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完美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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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回来了。_)读/书/族/小/说.网+_

    至今为止覆盖在记忆各处的白雾一口气吹散了,黑白的映像取回了色彩,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一天。

    她从门缝中偸窥到哥哥和他的友人的交谈。

    一开始其实并不是想要偷看的。

    只是从气氛中感觉到很难加入他们而已。

    “啊哈哈哈哈!看啊,肖恩!成功了啊!我们把那个“生命苏生计划”完成了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莱涅尔”

    在二人面前有个装满奇怪液軆的玻璃圆柱筒。

    “……哎?我……?”

    玻璃圆柱筒中沉睡般漂浮着的少女的姿态……除了发色,脸和身形都和我一样。自己的发色是燃烧般的赤红——是和哥哥一样的颜色。一方,玻璃圆柱筒中沉睡着的少女的发色却是淡蓝色……

    “肖口!将由你的妹妹伊露西口的【基因代码】生成的素体,以及从伊口西娅的手镯上时刻发送过来的人格和记忆数据【星体代码】统合——终于,将那个【生命苏生计划】在这里完成了啊!”

    哎?手镯?

    她看向从哥哥那里得到的手镯。这个手镯到底——?

    那个蓝发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手镯以及【星体代码】。

    难道说……那个就是哥哥所说的【生命苏生计划】……?

    “嘛啊,赋予这个复制品的【星体代码】仅限于那个手镯的持有者还健在的情况下,现在依然在更新中……这个就暂时先放在一边吧!”

    哥哥的友人在那个时候陷入前所未有的兴奋之中了。

    “【生命苏生计划】的简称是【ReL计划】对吧?所以我想把这个伊露西娅的复制品取名为【莉艾尔】——你觉得怎么样!?不觉得相当的有成就感吗!?肖恩!”

    “莱涅尔……”

    在一头雾水的她面前,哥哥——肖恩一脸沉痛地低语。

    “别再做这种事了吧。这不是能被原谅的事情啊。你知道光是制作这个孩子就已经牺牲了多少人了吗……即使是组织的命令,我们的所作所为作为人来说是不可能被允许的。应该偿罪啊”

    “……肖恩?”

    哥哥的友人——莱涅尔惊讶地看着他。

    “对了,莱涅尔,逃出这个组织吧”

    “……哈?”

    “其实,我正在准备逃出这个组织的手段。通过帝国宫廷魔导士团的萧夜先生,做着逃亡到帝国侧的准备。研究这个【生命酥生计划】的过程中所产生的罪孽我都会一并承担接受制裁。我希望你和……伊露西娅能够自由地活着。

    “肖恩,你……”

    “……伊露西娅就拜托你了……嗯,会变得很忙哦。接下来为了混过组织的眼睛……”

    “逃出组织?逃亡到帝国侧……?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肖恩!”

    哥哥的友人开始变得激昂。

    “这可是完成了【生命苏生计划】哦!?你知道这是何种伟业吗!?这样一来好不容易组织就会赞赏被当作垃圾驱使的我们!这是个机会啊!是往上爬的机会啊!可以从第一团的《门》爬上第二团的《地位》的机会啊!不止,只要我们的研究继续拓展的话,第三团的《天位》也不再是梦想!连被那个伟大的大导师大人看中这种事也——”

    “呐,你在说什么啊,莱涅尔……”

    面对友人的陶醉般的话语,哥哥满脸困惑地嘴唇颤抖。

    “你难道脑子出问题了吗!?这个研究是建立在无数无辜的人的尸体上才成功的……你也是知道的吧!?这个研究不能留下来啊!不破坏掉的话——”

    就在这时候。

    嗞地响起了鈍音。

    “……莱,莱涅尔?”

    哥哥的嘴角流血了。

    “原来如此……肖恩……你……背叛组织了啊……?”

    哥哥的友人把没入哥哥左胸的短刀拔了出来。

    噗嗞地血花飞溅,哥哥如同断线的人偶般倒下了。

    “——哥哥!?”

    在这幅光景面前,她反射性地推开门扉跑到哥哥身边。

    “哥哥!?哥哥!哥哥!振,振作一点啊!?哥哥——!”

    “……伊,伊露西娅……?对,对不起了……o,我……”

    血在不断地溢出,伴随着心脏的鼓动以非常惊人的速度溢出,流个不停。

    这——明显是致命伤。致命伤的话治愈的魔术不起作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哥——”

    动摇着,迷茫着,自己只能像个笨蛋一样用手按住伤口。

    “啊啊……伊露西娅,原来你在的啊……”

    哥哥的友人站到她的背后。

    她只是呆然地失神,什么都做不到。

    “已经不需要你了。你的【基因代码】已经提取好了,战斗技能的数据也更新到【星体代码】了。当然,这个【莉艾尔】也复制好了。你的代替品什么的,无论多少都能制作出来。呵,我把肖恩杀了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你就在这里永眠吧”

    咻地。

    刀刃切裂空气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莉艾尔回过神来了。

    “刚才的……是什么……?”

    莉艾尔颤抖着低语。

    “为什么,大家……都叫我伊露西娅……伊露西娅是谁……?”

    察觉到莉艾尔放弃乱闹的萧夜,接触了重力操作的魔术,从莉艾尔身上离开。

    但是,莉艾尔只是仰躺着一个劲地颤抖。

    “呐……萧夜……刚刚的……是什么?……是什么啊?”

    “额,鬼才知道你回想起了什么啊。反正是什么不好的记忆吧”

    所以一直以来才隐瞒着啊,萧夜轻轻地咂嘴。

    “……怎么会……那个蓝发的孩子……为什么……在我的记忆力我的样子会……?这不就像……”

    他人的记忆在自己的身体中。

    这样的话语刚要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的时候,萧夜就开始讷讷地说了。

    “两年前,天之智慧研究会运营的某个研究所支部中名为肖恩的内奸突然失去了联络,于是我和阿鲁贝尔特对那个支部进行了强袭。然后在途中的伊雷瑟大雪林中发现了被不知何人造成重伤的肖恩的妹妹伊露西娅,但是,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

    “于是,我之后在那个研究所支部发现了肖恩的遗体,同时把收容在玻璃圆柱筒的某个少女秘密地回收保护起来。那个少女是伊露西娅的【星体代码】……也就是说,在伊雷瑟大雪林的伊露西娅咽气之前依然持续接收着她的记忆……以【莉艾尔】这个名字”

    “……”

    也就是说。

    “明白了吗?莉艾尔,你的正体是……世界第一次的【生命苏生计划】成功例子。通过炼金术炼成持有肖恩的妹妹伊露西娅的【基因代码】的身体,把伊露西娅的记忆情报……通过【星体代码】继承的魔造人而已……是和肖恩的妹妹伊露西娅本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啊……啊……”

    “你的真正意义上的哥哥什么的……没有哦。不可能会有啊”

    “呜……骗人……这种的……骗人……”

    摇摇晃晃的。

    一边承受着脚下崩坏般的感觉,莉艾尔站了起来。

    “是不是骗人……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认为是骗人的家伙会露出这种表情吗。大概,你由于肖恩这一关键词苏醒的记忆恐怕是——”

    “怎……怎么会!我……”

    莉艾尔知道萧夜的意思是什么,自己苏醒的记忆,都是那名叫做伊露西娅的记忆,也就是说——自己……完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偶。

    “不是一无所有哦。”

    仿佛是看穿了如今莉艾尔的想法一般,萧夜的声音插了进来。

    “但……我只是个人偶而已……”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莉艾尔发出了空洞的声音。

    “只是人偶的话怎么可能会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啊,白痴!”

    听到莉艾尔的话,萧夜丝毫没有停顿的反驳道。

    “我是……人造品……明明连人类都算不上……”

    “哈!这到底算得了什么!?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人类的家伙,在我的身边可是相当有的哦!?瑟莉卡什么的塞莉卡什么的,还有,塞莉卡什么的呐!”

    “对萧夜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对教室的大家……说了很过分的话……”

    “那么之后向大家谢罪吧!不过说到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胸口的大剑给拔出来好不好,怎么说呢我自己实在是忍不下心来下手……啊啊啊啊啊!喂喂,别一口气拔出来啊,超痛,超痛的诶!!你个蠢货!!”

    “我……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意义……”

    从萧夜胸口拔出的由炼金术制成的大剑已经消失,只剩下了地上一滩血迹。

    “咳嚯……!?是是,思春期辛苦了——”

    萧夜皱着眉头捂着自己被穿了个洞的胸口。

    在手下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恢复着,只有这种时候,萧夜最为感谢自己的体质,不过说起来如果疼痛也能免除了的话就好了啊混蛋!

    “意义什么的才没有啊,笨蛋!大家都是这样的!”

    “这份记忆并不是我的东西……是别人的……”

    “活在未来吧!”

    “但是,我只是为了哥哥才活着的……但是,哥哥什么的一开始就不存在……我已经不知道要为了什么而活着了……”

    “够了!?刚才开始就问个不停,自己的存在价值和行动原理依存着他人般这种话说个没完没了!?稍微自己思考一下!自己思考!”

    萧夜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敲打着莉艾尔的脑门。

    “你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吗!?是空壳的人偶吗!?露米娅和白猫……和她们一起生活就感觉不到什么吗!?没有什么期望的吗!?”

    咚咚咚——萧夜似乎是在报复自己刚刚胸口的那一剑一般不断的敲击着。

    “别再说什么都没有这种话了哦!?什么都没有的家伙才不会陷入绝望啊!这份绝望啊,是你作为人类活着的证明哦!”

    “为了自己认为的某种重要的东西而活!意义和资格理由什么的——被笨蛋所没有的智慧所束缚更加想不出来!世界相当的单纯的哦!”

    萧夜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终于——

    “萧夜……脑袋很痛,所以请停手……”

    莉艾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萧夜则是在收手之前敲了次最重的,让莉艾尔发出了更为痛苦的呻丨吟。

    “区区人偶会感觉到痛吗?区区人偶会求饶吗?所以说,你差不多该懂了吧。面向未来,为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而活着吧。”

    说着,萧夜一把将莉艾尔给扯进了怀中,紧紧的搂着。

    瞬间,莉艾尔怔住了。

    顽固地冻结了在莉艾尔的心灵上的坚冰,被萧夜的这火熱的体温彻底的融化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

    依偎在萧夜的胸口,啪嗒啪嗒地,莉艾尔的眼角开始溢出泪水。

    “o,我……”

    到底要为了什么而活着呢。想要做些什么吧?失去哥哥,迷失自我,失去了所有的依靠,突然独自一人漂浮在虚空中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即使如此……自己也能够为了什么而活着的吧。

    率直地接受心底的情感,已经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借口。

    过去的执着,对亡故的哥哥的思念,悲叹和绝望,现在都无所谓……

    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如萧夜所说,答案意外的很简单。

    许愿的话,如果能够实现的话。

    想要继续和露米娅以及希丝缇娜在一起——

    想要再次和教室的大家一起玩耍——

    “啊……”

    没错,现在才完全明白了。自从来到魔术学院以来一直感受到的那个不太明白的,虽然感到很焦躁却又感觉到温暖的不可思议的正体。

    自己对——和那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感到快乐、开心啊——

    教室那热闹的气氛——痒痒的,感到心情愉悦啊——

    在魔术学院度过的时光,对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我来说,是阳光般耀眼的热闹的独一无二的时光啊。

    然而——为何自己会做出将那闪亮的光之宝物般的时光抛弃的事情呢——?

    “……啊……啊……啊……啊啊……”

    溢出来,溢出来,从自己的眼角不停地满溢出来的滚烫的眼泪,划过脸颊滴落。

    “莉艾尔,虽然你是个笨蛋,你在我的眼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哦,虽然是个笨蛋。”

    “人类……我吗?”

    “没错”这么回应着,萧夜点了点头继续道。

    “比如。爱、勇气、友情、希望、慾望、以及疯狂等等……嗯?后半部分似乎有点不对……嘛啊算了,总之这些情感是只有人类才能够拥有的,而莉艾尔这些都好好的拥有着,不是吗?”

    萧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揉着莉艾尔的脑袋。

    此时,萧夜胸口的伤已经完全的恢复了。

    “而且,不仅仅是我……”

    再次开口的同时,萧夜用手将莉艾尔的脑袋转向了一侧,在那边——

    两位正穿着校服,口中“呼哧呼哧”发出急丨促喘息声的少女正在那里看着他们。

    “这两个人也很担心你啊。”

    看着驻足在不远处不知道这个情况是该不该上前的两人——露米娅与希丝缇娜,卢锡安拍了拍倚靠在自己怀中的莉艾尔的后背。

    “好了,自己去道歉吧。”

    莉艾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这么走到了两人的身前。

    “希丝缇娜,露米娅,对不起……”

    如此的,弯下了腰。

    看到这一幕,萧夜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看样子,莉艾尔已经想通了……大概吧。)

    不管怎么样,莉艾尔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那么——

    “我也该来收拾一下这边的那位了啊,哥哥大人”

    萧夜说着,走到了已经昏迷着的蓝发青年面前,然后抓着那脏乱的碎发对其使用了【读心术】。

    一分钟之后——

    “这样啊,果然你就是那个失踪的助手么。”

    通过读心术,萧夜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正是与肖恩一同研究【生命苏生计划】的莱涅尔,也就是肖恩死后那个失踪的助手。

    头发则是为了让莉艾尔相信他就是其哥哥而故意染成蓝色的。

    “真是煞费苦心啊,而且,没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也是共犯吗?”

    不仅仅如此,萧夜还知道了那个白金研究所的所长——巴库斯也是其共犯。

    至于其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了,看样子这个人根本上就是个外围人员,小角色一个罢了。

    “嘛,我现在只是老师,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就可以了吧,阿尔酱。”

    卡里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在黑影中——

    “知道了,这次多亏你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了萧夜的话。

    在莱涅尔失去意识之后,判定任务已经失败的爱蕾诺亚则是果断的选择了撤退,于是阿鲁贝尔特也已经赶了过来。

    “这算是欠我的人情哦”

    萧夜开玩笑一般的说道,同时视线投向了另一边那气氛很好的三人。

    (看样子被原谅了呢。)

    这么想着,萧夜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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