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裙裹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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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那两女孩察言观色,眼看走的时机已经成熟,像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似的,立即从板凳上起身,挪得板凳“咯吱咯吱”响。她们在身后的床上拿过来了自己的提包,拎在手里,一副蓄势待发的靓样,搞得像是要去千里寻夫。我身旁的鄢然岚看着自己那漂亮的手提包实在跟我爸妈睡觉的那床色彩搭配不起来,她也走过去把自己的包拎在了手里。

    板凳上的父亲面有不悦,他不赞同此举,因为他怕我一时激动,闯下弥天大祸,把爱情的种子在县城乱种,到秋天的时候收获不完,自寻烦恼。但我家,我妈才是天空,我爸从把我妈娶进家门那一刻起,扮演的都是配角,而且不够出名,他不像吴孟达那样,能够配得让周星驰不可或缺。他一见老婆两眼发笑的“喜许之”,顿时反抗之心就枯萎。此时的他,和二战初期的波兰可以比比伯仲。

    突然,我妈起身走近我,拉我手,示意我跟她过去一下。

    为她儿子这么多年,我懂母亲此时有话要说,于是跟着她,但鄢然岚死死不肯放开我的左手,跟着我前去。

    “鄢护士,我跟他讲两句话,你等一下,他马上就回来。”母亲带着我们走了几步,看鄢然岚“阴魂不散”,走了好几步都甩不脱,仿佛她那手是被胶水黏在了儿子的左手上,于是她只得出言“驱鬼”。

    “婶婶,”她笑嘻嘻的叫道,叫得甜过邓丽君的歌喉,倘若邓丽君阿姨不是知趣的先红颜薄了命,为自己留得一身芳香,那估计后来会嫉妒鄢然岚而亡,“黄尽欢,他还没去过我家昵,我们去,是去我家,不用花钱的,你不用给他钱咯,你好好休息,看会儿电视后,就睡觉休息吧,你明天还要早起来做豆腐,做完豆腐还要去煤矿上煤呢。”鄢然岚连这都能知道,看来她是雅典娜的转世。

    母亲知道自己的“用心”被识破,有点手足无措,右手捏了好几把她那汗味阵阵的上煤工作服,仿佛刚刚手上沾了东西,此时要赶紧擦干净一样。是啊,今天她太高兴了,颇有点“得意忘形”。下午跟着我们回来的时候连澡都忘记去洗一个,而且回到家后,到现在她都还是那身煤矿工女人的衣服,破,旧,臭。在下午我们回家的时候,在县城长大的鄢然岚,居然能够受得住那浓烈的汗味,一手拉我一手拉我母亲,若无其事的走完了那段泥巴公路,我时时刻刻为她的“功力”感到欣慰,不知她是何方神仙!要是当初戚夫人孝敬过我后,我给她开个小门,准许她跟鄢然岚学一点,然后回去讨好吕雉,哪岂会落得“人彘”的悲惨下场?

    悲哉!有些女人注定命薄!有些女人注定迂腐!有些女人注定找不到真爱!黄某就地为你们默哀!

    但话可得说回来,关于鄢然岚那让人感动得差点肝肠寸断泪流满面的行为与举止,牛顿那般的好头脑来了都不免摇头如脖断,可多才的我肯定抖三抖,就能拿得出我自己的绝版解释!

    《尚书大传·大战篇》有语曰:“爱人者,兼爱其屋上之乌。”

    演变到今天叫“爱屋及乌”。

    爱一个人连他家屋子上的黑乌鸦都跟着爱,即使那乌鸦刚饱餐了一顿腐尸,嘴里还残留得有腐尸的恶臭。照这古人搞出来的逻辑一套,休要再去搞数学上的那一套“题设命题结论”的下三滥,不难得出如下结论:

    鄢然岚爱我。

    我家屋顶虽然没有黑乌鸦给她跟着爱。但从她和我的谈吐里,得知她才学断然不会薄,厚比原子反应堆的水泥墙壁,她肯定会活学活用,不像那些象牙塔里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的呆子傻子竖子犬儒。她发现没乌鸦了,肯定接下来爱我家猪圈里的猪,爱我家鸡鸭圈里的鸡鸭,爱我家房顶池塘里的青蛙和蛤蟆。

    猪,鸡鸭,青蛙和蛤蟆,她都爱了!

    她不爱我老妈老爸,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就如你异想天开的想成为国家主席或者世界首富一样,发生的概率是个我还没上学就已经知道的答案,那答案,叫——zero!

    擦了几下手,差点搓破手皮,母亲尴尬的说:“鄢护士,你误会婶婶了,婶婶有话要叮嘱他,叫她千万不能欺负你,要好好对待你,不然婶婶敲断他的狗腿。”

    厕所边站久了会濡染一身臭。

    鄢然岚濡染了母亲刚才的作风,立即“喜许之”。于是我跟着母亲来到了我的房间。

    “你死小子你什么意思啊?你跟着去县城干嘛?”母亲怯声怯气的问道。瞧瞧这母亲,比起胡适母亲就合格多了。胡适母亲在独生儿子胡适少小离家,要到外埠求学的时候,她老人家连眼泪都不意思几滴,虽然旨在鼓励胡适,但不免叫年少的胡适觉得母亲冰凉,没体验到母爱,路上一阵寒心,泪流不止。我这母亲,我只是去趟不花三个小时就可以往返两次的县城,她就担忧成儿子是去参加二战有去无回似的。哎,真是我母比你母强啊,胡适,欢弟敬你一杯!

    “哎呀,我的事你们不要管啦。”我觉得母亲多虑了,现代年轻人的爱情观跟她讲,那估计就如轮椅上的物理学家霍金跟你我讲解宇宙大爆炸理论一样,无疑是徒劳的,你我肯定都听不懂。所以我表现得不够重视,敷衍赛责。

    母亲一看我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两手立马插在老腰上,叫人想起周星驰电影《功夫》里面的包租婆,“你这死小子,当今中国的大学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怎么才一年就把你锻造成了这个样?你初中高中可不是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啊!”

    “妈,”吾语气软如吴侬,觉得刚才的确不该使用那语气,“你放心啦,没事的。”

    “放心放心!你叫你老妈心放在那里?你这么搞下去成何体统?她们可是三个女孩子啊!那天赶集我在县城听人家说,有个男孩和女朋友那个后,就把人家给甩了,后来那女孩家法院一状纸,那男孩就被法院用强奸罪判刑好几年。你可要想清楚了,人家鄢护士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而你不久后就得回到杭州去读书,倘若人家一翻脸,那你黄家可是连祖坟都得要重新换位置啊。”

    母亲的话让我觉得好笑,“就这事?别瞎联系,没事没事。”我一副欲走状。

    “那你给老娘等等。”母亲边抠荷包边叫住我。

    从破旧臭的衣服兜里,母亲摸出来一把零碎钱,筛选着找出其中的一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的整理好,递给我,“拿去。”

    在黄黄的灯光下,被鄢然岚打扮得帅帅的我,看到那钱上的毛泽东,没有了那种“唐宗宋祖”的风采,失去了“一代天骄”的色泽,灰扑扑的,像是刚从烟窗里爬出来的一样。显然,这些面值不等的纸币不知在这些煤矿工人手里被怎样的摸来摸去了,不仅沾得有矿下死矿工的黑血,还沾得有乌黑的煤灰,还沾得有恶臭的汗流。母亲的这行为让我心酸击打感情的海岸,只想啼哭。只想在毛润之的面前啼哭,哭,哭。

    鉴于想到母亲比起胡适母亲还让我感受到了母爱,我顿时就如共-产党,把那眼泪当作列强帝国,赶回了泪腺里去,孩子,不哭!

    “我去不花钱,不用给我。”

    “你家祖坟埋得好,自从在县医院,你被鄢然岚认出来后,除了那住院费,你就没花一分钱,你老是这样刮削人家,妈也于心不忍啊。快,拿着。”母亲把那簇“毛泽东”搓了搓我的手背,示意我拿。

    但此时的黄某,也不知豪气从何而来,仿佛是三个李白的加成,是八个苏东坡和十六个辛弃疾的化合,牛逼哄哄,不可一世。对那在我手背不断“阿谀”的“毛泽东”不理不睬。纵使那簇大约有两百五十块左右的钱像刘备,把我的手背当茅庐,顾了远远超过三顾,但我比诸葛亮还诸葛亮,我就是不拿。

    “拿着啊,你傻了?出了这几扇破门,纵使儿子你才多得像是山村的农民,但你上个公厕也得五毛钱啊!你没五毛钱,人家连厕所边都不允许你撒尿呢!”

    肯定不想在县城去次公厕的时候也得朝鄢然岚要五毛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憋坏了膀胱受罪的是我。我觉得母亲说得也是,正准备拿的时候,鄢然岚冲了进来,“黄尽欢,走了走了,车子都在你家门口等好几分钟了。”她看到母亲手里的那簇“毛泽东”,立马笑嘻嘻的说:“呜呜,婶婶,你刚才骗我,婶婶可不能乱骗人的哦,我们走了后,你和伯伯快看看电视,歇息歇息,然后睡觉,你们明天的活计还一大堆呢,以后我还会再来你家的,我已经缠上你家大才子了,我以后会和尽欢回来看你们的呢。”

    像有一条山涧清泉在我房间驻留,鄢然岚边甩摇着我下垂的左手边用清脆的、悦耳的声音软化了四周僵硬的气氛,说完后她拉着我走出了房间。身后的母亲,把那簇她要白班夜班赚两天才能赚到的“毛泽东”拽在手里,看着我们的背影,幸福的笑了,此时,她比英国的女王还要幸福。

    拧开那上锈的门把,相拥着一走出家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乡村寂静的山夜。天幕那朦胧的浅蓝,随着夜的步伐,它浅蓝得越来越朦胧了。这种叫人无法定出学名的色彩,它是一种纯洁的扑朔和迷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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