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刻骨铭心(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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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他拘谨拘谨拘谨的跟着我们进家后,走到炉子火边一把就摁开了那破电视机的开关,那只右手准确得像是具有最高科技含量的导弹。显然,那破电视机是家里眺望世界的唯一一只眼睛,同时也是打破寂寞无聊僵硬空气的小铁锤。他打开电视机后,赶忙找了几个沾了灰尘的玻璃杯冲到水管边“刷刷刷”的徒手洗了一下,然后拎着湿漉漉的杯子回来,从那外面照样落满灰尘的铁皮茶壶里给那两个女孩子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父亲平常自己喝茶的话,杯子要么“呼呼呼”三口老气横吹,自我感觉已经吹干净,倒入茶就“咕噜咕噜”喝,有时难免碰到饥渴难耐的时候,这时他就连吹杯子这一步都果断给省略了;要么先往杯子里面倒大概三分之一茶水,左手把杯,右手拎壶,左手在半空用力晃几晃,用茶洗杯,进而“啪嗒”一声就把那脏茶倒在炉子火下面,有时碰到他雅兴稍微发一点的时候,他就会拉开炉子火的灰箱,把脏茶倒进灰箱里,也就由于此举,搞得有时我端灰箱倒灰得使用两只手,因为那混合着脏茶水的一箱子煤灰有它好几十斤。诸如在水管前洗杯子此版本的“表演”,儿子我二十年来见得不多,两只眼睛都差点适应不过来,在他个人发展史上这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足见他的兴奋程度,肯定不能用皮尺来丈量。

    那茶,颜色诡异得我都是不得已才不得不喝,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茶壶里面放的是什么,颜色给搞成那个样。他一边倒一边死死的盯住杯子,仿佛刘谦在表演魔术,连那两女孩他都不敢正视,生怕把茶倒洒了。他的过度兴奋震摇了他的右手,右手“目的性颤抖”好比历朝历代末期的革命,那是不可遏制的愈演愈烈,他还是把茶倒洒在了炉子火盘上。他进而一把把茶杯提起来颤颤巍巍的端到那两个女孩子面前,匆忙放下茶壶后,一把扯过来炉子火上那块用了几年不洗、专门用来给火加煤块时擦火盘用的脏帕子就上映一阵乱擦。岁月在哪里都同样无情,那帕子帕老珠黄,如今乌黑如煤块,叫色彩学专家都分辨不清它原来是什么颜色的了——好比你五十年后遇见你那已经做了五十年妓女的初恋女友,简直是脏到了极点,堕落到了极点,连你自己都不认得了。他那知,他平常擦是“干擦”,不论帕子怎么脏,信手360度扫它几圈,脏不脏看不见痕迹。但这次是“有水擦”,他老手刚慌忙的摩擦了几圈,那火盘长了青蛙腿一般,立马就比以前脏了好几倍,感觉像是在洗砚台,越弄越脏,惊吓之,他大惊失色,宛如惊弓之鸟,那颗老心差点就跳出了胸膛。他遂力挽狂澜,赶忙停住,戛然而止,不敢再擦,把那荆棘般刺手的脏帕子归回原位,横眉冷对脏帕子,表情似乎在愤愤的说,老子这辈子都不敢再碰你了,你最好给老子去死,死得越远越好。可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该咋办,呆若木鸡站在火边,神色慌张的立了没几秒,就不得不践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忙拔腿落荒而逃,去“豆腐磨坊”空地搅拌猪食去了,给我素描了一个觉得淳朴温馨但落伍有加的背影。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好像好像朱自清,傻傻的目睹父亲的背影。那背影,渐行渐远了,最后消失在了陋屋的那头。

    父亲诚惶诚恐离开后,其中一女生看来上辈子是个好人,今生继续心地善良,她看不过去,也目睹了父亲“弄巧成拙”的表演,遂转身从身后的床上提包里拿出来好几包女孩子用的湿巾,抽出来后很自然的用拇指食指揪住湿巾朝那污痕擦,动作美得和四周环境形成东非大裂谷那样的落差,擦了好几包湿巾纸才勉强算是擦干净。那女生把擦脏的湿巾堆在炉子火脚的地上,堆了一小堆,像个小山。空气里矫情的弥散着湿巾的那股淡雅清香,依旧是我谙熟的淡淡的薄荷香味,跟那次在小瓦屋蓝梳情用来擦下面的湿巾具有相同的味道。此味道,不免又引发我对往事翻滚的追思。我看见那女生来回绕着圆圈擦的时候,心里生出了一种“暴殄天物圣所哀”的感觉,那么高雅湿润的湿巾就用来这么擦,而且一擦还擦了好几包,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十七八岁的花季女孩子被那些五六十岁的老男人糟蹋一样,我心滩头冲上了悲凉的浪花!

    父亲估计看不到我们后,要靠着灰墙立半天才能定住那摇荡的神,说不定他那膝关节还要示范性的痛他几痛呢。他委实没想到他儿子一个比一个牛,没有最牛,只有更牛。除了大儿子恋爱方面他目前还没有什么“情报”外,这二儿子三儿子可是携手“震坏”了他,简直差点让他那套思维系统全线瘫痪,活像是一个侥幸在唐山大地震中幸存的人。

    直到死,他都永远记得他二十岁娶我妈的时候,三尺布衣辗转几番寒暑,一双解放鞋历经几许春秋,风餐露宿的翻越崇山峻岭,夙兴夜寐的涉水跋山,来来回回他娘的跑了好几十趟,“花言巧语”求了我妈再低三下四求我外公,低三下四求了我外公最后毕恭毕敬求我外婆,他反反复复求了好几十个来回,才勉强算是找了个老婆续接香火,而且那老婆长得还不咋样,具备的也就是女人最原始的功能。才二三十年一过,如今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这女孩子那是一堆一堆的来,光来还不说,一个个还都是县城大户人家的宝贝千金。那“梅花”三小子就不说了,早就不知道谈了多少次恋爱;就拿这二儿子举例,最近桃花运开放得像是北欧国家的性,那是彻底开放!不仅不久前抱了个赤-裸裸的护士睡了***一整个上午附加半个下午,现在居然又多来了两个,老子目不暇接到眼花缭乱。光来玩玩老子心里就花开似海了,现在居然连吃的都从县城买回来。上次鄢护士买来的几箱苹果梨子都还剩下好几个没吃完呢。突然间,他觉得这人世间真的是因果报应。他出生在成长在那个苦难重重的年代,自己年轻的时候没得机会好好读书就被迫不得不扛起锄头去干农活挣工分吃饭,讨个老婆传宗接代讨得是那么刻骨铭心的千辛万苦,现在都悉数全部“报”在了他的二儿子三儿子身上,而且闲暇之余不喂猪的时候还要花花精力做好心里准备,不然大儿子喜讯传来的时候怕是会晕倒。这么一想,他心里平衡多了。

    我思维掉进了父亲“表演”的、尴尬的那一幕,宛如铁钉被磁铁吸引了过去,我知道,那叫做情不自禁。

    近在咫尺的鄢然岚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猛猛的摇了我左手好几下,坏坏的还伸出她那17岁的纤纤右手蝴蝶一般的在我眼前晃动——恰如一束给我招魂引路的风幡。然岚,谢谢你!虽然我没说出来,但我心说了,希望你的磁场能够感应到。

    我回过神来连她刚说什么也不记得了,刚才仿佛掉进了玄幻的时光隧道里,“你刚才说啥?”

    “我说要不我给你妈开今天的工资,以我的名誉把她今晚的时间买下来给你过生日?”

    “这怎么成啊?你这什么鬼话!”

    “那我们就去叫你妈妈啊,你过生日怎么能够不叫她回来呢?她可是你妈妈啊!我们应该让她高兴的啊,你说是不啊?走,我们几个去煤矿上找你妈。”她做出把我往外拉的趋势,动作里汩汩流淌得有最诚挚的引诱。

    于是,我们四个人走出了家门,刚走到路上,父亲就冲出来在门边叫道:“你带人家走大车路啊!你上次还没摔够?怎么又想去走小路。那小路连你都走成那样,你还带着人家几个女孩子走?”

    看来父亲的眼睛一直在我们身后。是的,不能去走小路啊!那杂草丛生的乡间小毛狗路,连我走了那么多年都难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摔了一大跤,摔飞了几万块不说,还断了只右手搞得我不能按时返回学校。纵然我这把硬骨头还经得起几个摔摔,但她们可是可是一跤也不能摔啊!摔了,路上有个两短三长我不成千古罪人了啊?那天下英雄豪杰、绿林好汉后来男岂不是要戳碎我黄某的脊梁骨?说我怎么能够那么不怜香!怎么能够那么不惜玉!

    这三个千金可是一个一双几厘米的高跟鞋啊,而且你瞧她们走路那姿势,优雅犹如仙鹤,莲步婀娜,估计连这乡村的泥巴路都没踩过几次,你还敢带人家去走那弯弯拐拐的小毛路?答案是不敢。

    此时的我就如吴三桂,同样是为了女人。只不过我稍逊一筹,黄某的“为”是他老吴的“为”的三倍,他只为了个陈圆圆就放清军入关,我为了三个女人,也立即扭头调转了去向,抛弃了走小路的念头,带领着她们三人顺着可供几十吨煤车行走的泥巴山路往煤矿走去。

    一会生,二会熟!在爱情世界也是同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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