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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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超市的暖光烘下来,给货柜上的包装盒覆上层透明的光晕。

    “啊?”她反应了一会儿,因为有心事,都没回身看,“就,没玩过,买来玩玩啊。”

    买来玩玩。

    不知道哪个字踩中了他哪个点,她看到傅言商沉吟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二人心思各异地朝前走,路栀偏头看他一眼,又收回。

    傅言商:“刚没发现我?”

    她摇摇头,回得很缓慢。

    “没,在想事。”

    他握着推车,语调闲散:“想什么?”

    “我问问,”她说,“你们是要收购华亚了吗?”

    似乎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但晚些时候消息会公开,不算什么机密,他嗯了声:“在推进。”

    “华亚底下还有很多小分支,以后就也都并进融盛了吗?”她说,“比如,你知不知道他们有个新开的游戏工作室?”

    他顿了顿:“大的决策是我把关,但你说的这些细枝末节不会传到我这一层。”

    好嘛,问了等于白问。

    大概就是华亚是确认收购了,底下怎么安排归手下的层级管,总裁大人日理万机,不会处理这种小问题——不就这个意思吗。

    她哦了声,没劲儿的语气很明显,一直到上车都没再说话。

    车开到半路,驾驶座上的宗叔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等红灯时回头看一眼,傅言商和他对上视线。

    半晌后,傅言商合上笔记本,问她:“就十多分钟没看到你,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饮料被她拆了封,路栀叼着吸管转头看窗外,嘟囔:“我就不能是单纯看到你不高兴吗。”

    “……”

    *

    这回进祖宅,傅诚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反倒是他们一推开门,看到桌子旁有人正在找点心。

    听到响动,那人目光一亮,转过头来看他们。

    她辨认片刻:“……井池?”

    井池一句生涩的“嫂子”还没嫂出来,听她开口愣了半天,诧异指向自己:“你认识我啊?”

    她说:“看过你的账号。”

    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和他老婆的故事正更新到「吵完架老婆让我睡书房,决定明天离家出走」这一章节。

    “哦,”井池顿悟,“那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啊!也不用解释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吧?”

    路栀猜测:“你想向你老婆示威?”

    “我哪敢!”井池更正,“是适当的卖惨让她更加珍惜我,你懂的,男人需要一点手段维系婚姻。”

    “……”

    她以前还听人说他的账号肯定都是编的,方糖二公子怎么可能是个耙耳朵?今天一见才知道微博上那些内容还是因为井池有一点偶像包袱,写保守了。

    厨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爷爷的呼喊:“阿言!进来帮忙!”

    傅言商放下袋子进去了厨房,没一会儿,阿姨洗好水果放到桌上,她视线若有似无地荡进去,他是会做饭的吗?

    “今天我们俩都来,爷爷就说要亲自下厨。”井池话很密,想到什么说什么,“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关注的我账号?”

    路栀想了想:“去年还是前年,课上老师提过,我搜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就关注了。”

    井池醍醐灌顶:“我还以为是傅言商让你看的呢。”

    “我们平时都是说生活话题比较多,”她说,“很少聊这些。”

    气氛宁静片刻,井池忽然神秘道:“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个号其实是他让我做的?”

    路栀惊了一下。

    他都没有说过。

    看着她的表情,井池笑:“他很厉害的,在市场嗅觉和很多方面,没那个号可能方糖都不会有今天,毕竟可是在top院校拿前三的人,不佩服不行。”

    “这个号刚认证没一个月就火了,一点营销都没买。”

    井池指了指厨房:“包括他厨艺这么好,我也有功劳。”

    路栀顿了顿:“你教他的吗?”

    “不是,国外读书的时候我们住一块儿,我做饭太难吃了,他看不下去。”

    “……”

    她想起来:“但你们不是可以请保姆吗?”

    “他不请。”井池说着说着就瞟一眼手机,看没新消息才继续道,“他这人有时候很犟的,你知道吧,人要做成一些别人做不成的事情,就要有别人拥有不了的魄力,对自己也是这样。”

    “他需要自己做一棵树,就不会让自己做只有倚靠竹竿才能成长的树藤。他需要自己可以强大到只靠自己,方方面面,也包括你说的这些。”

    说着说着,井池手机响了,他直接一把接起,甚至都没让它震动超过三下,委屈道:“老婆!”

    “……”

    井池去了阳台接电话,路栀坐在位置上稍稍消化了一下他说的,爷爷的厨艺展示大概是刚才就已经临近尾声,这会儿正在一道菜接一道地上。

    除了几道硬菜是厨师做的,剩下的小菜都是老爷子亲自下厨,她当然是要给面子的,很快,公筷夹着一捧硕大的苦瓜递进她碗里。

    傅诚:“小栀,你快尝尝,这个青菜是阿言炒的,你看合不合胃口。”

    她抿了下唇。

    通俗来讲,她的味蕾跟她这人一样,吃不了一点苦。

    但这是全桌的第一口,爷爷给她夹的第一筷,她只能硬着头皮吃完,然后屏着呼吸说:“好吃。”

    又是一筷子过来,傅诚:“好吃就多吃!没事!”

    ……

    好在很快井池把话题转走,她悄悄把苦瓜拨到一边,听井池问他:“你狐狸呢?”

    她愣了下,转头问傅言商:“什么狐狸?”

    “前两年养的狐狸,”他说,“平时会放出来。”

    她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失忆:“我怎么没见过?”

    “很闹,不听话,怕你们女生容易毛发过敏,你来的时候会放在五楼。”

    活到现在还没见过狐狸,更没见过人养宠物狐狸,她兴趣瞬间就上来了,连刚刚自己在不高兴什么都忘了,说:“放出来呀。”

    傅言商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真的很闹。”

    “没关系。”

    宠物,再闹能有多闹?她不信。

    傅言商上楼放狐狸,她跟着一起,站在五楼门口时问:“狐狸有名字吗?”

    “嗯,白色那只叫快点,棕色那只叫慢点。”

    “……”?

    她不明白:“那到底是要快点还是要慢点?”

    傅言商打开门,回头看她一眼。

    “该快的时候快,该慢的时候慢。”

    “……”

    一束恰到好处的光线从五楼透向楼梯间,预料中的鸡飞狗跳并非发生,两只圆圆滚滚的小狐狸各司其职,一只趴在玩具上睡觉;另一只正把头埋进冻干袋子里偷吃,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开始疯狂甩头企图逃脱案发现场,把整个套头的塑料袋晃得哗啦作响。

    傅言商上前,把袋子从它头上扯开,是一只棕色的狐狸,某个角度看起来很像小狗,路栀回忆道……这只叫什么来着,慢点?

    慢点围在他旁边疯狂转圈,还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很是殷勤。

    路栀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小狐狸的兴奋:“它好喜欢你。”

    傅言商拆了一袋零食抛下去,慢点立刻趴在地上,安静享用。

    他一语中的:“它是喜欢吃。”

    “……”

    说话间,趴在架子上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终于有苏醒迹象,路栀轻手轻脚地靠过去,轻轻摸它的头。

    很奇妙的触感,有一点点扎手,被他养得香香的,有股晒过阳光的味道。

    再不下去饭就冷了,傅言商按了电梯,但她想走楼梯,两只狐狸一快一慢地跟着他们,叫慢点的那只走得太快,简直爆冲;叫快点的那只走得又太慢,悠悠地,跟没睡醒一样。

    她看着狐狸的尾巴,问他:“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最先起的不是这个,”他说,“两只性格差太大,经常要叫这只慢点、让另一只快点,结果叫多了,它们就以为自己叫这个,叫别的都没用。”

    她想起来之前看视频,有个主人养的柯基一进电梯就会被自动识别成电瓶车,电梯每天都在大喊“电瓶车不得入内”,结果几个月之后,柯基也以为自己叫电瓶车。

    想到这儿,她背过身笑了笑。

    她殷切地和小狐狸贴贴,还把白色的那只抱到自己腿上,没一会儿,快点就自己趴在桌上看他们吃,也不伸爪子也不闹。

    她觉得傅言商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这不是挺乖的吗?”

    下一秒,小狐狸爪子一伸,就把一整杯饮料打翻在她身上。

    井池发出一声“我就知道”,傅言商意料之中,小狐狸一脸天真,傅诚尽在掌控:“赶紧,带小栀去换个衣服。”

    ……

    她起身得很快,但还是无法避免地被泼湿大半,从腰到腿,报废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

    她进了傅言商房间里的浴室,陈设完全陌生,但气味熟悉,这种熟悉感让她愣了半秒。

    很快,房门敲响,他递来一件衬衫:“只有这个了,先穿着,回去再换。”

    不知道是找阿姨要的还是……接过衬衫的那一瞬间,熟悉的气味再次铺天盖地地涌来,沉沉的冷水香,夹杂被烘烤过的木质香气,雨后森林的味道。

    是他的衣服。

    不知道是他哪个时期的衣服,穿上长度居然正好盖住腿根,袖子有点长,她挽了几道,坐在洗手台上,把纸巾打湿了,去擦拭身上微黏的果汁。

    身上处理好了,她看见衬衫右侧垂下来一条系带,但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绑在哪里,迷惑地“嗯?”了声。

    门外传来声音:“怎么?”

    “你没走啊,”她说,“你这个衣服有地方我看不懂。”

    “我进来?”

    “……嗯。”

    外面等了几秒,大概是在等她开锁,但她并没有反锁,所以短暂停顿后他抬手试了一下,顺利打开门。

    他进来时,两只看热闹的狐狸也跟着钻进来,在浴室上下巡视,来回拨弄。

    “这个,”她挑起那条带子,“是系在哪里的?”

    他扫了眼,俯身去一旁柜子里,不知道在找什么:“装饰,没用。”

    很快,吹风机被他拿到台面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她发尾湿了半片。

    不像被饮料泼的,估计是她刚刚擦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路栀抬手把带子往后绕:“能弄成腰带吗,显瘦一点。”

    她一扭动身子,衣摆又沁进台面的水滩里,傅言商抬手,示意她下来:“我给你弄。”

    她刚从台上跳下来,整个人就直接被他翻了个身趴墙上,手心紧紧贴着冰冷的瓷砖面,腰间蓦然一紧,他的呼吸灌注在后颈,弥漫起薄薄一层热意。

    ……

    好奇怪的……姿势。

    她努力和脑子里“好像后入啊”的废料抗争,一边克制着不让自己身体发生抖动,他系到一半,抬手把一旁通风的按钮打开。

    头顶机器几乎立刻开始运转,她反应激烈:“什么意思?”

    “你耳朵不是热红了?”

    “……”

    她脱口而出:“我这不是热的。”

    又被人转了一圈和他面对面,她快崩溃,这人为什么每次换姿势都不预告?能不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呢?傅言商退后两步查看效果,勾着腰带又松了松,看起来真挺一本正经地不可亵玩,像是只在跟她闲聊打发时间:“那是什么?”

    她没接茬,给自己找点事做好不要那么尴尬,把衣物叠起来,在裤子里发现昨天买的那个喷雾。

    不想倒还好,一想,嘴里又开始发苦了。

    她偏过头,往嘴里喷了两下。

    抵住舌尖尝了尝,微甜的葡萄味渗进味蕾。

    耳边的风机声音停了停,傅言商视线落过来,问:“你喷这个干什么?”

    她正要开口,腰后忽然一顶,是不知道哪只狐狸硬要往里钻,她被迫前倾,光裸的小腿碰到他抵在面前的大腿,顺滑但微硬的西裤布料,但是路栀现在没往那方面想了,提起这个她就来气。

    她还能因为什么喷喷雾?他就不能不炒那道苦瓜吗?

    她抬头,即使二人的脸已经非常靠近,但她还是不惧困难地大胆反问:“你说呢?”

    话音刚落,狐狸又往后钻了一只,不知道是在玩什么叠叠乐,她被迫二度前倾,一瞬间呼吸勾缠,熟悉的木质香浓度升高。

    头顶排风扇呜呜作响,但她开始感觉到难以呼吸。

    她努力想往后腾,但怕压到两只小家伙,于是只能蹭一下,又被它们窸窸窣窣往前推,傅言商就垂眼看着她,也不问问她要不要帮忙。

    她被盯得很不自在,想让他往后退点儿,启唇的那一刹,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下来。

    这个吻的时机突然,她不设防,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抬了抬眼皮。

    他加深吻时朝下压,背后的两只狐狸朝前顶,她一瞬间失去重心只能勾住他脖子,另只手却被带着放到他腰间。灯太亮了,但她无法自主调节角度,侧过脸想去掰开关,下一秒,脸被人挪回来,逃脱的吻被压实。

    灯和排风扇一起停了。

    安静的屋子里,甚至能听到客厅的交谈声音,以及一些若有似无地、暧昧的粘连。

    有指腹挪上来,顺着脖颈轻轻敲她下巴暗示。

    “张嘴。”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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