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Act 6：宋瑶
海岸，群尸游荡，海面，星光潋滟。
困守港口已经数日的队伍，终于开始重整行囊，打算主动进击了。
事实上，当对方掩体顶端出现“jones”的字样时，宋瑶便已心知有望。后续发展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大兵哥们将“姜河”二字闪烁于夜空之下，不消片刻，等来对面尽管无声却也能看出惊愕的“what”？
很好，就是这样。宋瑶心中无限感慨，望着星光黯淡的夜空，露出一抹似悲似喜的笑意，对着虚空，说：“他还记得你，我们有救了，笨蛋。”
宋酒和洛宇面面相觑，倚靠在断墙侧注视着行尸的动向，对姐姐的异样反应以及对面神秘人马莫名的态度一头雾水，盘算来盘算去，只能归结为姐姐这帮人前两年交游甚广，是骡子是马都能认得几个，这下倒好，大水冲了龙王庙，对峙了这么多天，还平白葬送几条人命。
杨小萌和大兵哥们还在楼顶忙活，尽管对方态度有所改变，但隔空传话携带的信息量太少，除了宋瑶，谁也不敢保证对面到底是什么意图。万一耍猴儿咋整？
按照宋瑶的提议，队伍现在要整装离开废弃大楼，并且要穿过行乌央乌央的行尸群，抵达神秘人马所在的掩体位置。
在不明真相的大兵哥眼里，此举无异于自杀行为。将本就所剩无几的人马暴露在行尸狂潮眼前，同时还要暴露在对方枪口之下，这个决定可真不是那么好做。
然而，大兵哥们眼下群龙无首，唯一能服众的吴文涛，这会儿驾驶着游船不知道要去哪里，步话器信号越来越薄弱，要不是远处海面隐约可闻游艇引擎的回应，大兵哥们都忍不住猜测，吴文涛会不会已经被行尸或者对方的暗哨给拿下了。
疑惑，宋酒也有，但宋酒没问，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他目前能给姐姐的唯一支持。
洛宇也没问，从前宋酒花样作大死的时候，洛宇也从来不问，这姐弟俩一脉相承，洛宇自然不会多费无用口舌，反正跟你们老宋家的人混，一步生，一步死，乃们开心就好。
杨小萌想问来着，不过没好意思，他比较好奇宋瑶让大兵哥打出的“姜河”是谁……以前似乎有过耳闻，不过不甚了解。机敏如杨小萌，轻而易举嗅到了一丢丢八卦的味道，但是大家都好忙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问啊不好意思问。
趁着大兵哥们进行准备工作，洛宇去墙角将蜷缩安睡的代维和曾雅东叫了起来。前两天守夜太过疲惫，今天折腾了这么久，俩人居然都没被吵醒。洛宇叫醒两人，讲明一会儿要尝试突破行尸封锁线，俩人瞬间瞳孔大睁，不约而同望向宋酒，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洛宇也疯了？
宋酒一脸无辜，摊了摊手，道：“别这么看我，我姐的主意。”
懵逼二人组又将目光转向对月深思的宋瑶，嘴唇微动，暗忖：神经病应该不会遗传的吧。
调笑几句，洛宇将情况简单说明，代维和曾雅东总算元神归窍，跟上了大部队的思路。
正经来说，队伍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光是如何突破行尸围剿以及提防冷枪……更重要的是，吴文涛到底干嘛去了啊？！
此前，宋酒还有过一个不合时宜的猜测，心想吴文涛会不会打算学董存瑞啊，把游艇开离港口来个引爆？借用爆炸把行尸引开？仔细想想，这个思路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以吴文涛的身手和体质，存活率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
但这会儿游艇已经开离最佳引爆范围了，船还是船，没爆炸，没上天，反倒越来越远，根本不晓得吴文涛意欲何为。
要不是跟吴文涛有过命的交情，宋酒一准儿得怀疑这厮是不是准备丢下大家跑路了。
……
梳理完情形，所有人开始进入状态，清点弹药装备，磨刀搭箭，制定进攻撤退路线，分配人手策应……等等等等。看着紧张作业制定计划的众人，一不留神，宋酒思绪倏地飞远了，朦朦胧胧开起小差。
“唉，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呢，还是我们当初好，又干脆，又直接。我说干他娘，子谦、洛宇嗷嗷上去就干，老林、刘焱那更没得说，金牌打手啊。啧啧啧，还有我家梦凡，呐喊助威一个顶俩，那小手，啧啧，是真的滑啊……”
恍恍惚惚，声音或近或远，猛地臂弯疼了一下，醒过神，却见洛宇、宋瑶等人都忧心忡忡看着他。
“嗯？”宋酒眨眨眼，反应稍稍有点迟钝，疑惑道：“怎么了？”
“你刚嘀咕什么呢？”杨小萌话刚出口，他身旁的代维便用胳膊拐碰了碰他，动作虽然隐蔽，但宋酒还是看见了。
洛宇张了张嘴，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道：“没事，你走神了。”
宋酒心下骇然，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确实是开小差了，不过只是一瞬间啊，该不会发痴的时候正好被大家看到了吧？
“继续说吧。”宋瑶轻咳出声，将众人注意力拉回现实，用匕首指着地上的简易沙模，道：“兵哥他们和对面沟通过了，对面会在我们突围时提供火力掩护……当然，这是对面确实是友非敌的情况下，否则我们可能要面对行尸和对面的双重压力。”
“嗯嗯，然后呢？”宋酒急忙出声附和，试图挽回刚才走神的扣分，表现得积极些。然而这话一出口，宋酒明显察觉到对面几个兵哥似乎低低叹了口气。
唯有宋瑶等人依然如旧，该解释的解释，该叮嘱的叮嘱，将废楼这边和对方掩体之间最近的道路在地面勾勒出来，选择了楼顶的制高点，分散出几个枪法不错的大兵哥，一方面牵制行尸，一方面提防对面掩体。
说是突围，说白了就是趟血肉走廊，这种往行尸群里撞的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紧张谈不上，就是困守几天，光吃了些单兵干粮，体力有点儿跟不上趟儿。
“兵哥他们人手多，我和他们负责打头阵和侧翼，你们在内侧查缺补漏，一旦开打，尸群肯定会围拢过来，你们尽可能在兵哥们换弹的时候堵住缺口。”说到这里，宋瑶顿了顿，认真告诫道：“千万不要血勇，脑袋一热就往外冲。”
“九九，老代，说你俩呢，别不吭声。”宋瑶蹙眉道。
“是是是，保持冷静。”宋酒忙不迭点头。
代维一脸懵逼，心说我什么时候莽撞过，哥们儿是ADC啊，你忘了？
杨小萌和洛宇憋住笑意，代维抬眼扫过，顿时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也急忙应声：“嗯嗯，不蛮干。”
“那行了，基本就这些，按说往常没必要多说，关键咱们所处的地形实在太不利了。”宋瑶单手扶额，从断墙处望了出去，叹道：“还有一个钟头天就亮了，本来打算天亮再冲的，但是又怕老吴那边出岔子……唉，准备好了吗？”
宋酒啐了一口，接过洛宇递来的锋钢锯刃，手指轻抚过满是麦粒缺口的钢刀刃，思绪瞬间游离，耳边又回荡起那天炼钢厂里叮叮咚咚的敲击声，还有焦子谦那满是烟熏火燎的灿烂笑脸。
“九九？”
“嗯？”宋酒一个激灵，慌忙掩饰住走神状态，咧嘴笑笑，道：“老子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那几个大兵哥又是一声叹息，默默拉墙上膛，分派人手。负责掩护的狙击手爬上楼顶，给对面发出准备就绪的信号，便携探照灯打亮，直直映照在事先制定好的那条路径之上，行尸游荡走动，身影在探照灯的掩映下变幻成各种各样的不规则图形，腐肉森白，瞳孔浑浊。
下楼之前，宋酒实在按捺不住，悄悄走到杨小萌身后，小声问：“那几个兵哥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杨小萌端着十字弩，将碳箭扣进箭槽，闻言失笑，狭促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咋了？”宋酒皱起眉头。
“别人睁眼说瞎话，你睁眼说梦话，讲真，我也想得你这病，感受一下呼吸自带飞叶子的快感。”
“啥玩意儿？”
“你姐刚才说计划的时候，你跟魔怔了一样嘀嘀咕咕半天，还傻笑来着。”
“……”
“你姐刚才等于单独又给你说了一遍，大兵哥们赶时间啊，给你好脸才怪。”杨小萌笑眯了眼，旁人对宋酒现在的状态忧心忡忡，尽量不提他的问题，唯独杨小萌，仿佛看到了有趣的事，乐此不疲提这茬。也正因如此，宋酒才愿意找杨小萌聊天，尽管他心知自己确实有点问题，但只有杨小萌，没有把他当精神病。
“准备了！”
楼上的狙击手发出讯号，话音未落，几颗照明弹朝着不同的方向呼啸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焰尾。
“冲！”
（未完待续）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海岸，群尸游荡，海面，星光潋滟。
困守港口已经数日的队伍，终于开始重整行囊，打算主动进击了。
事实上，当对方掩体顶端出现“jones”的字样时，宋瑶便已心知有望。后续发展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大兵哥们将“姜河”二字闪烁于夜空之下，不消片刻，等来对面尽管无声却也能看出惊愕的“what”？
很好，就是这样。宋瑶心中无限感慨，望着星光黯淡的夜空，露出一抹似悲似喜的笑意，对着虚空，说：“他还记得你，我们有救了，笨蛋。”
宋酒和洛宇面面相觑，倚靠在断墙侧注视着行尸的动向，对姐姐的异样反应以及对面神秘人马莫名的态度一头雾水，盘算来盘算去，只能归结为姐姐这帮人前两年交游甚广，是骡子是马都能认得几个，这下倒好，大水冲了龙王庙，对峙了这么多天，还平白葬送几条人命。
杨小萌和大兵哥们还在楼顶忙活，尽管对方态度有所改变，但隔空传话携带的信息量太少，除了宋瑶，谁也不敢保证对面到底是什么意图。万一耍猴儿咋整？
按照宋瑶的提议，队伍现在要整装离开废弃大楼，并且要穿过行乌央乌央的行尸群，抵达神秘人马所在的掩体位置。
在不明真相的大兵哥眼里，此举无异于自杀行为。将本就所剩无几的人马暴露在行尸狂潮眼前，同时还要暴露在对方枪口之下，这个决定可真不是那么好做。
然而，大兵哥们眼下群龙无首，唯一能服众的吴文涛，这会儿驾驶着游船不知道要去哪里，步话器信号越来越薄弱，要不是远处海面隐约可闻游艇引擎的回应，大兵哥们都忍不住猜测，吴文涛会不会已经被行尸或者对方的暗哨给拿下了。
疑惑，宋酒也有，但宋酒没问，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他目前能给姐姐的唯一支持。
洛宇也没问，从前宋酒花样作大死的时候，洛宇也从来不问，这姐弟俩一脉相承，洛宇自然不会多费无用口舌，反正跟你们老宋家的人混，一步生，一步死，乃们开心就好。
杨小萌想问来着，不过没好意思，他比较好奇宋瑶让大兵哥打出的“姜河”是谁……以前似乎有过耳闻，不过不甚了解。机敏如杨小萌，轻而易举嗅到了一丢丢八卦的味道，但是大家都好忙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问啊不好意思问。
趁着大兵哥们进行准备工作，洛宇去墙角将蜷缩安睡的代维和曾雅东叫了起来。前两天守夜太过疲惫，今天折腾了这么久，俩人居然都没被吵醒。洛宇叫醒两人，讲明一会儿要尝试突破行尸封锁线，俩人瞬间瞳孔大睁，不约而同望向宋酒，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洛宇也疯了？
宋酒一脸无辜，摊了摊手，道：“别这么看我，我姐的主意。”
懵逼二人组又将目光转向对月深思的宋瑶，嘴唇微动，暗忖：神经病应该不会遗传的吧。
调笑几句，洛宇将情况简单说明，代维和曾雅东总算元神归窍，跟上了大部队的思路。
正经来说，队伍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光是如何突破行尸围剿以及提防冷枪……更重要的是，吴文涛到底干嘛去了啊？！
此前，宋酒还有过一个不合时宜的猜测，心想吴文涛会不会打算学董存瑞啊，把游艇开离港口来个引爆？借用爆炸把行尸引开？仔细想想，这个思路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以吴文涛的身手和体质，存活率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
但这会儿游艇已经开离最佳引爆范围了，船还是船，没爆炸，没上天，反倒越来越远，根本不晓得吴文涛意欲何为。
要不是跟吴文涛有过命的交情，宋酒一准儿得怀疑这厮是不是准备丢下大家跑路了。
……
梳理完情形，所有人开始进入状态，清点弹药装备，磨刀搭箭，制定进攻撤退路线，分配人手策应……等等等等。看着紧张作业制定计划的众人，一不留神，宋酒思绪倏地飞远了，朦朦胧胧开起小差。
“唉，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呢，还是我们当初好，又干脆，又直接。我说干他娘，子谦、洛宇嗷嗷上去就干，老林、刘焱那更没得说，金牌打手啊。啧啧啧，还有我家梦凡，呐喊助威一个顶俩，那小手，啧啧，是真的滑啊……”
恍恍惚惚，声音或近或远，猛地臂弯疼了一下，醒过神，却见洛宇、宋瑶等人都忧心忡忡看着他。
“嗯？”宋酒眨眨眼，反应稍稍有点迟钝，疑惑道：“怎么了？”
“你刚嘀咕什么呢？”杨小萌话刚出口，他身旁的代维便用胳膊拐碰了碰他，动作虽然隐蔽，但宋酒还是看见了。
洛宇张了张嘴，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道：“没事，你走神了。”
宋酒心下骇然，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确实是开小差了，不过只是一瞬间啊，该不会发痴的时候正好被大家看到了吧？
“继续说吧。”宋瑶轻咳出声，将众人注意力拉回现实，用匕首指着地上的简易沙模，道：“兵哥他们和对面沟通过了，对面会在我们突围时提供火力掩护……当然，这是对面确实是友非敌的情况下，否则我们可能要面对行尸和对面的双重压力。”
“嗯嗯，然后呢？”宋酒急忙出声附和，试图挽回刚才走神的扣分，表现得积极些。然而这话一出口，宋酒明显察觉到对面几个兵哥似乎低低叹了口气。
唯有宋瑶等人依然如旧，该解释的解释，该叮嘱的叮嘱，将废楼这边和对方掩体之间最近的道路在地面勾勒出来，选择了楼顶的制高点，分散出几个枪法不错的大兵哥，一方面牵制行尸，一方面提防对面掩体。
说是突围，说白了就是趟血肉走廊，这种往行尸群里撞的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紧张谈不上，就是困守几天，光吃了些单兵干粮，体力有点儿跟不上趟儿。
“兵哥他们人手多，我和他们负责打头阵和侧翼，你们在内侧查缺补漏，一旦开打，尸群肯定会围拢过来，你们尽可能在兵哥们换弹的时候堵住缺口。”说到这里，宋瑶顿了顿，认真告诫道：“千万不要血勇，脑袋一热就往外冲。”
“九九，老代，说你俩呢，别不吭声。”宋瑶蹙眉道。
“是是是，保持冷静。”宋酒忙不迭点头。
代维一脸懵逼，心说我什么时候莽撞过，哥们儿是ADC啊，你忘了？
杨小萌和洛宇憋住笑意，代维抬眼扫过，顿时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也急忙应声：“嗯嗯，不蛮干。”
“那行了，基本就这些，按说往常没必要多说，关键咱们所处的地形实在太不利了。”宋瑶单手扶额，从断墙处望了出去，叹道：“还有一个钟头天就亮了，本来打算天亮再冲的，但是又怕老吴那边出岔子……唉，准备好了吗？”
宋酒啐了一口，接过洛宇递来的锋钢锯刃，手指轻抚过满是麦粒缺口的钢刀刃，思绪瞬间游离，耳边又回荡起那天炼钢厂里叮叮咚咚的敲击声，还有焦子谦那满是烟熏火燎的灿烂笑脸。
“九九？”
“嗯？”宋酒一个激灵，慌忙掩饰住走神状态，咧嘴笑笑，道：“老子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那几个大兵哥又是一声叹息，默默拉墙上膛，分派人手。负责掩护的狙击手爬上楼顶，给对面发出准备就绪的信号，便携探照灯打亮，直直映照在事先制定好的那条路径之上，行尸游荡走动，身影在探照灯的掩映下变幻成各种各样的不规则图形，腐肉森白，瞳孔浑浊。
下楼之前，宋酒实在按捺不住，悄悄走到杨小萌身后，小声问：“那几个兵哥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杨小萌端着十字弩，将碳箭扣进箭槽，闻言失笑，狭促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咋了？”宋酒皱起眉头。
“别人睁眼说瞎话，你睁眼说梦话，讲真，我也想得你这病，感受一下呼吸自带飞叶子的快感。”
“啥玩意儿？”
“你姐刚才说计划的时候，你跟魔怔了一样嘀嘀咕咕半天，还傻笑来着。”
“……”
“你姐刚才等于单独又给你说了一遍，大兵哥们赶时间啊，给你好脸才怪。”杨小萌笑眯了眼，旁人对宋酒现在的状态忧心忡忡，尽量不提他的问题，唯独杨小萌，仿佛看到了有趣的事，乐此不疲提这茬。也正因如此，宋酒才愿意找杨小萌聊天，尽管他心知自己确实有点问题，但只有杨小萌，没有把他当精神病。
“准备了！”
楼上的狙击手发出讯号，话音未落，几颗照明弹朝着不同的方向呼啸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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