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浪潮之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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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左摇右晃的汽车里聚精会神,手不释卷,酷似捧读千古奇书。这封字数是《与妻书》几倍的、比《与妻书》还感人肺腑的信,我反反复复几度哽咽,细致到岚岚画下的每一个标点,都不忍卒读,连续看到了汽车到达省会贵阳,才沿着原来的褶皱折叠好,然后放进信封保存,活像是保存王羲之的《兰亭序》。连我也不知泪眼朦胧的读了多少遍,差点就能够滴字不漏的背诵出来。我无法想象她是怎样趴在荷花床上把这几千个字一笔一画写在这蓝色的信纸上的,写得是那么的整齐,横是横,撇是撇,捺是捺。我伸了一个幸福的懒腰,擦干了眼角的热泪,等所有人都下车后,我才兴致勃勃的下了车。

    抬起头,我看到省会贵阳的阳光比山区县城的阳光还要灿烂,到处是繁华之气,汽车站前路旁被各式车辆围得水泄不通,那些车辆如蜗牛那般的匍匐爬行。到处可以见到打着形形色色花伞的摩登女郎,她们扭动着肥满的肉臀,在我眼前晃动着走过。我满脸红晕的拖着行李箱走出了人山人海的贵阳市汽车站,来到一个工商银行的取款机前,我把岚岚给的那张卡插了进去,输入密码一查看余额:78950。

    妈的,那只曾经断过的右手恢复了以前的雄姿,像是装了弹簧,我迅速一把就把卡揪了出来,既像是和卡里的“毛泽东”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像是不赶快拔掉卡取款机会爆炸一样。我看着卡上的海蓝色默读卡上的十九个卡号数字,好几秒流逝了,那上面,仿佛印刻着岚岚的笑脸。谢谢这笔“毛泽东”。岚岚,我也爱你!走进了我生命的女人,不管你给我栽种了悲伤,还是给我灌喂了幸福,尽欢,就地谢谢你们!

    我打车到火车站买了明天中午的火车卧铺票,现在不是寒暑假,票就如去嫖一样,只要有钱就很好买,而且我还没有排队,一去就径直奔向售票窗口,顺畅得叫我感到世界抹了一层润滑油。本来我也想去买飞机票,体验体验坐飞机是啥醉心的感觉,看看岚岚会不会真的踏在云彩上朝我走来。但我等农民之儿,一是舍不得浪费那笔“毛泽东”,二是我连贵阳市的飞机场都没有去过啊!

    在贵阳一个阿姨家留宿了一晚,躺在阿姨家那没有比我家好多少的床上,我彻夜基本上没有睡眠,近视的两眼迷离的看着窗帘外模模糊糊的灯光,意识比爱因斯坦还清醒,双腿惬意的在被褥里随便摆放,脑子全被往事充满,那是一种百感交集的饱满,昔日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交织成了一夜的难眠之歌。又想起吕慧霞,又想起成醇梦,又想起蓝梳情,又想起白净雪,甚至又想起那个讨嫌的顾颜眸,又想起那些我暗恋过的无数女孩,她们是我记忆最丰腴的组成部分。

    第二天中午仍然阳光普照,我打出租车到达贵阳市火车站,拎着岚岚在县城买的那一袋食物,踏上了去杭州的火车!

    在卧铺上躺下来之后,我摸出岚岚的信,在火车滚轮的沉沉声中又逐字逐句的默读了一遍,接着我摸出手机,觉得应该给岚岚一条短信,到现在手机还没停机,这话费还是岚岚给我在县城中国移动公司交的呢。

    平时不仅自己常常诩,别人也时时诩才多如牛毛、多如马毛、多如猪毛的我,仿佛瞬间被剜空了灵魂,大脑呈现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中空。此时看着那手机的短信界面,就如看着宇宙的黑洞,血管里奔涌的是万语,脑海里翻腾的是千言,但右手缀满迟疑和犹豫,下不定决心,无法斩钉截铁的敲打出第一个字,哪怕是一个“岚”字。抱着手机和信在卧铺床上假寐,听着车轮撞击铁轨发出来的声音,回忆如海,感触如潮,卧了好几个觉得漫长如世纪的分钟。

    我觉得当今世界有且仅有一句话值得我说,我把这句千古名言发给了岚岚,那句话就是而且只能是:

    我发誓:我欠你的,我会回来还!

    右手轻轻一点,短信就驾驶着光速出去了!爱我的人,请记得尽欢的千金之诺!我欠你的,我会回来还!

    又成了被动,我跟着火车前走。顿时,我的哲潮泛出浪花一朵:人一生,何尝不就是在“被动”与“主动”之间行走?只不过因人而异,“被动”和“主动”所占的比例不同罢了!“主动”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活得是绝对精彩的;“被动”占不到百分之五十的人,活得是相对失败的!

    尽欢!亲口告诉我,你“主动”和“被动”之间的比例?

    哦,尽欢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个比例现在还无法计算出来!我能且只能给你的是叫你——等待!

    豪情突发,不免在心底要叫一句:杭州,老子黄尽欢又回来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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