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博奕定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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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今日他穿了一件与大自然极为接近的青色锦袍,不暗也太出色,颜色刚刚适中,很适合他本人,华贵中不张扬也不低调。

    一路细雨纷纷飘在他打起的一把暗花墨油伞上,赶在中年时分穿过丛林细雨,很自然地走过那片布有阵法的竹林,如约而至到九峰山山顶。

    小童早就立在木制的小院篱笆门前等候,见到夜傲天的到来,客气礼貌地迎了上去,“迷踪先生,我家先生在九峰崖早已恭候多时了。”

    夜傲天朝通往九峰崖曲径通幽的小道上看去,微微含笑地点头,“烦请带路!”

    “迷踪先生请跟我来。”

    小童人小,腿脚却很利索,熟门熟路撑着一把油纸伞遮住了他小个子的大半身影,领着夜傲天走往九峰崖去。

    九峰崖上有一处平坦的地,那处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避雨的棚子,棚子有一丈多高,中央置有一张方形的桌子,桌子用一块暗墨绸布覆盖住一个突显不齐的不明状物。

    夜傲天到的时候,墨影站在桌子前双手负在身后,正凝望棚子外细雨纷飞的蒙蒙烟雨,听到有走来的脚步声,一张带有面具不见任何情绪的面容撇了过去。

    “迷踪兄,别来无恙!”

    夜傲天略笑,“墨影兄还是神秘依旧。”

    “请座!”墨影伸手朝桌子一扬,自先落座,“敝下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迷踪兄的,薄茶一杯,以表敬意。”

    墨影掀开遮在桌上的暗墨绸布,露出一套青色的精致茶具。茶壶里还冒着热气,想必是刚刚煮好的。

    夜傲天那微微皱眉的表情也只是一瞬而过,心虽有疑惑,但也只在霎那间就明白了墨影这种特别的待客方式。

    “客气了!”夜傲天客随主便在桌前坐下,抿了一口主人倒上的清茶,无色无味,与白开水无异。

    夜傲天会意地笑了笑,这本就是煮开的清水,美其名曰冠上茶具之名就能说是清茶,可清水就是清水,茶水就是茶水,若偏用以清水代做茶水,这可是在寓意地告诉他,他墨影与他有着不同本质上的区别,说茶水是清水,说清水也能是茶水。

    这是对他见面下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呀!

    “一直都很仰慕墨影兄高深莫测的神采,只是奈于未曾有机会,今日墨影兄亲自相邀九峰崖,夜某倒是想抛砖引玉一回。”

    夜傲天含笑的眼眸凝视对面一张清淡冷漠的面具,而面具下的长孙诩也在用一种清沉的目光凝视。

    生为主人,他当然知道今日所要的最圆满的结果,能不费一兵一卒让多事之人夜傲天撤出这个即将战乱的边境,就看他今日的能力。

    夜傲天自信满满赴约而来,对他来说,确是一个棘手的对手。这世上,能做他对手的除了白狐,也就只有迷踪了。

    他从来都是以最小的付出,谋得最大的利益。

    “阿童,把棋子拿过来。”他看向夜傲天那张沉雅含笑的脸,吩咐着一旁的小童,眸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夜傲天,“今日想跟迷踪兄下一盘,如何?”

    “墨影兄有这雅性,夜某奉陪就是。”

    小童麻利地撤掉桌上的茶具,很快拿来了两个墨玉罐,一罐是黑子,一罐是白子。

    纷飞的毛毛细雨飘满山头,茫茫天地间,蒙蒙一片。只有九峰崖上一个粗简的棚子内,两个文采炯异瑰杰的男子耀眼了这场润物无声的绵绵雨季。

    “迷踪兄先请!”

    墨影将黑白子的两个罐子推前,生为主人,他自当有让客人先选择的雅量。

    夜傲天也不推辞,拿过装了白子的墨玉棋罐。

    白子先出,黑子随后。

    这不单单是一局棋艺上的较量,而是神鬼五才中墨影与迷踪的较量,同样也是两人争夺山河的较量。

    两人都是世上凤毛麟角少有的人杰,能与对方来一场较量,也是人之一大幸事。

    夜傲天更甚,墨影的天士之名名满九苍,又是神鬼五才之首,他早就想与墨影来一场切磋了。

    所以,这九峰崖之约比嵩明山之约来得有实际意义多了。只是可惜,在这样一个绵绵长长的蒙蒙雨季,无人知晓,只有一个小童立在一旁无声旁观。

    棋局如战局,每落一子,两人都经过深思熟虑 不禁考虑到自己一方,更是详虑地思考着对方下一步棋如何走。

    还不仅如此,从功力修为上,两人也都在暗暗较劲着,是你有能耐,还是我更胜一筹,都彰显地落在了棋子上。

    从晌午到黄昏,棋局上也只是寥寥无几的几颗黑白子而已。

    天色沉了下去,夜幕悄然来临。

    白天下了一整天的绵长细雨,晚上九峰崖的湿气颇为浓重,小童在桌前置了两盏挡风罩的油灯,映着桌前一副棋局以及对奕两人神采独具的身影。

    虽是到了夏日,但在夜晚山里还是有些丝丝凉意,尤其是在九峰崖,群山最突兀的峰崖,遭受四面八方侵袭来的凉风,就会异常地觉得冷了。

    尽管如此,对奕的两人仍就专注在棋局上,丝毫不介意外在冷气流的干扰,甚至在其中一人,夜傲天的额间上还能看到冒出丝丝的薄汗,一张面具覆盖面容下的墨影,虽然不见脸上的表情,但那一身的专注与凝神也流露出了他那无比认真的姿态。

    夜深了下去,直到黎明露出了曙光,两人对奕的棋局上的黑白落子还不到三分之一。

    时间静谧地悄然流逝,旭日从东方渐渐地升起,新的一天以阳光照耀的好天气走来来临的脚步。

    无论是黑夜凉风侵袭,还是白天阳光普照,外面的自然轮回依旧丝毫影响到不棚子里两人对奕的专注。

    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只稍移动一个眸光,说不定就是一场败局。所以,至两人落子的那一刻,不吃不喝不受任何影响地忘我在棋局中。

    这就像是一场迷局,在迷局中只有他和他,在各自的领域中,出谋划策,未雨绸缪,运筹帷幄。

    这又像是一场战局,在战局中主将与主将的对垒,指挥着千军万马,坚守城池的同时,对敌方攻城掠地。

    谁也没有占的一丝便宜,谁也没有落得一丝败迹。

    白子黑子慢慢地,慢慢地填满,仿佛看到了壮阔山河中,一场两军对垒布好上万人马的战局,戎装铠甲威风凛凛,长矛战车装备俱齐,厉兵秣马整装待发,只等主将一声令下,两军一触即发,浩浩荡荡风烟滚滚的硝烟就能弥漫风染山河,嘶鸣长空。

    三天三夜,如一个世纪一般的时光,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垒战局里,耗费了两人彼此倾尽毕生的心血与凝聚力,终于迎来了胜负的一刻。

    当墨影最后落下黑子的那一刻,夜傲天的眼里急骤聚拢了一片乌云暗色,胸口有一股急流上窜,“噗”一口鲜血直接喷在败阵下来的棋局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是败在了墨影手里,败的五脏受损,却也败的心服口服,墨影之名,不愧在他之上。

    “你输了,迷踪!”

    这一回,墨影不再称他为迷踪兄,决战过的人又怎么能称是兄?

    夜傲天呵呵地笑了几声,没有这场对奕之前,他们还能称兄道弟,对奕之后,他们就成了敌人,双方是敌,又何来称兄?

    他不想与墨影为敌,但上苍总是冥冥中注定,他们非敌不可。既生迷踪,何生墨影,像他们这类人,注定是一生不休。

    夜傲天擦过嘴边的血渍,露出轻风般的微笑看向那张万年不变的面具,“我能看看你面具下的真容么?”

    他能输,他也输的起,但他想知道他输给的是面具下一张怎样的面孔?他要记住这张面孔,引一生为激进。

    墨影看这来的目光,凝视了他三秒,还是揭下了脸上的银白面具。

    “原来真是你。”

    没有太过诧异,就仿佛心里早就料到一般,只等确认的这一刻。

    “哈哈……”

    夜傲天仰天长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笑,只是觉得这样放纵的大笑,心里会舒服很多吧。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除了压抑、束缚、忍耐等所有的伪装之外,一丝属于人性该有的正常情绪都不曾表露,别人看到他外在的表面无限风光,可内心却是阴暗的可怜可悯。

    难得这会任自己放纵的大笑,也难得在输了一身的光彩后还能笑的出来,更是难得的是在这样放纵的笑声中,真实地感觉到了内心释放的阴暗,让他看到了人生另一个转折。

    “墨影之名不愧名扬九苍,我夜傲天算是领教到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收起表面内心所有的思绪向巍峨的群山看去,语气平静似是感叹又似是在挑战,“最美不过山河,最深不过人心,墨影之才令我茅塞顿开,今日虽败,却败而不愧,它日兵戎相见,还再领略雄风。”

    话毕,捋过下摆的衣袍,在风拂动下,露出下摆处锈有金丝作边的暗墨图案,在离去的步子中若隐若现,就算是输,就算是输的元气大伤,他也不能输了一身的风骨傲气,他是西苍太子,他是神鬼五才之迷踪,他是夜傲天,离去,他也有他独炯的雄风。

    直到那抹青袍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处,一直竭制胸口沉闷的长孙诩,一手掩在嘴上,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先生……”

    小童见状,着急关切之色溢于言表,赶忙过来搀扶。

    “不碍事!”

    长孙诩一手挥退着,看向刚咳嗽在白色手帕上的一滩血,体力虚乏的皱起了双眉。在这场博奕中,夜傲天伤了五脏六腑,他又何尝不是受了内伤,只是他比夜傲天稍稍能忍那么一会而已。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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