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氏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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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叶清携着清漩悠悠闲闲地步出客栈,也不坐马车,又不坐椅子,只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踱着步出了门。

    只不过出门的时候,轻轻巧巧地绕了一个弯到了大路而已。

    当下可是人心惶惶之际,这么两个人就这样看着这一路的风景,慢悠悠地走着,自然惹得有心人的留意。然而,却没有人出来闹事。

    拜帖早早就送到了王家那里去。叶清二人,一到王家门前,只见得中门大开。叶清劳了门房通报一声,不一会儿,一名衣着古雅,身穿檀紫色,束着纶巾的青年男子就迈着快步迎了出来,其步伐捷而不乱,敏而端庄,一副正经文人模样。

    只见一到叶清二人跟前,双手一提缓缓深深地拱拳作揖,道:“不知叶大镖头令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叶清连忙拱手还礼,道:“是小弟无礼才是,到贵地数日,却不曾先来拜访。今日一来,实属唐突。”

    青年男子见叶清这般谈吐,心中便想:“人人都说叶镖头的三子顽劣不堪,看来并不是这回事。如今看来,也是个儒雅知礼之士,同道中人。想是,旁人对他有所偏见了。”这心念一起,对叶清又看好了几分,态度更显热情。

    二人又寒喧了几句,青年男子便把叶清、清漩二人迎了进去。入了前堂,分宾主坐下,原来,这青年男子正是此府老青两管事中年青的那一个。只见他刚坐下来,侍婢就呈上茶水,又见他接过茶水,点头称了谢,侍婢退了下去,又一人为叶清敬上茶水,叶清又道了谢,如此一番后,室内就只剩年青男子、叶清、清漩三人了。

    二人静静地品茶,清漩也站在叶清身后默不作声,良久,气氛仿佛很融洽,又仿佛凝固了一般,没人作声,也没人做出其它的举动,就好像,眼前的那杯茶是稀世珍品,品得那般专心,又那么着迷。

    然而茶总会有完的那时候,也许也是年青男子忍不住了,茶率先见底,也不叫续上。他缓缓地放下茶盅,轻笑道:“没想到这家里的人,茶艺见长了,不经不觉,一杯见底了。”

    叶清本是有事而来,只不过不愿先作声,失了主动,现见年青男子先开了口,自然是不肯怠慢。他也放下了茶盅,轻笑道:“书圣王氏,千年底蕴。这一杯清茶,又怎会等闲?”

    年青男子听了,心中又是一阵自豪,一阵唏嘘,对叶清又亲近了三分。叶清为何称王氏为书圣世家,而非笔圣世家呢?这里面倒也有一段公案。

    且说:这王氏世家,千年传承,却是前朝官员一脉,本朝以武立国,后来虽以文治国,但开头百年却是丝毫不以文为要。而前朝则不同,文气鼎盛,其中犹以王氏一族最为崇上,代代以文封侯,宰相三公不断。在前朝末代,本来是君主智慧,政局靖明,当时宰相之位正是当时王氏家主担负,可是一夜之间,惨案发生,皇宫内,上至太后皇上,下至皇子公主,竟骤然丧命,自此,动乱四起,本是边镇一军侯的姬氏乘机壮大,借勤王之名进军,反夺了江山。当时其王氏家主本欲殉国,但当时国本不稳,新皇虽不在意文治,却也不敢忽视王氏于天下的影响力,便以王氏上下宗族以及当地一城百姓性命为胁,迫其就范。无奈一代忠臣,就这般被逼为新朝前期最稳的基石!据闻,新朝第一次上朝,王氏贵为文宫之首,却只得新皇一句:“无用书生。”语罢,再无瞧过一眼。王氏忍着辱,受着屈,熬了一年,寻了个机会,一夜挂印,脱身而去,当时圣上见其手段周密,又隐匿颇深,更添大局已定,也无心留其,就任他去了。然而,自此王氏虽心怒圣上的不修文德,但也有感到文人的无力,故过世前立下遗愿:“今始起至新朝灭,王氏一族,不得为官,不得自称书圣一族,人人需共修文武,以文修身,以武立家。”又过百年,王氏出一武学奇才,自本家的笔法中悟出一门奇功,以判官笔为本门武器,于江湖上打出名号,渐人称:笔圣世家。但实际上,王氏上下,谁都不以“笔圣”二字为荣,皆固守文人习气,以“书圣”为念。

    因此,此刻叶清称呼其“书圣世家”,自然被年青男子视为知心之人。只听得年青男子起来,端端正正作了一揖,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记得吾辈非‘笔圣’,而是‘书圣’,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在下名端之,字悲秋,在此谢过兄台,若有要事,必尽力一助!”

    叶清也自座上起来,回了一礼。各自再坐下,叶清再开口道:“其实也非什么要事,只不过来问阁下一句话而已。”

    王端之奇了,问道:“什么话,且说无妨!”

    “请问,若天下乱,王氏意欲何为?”

    “嗯?”王端之悚然起立,厉声道:“敢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清笑了,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同道中人,何必作伪?”

    “什么同道中人?”王端之眯了眯眼,“叶兄弟一表人才,看来文章工夫也是一流,这样说来,却算得上是同道中人。”

    叶清听了,正色道:“我待王兄以诚,还望王兄以诚待之。眼下平原大乱在即,平原一乱,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天下的乱象也不远了。若到彼时,在下虽不才,也不愿为乱世一丧犬,当争上一争,拼得那一线生机。王氏世家,源远流长,更兼前朝遗臣,到时敢问如何自处?”

    王端之听了,也不作声,默默坐回座位,抬起茶盅,啜了一口,良久,才道:“王氏如何自处,自有王氏的做法。叶兄虽是当世人杰,但恐怕还不够资格要我们王氏给一个答案吧?”

    叶清凝视了王端之很久,空气仿佛凝固了那般。突然,他又笑了起来:“的确,王兄说得对,就区区在下,是不够资格,但如果我说,再加上这平原城,又不知资格份量够了没?”

    “嗯!此话怎讲?”

    有道是:你出奇计我用谋,各凭本事逐黄鹿。下回且看叶清怎么讲。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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