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沉塘:梦断池塘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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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半夜,冷冷的月光照进来,春惠慢慢从干草丛里醒来,她觉得腹中疼痛,这几天,她几乎不曾好好吃饭,担惊受怕的,早就把原来视为宝贝的孩子看做草芥一般,既然孩子不能为她博个好前程,她还要这孩子做什么?明天族长一来,她肯定就被浸猪笼了,那样死得更惨!而且被那些婆子丫头们戳着脊梁骨骂,她觉得倒不如如今死了的干净。只是可怜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成形了吧,七个月了呢!也不知是男是女,只可惜这是个被诅咒的孩子,注定被人骂为野种,唉!这时候她才有了一些做母亲自觉,怀孕那么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感到了孩子与自己息息相关,而不再是博弈的工具。可惜她悔悟得太晚了一些。一行浊泪涌出眼眶,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哭泣低语:“孩子,是娘亲对不住你,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不该有什么争宠的心思,如今连累了你!”

    腹中越来越疼痛,她禁不住“哎哟”叫起来。

    门口的看守婆子听到里面的动静骂道:“下作娼妇,不老实挺尸去,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瞎叫唤啥!”

    春惠的冷汗涔涔留下,觉得下腹几乎要痛死,她哭着道:“求求老奶奶,奴婢要生了,给我个痛快吧,反正都是一死!”

    门口的婆子唬了一跳,连忙打开门举着灯笼来瞧,却见干草从里的春惠蜷成一团,屋里有股浓浓的血腥气,她大惊,举着灯笼就近一照,只见春惠的裙子早就给血液浸透了。婆子是过来人,自知不妙。连忙喊叫起来。

    乔翠刚刚有朦胧的睡意,突然听到外面人声嘈杂,门外传来荔枝低声而急切地声音:“二奶奶、二爷,大奶奶那边院子里出了事情,大奶奶遣人来请二奶奶呢!”

    文旺睡得正熟,乔翠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到底是惊醒了文旺。文旺道:“什么事情?大半夜的又要起来?”

    乔翠道:“你睡吧,是大嫂院子里有事情,单说请我,势必是女人家的事情,你睡吧,我和荔枝过去瞧瞧去!”

    文旺到底不放心,也麻利地穿衣起来,看着乔翠穿得单薄就说:“再加一件衣服,更深露重的,免得着凉!”说着取过了厚厚的夹袍给她披上,夫妻二人携手,荔枝在前面挑着灯笼来到了马氏的院子。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大都打着呵欠,还有一两个嘴里嘟囔着:“作死的yin妇,野种生下来也是溺死!大半夜不让人清静!”乔翠一惊,yin妇?野种?难道是春惠要生孩子。她瞥瞥柴房,果然有几个人影在忙碌着,还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叫声。

    去了马氏的正房,发现马氏和文兴都在里面,文兴脸色铁青,在昏黄的灯笼光下有些骇人。马氏却焦急地坐立不安,一见乔翠来了,顿时上前拉住道:“弟妹,我慌得不得了,你可来了,那个贱人要生了,大半夜里嚎起来,我怕得紧啊!”

    乔翠看看沉默的文兴,把马氏拉到一边悄悄说:“怎么样?她生下了?”

    马氏摇摇头,悄声道:“还没呢?婆子来报告的时候,我就把稳婆喊来了,那稳婆说不太好,要难产呢!你说这个贱婢,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点闹得家宅不安,可见是个灾星!”

    乔翠沉默了。对于红杏出墙的女人,她向来是鄙视的,只是贪花好色的文兴就没有一丁点责任吗?没事蓄养那么多女人干嘛?不知道女人疯狂起来其实也是很可怕的。

    只是春惠虽然可厌、可气、可恨,可是那个腹中的小生命何其无辜,如今难产保不准一尸两命,她想想也觉得无可奈何,只是这些话她是不能说的,文兴那个样子恨不得对春惠除之而后快,又怎么能可怜那个在他们看来是“野种”的孩子吗?

    于是大家都在屋子里沉默着,夜里风很大,忽忽地吹得窗子外的杨树哗哗响,估计明天又有一地的落叶了。

    不知过了多久,春苗进来回禀:“大奶奶,那个姨娘,哦不,那个春惠生了一个小女孩,稳婆说孩子和大人估计都保不住。”

    文兴立马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乔翠发现在他的唇角竟然有一丝快意,也许他是爱过春惠的吧,所以对于她出墙的事情才如此在意。也许是不爱,只是小妾是自己的附属品,陈王之榻岂容他人酣睡?胡四和春惠的奸情大大挑战了他作为主人、作为男人的尊严吧!

    马氏和乔翠互看了一眼,马氏沉吟了一下,对乔翠道:“弟妹,我们也去看看吧,毕竟也事关人命,倘若真有了不测也是天意不是。”

    乔翠点点头,跟在马氏后面去了柴房。入门一阵浓浓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乔翠立马掩住了鼻子,几乎作呕。马氏也拿着手绢捂住鼻子,嫌弃道:“怎么这么大的味儿?”

    春苗看看马氏张张嘴没说什么。

    借着柴房里一盏昏黄的灯笼微弱的光芒,乔翠看到草丛里蜷缩着一个狼狈的身影,乔翠看她一动不动,应该是昏死过去了吧。

    一旁的稳婆扎着两只鲜血淋漓的手,看到马氏和乔翠二人,回禀道:“二位奶奶,这个丫鬟是属于难产,费了老婆子老大的力气才让她生出来,是个瘦弱的女婴。”说着朝着草丛里一努嘴,乔翠这才发现,原来挨着春惠的身边有一个破布包裹的婴儿,静悄悄的,一声啼哭也没有,难怪乔翠她们没注意。稳婆也知道草丛里那个丫鬟是不受待见的,否则主人家再不济也没有再柴房生孩子的,估计是与下人私通的丫头,或者勾引了主子的贱婢,不受主母待见也是有的。稳婆这些年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不为怪。

    马氏道:“春苗,给稳婆拿一两银子的辛苦费!”

    稳婆本来觉得这一趟顶多赚了一二百钱,能得一两银子真的是意外之喜。连连躬身致谢。

    马氏道:“大家子里事情也多,还望婆婆不要向外传。”

    稳婆是个人精,立马明白这关系到大家子的颜面,连忙笑道:“那是那是,我老婆子一天接生几个我都不记得了,老脑筋了,过了就忘的。”

    马氏点点头,稳婆退下。

    马氏走近那个草丛,看到那个破布里包裹着的婴孩,没有动静。就问春苗:“孩子怎么样?死了?”

    春苗俯下身子,伸出手去试试孩子的鼻息,回禀:“还有气息呢!”

    马氏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这时候春惠忽然发出声音:“大奶奶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奴婢有罪千刀万剐都使得,可是孩子这么小,无辜啊,被奴婢前累了!”

    马氏给春惠说的话吓了一跳,她看着发髻散乱一身狼狈的春惠,怎么也无法和那个妖妖调调在西北小跨院的风骚姨娘联系在一起。只见春惠勉强从草丛里爬出来,跪在地上给马氏磕头。

    乔翠心有不忍。看着草丛里那个孩子被破布包裹着,也没有动静。如此更深露重的天气里,乔翠自己都裹着夹袍也不觉得暖和,那个幼小的婴儿肯定冻得不行了吧。她看看孩子,再看看春惠一丝恻隐之心油然升起。可是这是马氏院里的事情,她能掺和吗?

    马氏沉吟了好久才叹息了一声,命令春苗:“你去拿冬哥儿或者小鸾幼时的襁褓过来,裹裹这个孩子。”

    春苗立马去办。

    春惠大喜过望,爬过来又狠命地磕了几个头,哭着道:“是奴婢对不住大奶奶,对不住大爷,能得大***垂怜,孩子倘若能活下来就是她的造化了!”

    马氏冷冷道:“你如今知道后悔了,却也晚了,我向来不屑于和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通房的计较,你们也就大了胆子,敢骑在大爷的脖子上拉屎,也不看看主子能容不能容!”

    春惠一言不发,只是磕头。等她昂起来连却是满脸的浊泪。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青白一片,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马氏不由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春苗把襁褓拿来,到草丛里包裹住那个小小的婴儿。这时候婴儿才发出微弱的“咿呀”的哭声,很小,如小病猫一般。

    春苗把孩子抱到春惠跟前,春惠瞥了一眼惨笑道:“奴婢本来指望之歌孩子能博得个好前程,没料到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奴婢与胡四做下没廉耻的事情,是咎由自取,孩子也确实是野种,但也是一条命,奴婢也不敢奢望大奶奶能养着这个野种,只盼着找个人家舍了她吧,饿不死就成!早早出生了也好,免得明日陪着奴婢一起浸猪笼沉塘了!”说着眼泪簌簌而下。抱着孩子春苗也禁不住滴下泪来了。

    马氏微微叹息,看着乔翠也泪光盈盈的,不由劝道:“我们走吧,二弟还在正房陪着大爷呢!生死由命吧!”说完就转身折出。乔翠看了眼抱着孩子的春苗,有些犹豫。马氏道:“弟妹啊!你还是年轻,这个野种我纵然想放过,也得问问大爷不是!”

    乔翠道:“是啊!只是我们都是做娘的人,看到这个孩子也觉得可怜罢了!”

    二人回到正房,果然文兴还呆坐到太师椅上,文旺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弟兄两个都各想各的心事。一时沉默得很。

    马氏先说:“那个贱婢我看也活不成了,明日里就由大爷发落吧,族里沉塘或者别的都可。”

    这时候文兴才眼珠转了一下,眼神里又萌发出了恨意。

    马氏又道:“那个野种我看也活不长,生下来连哭声都没有,按理说也不该留,不过既然养不活何不就由她自生自灭,随便舍个人家,也算为冬哥儿小鸾兄妹积功德吧!”她征询地问文兴。

    文兴的拳头攥了攥,听到说是为了冬哥儿和小鸾时,才慢慢松开拳头。

    乔翠想说什么却碍于自己是弟媳不好插嘴,于是给文旺使了个眼色。

    文旺立马领会,他看着哥哥道:“大嫂说的也是,小小的婴儿陪着她娘去沉塘,说出去人家会说咱们文家太残忍,连刚落草的婴儿都不放过。何况这正是七月里,快到阴气重的中元节了,咱们也没必要造杀孽,大哥你说是不是?”

    文兴沉吟了半晌道:“也好!只是便宜了这对奸夫yin妇了!留下了野种,也罢,放野种一条生路吧,咱家老太太也是念佛的人。”

    当下计议已定。

    当夜,那个病弱的小女婴就被送走,据说是稳婆给找的人家,离这里二百里地一个叫做黑山头地方,一对姓乌的人家,猎户出身,没儿没女的,得了这个病弱的女婴也是意外之喜。这是后话。

    次日,合族的男女老少,有脸面的人物都聚集在了文家祠堂这里,年逾七十的老族长,义愤填膺,手捧族规,指着被装在猪笼里披头散发的春惠一条条数落。有些好事的,自以为自己贞洁的好事的烈女贞妇们,对着春惠吐唾沫。还有一些半大孩子朝着猪笼里扔石子,雪冬、雪聪和雪绫也好奇地跟着起哄,给乔翠呵斥住了,看看猪笼里一动不动的春惠,她叹息了一声,拉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在文家村后那个硕大的池塘里,文家大爷的小妾春惠因为不守妇道,与下人私通而沉塘,这成为了文家村史上第一个被沉塘的失足妇人,后来经过许多年后,经历过此事的老头子、老婆子还津津乐道,说呀,那个场面如何得壮观,几百口的小村子里人们都来围观,胜过社戏呢!这也是文家村史上的一件大事。很多很多年后,有一本《文家村野史》如此记载:文皇后先祖有一妾失德,与仆私通,其祖怒,令族里沉塘,合村数百人观,声势壮观!此事文皇后酒后与圣上言,酒醒,上问之,文皇后怒曰:男子纳妾理应戴绿帽,天理昭昭。上默然。自从中宫唯有皇后一人耳!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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