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堕如红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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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由于学校开学报到的时候我在老家没来,因此现在连课程表都没有,也就无法去上课,更不想随便去上课,那些所谓教授讲师的课少上一次好一次,不然会叫人大大加快“厌学”的步伐。今天已经够疲惫的了,我想明天再去找辅导员处理关于学业的种种问题。那挂科的好几门功课,重修报名的时间也已经错过,只能等到下个学期的时候才能回过头来重修。年轻的心不免喟然一叹,来年的生活可没有轻松的祥云啊!

    那,那总得找个方式消磨接下来的时间吧!

    上网?计算机回家的时候已经没钱了,去网吧的念头也不强烈,再说,去干嘛啊?

    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学校远处的苍山,我又忍不住、近乎高-潮那般的忍不住,又把鄢然岚写的那封才华横溢的情书拿出来读了几遍。读完后装好,小心翼翼的保存在了抽屉里。

    揪了张椅子坐下来后,在阳台上摸出手机无所事事的看,连洋上帝也不知道我黄某到底要看什么!因此,洋上帝并不是万能的!我自己连自己想什么我都不知道,洋上帝,他知道个鸡-巴!知道个干球!

    温暖的、那如蚕丝一般柔软的天堂之光在我的身躯上尽情缠绵,探头探脑的钻进它能够到达的每一个角落。我自从在火车上给鄢然岚发出短消息后,就期待着得到她的回复,但很失望,不知道是中国移动服务不到位,她没收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一直没回复!那短短的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

    女孩子的心啊,是不容易摸透的!她们的心是无时不刻不在运动的分子,没有谁能够清晰的预测到它将会停留在什么地方!爱你的时候表现得比妓女都还合格!分离后或者分手后她们绝情得仿若北极的寒雪。

    我该不该再主动联系鄢然岚呢?

    答案是肯定的!

    但已经天各一方了,即使还千里迢迢的藕断丝连,可谁又逃得脱时间锋利的刽子手?

    哎,再说吧!现在学业搞成这样烂摊!倘若再让优柔寡断缠着自己的思维,那就会绾出难以解开的疙瘩,无异于自己亲手给自己挖坟墓。

    电话簿里的联系方式,尽管有一百多个人。但此时看着,觉得那只是一些没有实质性含义的符号,可有可无。没了,不见得人生就有个无法填补的大洞;有了,也不见得生命的土地上冒出半根嫩绿的草芽。

    吕慧霞、成醇梦、蓝梳情、白净雪的号码都还在!一一若有所思的读了一遍她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数字,既不想去联系,也不想删除。那些原本是实体的人,此时都退化成了根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觉得可惜。

    心里面空空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只感觉那脑海里有个中空的透明气泡在毫无规律的到处滚动,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仿佛那气泡是个淘气的小野猫,和我捉起了调皮的迷藏。殚精竭虑的托住下巴看着阳台上的墨绿栏杆想了大半天,才记起鄢然岚在信中叮嘱的话。

    上大学后和那辍学弟弟基本上没什么联系,我在手机里翻箱倒柜,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弟弟的电话号码,打通了弟弟的电话,叫他把他的银行卡号发送到我的手机里,按照鄢然岚吩咐的那样告诉了弟弟。这“吃饭不知娘辛苦,穿衣不知缝棉人”的弟弟,此时居然在睡觉呢!一想起他在县城医院表演的那一幕,二哥我朝杭州城的天空绽放微笑。

    接着在阳台上怅惘了几分钟后,我对镜看了看脸上荆棘刺伤后留下的隐约伤疤,觉得不仅不丑,反而徒增了脸上的冷峻刚毅。放下镜子后出了寝室下了楼。

    我来到学校工商银行的取款机旁,给弟弟的银行卡上转过去了40000块“毛泽东”。转完后我心情感到由衷的舒畅。很奇怪的是,这种舒畅找不到支撑的理由,是一种莫可名状的解脱。具体我也搞不懂我对待那几万块“毛泽东”何以能够表现得如此的若无其事,宛若自己是一个挥金如土的大款。

    转掉“毛泽东”后肯定不想回到那空无一人的寝室,于是我就把自己放在了“辽阔路”的怀抱里。宽阔的路两边依旧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轿车。看着阳光下泛光的沥青路面,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军训,还有和北京那个傻逼打的那一架,以及被他劈头盖脸在寝室冤打的那一顿。但此时只是一种心平气和的直线想起,这种想起并不复杂,没有半点恨,也没有半丝憎。只觉得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两手插在裤口袋里,往前慢慢的走,仿佛又看到那路上,蓝梳情、白净雪、顾颜眸三人手拉手的朝我走了过来。学校对面的那家旅馆我和蓝梳情、白净雪在里面也曾是欲仙欲死的几度酣唱潮歌,但此时它没有改变过什么模样,还是原来的那个老样子,可是,我清楚的知道,自我们离开以后,里面住过了不少男人和女人。

    主动的双脚驮着被动的意识,我漫游着走到了校牌哪里。沾满泥泪的小盆菊花默默开放,阳光下的它们泛出灿烂的金黄,但可惜无人驻足欣赏,它们只是冰凉校牌的温暖伪装。不可能忘记,我暑假离开的时候,那天雨后打残菊,心悲凉,离景也跟着凄伤,这里呈现的是一幅凋敝的沧桑。但至今,白衣变成了苍狗,斗转又星移,生命的蓬勃生机又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安营扎寨。无法摆脱的生死轮回,无法抵挡的荣枯盛衰,我觉得都没有必要去过度干预和揣测,一切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期而至,不是过度干预和揣测所能够盼望得来。眼前的一幕怂恿了多才的我,叫我触景生情的想起诗圣杜甫《可叹》里的诗句:“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杜甫,我与你共同缅怀!

    掏出五块“毛泽东”在奶茶店哪里买了杯奶茶。

    这并不是因为我想喝,而是觉得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做,消费五块“毛泽东”绵薄刺激一下所谓的GDP。康干盛世时期知识分子常拿来自-慰的那句话又在耳畔响起——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此有涯之生?等待做奶茶的过程中,拖着拖鞋、捧着玫瑰花和蓝梳情买奶茶的那一幕又浮现脑海,但那个忙前忙后做奶茶卖奶茶的雄性,显然早就不认得我黄某是何许人也了!

    喝了几口奶茶,回头看着“辽阔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更不想回到寝室,那就索性出去转转吧。

    在小和山公交车站上了人群依旧拥挤的193路公交车,我只身去了留下镇。——不要问我,我也说不出来是去干嘛,这显然是那种漫无目的的出发。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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