轩道:“好个碧眼小儿,当真不负盛名。”

    姬轩由黑腾扶着,对松白颔首道:“此次前来,我想前辈应该尽知原由了。只是路遇着……”不等姬轩说完,边上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生着一张红脸的长老当即怒目圆睁,看着前面跪着的钱君昊和天睿,又看向姬轩道:“所有事情皆由我这几个孽徒而起,那孽徒杨明华死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倒是劳累远客,还要替我收拾这些孽徒。”

    掌门松白道:“我蜀山从来不滥收门徒,因此门下少有败类。不想此番为着魂怨之事,你师兄弟四人除去已经身亡的孔泽,竟做出如此有辱师门之事,教你们师父甚是心寒难过。我蜀山戒律从来都是精严的,你们犯下如此戒条,明华既已身死不能追究,你二人各有惩罚。天睿你自小好斗,你师父多次教导不知悔改,在山中因师兄弟感情深厚,竟是把你纵容了,此番外出竟因好斗惹出这般事来。你若不伤那女子,怎会惹出后面这些是来,孔泽何以致命,明华不是疼你怎敢做出这般欺上瞒下的事情来,怎会落得个身死?一切罪孽皆由你起,本该把你一身修为打散,逐出师门。也是恶由你做,伤去那女子,却不识蛟龙鞭的厉害。那蛟龙鞭由天狐宝相夫人亲手炼制三百六十五年,又有二十四个符印,专打修士妖精。这一鞭正好散了你修为,如今你已与凡人无异,就此逐出师门。”

    天睿闻言当即愕然,待反应过来时,双目中擒着泪水,膝行到松白脚下,哭道:“天睿知错了,望师伯开恩。天睿从小长在蜀山,再无其他去处。师伯若是将天睿逐出师们,不若杀了天睿。”

    松白道:“痴儿你到如今还不能悔悟?只因你一念之差,竟葬送了你师兄两条性命,蜀山怎还可留你?”孔泽死于念魂怨之手,当初若不是天睿自暴自弃私自离走,怎会遇上念魂怨?若不是为了救他,孔泽又怎会身死?就是杨明华的死虽不可全怪天睿,毕竟还是由他而起。

    杨明华若知道天睿所犯必定为师门所不容,所以才编出谎话,还指望师父与几位师叔伯不会知道,却不知他们几人所有作为皆在水幕之上一一显现出来了,岂是他们所能瞒过?在路上遇上公冶浩淼等人,因知他们是寻找伏羲河图,曾听师父说起蜀山还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又看他们前往正是蜀山,不由心惊。只想若是他们到了蜀山,为天睿编的谎言不是不攻自破?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杨明华不想,只要他们不被公冶浩淼他们知道那些事情,姬轩是个不爱管事的主,又怎会来揭穿他们?就是公冶浩淼他们知道,毕竟他们是客,再者唐嫣然已经不在,又怎会来强辩事情的真伪?那时虽然瞒不过蜀山这些高层,责罚虽不可少然则还是能保住性命。却是要不自量力来强拦比邻天涯,后来更是动了杀心,把姬轩当初的救命之恩忘在脑后,末了只落得个身败名裂而死。

    天睿见松白不能答应,又转身来求师父,求了无用,又去求其他师叔师伯,皆是无用。只把头也磕破了,膝盖也磨破了,只是无用。末了,见到姬轩站在那里,竟是膝行到他身前来,求他代求。公冶浩淼见天睿如此,早动了恻隐之心,无奈这是他们蜀山的事情,他是管不了。见他给姬轩磕的厉害,知道不过是白搭,便把头转过一边,还是眼不见为净不见为妙。

    这一转头不要紧,正是一眼就见着那朝思暮想的孔月,那熟悉的面孔,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知就是此人了。耳边想起姬轩清冷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接着又是松柏的声音:“既然姬轩少主为你求情,少不得还要给他一个面子,山脚之下有间小房你可去那里居住,只是永世不得上山。”天睿见虽被逐出师门竟能在蜀山脚下,已是万幸,向着松白谢了恩,又谢了姬轩相助之德。

    松白又转向钱君昊道:“君昊你虽无大过,竟眼见天睿,明华犯错,而不主动指出他们过错。你若说明其中利弊,明华不是不讲理之人,或许听你一言也未必就是如今这般结局。如今罚你前去蜀山凝风洞面壁一十九年。”

    钱君昊自来是知道蜀山门规戒律的,知道掌门师伯虽然平时看着平和,一旦犯错便是要严加责罚的,一丝不会作假。而且做了决定,也定不会改变,因此天睿求情之时他是一言不发,因为知道改变不了的就是改变不了的。虽然天睿已被逐出师门还能住在蜀山脚下,松白看的全是姬轩的面子。一听自己的责罚是面壁一十九年,便朝着松白磕了头,谢了罪。又朝着姬轩谢了谢。

    公冶浩淼方才一见孔月,心思就回忆起来,对姬轩所言并没有听进去,便问地狱端的姬轩说了什么,竟能叫这蜀山的掌门改变主意。地狱告诉他,姬轩说的乃是:“养育二十多载,终究有缘。纵然犯错,还需成全。”公冶浩淼觉得姬轩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破天荒。

    蜀山掌门松白也是听了姬轩此言,才教天睿前去那小屋。正如姬轩所言,如是无缘,怎会就在襁褓之中来了蜀山?此番虽然犯了过错,毕竟年少轻狂,在蜀山山脚也在自己眼皮之下,好歹不会有什么妖精鬼魅前来惹事,给了天睿一个庇护。再者那里环境清幽,正好给他静静心思。

    松白处理事完,便对姬轩道:“姬少主远来是客,坐下五爪银龙被我蜀山三十六都天重伤,此事是我等做事不周。这有三颗丹药,全做赔偿,还望姬少主不要见怪才是。”说着伸出手来,自手心就飞出三道华光。

    姬轩道:“掌门如此盛情,小子却之不恭,就此收下了。”把三道光华收回手中,乃是龙眼一般大小的三颗丹药,知道不是凡物。又对松白道:“我有一物,原属蜀山,正好物归原主。”说着把手一扬,飞出一道白光,松白顺手一接,再看时乃是几个骷髅头攒成的一把锤子,正是孔何阳的锁心锤。在大泽乡时,被姬轩收来,直到如今。

    松白看着手中这个锁心锤,心中大喜,对姬轩道:“姬少主真乃神人也,这七个骷髅头乃是我蜀山中七位前辈的头骨,那一年也是机缘巧合被孔何阳盗取,为非作歹。如今这锁心锤即被姬少主所收,想必孔何阳那魔头已是伏了天诛了。”姬轩只是微微点两下头。

    松白道:“姬少主远来,路途劳累,还请去休息一二日。待我等把着头骨上的魔法除去,姬少主虽然得了这七个锁心锤,因这七位前辈的力量强横,那孔何阳的师傅裂魔王徐毅想是把其上的力量分开又炼制了其他法宝,以免孔何阳能力有限不能驱使这锁心锤。还容我等寻了那法宝,把这七个先圣头骨本原,那时便可取这最末一条凤尾符了。”

    这边松白才说完,姬轩便又是把手一挥,几面小幡已经陆续在空中划过一个个弧度,依着前翻一样落到松白手中。这松白何等的境界,小幡到手就感觉到其中的力量与头骨的力量一模一样,纵然小幡之上也有魔法。这小幡就是当初姬轩从那独角冰蟒手中收回的锁魂幡。与锁心锤同处一炉,正是徐毅怕锁心锤的力量太过强横,把其上的一些力量给分引到这锁魂幡上。

    松白见着这两者已经齐全,又道:“虽说如此锁心锤与锁魂幡已经齐全,但徐毅炼制这两样宝物之时已将头骨上的绝大部分力量吸收,收为己用了……”不等松白说完,姬轩道:“徐毅亦被我杀了,那些力量想必是散于天地了。”松白听罢点头称善,见今应有之物皆尽集全,便对姬轩道:“姬少主稍候两日,容我等将这之上的魔法除去,返本还原,皆是再请姬少主去取那凤尾符,如何?”姬轩点一点头,早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弟子前来引着前去客房。

    公冶浩淼因多看了两眼孔月,未免落后了些,听到松白边上一个长老道:“七圣头骨因着他而失,如今又因着他而得,可见因果是循环的。”公冶浩淼听得真切,说的虽是他,但已知说的乃是姬轩。

    平时常听地狱说,诸子百家各门派的上层人物都是叱咤风云的,纵然见今有许多销声匿迹了,也只是他们淡泊了,不爱管世事的纷争了,然则还是有惊天地之能,泣鬼神之力,是万不能小觑的。

    孔何阳便是一个例子,他只当是天下少有自己敌手,须不知他这区区一个小魔,何须他们这些长辈出手?当初玄清道长出手收拾了孔何阳,也实在是看他作恶太甚,又因遇上不能不管。

    因此对于松白他们知道这头骨的来去情况知道的如此清楚并不惊讶。殊不知,这正阳长老能知此事,乃是得了高人一封柬帖,才知如此如此的。公冶浩淼奇怪的是,正阳长老说的:“七圣头骨因着他而失,这头骨即是孔何阳盗走,又与姬轩有何关系?”正思索着,眼前景致一换,已然是一个小院了。

    小小一个院落,内里植着一株苍松,孤傲挺拔。松下摆着石桌石椅,供人休闲。院内有三间房,正好给他们三个。引他们来此的弟子向着告了辞,因他也从未见过似姬轩这等长的颇好的面貌,临走之前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心满意足转身走了。

    黑腾扶着姬轩走入其中一间房内,敖枫虽然身上皆是伤痕,见着姬轩走入房中,也跟着飞了进去。进入房中,黑腾一手扶着姬轩,一手并指将整个房间下满了禁制。待得黑腾完事,扶着姬轩走到床边,黑腾一放手顿时姬轩红润的面色变得惨白,就是看他坐着也是十分费力。黑腾帮着他把膝盘好了,道:“究竟你是怎么了?竟会被伤成如此?”

    姬轩自成碧眼以来,每况愈下。就是使出冰魄剑与三十六都天对敌之时,亦是借着黑腾的力量。方才与松白等对话,皆是由黑腾支撑着。如今失了黑腾的力量,就是如此面目了。

    姬轩伸出手将松白给的三颗丹药给黑腾,也不说话,只用心念道:“三颗丹药,吃一颗,将两颗用水化了,涂在伤口处。不消一日,便能痊愈了。”

    敖枫道:“我自不打紧,这丹药这般神奇,不如你吃了吧,把身子养将好才是正经。”

    姬轩摇摇头:“我如今的伤,除去琅琊阁的丹药或有用外,其他均无用处。这三颗丹药虽好,与我毫无益处,你用了便罢。”又对黑腾道:“我要运功,我未醒来你不可离开。”

    黑腾点了点头道:“有我在,你便放心。”说着就拿起三颗丹药给敖枫治伤去了。

    公冶浩淼与地狱两人才安置好,因先前看姬轩面容惨白,方才见他面色红润,想是大好了。也是关心姬轩,便想前来瞧瞧,然则这房间周围已经被黑腾施了禁制,他们才一踏入便引起禁制反攻,所幸黑腾知道来的是他们,并指把禁制按下并未发动,自己却开门出来,对他二人道:“这两日姬轩还需好好休养,你们休要前来打扰。”他虽是姬轩的灵兽,但也知道姬轩的性子,对这些礼数看得不重,因此直接直呼其姓名。

    姬轩不重礼数这事儿,但看在大泽乡之时,他阴阳家的花颜弟子跟姬轩说话,虽不直呼姓名,也不用少主,说的乃是你。就是敖枫也不叫姬轩做主人,用的也是你。黑腾说完,也不管两人回身关了房门。两人吃了这一个闭门羹,虽然心中不快,也知道姬轩的性格与行事,倒不放在心上,转身离开了。

    黑腾重新下了禁制,转身时见姬轩已经浮空,双手打着结印,以他的眼力也看出有强大的力量涌入姬轩的体内,经过他的四肢百骸,又自流走。这力量源源不断的涌来,亦如滔滔江水般流走,如此循环往复。黑腾不知姬轩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就是做到了,那力量正在慢慢的恢复着姬轩的伤势,虽然速度极慢,但有两日的时间,黑腾觉得姬轩应该能够恢复许多,至少能比现在强许多。

    姬轩闭目时,双手打起结印,灵识内视,知道受伤已重。这一内视,却又教他看出些以前不曾见的东西,不由心下诧异。然则时间不多,已经联了他正在琅琊阁中的八位哥哥。八人的力量涌来,流遍他的身体,慢慢将他治愈。因姬轩这个伤不是一般的伤,纵是他八个哥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也不敢大意急切间将他医治好,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又言虚不受补,所以姬轩这个伤急不得,更何况姬汝等人未必各个就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呢,因此更是小心翼翼。

    按着姬轩疗伤不提。只说公冶浩淼与地狱二人来看姬轩被黑腾拦住,只得悻悻归去。回房待着也无趣味,早就听闻蜀山有许多美景,左右也是无事,两人一拍即合,双双踏出这小院。因他们这个院落本就偏僻,等闲的弟子一般也不会来此,两人绕着林间小路走了许久,也见着三三两两的院落,只是冷清的很,看样子是无人居住的。

    这些院落本就是空着的,预备着新来的弟子亦或是如姬轩他们这样的客人居住的。虽然无人居住,每日都是有人来打扫。松白知姬轩性冷,便特特给他安排了这座安静的院落。倒教公冶浩淼他们走了许多路程,好在一路来也有二三石凳石桌亦或是亭子的,能够歇一歇脚,赏一赏四周景色,倒也有趣。

    两人走的远了,正在一个亭子里歇脚。公冶浩淼负手而立,看着亭外,正见了前方一处飞瀑,看着也不过同一般的瀑布相差无几,只是那飞洒的水珠和着阳光撒了满山的虹光,相互交错,色彩艳丽,实在是难得的一道美景。公冶浩淼看的痴了,心想这蜀山毕竟不比寻常,若换做其他地方怎能见着这般景致?对身后的地狱道:“蜀山的美景实在叫人憧憬,你说是也不是?”

    “蜀山的景,看得多了也就这样,比不得公冶府内雅致的花园,春夏秋冬一个季节一个样儿,真可谓是繁花似锦。再不如比个近的,姬轩那阴阳圣殿可是出了名的雅,出了名的致。他那住处若称第二,天下没有一处敢称第一的。只不知你有幸见过不曾?”这番话自然不会是地狱说出的,公冶浩淼转身正遇上说这话主人的一双眼睛,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孔月。

    公冶浩淼一时抓不准孔月这番话的意思,便问:“姬轩那宫殿当真雅致?”待得把这话问出了口,才知后悔。眼见得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分开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开口问的必是思念之甚好比度日如年之类的话,如今公冶浩淼这一开口问的却是个旁的人居住的宫殿如何如何,委实就不妥了。

    公冶浩淼顺势坐到孔月一旁的石凳之上,伸手就要来抓孔月的双手,孔月见他双手伸来已知其意,往后一缩,她这一缩不是个欲擒故纵的招数乃是真的要躲开公冶浩淼的双手,所以这一缩很有力量。而公冶浩淼似乎知道,因此他伸手的距离也有些长,以便保证还能把孔月缩回的这双手抓着。孔月大抵觉得躲开眼前这个文弱公子伸来抓她手的手对她这个修士来说不是个问题,因此虽然是要缩回的双手缩的也不是那么的彻底,恰好被公冶浩淼抓住。

    一被公冶浩淼抓住双手,手上的力道传来,孔月眼中唯有诧异,几月不见公冶浩淼竟是有许多长进,竟能将她一双手扣得生疼。“你说我一踏足这里,便是要身死的。我曾说过我能证明给你看的,如今我还好生生的在这里,可算是证明了?”公冶浩淼哑着嗓子,一颗心通通直跳到了嗓子眼上。说实话,这样的紧张,他公冶浩淼活了这十九年还未遇上过几次。

    孔月被他扣着双手,不便挣脱,听他这话,叹了口气道:“若这一路是靠着你自己的力量走到蜀山来的,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你今日能这样好生生的活着,亏得全是姬轩。”公冶浩淼兀自低下头去,孔月说的不错,他如今还能活着全是因了姬轩。

    几个月来,眼见着姬轩的能力也是遭遇了几番生死,姬轩从来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即便如此他也见了姬轩几次被打的半死不活。若真是他独自一个人走到这蜀山,他想着是万万不可能的。

    公冶浩淼把这些在心底了过了一遭,旁边孔月又道:“如今姬轩护着你,全因着伏羲河图的原因,一旦伏羲河图出世,难不成他还护着你一辈子?那时你又当如何?”这问题问的,公冶浩淼是个有眼见得,看得远也想得远,然则这个问题他却不曾想过。此番孔月提出来了,这蜀山上的凤尾符已是最后一条了,寻着伏羲河图之后姬轩自然是再不会同自己一道了,那时他又要何去何从呢?

    看着公冶浩淼沉思,手上的力劲松了松,孔月顺势就把手给抽了出来,隔在石桌之上,依旧是叹了口气道:“你我总归是有缘无分的,掌门师伯已经准许了,待得取出伏羲河图,用我蜀山那阵法送你回去。只要你能活着回来。”

    公冶浩淼听着这话,一颗心颤了两颤,孔月说的亦是不错,他二人本该是隔了八.九百年的,理论是见也见不着的。一个巧合的机缘,教两人相遇了,相爱又何如,总归是不能在一起的。

    正如宝相夫人与那采薇僧,一颗真心比真金还真,七世轮回也不得结果。头一次,公冶浩淼心底萌生出无用的自卑,人的渺小,再挣扎不过是命运中的一粒沙,随风而来,随风而去,还教老天爷看一场笑话罢了。

    孔月再一次看着公冶浩淼沉默不语,默默道:“今非昔比,你要时刻防着姬轩。待得取了凤尾符,我也是要同你一起去的。”公冶浩淼正是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如一潭死水,看的孔月心一阵一阵的痛。

    她同天睿一般,是师傅拾来的娃,因是个女子在这蜀山中特别了些。蜀山之中皆是男子,平日里见着的都是男子,偶然见这个女子也把她当作男子看了,可想孔月一颗心有多少受伤。与公冶浩淼相处的三年,她过得很好,公冶浩淼照顾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是她在蜀山不能感受到的。她感谢遇上他。三年点滴的幸福,孔月看在眼中,记在心中。眼前这个人,是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说只有强者才能给她幸福是违心,说不想同他厮守是假话,说有缘无分是心痛。

    公冶浩淼朝着她笑笑,孔月说她会陪着一起去的。这蜀山终归是看不得伏羲河图落入姬轩手中的,公冶浩淼有些担心,当初姬轩一缕头发就把孔月压制下来,如今真真的一个活人在眼前,凭着孔月不知是不是敌手。虽然姬轩不知如何受了伤,但是还有敖枫和黑腾,尤其是黑腾,洪荒的饕餮恐怕这世上还无人能够制服的了吧。不过想着蜀山也非是等闲的,既然孔月要前去的,定是有法子保全的。也好,就算孔月是为了伏羲河图,陪着他走最后一段路;就算当真为了伏羲河图与姬轩撕破了脸皮,双双死于他的剑下,也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笑了笑道:“有你陪着,也就好了。”

    方才还要缩回手去,此时孔月却是把手来牵公冶浩淼的手,拍了拍道:“你是伏羲河图的传世重身,也有得到伏羲河图的权利,多防着姬轩。”说完,转身离去。

    公冶浩淼看着也不挽留,也不上前去追赶。想着孔月的话,多防着姬轩。为了伏羲河图,姬轩也不知受了多少次伤,就是九幽的地府也去了,如今要成功了,蜀山却就中取道来插一脚,是有些不道德。但为了天下的苍生,这不道德也就微不足道了。

    只是既然是姬轩拼着性命才寻来的伏羲河图,教他拱手让人自然是不能的,自然也不会让步的,那时候撕破脸皮是难免的。孔月说的多防着姬轩,却是没有必要的。姬轩若要知道一件事情,怎么防都是无用的。况且,公冶浩淼这几月来也是对亏了姬轩的照拂,也见着姬轩其实并不是个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他是有城府,他是有心机,但是只要你犯他犯的不那么厉害,他也是懒得理你的。

    对姬轩,他羡慕君恕和铭韬能与他做个朋友。私心里觉得他不过是因着伏羲河图的传世重身才会卷入,对于伏羲河图最终归谁,他是不感兴趣的,也没想过得到伏羲河图。如今,他要跟着孔月来对付姬轩了,心底总归觉得对姬轩有愧。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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