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还在痴痴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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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吕慧霞,成醇梦,蓝梳情,白净雪,那个讨嫌的圆脸顾颜眸,还有那朵黑龙江的秋海棠,以及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千千万万的少女,也不知在这个我不眠的今夜里,你们可否睡眠得幸福!吕慧霞肯定幸福,因为我要她幸福!成醇梦顾颜眸我不知道,累得也不想去妄加猜测了。但,那两个曾经躺在我热怀的风尘女子蓝梳情和白净雪,此时,你们又是欢愉的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是朝天勾起臀部还是把头贴在男人的小腹前?

    夜里两点半的时候,包括我在一起的二十个人马不停蹄的装满了三辆卡车,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在酒馆里赌钱的司机出来支付了装煤费后,把卡车开离了灯火辉煌的矿区。

    两柱灯光突然在夜里惊现,他的目的地,是县城。

    母亲告诉我,夜里两点半大家要停下来休息半小时,吃夜宵。嗯,妈咪说得对,只有填饱了肚子,才能用生命来捍御生活!

    “儿子,你饿不啊?妈给你去买吃的。”妈咪说完走开了,显然默认我已饿。

    母亲亲切的话语感动了我的胃,它“呱呱呱”一阵矫情的叫,告诉我说你虽然不想吃但我觉得好饿啊。怎能不饿?刚才将近四个小时的劳动量,是我大一一年劳动量的总和。

    凉夜抱着我,我独自坐在冰凉的小土坡上眺望远方沉睡的山峦,迷离的眼神又把我带进昨日的梦幻,梦境里,有苍翠欲滴的小和山。我揣测着怎样赋予青春高贵的含义,还没来得及回答母亲的问话,就看到她的身影朝酒馆旁边的那家餐馆走去了。此时的那里,宾客盈门,人头攒动,热闹得像是在赶集,一片厚实的欢笑声和说话声交杂在一起,在我耳畔唱起赞美劳动的夜歌!

    多读了几本书的我想起路遥作品《平凡的世界》里的男主角孙少平,触景生情的此时此刻,同样是农村青年、同样有梦想、同样坐在煤矿冰凉的小土坡上、同样看着苍茫的远山、同样漫无边际的思索生命的价值和青春的定义,身受感同。那股粗壮的哽咽又横亘在了咽喉处,我虽然没看到,但我感觉到,有两行滚热的泪水蔓延过沾满煤尘的脸蛋,正在朝乌黑的大地坠落下滑。难免要就地叹一口老气,到底谁才是我真正的田晓霞?

    看不清她的脸,但眼神勾勒出了她那我谙熟的轮廓。那个身影朝我靠过来了,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母亲手里捧着一大碗牛肉粉站在了我面前,她一路走得多么的小心翼翼,仿佛害怕肉汤在夜里洒落了半滴。

    我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看着面前的母亲。那身影高大得犹如亚历山大的剪影,哦不,亚历山大不能拿来和我母亲等而视之,亚历山大在我母亲面前勉强只能算个球!

    碗里那层厚实的牛肉把粉条盖得严严实实,像是在碗里铺了一层牛肉的地毯。我知道,这么多的牛肉肯定是母亲故意多买的。

    也不知刚才那双把几十斤煤块当弹珠抛的有力双手此时被什么给捆了住,我并没有伸手,“妈,”我像是个君子,动口不动手道,“你先吃。”

    “端着,我重新再去买一份。”母亲用的是命令的口吻。这让我想起九岁那年,我因为哥哥买了新衣服而我没买、耍赖皮不去上课,母亲用竹棍子吓唬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给老娘赶快去学校,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斗转星移,同样一张嘴同样的口吻说了不同的话语,宛如同一个茶壶里盛装了口味不一的香茗。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那并不遥远的昨天。

    爱雾的笼罩之中,我伸手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满足着那叫得咕咕咕响的方斗小胃。

    吃到一半的时候,母亲端着一碗牛肉粉坐到了我身旁。我看到,她碗里的牛肉明显还没有此时我碗里的多,于是我用筷子往母亲的碗里夹牛肉。

    刚夹了几块准备再夹时,母亲把刚才我夹在她碗里的肉给我夹了回来,完璧归赵,并把碗躲到一边说:“妈碗里有,你吃,估计你就是因为在学校没得肉吃,才瘦了那么多。妈妈们在家里虽说劳动辛苦,但一日三餐,肉是经常吃到的。”

    喝着胜似玉盘珍馐的牛肉汤,我在夜里沉默,任凭无情的灯光射在脸上,感觉仿佛那是母亲双手粗糙的抚摸。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言语是最苍白无力的阐述,沉默才是最丰满的表达!

    母亲等我吃完后,把两只碗送还了餐馆。我抢着去还,但她却又用命令的口吻说:“你一年多没这么下力劳动了,坐着多休息一会儿。”我看着她朝餐馆走去,那影子,远了,远了,远了。

    不管如何动人肺腑,寡情的时间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停留半分半秒!它只管向前匀速的走。多情的是我,无情的是时间。

    三点到来了。尽欢,跳起来,干活去!把那些让你烦心的忧伤,都绞碎在汗水里吧!

    四点在汗水里过去,溺亡。

    五点在劳累中姗姗到来,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六点的时候,远方的山峦顶端,现出了一抹残白,不多久,那残白淹没了残余的月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粗,向四周扩散。妈的,有什么困难我黄某人撑不过去?几个小时近乎自虐的劳作,我依旧,斗志昂扬!

    睡醒了的夜让我忆起两句我曾经用来自勉的诗:

    无论是在柔软的床上还是坚硬的地下,

    我选择穿上的战袍,都叫做坚韧不拔。

    七点的时候,朝阳爱抚着这宁静的小山村,万物徐徐踏上了复苏之旅。斜坡上的草丛上摇曳着晨露,宛如甩动秀臀的小美人。不知那里跑出来的几只大狗,在矿区的空地里乱窜着,像是在觅食不止。

    八点半驾到的时候,母亲从工头那里拿到了一共二百五十元的工资。——她一天的工资加上我昨天晚上的。

    接着,母亲和我在餐馆又各吃了一碗粉。走过小酒馆窗前的时候,我看到七八个人蓬首垢面的围在一张桌子旁,用三张扑克雅兴不减的赌着赢输。那桌子上,摆满了好几种颜色的“毛泽东”。

    吃完后,我竟困得趴在有一层油垢的饭桌上呼呼睡去,还流出了牵成丝线的梦口水。才晕了没几分钟,母亲就摇醒了我,“儿子啊,要好好读书,你看看你二十岁,大气饱力的,体力还不及妈呢!”

    醒来后我和母亲都去了矿上的浴池洗了澡。浴池那股恶心的味道让我在浴池里大吐了一通,感觉头晕脑胀,吐得像个有了身孕的女人。母亲换穿的衣服是白天的时候带来的,洗完澡后我才发现我忘记了带换穿的衣服,母亲因为我要跟她来矿上很激动,竟也忘记了提醒我。

    于是,我把那汗迹未干的破衣服披在了身上,扛着铁铲跟着母亲踏上了回家的乡间小道。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伟大的母亲是我同伴。我嘴里不由得轻声唱起那首赞扬母亲的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世上只有妈妈好......

    走在田埂上的时候,我看到田里的积水在初升的朝阳下闪闪发光,那仿佛是对我昨晚劳作的颂扬和歌唱。早晨里的草丛和树枝刚起床不久,都在晨风里起着没有观众的舞姿。我倍感山间生命的卑微与渺小、质朴和芳香,以及劳动人民的淳朴和善良。我那镜片后的双眼还看到叫不出名的鸟儿在树丛间欢愉的跳来跳去觅寻早餐。那边的公路上,好几辆载满了煤块的卡车蜗牛一般缓慢的爬行着。好些个庄稼汉,背了个背篓失了魂丢了魄的在土地转来转去,在割猪草。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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