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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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既然在学说话时,就没有学会说“妈妈”,那么现在又何必纠结呢?

    月沫轻轻的往回走着,许乔阳默默的跟在后面。

    夕阳斜斜的照射下来,金黄的光束撒在两个人身上,有种唯美的幸福感 。许乔阳在后面看着,有种莫名的感动,如果这个画面能够永远定格 ,就这样一直静静地跟在后面,看着月沫,跟着月沫,该有多好。

    晚上,月沫侧躺在沙发上,听着温暖的音乐,闭上眼睛。突然她兴奋的站起来,叫着 许乔阳的 名字。

    “乔阳!乔阳!你快来!”

    许乔阳一听到月沫的声音,以为出什么事,立马冲了过来,焦急的看着月沫:“怎么了月沫?哪里不舒服?”

    看着许乔阳紧张的整个眉头都紧缩起来,月沫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原来我这么依赖你!

    “没什么,就是我们的宝宝刚刚在动。”月沫脸上泛滥着强大的母爱。

    许乔阳高兴的一时束手无策,不停地搓手,慢慢蹲下身来,眼睛紧紧盯着月沫微微凸起的肚子,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又是像是与伟人见面,害怕又兴奋。

    月沫对于许乔阳呆蠢有些无语,也许是月沫在那时并不理解许 阳吧!

    她不知道许乔阳有多爱他们的孩子,更不知道许乔阳有多爱她。

    许乔阳小心翼翼的用手抚摸着月沫的肚子,轻轻的,缓缓的。

    久久没有说话,两个人的焦点都集中在肚子里的小生命,如果抛开所有一切的凡事,两个相爱的人,拥有爱情的结晶,会是多么幸福的生活。

    如果,也只能是如果。就如同假若一样,小时候的作文课,几乎全中国的学生都学过,以假若为开头的半命题作文,当年天马行空的想象,现在都实现了吗?

    “月沫,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呢?”突然许乔阳傻傻的问,眼睛痴痴的看着月沫。

    “你说呢?”

    “还不知道,让我 好好研究研究,我们孩子的名字可不能 那么随便!”许乔阳有些严肃认真起来,有点像在公司里工作时的模样。

    “好吧,听你的,不过得快一点!”月沫依旧微笑着。

    事实证明,这一次,许乔阳没有实现这个实现这个愿望,没有机会为孩子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月沫的预产期实在寒冬腊月,就跟她自己一样,出来乍到,都得面对冰天雪地,不过这个孩子要比月沫幸运,至少他会有一个不会抛弃他的妈妈。

    10月的城市,是月沫最羡慕的,有落叶 ,有阳光,有嬉戏的孩童,有漫步的情侣。

    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月沫沐浴着阳光,闭上眼睛,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安静祥和。

    在很久之前,要问月沫的人生理想是什么?她可能会考虑很久后战战兢兢的说是成为一名赚钱的商人。而现在,她会毫不犹豫的说,成为贤妻良母!

    理想,只是理想,也是奋斗的目标。良母,她很有信心,贤妻?会是谁的?许乔阳?

    “月沫!” 一阵问候打断月沫的遐想。

    睁开眼,眼前一片眩晕,揉揉眼,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身穿红色大衣,脚穿黑色高跟鞋,头发染成酒红色。

    小红!月沫站起来有些意外的脱口而出。

    很久不见的小红,意外小时不见的小红,月沫当年狠狠地说不再原谅的小红,无数次利用她的小红。

    “你还好吗?”

    再好的朋友见面,这句话都少不了。

    “我很好,你呢?”月沫面对微笑。

    小红羞愧的笑了笑,“谢谢你原谅我,还和我说话。”

    “没有,和你说话并不代表原谅你,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现在,我们就和陌生人一样,我从来都不排斥与陌生人说话。”月沫说话的语气依旧不变,平静如初。

    如果在之前,也许月沫会哭,会骂,会无视。

    “我明白。不管怎样,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小红一些落寞。

    月沫心里有些疑虑,为什么消失那么久,从不低头道歉的小红会突然跑来说这些奇怪的话?

    “你又知道斯特回来了吗 ?还没有放弃他吗?我不可能成为你利用的棋子了,很抱歉!”月沫准备站起身来离开。

    小红抓住月沫的手,月沫习惯性的甩开。

    小红怎么都不放开,紧紧抓着。

    “放开!”月沫大声吼了一句。

    “对不起,月沫,先别走,我有话要说。”小红红红的脸颊立马挂上两串泪珠。

    “我不想听!”月沫很讨厌听见小红说话,更确切的是害怕自己心软,又成为她接近斯特的工具。

    月沫强行要走。

    “我快要死了!”小红对着月沫的背影,带着哭声喊着。

    快要死啦?死!这个字眼,震慑住月沫,她挺住想要逃离的脚步,愣在原地。

    有人说,见证多一些生死离别,就不会害怕死这个词,但,月沫体验过爸爸,“妈妈”的额死后,好像 更加害怕这个词,即使是陌生人,都不行,很害怕 !

    小红慢慢移动脚步,靠近月沫,泪水早已覆盖整个脸上。

    “我得了癌症,医生说至多还能活3个月。”小红低沉的声音解释着。

    “我不信,你骗我,你就是个骗子!现在连你自己都不放过。”月沫情绪有些激动。

    小红并没有拼命解释,而是将目光投向月沫凸起的肚子。渐渐的,泪中带笑。

    谁说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好像一直以来,对小红,都是苛刻,对月沫,都是幸运。

    “我,能摸摸他吗?”小红慢慢抬起头,渴望的眼神看着月沫,像是在乞讨一件自己无法得到的珍宝。

    月沫没有说话,只是楞楞的看着她。

    小红见月沫没有反应,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尽管脸上的泪水还没有褪去。

    她慢慢伸出手,放在月沫的肚子上,慢慢的放上,慢慢的向左,向右,向上,向下,移动着。

    “月沫,真的很羡慕,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羡慕你。”小红拉着月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第一次见到你,以为你就是 另一个自己,后来才发现,原来我们的距离十万八千里。你有一个那么富裕的家庭,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买衣服可以不用顾及价格,有时候更不需要出来工作。而我呢,就连买一根大葱都得跟老板讨价还价。”

    小红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阳光,眯了一下眼。

    “其实我疯狂的喜欢斯特,并不只是因为我爱他,还有,原因是,我想摆脱这种每天围绕着柴米油盐的日子,我也想过着你这种不用考虑任何事的舒服日子,每天坐在家里,喝着咖啡,看看电视,买买东西,散散步。但,无数次发现,原来,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就像你和我,怎么去 改变都是徒劳。”

    “你错了!”突然,聆听了很久的月沫终于开口了。

    “你别以为我的生活真的就那么舒服吗?”月沫盯着小红的眼睛逼问着。小红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疑虑的点点头。

    月沫突然间,笑出声来,“如果可以,我情愿在出生时就与你换。”

    小红不明不白,“为什么?那么好的生活,还有两个那么爱你的男人,为什么?”

    估计这个问题的答案,月沫再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真正理解。

    因为,她,永远不会是何月沫!

    “你喜欢一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吗?你愿意因为自己的父母与 相爱的人远隔重洋吗?你愿意每天都是孤独 一个人吗?你愿意旁边没有一个知心信任的人吗?”月沫还是无奈的苦笑着,“你应该不会愿意吧!即使你会很有钱。”

    小红看着月沫,虽然很难理解她轻轻飘飘的这句话,但,至少明白,原来月沫,过得并不快乐!

    “我理解你!”

    “不,有很多东西,你不理解。”月沫坚持着。

    “没事了,你现在不是好了吗?有了这么好的家庭,有那么好的朋友,你应该要幸福的!”小红试图安慰。

    月沫扭过头笑了笑,“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你说吧,癌症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什么事,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我只不过是比你们早死而已。”小红很轻松的随意说着。

    “认真点,虽然我不原谅你,但作为一个陌生人,我还是想关心你。”

    “月沫,原来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小红有些感动。

    “每一个碰到你的陌生人都会幸运。”小红感慨起来。

    小红这样躲躲闪闪的,月沫就越是着急,“你废话少说,到底说的病是不是真的?”月沫的都快要语无伦次起来。

    “好,我投降!自从上次离开你们后,我就回老家了,在家里人的逼迫下,嫁给了一个老实憨厚的人,本想这一辈子都不要来到这里,都不要 见到你们,可是,就在上个月,我晕倒住进医院,才知道自己已经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3个月的时间。我不想将自己最后的日子都消耗在医院里,让家里人背那么多宅,多不值得。”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月沫声音突然变得 异常冰冷。

    “我就是想见你,害怕见又想见。”小红说的很纠结的样子 ,“还有,我也有事想对你说。”

    两个同而不同的人,为什么会成为朋友,为什么又会像仇人,答案已经明了。

    “我知道斯特回来了,我想让你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当初他并没有对我做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编出来威胁他的。”

    月沫甚是惊讶,“真的?”

    小红点点头,“其实,那个时候我有私心,真的想有点什么,如果能顺利为他怀孕,他就不可能不要我,但是,那晚,醉醺醺的他,嘴里脑袋里都是你,强烈的自尊让我放弃了。”

    “我很庆幸你放弃,我很了解斯特,即使你怀孕了,他不爱你就一定不会要你。”

    “没错,真的很绝情。”面带微笑 羡慕的看着月沫,“所以说你真的很幸运,斯特一直陪伴你,许乔阳痴痴等待着你。你知道,当初你刚回国那时,许乔阳嘴里总是说些伤害你的话,但,背后里总是关心你。他和斯特是情敌那会,我还一直帮他呢。”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月沫,其实并不知道,但,现在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会更好,如果月沫如今有很多事情依旧不知情,那么故事的结局会不会就被改写?

    “你知道?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还选择许乔阳?”小红不明白。

    她很清楚月沫是一个最不能容忍被欺骗的,而许乔阳当年为了得到她,不惜欺骗过她,不惜让她错过斯特。

    “因为爱!”

    没错,爱,没有更多华丽的理由,因为爱,愿意放弃所有,即使是欺骗。

    对于这个回答,小红怎么会信服,爱,难道对于斯特,月沫就一点没有吗?

    月沫看着小红一脸的质疑,突然红红的脸颊露出灿烂的微笑,就好像此时逐渐西落的夕阳,温暖而美好。

    “小红,其实我们都错了,人生有很多美好,并不只有爱情,不是吗?爱,是很美好,但爱可以让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变成亲密爱人,也可以让两个亲密爱人变成萍水相逢!”月沫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小红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知道明白你总是让我羡慕的理由了,你有足够多的资本。”小红拉着月沫的手感慨起来。

    “别煽情!我一直都这样!”月沫赶紧打住,仿佛很害怕听到夸奖自己,“你的病不管能不能救,我都希望你去治疗,钱,你不必纠结,你不一直说我是富婆吗?即使你是陌生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但是 ,听着!借钱是要还的!”月沫说话时的表情极其认真,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她们一起欢笑一起疯狂时的感觉。

    久违,感动。

    “怎么了?不要感动,我,我就是,不忍心你年纪轻轻就无见阎王,听人说生孩子很痛苦,你这种人就应该也去体验一回。”

    听到月沫这么一说,小红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本来想说声谢谢,但,总感觉眼泪在喉咙里,堵塞住所有情感的抒发。

    “好啦!别哭了,搞得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并不是救世主,我帮你也为了李柯,曾经他很喜欢你。”

    李柯,一个小红曾经故意忽视的名字,再次在耳边响起,不由得身体一颤。

    那个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哭,陪着自己笑的阳光男孩,最近怎么样?还好吗?他,曾经说过,他会像许乔阳等何月沫一样等着她回来,回到他身边,他,还会在等她的吗?

    “他,他还很你们在一起的吗?”小红本想问问他还好不好,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没,你走后不久,他就搬出出去一个人住,不过你放心 ,他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依旧还是一个人!”月沫特意将一个人加重语气。

    小红闭上嘴巴。

    原来要说对不起的人,有这么多!

    当月沫回到家时,已经早没有了夕阳。每家每户都亮起灯,月沫时常就在想,没一盏灯光下,都会有一个家吗?,每一个家里,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故事吗?每一个 美好的故事,都会有圆满的结局吗?

    许乔阳这时候还没有回家,月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抚摸着肚子,突然间想起了阿姨,如果阿姨如今还在世 ,现在的家里就不会是月沫孤独一人。阿姨会做各种好吃的,逼着月沫吃,如果月沫挑食,她一定会说“你不爱吃并不代表孩子不爱吃啊,为了孩子,你就多吃一口。”最后的最后,月沫绝对是妥协的一方。

    阿姨!竟然无比思念有她在的日子!如果有机会再吃一次阿姨做的大饼该有多好!

    面对亮堂堂却有空旷安静的房子,月沫内心出现一个念头,阿姨要是还在,我一定会叫她妈妈,一定珍惜每分每秒。

    当许乔阳结束会议,疲惫的眼睛一看时间,已经9点了,尽管秘书说接下来还有个重要的会,但他,果断的拿起大衣,站起身冷酷的说了 声:“先替我推掉。”接着大步流星的离开公司。

    果不其然,许乔阳回到家时,发现月沫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乔阳甚是心疼,拿出毛毯盖在月沫身上 ,看见月沫日渐憔悴的脸,许乔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安慰月沫。

    “你,你回来了?”月沫还是醒了,只要有一丁点声响,她总是瞬间醒过来,医生曾经说是因为月沫严重缺乏安全感。

    当许乔阳听到这个解释后,心痛如绞!

    缺乏安全感!安全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这么失败!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着凉了怎么办?”许乔阳有些心疼的责怪。

    月沫努力的坐起来,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面带微笑说道“因为我在等你啊!”

    我在等你。

    许乔阳在开始时,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傻气,为了月沫,默默在等她回来,等她嫁给他,等她一起迎接幸福。

    却不知,真正一直等待的人是月沫!而他,就在喝醉酒和林静有了身体接触后,就彻底偏离了等待的轨道。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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