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剩女:一样花开为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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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当圣旨到达扬州的时候,乔翠正在和来给雪绫说亲的王媒婆攀谈。

    文雪绫是文家的一朵奇葩,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倒不是她多挑拣,而是她的穿越女神老妈择婿的条件苛刻了些,要求男方家里门风要正,准女婿不准有屋里人,以后不准纳妾,要有一门会生存的技艺,也不许太穷,免得女儿过门受罪,也不要太富贵,免得以势压人,文家已经很富了,才不稀罕那些高门第的子弟在文家丈母娘这儿耀武扬威呢!

    来说亲的人倒是一直没断过,从雪绫及笄后,媒婆就涌上门,可是乔翠左挑右拣的,总是能挑出毛病来,她觉得女儿那么小,再留几年也无碍。媒婆们见这个当娘的如此挑剔也无奈,只好去走文旺的路线,谁知文旺却比他家的夫人更苛刻,说谁娶得了他的长女,必须帮着他管理铺子,这大江南北的生意的确令人眼红,可是也不是一般人物能做得了的,媒婆们只好可惜这么好的一朵鲜花在爹娘手里慢慢老去。乔翠不以为意,她想在二十一世纪,三十多岁的剩女有的是,怕啥,婚前要睁大眼睛仔细挑,婚后才能安心地睁只眼闭只眼呢!

    那个文雪绫也是个奇怪的女子,闺中的女孩儿都文文静静的,手里都喜欢捏着块帕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要是有好笑的事情就用帕子掩住嘴,吃吃地笑起来,自己觉得美,别人也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爱,懂得“笑不露齿”的道理。可惜到了文雪绫这里统统行不通,她最厌烦女孩子扭扭捏捏的样子。

    兰草家的妲雅和尔雅没少受了她的训斥,说扭扭捏捏就是美人了?用帕子捂着嘴吃吃笑,显得多文雅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害牙疼呢!尔雅老实,听了雪绫姐姐的话就不再手拿帕子随风摇曳了。妲雅却是自家祖母跟前长大的,杜掌柜的婆娘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物,家里这十多年依仗着儿媳在文家二奶奶面前的地位,很是为杜家赚多了银子,于是请了学规矩的老嬷嬷来教妲雅,妲雅就是一个标准的目不斜视、笑不露齿的小美人了。

    兰草倒是喜欢雪绫跳脱的性子,觉得她直爽、活泼,有担当、热情。也想交给她一些针线活计之类的,可惜,雪绫小时候虽然喜欢给乔翠的奇怪衣服上搞怪,大了之后反而痴迷练武了。她跟着二位师傅陈甲陈乙练得一身好武艺。对父母期望值很高的,让她管理铺子的事情并不热衷,对银钱上的事情也淡淡的,乔翠和文旺都哀叹怎么两个财迷生下了一个手中散漫的女儿,雪绫完全不在乎钱的概念。倒是小女儿雪静看着不言不语的,却是喜欢看铺子里的账目,也能给文旺提一些建议之类的,文旺初时不以为意,后来采用了却屡屡有奇效,收益大增,获利很多,文旺大笑:“这才是是我的宝贝女儿,嗯,有其母风!”心里盘算着以后铺子里的事情交给小女儿也可以,招赘个女婿来家里,也不错。

    文家的嫡子文雪聪喜欢读书,目前已经是个举人了,任吴江知县,他才思敏捷,做事极有条理,深得上司田太守的器重。因此太守将女儿田菁许给了他,年初已经过门,的确是个贤惠得体的好媳妇。

    乔翠也不喜欢儿媳妇立规矩那一套,她嘱咐田菁好好在吴江侍奉雪聪就行了,家里的公婆暂时不用她来服侍。田菁没嫁过来之前只知道文家的大富之家,以为是商人铜臭味十足,不料见了婆婆,觉得她既年轻又干练,说话做事极爽利,而且待人和气,也不端婆婆架子,不禁心生欢喜,而且婆母勒令雪聪不许纳妾,一心一意地对媳妇,田菁喜出望外,真心实意地感激婆母,很快就融入了文家这个和睦之家。

    这日,王媒婆在口若悬河地夸赞扬州太守之子杨雄如何如何威武,王媒婆道:“这个杨公子也是少年英雄,如今在山海关那边秦老将军麾下任副将,弓马娴熟,是个难得的人才。”

    乔翠笑道:“这个杨公子多大年纪?屋里可曾有妾、通房丫头之类?”

    王媒婆笑道:“说起这个杨公子,恰好和尊府里的大小姐一般大,也是二十岁,他十四岁就跟着秦老将军去边关了,哪里会有什么屋里人屋外人?何况,山海关是苦寒之地,那里的女人个个粗手大脚的,他肯定更不会喜欢了,他还是喜欢咱们江南的美女,细皮嫩肉小腰肢。这次是太守和夫人托我这个老婆子来说媒,实在是看着尊府的小姐秀气逼人哪!”

    乔翠心里一笑,什么秀气逼人,应该是看上了文家的富贵逼人吧。如今天下富庶的地方在江南,江南富庶的地方又在扬州,文家是天下首富不敢说,但绝对是扬州首富,否则雪绫这个大龄剩女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家来趋之若鹜。

    乔翠让小丫头菠萝把大小姐喊过来。王媒婆早就见怪不怪,给文家说亲事的媒婆都晓得,文家与别家不一样,别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家的这对父母却将说的没一桩亲事都喊过儿女来,亲自问他们的意见,这个扬州传为奇谈,那些守旧的士大夫嗤之以鼻说没规矩,守旧人家的儿女听得父母说起婚事都掩面而逃,而文家却问到儿女面上来,奇怪的父母!而有更多的人家,尤其是闺中的女孩子却艳羡得要命,盲婚哑嫁,万一不如意都不痛快,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她们都羡慕雪绫有对好父母,直接把雪绫耽搁成了大龄剩女给忽略了。

    小丫头菠萝一会儿就领着大小姐雪绫进来了,雪绫刚刚练完武,穿着大红的箭袖,踩着鹿皮小靴子就进来了,见到了王媒婆一愣就笑了:“王婆婆,你又来给**心了?”

    乔翠笑道:“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请安!”

    王媒婆忙到:“可不敢让大小姐行礼,大小姐这是又练什么拳呢?”

    雪绫一笑,接过了菠萝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把脸,笑道:“我跟师父和铁蛋比赛射箭,他们都给我比下去了!”说完小脸红扑扑的,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王媒婆看着雪绫英武的样子,着实夸赞了一番,才将扬州太守的公子来求亲的事情说明白。

    雪绫果然没有那些普通女儿家的忸怩之态,她笑道:“杨雄?我怎么觉得这名字那么熟?”

    王媒婆笑道:“可不是嘛,那个杨公子写信也说与大小姐是旧识呢,据说你们一起学过武,读过书?”

    “哦?他长什么样?”雪绫笑道,“我自小就给爹妈当做男孩子养,扬州大半会武的小子,我都熟,说不定真认识他。”

    王媒婆笑道:“这个杨公子啊,身量如今长得很高了,据说是玉树临风,英武不凡,脸上左下颌那里有一块紫色胎记,大约米粒大小。”

    “紫色胎记?颌下?”雪绫寻思着,她记忆力非常好,要不然那些繁复的拳谱她也记不住,她突然笑道:“我想起来了,十四岁那年,我在娘娘庙那里和城东的小子们比武,有个下巴那里有胎记的公子哥不服气我,被我胖揍了一顿,后来人家爹妈找上门来,我爹爹还赔了人家一套上好的玉色箭袖呢!”

    乔翠笑道:“你小时候干的营生太多了,我和你爹爹都记不得了,你倒是记得清楚!”

    雪绫笑道:“我哪是记得他呀,我是想起那套玉色箭袖了,骑马射箭都使得,是娘亲你设计的新款,我垂涎了很久,结果给他了,我记恨着呢!”

    王媒婆笑道:“可是呢!这个杨公子就是那一年跟着秦老将军去的边关,杨老爷和夫人心疼得什么似的。结果几年过去了,杨公子也出息了,当了副将呢!”

    雪绫道:“我记得他那时候身边还有个小子特别坏,撺掇着杨雄和我打架,他却站在一旁看热闹,我最恨这种人,后来想抽空教训他一顿,让小子们去找,却是怎么也找不着了,就如娘亲所说的那般‘人间蒸发’了!”

    王媒婆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可是大小姐,这门亲事你怎么看?”

    雪绫一笑道:“我总得看看杨雄如今有没有长进,要是还如小时候一般脓包,我才不嫁呢!”

    王媒婆脸上一愣,才笑道:“是是是,总得大小姐满意才行。”

    乔翠笑道:“人家杨公子在边关呢,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大喇喇地去找人家比武咋地?”

    王媒婆正想说几句,却见文家二奶奶大丫环桂圆急匆匆进来道:“二奶奶,外面都传着皇上要选妃了,适龄的女子都让报名参选呢!”

    乔翠一愣,旋即笑道:“和咱家没关系,雪绫太大,雪静没及笄,都不算适龄!”

    话音未落,文旺却一掀帘子进来了,道:“怎么没关系?圣旨上说是十五岁至二十岁,云英未嫁呢!咱们雪绫不是还差半年才足二十!”他急乎乎地说完,才看到有客。

    王媒婆忙起身请安:“二爷好!急匆匆的可是出了大事?”

    文旺见识王媒婆,自己的老熟人,也就随意地一点头道:“你这次又给我家绫儿介绍的哪家?”

    “杨太守家的大公子杨雄!”王媒婆忙答道。

    “唔——那小子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不知如今出息了没有?”文旺拧着眉头道,王媒婆尴尬一笑,心想这家人说话真直接,都怕人家没出息。

    文旺道:“亲事先不急,王婆婆,你既然是太守家派来的,麻烦回去打听一下,这个选妃事情是真是假,怎么好好地女儿可不能送到皇家去,不稀罕那照在水影里的富贵!”

    王媒婆道:“好好,我这就去,打听一下。亲事还望二爷二奶奶和大小姐再商量商量。”说着一阵风似的走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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