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也就是说，离星谷捏着落辰谷的救命之法，落辰谷不得不乖乖听话，否则大限一到便会迅速枯竭？”
“看来是这么回事。落辰至今没有显露出异样，全靠洛弋帮他们延缓了灵脉的衰竭，然而治标不治本，似乎也撑不了多久了。”
幽妆低头想了想，道：“小姐觉不觉得，这事像是离星谷故意为之呢？”
攸灵轻轻拨了一下弦，抬眼看着她：“你也这么认为？”
“直觉罢了。九谷并立，一向各自为安。大概五十年前的样子，老洛弋和老月城开始频繁往来，离星谷易主后也没有断过联系。过了二十多年吧，落辰谷不知何故突然开罪于上垣谷，以致大动干戈。不过那次战事平息得也快，半年后双方就定下休战和约。但没想到，上垣谷的少主、谷主的同胞幼妹千羽擅自毁约，趁两谷以示修好的拜会中带了一班化装的死士潜入落辰宫，又借着当时落辰谷主长女的款待留宿宫中，趁夜生变，将月城一家上下几乎杀尽……”
攸灵轻呼一声，问：“月城是一谷之主，怎会让一个女子轻易得手？”
幽妆声音微微压低：“可不是么。那位千羽少主年纪不大，连个实职都没有，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罢了，哪里来的本事召集这么一班死士去灭一个谷主的门？明面上两谷都讳莫如深，只事后上垣谷将那千羽少主流放到了混沌荒域作罢。暗道里却有些消息，说两谷结仇与以前在落辰谷离奇陨落的上垣谷将军寒澈有关，千羽带的那班死士都是跟随那位寒澈出生入死过的，落辰宫内的侍卫也不是对手，月城合家只有尚在襁褓的幼子被老谷主之侄、也就是现任这位月城救出。据说，当时那班死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千羽拖着重伤的身子逃进了落辰谷的禁地，老月城带着近卫去追拿，这位月城随后也跟了去。论理，老谷主虽然也重伤，但一群近卫高手对付一个不算拔尖的女孩子，再怎么失手也不至于伤及己方性命。谁料到，月城赶去以后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老谷主，老谷主当着同在场的几个宗族族领的面将谷主之位传给了他，便就地陨落了。”
攸灵思索片刻，问：“那位千羽少主呢？”
“那位千羽失踪了好些天。这边月城刚继位，正在灵契考验中，出不得禁地，所以落辰谷的事务暂且由几个宗族协管。落辰谷一直要求上垣谷作出交待，上垣谷又一直在寻人，险些又起干戈。后来千羽自己回去请罪，当着两谷头脑们的面自愿断绝灵脉，再由上垣谷主下令流放混沌荒域，任其自身自灭，至今不知死活。千羽的另一位兄长，也就是谷主的胞弟，当今上垣谷平州的襄君，在墨闫的监督下亲手将她送进混沌荒域。落辰谷见上垣谷处理得果决，自身又尚在动荡中，只得就此作罢。然而，两谷的深仇已是解不开的了。”
攸灵深知，灵族断了灵脉，便如同人族断了手足一般，又被驱至混沌荒域那种等闲灵族都不敢接近的地方，实乃九死一生。许是念及那女孩也有当谷主的兄长，虽从未谋面，攸灵心里也忍不住升起几分同情，轻轻地叹了一声。幽妆倒笑道：“这还没完呢，紧接着又出了两件怪事。”
“什么事？”
“那位少主被流放以后没多久，落辰谷那边已经缩起来自己整顿了，上垣谷的那位上将军却忽然主动请辞，说是在与落辰谷结好一事中疏于职守、治下不严——论理，那班死士中起头的都是军中有职衔的，确实也属上将军的管治范畴，但大的小的都是将，一级只听一级的，谁能处处都防得住呢——可人家自己请谷主降罪，而他们谷主居然还真就放他走了，往后就再没听见过那位上将军的信儿。”
攸灵也有些纳罕：灵族中的职衔虽然不似人族那样分工明细，但上将军实权颇大，除了直接掌管的首州军队以外，各州州君辖域内的军力中通常也有一部分实际是归属首州的，上将军随时可以征调。所以一谷之中，虽然左、中、右三大将军都直接听命于谷主，但上将军以替谷主守护全谷为职责，所能行使的权限是左、右二将军不能比的。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位，上垣谷的那位上将军竟为这种理由就轻易辞去？能被提升至上将军位的人必然也是百里挑一的能才，上垣谷的谷主竟也这么轻易地放他走了？
“莫不是，谷主与那上将军本就有什么嫌隙，所以趁机……”
幽妆摇摇头：“那上将军走得干净彻底，一点行踪都没留。后来，原来的左将军被迁为上将军。那位左将军曾做过上将军的副将，听说上将军请辞的时候他两头奔走劝阻，谁知两头都是下了决心的——又听说他们谷主和上将军私交甚好，到辞别的时候谷主还设了私宴为上将军践行。”
攸灵想了想，淡淡一笑：“这样和睦，难不成真是两人约好的？”
幽妆也笑了笑，又道：“这是上垣谷。落辰谷那边也怪：月城从禁地出来后便断绝了与离星谷的来往。”
攸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是离星谷跟上垣谷那一战？”
幽妆点点头：“是。原本只是落辰谷回绝了离星谷几次，也不许离星谷的人往落辰谷去。落辰谷与离星谷隔着冥月和幽云，论理要互不相扰很容易。谁想一日，洛弋忽然亲领着一支飞骑，竟由灵海上绕过冥月、幽云的领空攻上落辰，而且长驱直逼落辰谷忻州，落辰倾一谷之力竟不能挡。当然，落辰谷自换了谷主后，不服帖的人不少，难保中间没有消极使坏的。但离星谷的破竹之势，尤其是洛弋的实力，着实让各谷震惊了一回。”
“从那以后，离星谷就和落辰谷结了盟？”
“是。小姐您想：既然前任洛弋一早就着手于那个计划，那只怕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落辰谷主动交好，偏偏他跟落辰谷交好后落辰谷就连连遭劫。落辰谷有难时也没见离星谷仗义相助，反倒没多久又往人心口上插了一刀。要说落辰谷灵脉的问题跟他们没关系，谁信呢。”
攸灵脑中闪过无数猜测，末了叹了口气，道：“还真是盘根错节呢。难为你能说得这样详细。”
幽妆笑笑：“这多亏主人知道得多。”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看来是这么回事。落辰至今没有显露出异样，全靠洛弋帮他们延缓了灵脉的衰竭，然而治标不治本，似乎也撑不了多久了。”
幽妆低头想了想，道：“小姐觉不觉得，这事像是离星谷故意为之呢？”
攸灵轻轻拨了一下弦，抬眼看着她：“你也这么认为？”
“直觉罢了。九谷并立，一向各自为安。大概五十年前的样子，老洛弋和老月城开始频繁往来，离星谷易主后也没有断过联系。过了二十多年吧，落辰谷不知何故突然开罪于上垣谷，以致大动干戈。不过那次战事平息得也快，半年后双方就定下休战和约。但没想到，上垣谷的少主、谷主的同胞幼妹千羽擅自毁约，趁两谷以示修好的拜会中带了一班化装的死士潜入落辰宫，又借着当时落辰谷主长女的款待留宿宫中，趁夜生变，将月城一家上下几乎杀尽……”
攸灵轻呼一声，问：“月城是一谷之主，怎会让一个女子轻易得手？”
幽妆声音微微压低：“可不是么。那位千羽少主年纪不大，连个实职都没有，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罢了，哪里来的本事召集这么一班死士去灭一个谷主的门？明面上两谷都讳莫如深，只事后上垣谷将那千羽少主流放到了混沌荒域作罢。暗道里却有些消息，说两谷结仇与以前在落辰谷离奇陨落的上垣谷将军寒澈有关，千羽带的那班死士都是跟随那位寒澈出生入死过的，落辰宫内的侍卫也不是对手，月城合家只有尚在襁褓的幼子被老谷主之侄、也就是现任这位月城救出。据说，当时那班死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千羽拖着重伤的身子逃进了落辰谷的禁地，老月城带着近卫去追拿，这位月城随后也跟了去。论理，老谷主虽然也重伤，但一群近卫高手对付一个不算拔尖的女孩子，再怎么失手也不至于伤及己方性命。谁料到，月城赶去以后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老谷主，老谷主当着同在场的几个宗族族领的面将谷主之位传给了他，便就地陨落了。”
攸灵思索片刻，问：“那位千羽少主呢？”
“那位千羽失踪了好些天。这边月城刚继位，正在灵契考验中，出不得禁地，所以落辰谷的事务暂且由几个宗族协管。落辰谷一直要求上垣谷作出交待，上垣谷又一直在寻人，险些又起干戈。后来千羽自己回去请罪，当着两谷头脑们的面自愿断绝灵脉，再由上垣谷主下令流放混沌荒域，任其自身自灭，至今不知死活。千羽的另一位兄长，也就是谷主的胞弟，当今上垣谷平州的襄君，在墨闫的监督下亲手将她送进混沌荒域。落辰谷见上垣谷处理得果决，自身又尚在动荡中，只得就此作罢。然而，两谷的深仇已是解不开的了。”
攸灵深知，灵族断了灵脉，便如同人族断了手足一般，又被驱至混沌荒域那种等闲灵族都不敢接近的地方，实乃九死一生。许是念及那女孩也有当谷主的兄长，虽从未谋面，攸灵心里也忍不住升起几分同情，轻轻地叹了一声。幽妆倒笑道：“这还没完呢，紧接着又出了两件怪事。”
“什么事？”
“那位少主被流放以后没多久，落辰谷那边已经缩起来自己整顿了，上垣谷的那位上将军却忽然主动请辞，说是在与落辰谷结好一事中疏于职守、治下不严——论理，那班死士中起头的都是军中有职衔的，确实也属上将军的管治范畴，但大的小的都是将，一级只听一级的，谁能处处都防得住呢——可人家自己请谷主降罪，而他们谷主居然还真就放他走了，往后就再没听见过那位上将军的信儿。”
攸灵也有些纳罕：灵族中的职衔虽然不似人族那样分工明细，但上将军实权颇大，除了直接掌管的首州军队以外，各州州君辖域内的军力中通常也有一部分实际是归属首州的，上将军随时可以征调。所以一谷之中，虽然左、中、右三大将军都直接听命于谷主，但上将军以替谷主守护全谷为职责，所能行使的权限是左、右二将军不能比的。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位，上垣谷的那位上将军竟为这种理由就轻易辞去？能被提升至上将军位的人必然也是百里挑一的能才，上垣谷的谷主竟也这么轻易地放他走了？
“莫不是，谷主与那上将军本就有什么嫌隙，所以趁机……”
幽妆摇摇头：“那上将军走得干净彻底，一点行踪都没留。后来，原来的左将军被迁为上将军。那位左将军曾做过上将军的副将，听说上将军请辞的时候他两头奔走劝阻，谁知两头都是下了决心的——又听说他们谷主和上将军私交甚好，到辞别的时候谷主还设了私宴为上将军践行。”
攸灵想了想，淡淡一笑：“这样和睦，难不成真是两人约好的？”
幽妆也笑了笑，又道：“这是上垣谷。落辰谷那边也怪：月城从禁地出来后便断绝了与离星谷的来往。”
攸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是离星谷跟上垣谷那一战？”
幽妆点点头：“是。原本只是落辰谷回绝了离星谷几次，也不许离星谷的人往落辰谷去。落辰谷与离星谷隔着冥月和幽云，论理要互不相扰很容易。谁想一日，洛弋忽然亲领着一支飞骑，竟由灵海上绕过冥月、幽云的领空攻上落辰，而且长驱直逼落辰谷忻州，落辰倾一谷之力竟不能挡。当然，落辰谷自换了谷主后，不服帖的人不少，难保中间没有消极使坏的。但离星谷的破竹之势，尤其是洛弋的实力，着实让各谷震惊了一回。”
“从那以后，离星谷就和落辰谷结了盟？”
“是。小姐您想：既然前任洛弋一早就着手于那个计划，那只怕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落辰谷主动交好，偏偏他跟落辰谷交好后落辰谷就连连遭劫。落辰谷有难时也没见离星谷仗义相助，反倒没多久又往人心口上插了一刀。要说落辰谷灵脉的问题跟他们没关系，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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