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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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听着她们争争吵吵,重复着同一个话题,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分钟之前,经历着相似的问题。“你们这样争论着同一件事情,即使得到了结果,也改变不了已澈被送进加重病房的事实,与其这样争论有意思吗!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出来。”

    “我送进了加重病房了。”他很平静的说出这一句:“噗嗤。”他突然笑了,那个笑容可以跟天使一样媲美,原本就是一张让人销魂难忘的脸蛋,再加上那一点点如阳光洒下的光辉一样的笑容,不得不说他比天使还动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笑了,他依旧上扬着迷人的笑容,看着我们诧异的表情仿佛是在看笑话。“已澈——”

    “澈哥哥。”

    “看来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凄冷的拉出了笑容,那个笑容染了灰般让所有人的心沉重十分。“既然这样,你们也不用因为我而担心伤愁。”

    他拉开了被子,想要下床拿起身旁的拐杖时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扶住了边沿,林小蝶和舒予欣犹豫了下,还是帮助他撑起身子,让他的左手握住了那跟拐杖。凝视着那把拐杖略微有些惊讶,那把拐杖是已澈截肢后护士拿来的,但是因为已澈要强的性格他宁愿做轮椅也不用拐杖,因此这把拐杖一直被放在角落,黄色光滑的木头表面已经是一层厚重的灰。

    拿起时,空气中还飞扬着无数的尘灰,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亮晶晶的。这一次他竟然拿起了这把拐杖,虽然第一次接触还有些生疏,但是在小蝶和予欣的扶持下动作也变的娴熟很多。看着小蝶和予欣两人认真的表情,怀揣着同一起点做同一件事情时,我认为她们之前是有感情的,予欣是知道的,只是小蝶被气愤给蒙蔽了头脑。

    “带我出去走走吧。”他说。

    “现在身体那么弱,好吗?”林小蝶还是担心他撑不住,刚刚醒过来休息休息也好。予欣咬住了下唇,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已澈。

    “对啊,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你这孩子偏偏这个时候要出去走走。”舒言荆叹了口气:“以后想怎么去走就怎么走。”

    他抿住凉薄的唇,用目光瞥了瞥窗外绿油油的景色:“不用了,现在出去走走也好。”

    “外面气温是35摄氏度,天气那么热,你还是在病房休息吧。”我说,病房里开着冷气,与外面的气温有着悬殊的差距。尤其现在是下午,阳光更是刺眼。

    “不用了,在病房太闷了,走走也好。”已澈两手使劲,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一点来把身子拱前。林小蝶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目光迟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虽然房间里开着冷气,但是已澈的额头已经有了无数无色的汗珠。他咬咬牙,把右腿往前迈了一步,“好了,我答应你,我们出去走走。”林小蝶实在看不下去,只能答应他。

    然后已澈看见她往角落跑去,之间她跑去把病床旁的轮椅推了过来。“做什么?”他问,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流淌着一丝的冷冽。

    “我都答应你了,那你可以乖乖坐上轮椅吗?”她微微的笑道,林小蝶知道她此时的笑容比哭都难看。他的眸子滑过一丝寂寥,在我的角度可以看向他俊美的侧脸,勾勒出淡淡的冷淡:“不用了,从今以后这轮椅都用不到了。”他又说:“把轮椅扔了吧。”

    把轮椅扔了吧。这句话像雷鸣一样响在大家的耳畔,我更是愕然的眨了眨眼睛,已澈感觉到那种诧异的目光又朝他扫来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怎么了,很惊讶吗?”

    “可是——”林小蝶欲言又止。

    已澈眨了眨眼睛,虽然面容有着病人所有的苍白,但是却增添了几丝俏皮:“可是什么啊,如果我连走路都要靠轮椅,那我还能克服其他的困难吗?”诧异又多了一分,他回来了,起初那个阳光的已澈又回来了!

    我微笑,你若安好,我便晴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左手夹着档案本的护士捧着一盘绿油油植物的花盘走了进来:“请问这盆四叶草是你们的吗?”

    “四叶草?那盘四叶草不是——”他记得那盆四叶草是他不小心打翻的,可是护士手中捧着的四叶草绿油油地发着光,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林小蝶立马接过那盆四叶草:“对,这是我们的,谢谢你,护士。”她有些懊悔,竟然把这盆四叶草忘在了走廊,幸好有护士还了过来。

    “可是那盆四叶草……”予欣想起来之前林小蝶手中捧着的明明是一盆干枯变黄的四叶草,而现在的四叶草却变得鲜绿。

    “不用问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林小蝶低下头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盆四叶草,再次抬头时又微笑:“既然换到这个病房,这盆四叶草还是放在阳台吧。”四叶草又回到了阳台上,没有阳光的照射,却因为空调吹出的风而有着轻微的摇动,或许因为没有阳光四叶草始终看起来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

    “既然已经找到了失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病人记得注意休息,家属不要太打扰病人。”护士给了一个甜美的微笑,嘱咐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澈哥哥——”予欣走到已澈的面前:“对不起,之前的话是我说的太重了。”

    他凝视了她很久,久到舒予欣站在他面前都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就在予欣要将疑惑的眼光放在他身上时,他的手指却轻柔的把她还未扎进发带的发丝别到了耳边:“我没有生气,我自杀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她再次傻眼了,接着是重重的失落,之前是内疚,但是听见他说出这番话出她感觉在他的心中并不是那么的重,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是爱着她的;因此才会紧张她,因为她自杀。

    心中曾有一丝希望存着,她希望他只是偏袒她,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点。“不是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已澈你能不能别骗了!”转眼就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舒予欣咬住了下唇:“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澈哥哥,你说是吗?”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对上的是已澈的眼睛,已澈透过她纯净又聪慧知性的眸子中看见了浓浓的内疚。

    这双眸子美丽,也是致命的伤,他相信只要是人都没有办法对这所眼睛的主人有所欺骗:“真的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已澈——”林小蝶又喊了一声。

    “好了,我们出去吧。”虽然林小蝶不服气,但是还是搀扶着已澈的右手下了楼。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去,我一直看着那个背影,瘦弱的毫无缚鸡之力,可是我却觉得是一个生命不羁的崛起。

    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我都佩服他,因为他努力去跨过一个艰难。

    午后的阳光是热辣的,才在外面我全身都是汗,尤其是汗粘着衣服黏答答的。五指挡住阳光像只猫一样眯紧,我们坐在了医院中的一颗大树下的石板座椅上,手心花岗石的冰凉稍稍褪去了热度。

    知了貌似是永远停不下地叫着,重复着单调而聒杂的音调,无数阳光透过大树叶子的缝密映在地上,让影子看起来斑斑驳驳的。5个长短不一的影子也竖立在石灰色的地板上,风吹过的声音我们可以听见,而叶子被吹落的哗哗声更是清晰明了。

    怕舒伯伯中暑,就没有让他下来,至于已澈倔强的性格没有人敢阻拦。已澈坐在石椅上,风是眷恋他的,亚麻色的发丝被风吹得风扬起来,眼眸是紧紧的闭着的,我看见他眉头紧皱着,仿佛用手都抚不平。

    “已澈、”坐在他身边的林小蝶轻柔的叫了他一声,更多的是试探。

    一秒过去了,没有反应;两秒过去了,没有反应;三秒过去了,没有反应;直到第四秒他才动了动唇:“听到了吗?”

    “什么?”我不解,除了林逸炫一脸淡然,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已澈。

    那刻他却笑了,很是青涩,像是青苹果一样:“算了。”

    他睁开了眸子,多了份镇重,以及接下去的那番话更让人不解“我发现我离不开它。”

    “谁?”

    “音乐。”他缓缓的说,深邃的瞳眸看着从树上掉下的那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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