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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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那老道确也没说谎,再走不多时果真有一家朋来客栈。店中伙计热情,正招呼二人进去,却追进来一年轻女子。

    “恩公”那女子披着孝服,眼眶红肿,进门就跪在赵云面前啜泣“家母已得安葬,谢公子的大恩大德,雪儿必当尽心侍奉公子,以报公子之恩。”

    赵云一愣,想起是之前卖身葬母的女子“姑娘不需如此,云某已言,不过举手之劳,并不需要姑娘报恩,姑娘自去吧。”

    那女子不听,仍啼哭道“小女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求公子收留。雪儿服侍公子,定当尽心竭力,求公子成全。”

    许彤黑着脸不言语,松开挽着赵云的手臂,径自向前走,也没用心摸索,不出几步正撞上木凳,险些爬倒在桌子上,被赵云拦住。

    赵云扶稳许彤,回道“云某已有妻室,不便收留姑娘。”

    “雪儿不求名分,愿为奴为婢侍候公子夫人。”那自称雪儿的女子已是哭得梨花带雨。

    “哼”许彤冷哼。

    “现下如何?”赵云问许彤道。

    “又能如何,你买的姑娘,若是面相好领回去娶了,若是不如意收着当丫头,以后转手送人。”许彤冷冷答道。

    赵云思量,看那姑娘哭得可怜道“如此你先留下吧”转对小二说道“要两间上房”。

    这几日都是二人同住,也是拗不过许彤,说是提防人监视跟踪。

    房间倒也风雅别致,许彤进了屋便摸到床边坐着,不似平时活泛。

    赵云知她气什么,却是无奈,也不主动搭话。

    那卖身葬母的女子名叫肖雪,相貌可人身材高挑,打了水来服侍二人洗漱。

    肖雪浸湿帕子想给许彤擦脸,许彤不依,起身躲得急,咚的一声撞了额头。

    赵云看不过去“算了,我来,姑娘回去休息吧。”取过帕子敷着许彤额头。

    肖雪自觉无趣,笑着退出去了。

    “你莫要胡为了,这碰得青青紫紫,如何向主公交代”赵云看许彤那下磕的不轻,已有些红肿。

    “还不怪你,凭空得这么个人,可要如何行事。”许彤阴着脸埋怨。

    忽然屋外传来女子的尖叫。

    “肖雪”赵云皱眉“我去看看。”

    不等许彤应声,径自出了门,至隔壁敲门无人应声,又至楼下也不见人,便请女掌柜进屋去看,竟也无人。

    折腾一回,也不见许彤出来,倒不符她的性子,不免担心。回屋一看,果不见人。

    声东击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势力,以许彤的身手竟被悄无声息的劫走。赵云细瞧屋内,窗前木柜上摆设稍显凌乱,近看有些土黄粉末,正是用做追踪记号。

    赵云破窗跃入黑暗,顺着标记一路追踪,不多时便发现了许彤踪迹。

    夜月之下,两个黑影抬着一大口袋快速穿行,另有一人尾随相护,赵云看得真切,正是自称卖身葬母的肖雪。

    当下过去解救不难,但许彤能一路留下标记,说明只是装晕将计就计,赵云顺应其局小心尾随。

    几人趁着月色遮掩,在巷弄中七扭八拐终到了一破落小门之前,左右顾盼见四下无人,抬了口袋进了门。赵云追近院墙之下,一个跃身翻上围墙,见几人进了拱门,轻身行在屋檐之上,直跟到一大屋,赵云绕到屋后透过窗缝窥视。

    那几人开了口袋,给许彤闻了什么,许彤装作悠悠转醒,一副惊恐样子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那肖雪笑道“你患有眼疾你那英俊夫君都不弃你,可见你有些身家。如今便使你换些钱财来花。”

    “你们可知我是谁?”许彤起身掸着身上灰尘问道。

    一黑衣人回道“管你是谁,这里天高皇帝远,没人救得了你。”

    几人识不破自己功夫,不是什么高手,眼下来看不过是些坑蒙拐骗家伙,既不是东王的人马,便不足惧。

    许彤松了口气,口气傲慢“本小姐今天就给你们长长见识,打家劫舍你们还嫩点,再挑软饼也把你们那招子放亮些。”言罢出手逼向刚刚有人说话的方向。

    屋内虽说宽敞,四人缠斗也多有不便。许彤不摘白纱,只靠听声辨位。虽说蒙眼这几日撞头撞脚的但那都是静物,是人便有喘息,动作,许彤有自信敌得过几人。

    赵云见许彤出手,即刻破窗而入,将许彤护在身后。院内人闻得动静,又冲进来三个黑衣人帮忙。

    赵云手下生风,只站在原地便将几人撂翻,,那几人顶着伤又来,不肯放过这只肥羊,也禁不得几拳复又趴在地上。

    正这时,一女子领头带着七八个人黑衣人冲了进来,原是拖着时间等待救兵。

    那女子来势汹汹,流星大步便闯了进来,又见自己人被打的躺倒在地正要发怒,看赵云许彤二人却猛然怔住。

    当下寂静,那女子握着拳言道“都给我出去,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众人不解,迟缓一下渐个撤了出去。关上门,只剩三人在屋。

    二人都不知这女子何意,也不敢放松警惕。

    忽那女子跪在地上“初五见过门主。”

    初五,许彤诧异,竟然是梅初五。这梅初五也曾是鬼谷中出类拔萃的弟子,后任教习时带了几个刚入门的小弟子逃了。照常理如此必将受到诛杀令,也正是巧紧接着鬼谷叛乱,谷主死了,鬼谷也从了良,没人再提此事。

    许彤心想若是被盯梢此时已是暴露身份,干脆摘了白纱,就着夜色也没什么不适,果真是初五。

    初五长许彤两岁,两人一起办过任务有些交情,长久以来不得其音讯现下看她好端端的倒是开心“初五,起来吧”说着过去扶她。

    趁这时初五手下刺出匕首,许彤反应极快侧身一躲,起脚踢飞那匕首,当一声落在地上,月色之下泛着寒光。

    这时赵云跟了上来,立在许彤身边,防那女子再次偷袭。

    许彤阴着脸“你这是作何。”

    那初五见偷袭不成十分丧气,直接跪坐在地上,手中攥着裙摆垂着头“我便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终是逃不过的。”

    许彤方知道她是误会自己来抓她的。

    那女子复又跪在地上,已是涕泗横流“门主,错在我一人,外面的人实属无辜,只是受我教唆,求你留条生路与他们。”

    “鬼谷已不似从前,你不知道么。”许彤问道,照理这个消息应是传遍江湖的。

    “知道,知道鬼瞳你继任了门主,又如何。”

    “谷主死了,噩梦结束了。”许彤看得到初五心中的恐惧,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

    “我不信,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你舍得?”掌控生死,享受荣华,当真是至高无上,谁不觊觎。

    “舍得。”

    “呸”初五已是哭花了妆容,苍白的脸在月色下显得狰狞绝望“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你放得下,如何不教人一把火烧了那宣心塔。你把我们的秘密,把着天下人的秘密敢说没有私心?”

    许彤叹道“鬼谷不能没,宣心塔也烧不得。鬼谷是我们这些人最后的避难所,保护它的秘密,宣心塔烧不得。”

    宣心塔是鬼谷情报系统的集中收那所,天下名士大家不为人知的秘密尽收其中。也包括鬼谷中遮隐所有杀手的暗杀记录。

    “哼”初五绝望的冷哼道“有宣心塔,我这一辈子都清白不了,我时时刻刻怕被人追上门寻仇,一辈子也得不到安宁!”

    “你若不出卖鬼谷,那些秘密我可以保证永远都是秘密。”承诺了这句,许彤已不再看初五那张恐怖的脸,转身向着窗外,良久言道“其实,我们早就清白不了了,焚了那些纸,那些人仍是死在我们手上,这份罪注定要背一辈子。这就是命,你我的命,他们的命。那些人多半贪财嗜命,而战场上搏杀的人有多少纯良无辜的,还不是手起刀落之间,这就是命,不由我们选择,也无以违抗。渡己渡人,终是要放下。”

    初五被说的一愣,当真是命么。渡人渡己,终是要放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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