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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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解时徽的面容阴暗起来,揪下来一朵菊花,将这朵花当成解时雨,在手里捏个粉碎。

    她想自己所有的悲剧都是由解时雨一手酿成的。

    没有解时雨,她就不会嫁给文郁,

    没有解时雨,她就不会在徐锰的花会上被节姑带走,

    没有解时雨,她就不会去杀了徐锰!

    现在她的日子总算是好过起来,解时雨却像是不死不休的鬼魂一样又出现了,逼着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这世上怎么会有解时雨这样的疯女人,就连陆卿云都被骗过去了。

    在不远处等候着的丫鬟小心翼翼上前:“夫人太阳还是有点毒,要不然先回屋吧?”

    “滚!”解时徽无法控制住自己胆战心惊的怒火,“滚出去!”

    一尖叫,肚子就里就忍不住痉挛了一下,她“哎哟”一声,泪如雨下的弯了腰。

    丫鬟吓坏了,连忙叫人将解时徽扶着往屋子里走,然而走到一半,解时徽却忽然转去了厨房。

    厨房门口熬着两炉子药,一样是文夫人的,一入秋她就咳嗽,一样是文郁的,苦苦的药味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旁放着几包药,鼓鼓囊囊,解时徽隔着纸包一摸,就感觉里面的东西硬而饱满,不是药,而是杀人利器。

    她不顾旁人劝阻,解开其中一包,里面乱七八糟,分不清哪个是草乌。

    不过她认识文夫人药里的贝母。

    她扶着丫鬟的手:“走吧,晚上我再来给侯爷煎药。”

    丫鬟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是熬时间,一直熬到晚饭过后,她亲自熬好了给文郁的药,端了过去。

    文郁果然和解时雨说的一样,打起了精神,就连从前那股阴阳怪气的劲头都不见了。

    对待给他喂药的解时徽,他也和颜悦色起来。

    解时徽默然无语的给他喂药,并且在灯光下慢慢打量文郁。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很久没有仔细打量过文郁了。

    文郁的长相并不惊人,只是面如冠玉,举止温和儒雅,并且不管时光如何流逝,他都没有变化。

    当初她就爱这个模样,和节姑一样觉得陆卿云杀气重,架子大,现在才知道,陆卿云这样的横刀立马的人物,有多难得。

    “文郁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得解脱,大夫也说我怀的必定是个男胎,等文郁一死,我的孩子正好袭爵……

    他要是不死……”

    她梦游似的将药洒在了文郁手上。

    文郁眉头一皱:“你在想什么?”

    解时徽心里有鬼,正是心虚的时候,听他一问,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我……我在想大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文郁仍然处在亢奋之中:“外面的事,你用不着管,总之你要记得我们和你大姐是一家人就够了。”

    解时徽的手用力抓着汤匙,心想解时雨说的果然都是真的,文郁真要豁出去了。

    将这一碗药喂的干干净净,解时徽端起碗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文郁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这是第一天——她想。

    第二天,姜庆来了。

    姜庆询问了文郁半个时辰码头上的事,文郁只说自己也是被人打晕丢在船上的,死活不吐口,姜庆无功而返。

    第三天,陈世文来了。

    陈世文是姜庆请来的,他来了也不问话,单单就是讲老文定侯,仿佛老文定侯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一样。

    等陈世文一走,文郁吓了个魂不附体,觉得四周都是鬼气森森,让他无法逃脱。

    第四天,谁也没来,文郁却依旧不得清净,他睡觉的时候梦到了老文定侯。

    在梦里,这个面目模糊的父亲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顶着这样一张充满怨恨的面孔,老文定侯不顾父子情面,一只手叠着一只手,压住了他的口鼻。

    文郁立刻像是被水淹过一样,无法呼吸。

    他的心跳猛地一下快如擂鼓,腹部饱胀,是里面的气无法呼出的绝望。

    无声地梦境里,他感觉自己已经濒临死亡。

    “啊!”

    他好不容易挣扎着惊醒过来,身上还是被紧紧束缚着,压的他呼吸不过来。

    心口也跳的时快时慢,快的时候让他心慌,慢的时候让他喘不上气。

    就连口舌都有些麻木。

    “快请大夫来……”

    解时徽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是个拘谨又胆小的样子:“侯爷,先喝完这碗药,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文郁不疑有他,将药喝了,却依旧不见解时徽去请大夫。

    “你怎么不去请大夫?”

    解时徽低声道:“喝完这一副药,就能药到病除,没有痛苦了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没了,自然就没有病要治了啊。”

    “你、不……”

    文郁瞪着解时徽,盯着这张小女人的面孔,安静、腼腆、逆来顺受。

    面孔没有丝毫改变,但是在那面目之下的灵魂,却透露出极度邪恶的一面,越看越让他胆寒。

    偏偏到了此时此刻,她还在发出嗫嚅的声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文郁的话,她仿佛没听见似的:“不会有痛苦的,只是这药效比我想的要快。”

    她拘谨的为解释着,而且瑟缩着身子,仿佛文郁下一刻就会从床上蹦起来掐住她的脖颈。

    若是此时此刻有人看到此情此景,必定会认为她才是被害的那一个。

    不等文郁回答,她起身用茶水将药碗冲洗干净,茶水倒入花盆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人会知道的,牺牲你一个人,保全的却是整个侯府,你也不想侯府被人耻笑吧”

    文郁依旧是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死。

    再往前几天,解时徽哪怕是给他一刀,他也无所谓,因为那时候他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不行。

    现在他满心都是希望,解时雨说会跟他结党,他会站到陆卿云那一边去。

    有陆卿云在,成王又算得了什么,纵火烧粮的罪名自然也可以洗脱。

    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富贵权势也会随之而来。

    他怎么能这个时候死!

    然而解时徽看着他,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没有光,让他感觉是地狱的入口,老侯爷就藏在这双眼睛后面,等待着他的到来。

    “不......来人!来人啊!”

    “侯爷不要浪费力气,所有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就像公爹死的时候一样。”

    “你......都知道?”

    解时徽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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