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落英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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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死亡沉寂的时候,便是绝望的边沿!

    “李将军……”龙依的声音中,有着苦涩与伤心,与这男子,相处过一段时间,突兀将要见到他的死亡,心中自然会忧伤。

    微弱的声音,从李颐的口中,传出:“小兄弟,你,过来……”

    心情在复杂中沉重,在沉重中有些绝望,他,又是一个为了自己,而失去了性命的人,那时,脑海中,几乎见证到了,爷爷为救下自己,倒在敌人剑下的一刻。

    “已哥哥……”雪儿拉着牧非的衣襟,脸上是忧伤,她似乎,最见不得人的死亡。

    那样的醒悟,仍然看见那残酷醒目的现实,步履,在那时,很艰难的挪动,不可思议,镜花竟然任由自己,挪动到了李颐的身侧。

    那时,李颐的眼神,那样的一种意味深长,让牧非伤心不已,后悔不已:“李将军,我……”

    勉强的笑着,那样,也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缓了一下,才道:“我都知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牧非苦涩,低头,那时,记得历下城破的时候,自己的无知与自私,愧疚,在心中,泛滥过来的时候,忽然,有着一种呼吸上的急促。

    他没有注意到牧非的表情,目光,在那虚无的夜空留恋:“月儿,是我一生的牵挂,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她,替我照顾她……”

    “我一定!”

    李颐笑了,在牧非脸上的坚定,任何一种诺言,都无法取代,那么,他的坚信,或许,是正确的。

    所以,可以,安静的,离开,了……

    那时,龙依附在牧非的耳边,一番不为旁人所知的话语,让牧非先时惊讶,在看过某处站着的雪儿之后,转而成了一种坚定。

    龙依苦涩的一笑,对牧非,有着一种愧疚。

    平静而默然的起身,低头看着李颐,身躯冷去,那人,已经远去,龙依叹息着,望着牧非,又有些担忧内疚的看着雪儿,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的如此的复杂,如此错综,需要那么多人的牺牲,才会换来一线生机,默默走到药婆婆的身边,轻声:“师姐,他走了……”

    药婆婆叹息一声,声音中,也有一种惋惜:“我,终究,还是,没有说过,我原谅了他!”

    龙依默然,抬头触及镜花冰冷的眼神的时候,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在此刻,多看两眼,却再也不能让龙依生出一种畏惧。

    不畏惧,才从镜花的身侧走过,不回头,径直走到,鲁老头的身侧,似乎在为鲁老头查看着伤势。

    那时,牧非站起来,仇恨,在那时,完整的曝露在他的目光中,镜花心中一寒,那曾几何时,熟悉的目光,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那样一种仇恨的感觉:对,就是,这样的一种目光,这样的一种感觉,才能真正的让一个人的心,都死掉,仅剩下躯壳,那便是,行尸,走肉……

    “我……要报仇!”

    突兀之下,拾起李颐身侧的银枪,枪头,指向,丝毫不隐晦,朝向镜花。

    镜花冷冷的一笑:“报仇,就凭你!”

    牧非不回答,心中出奇的冷静,会感觉不到惧怕。

    尽管,知道了对手的强大,那样的一种感觉,还是,很清晰,很明晰,他确实要报仇,也需要证明一些东西。

    步法的一瞬,握在手中的银枪,突然之间的踏实,与安定,让自己也很惊诧,从未在心中有过的感觉,那时,能够感觉到,心底随步法的移动,慢慢的下沉,下沉过去,似乎深不见底,却也心甘情愿为之堕落,为之倾醉……

    那样的一种感觉,渐渐变得,很明朗,很急促,催促着,心中一种浓烈的恨意,溢出,从心底明亮的光线中,被无限扭曲之后,变成一种,别人眼中的惊诧与慨叹。

    那时,犹如,梨花抖落间,一枪上下,如月华之色,沉静中,遍体纷飞,直插过去,显露的却是剑的意境。

    镜花一愣:剑的招式,可是,他明明拿的却是银枪。

    一冷一笑,惊诧之余,她自有着自己的应对之策:倒是,想看看,这少年,能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却,能不能给她更多的惊绝。

    沉默之间,身躯朝后掠去,避开牧非的锋芒。

    牧非却不顾,枪尖未曾落定,突兀而起,自下而上,枪的出其不意,进逼之间,是,剑的厚积薄发。

    镜花却不还击,一味躲闪。

    似是仓促,却也,有着游刃有余。

    猛地,牧非,有种被戏耍的感觉:镜花躲闪中暴露的意图,根本不是与自己缠斗!

    一时,夜的魅,变得好凄厉,身边,成为风的漩涡,感觉到,风的冷,在身体的刺痛。

    彻骨惊心,复仇的念,强烈,却,单纯,单纯,因而,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迎面可见,龙依那时的沉默与暗示,意会到,果断的出击,一时间,看清,镜花假面下的表情,那是否,为真,不是那么重要,真正在乎,是心中能够感觉到,镜花举手投足间的一种戏谑,是对自己的挫败。

    挫败,对啊!

    那样清晰的感觉,却能够引起心的坚决。

    一时,明白过来,既然,镜花不愿结束缠斗,那么,就让它持续下去,反而,会,心安理得!

    缠斗间,看客外!

    充作看客的龙依,脚步有些沉重,悄然走到雪儿的身边。

    那时,雪儿的目光,一直伴随牧非,未曾有过移动,突兀的被打断,看见龙依的脸色有异,有些惊讶:“依姐姐,你怎么了?”

    龙依神色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叹息着:“如果,依姐姐,做出什么,令雪儿憎恨的事情来,雪儿,会原谅依姐姐吗?”

    雪儿抬头,眸子里透着天真:“依姐姐,哪里会让雪儿憎恨呢?”

    龙依笑笑,一把将雪儿,搂进怀里,一针下去,雪儿的心思,突兀的被打断,旋即晕倒在龙依的怀里,一时间,龙依有些苦涩的声音:“不要怪依姐姐,依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那时,牧非看见雪儿晕倒在龙依的怀里,心情,有些失落,有些沉重,转念之间,又开始变得果断,没有再在意,周围的动静,一味迎敌。

    镜花却,有些莫名其妙,对龙依所作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迟疑间,被,牧非一个逼迫,靠近了,鸢渡边沿。

    那时,在鲁老头心中的沉重,不敢让行动有丝毫犹豫,举动间,手臂有些轻微的疼痛,但是,还是拉下,手边的机关。

    一时,变故陡生,鸢渡的摇摆不定,来的很突兀,也很剧烈,让人有些站立不稳。

    处于边沿的镜花,忽而生出一丝危机感,要去抓住边沿,稳住身子那时,牧非却不顾那些摆动,等待的就是这样的守株待兔,未雨绸缪间,虽然没有着镜花的快,银枪,平平无奇的刺向镜花想要抓边沿的手。

    镜花一骇,那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不能把握分寸,因而,为这平平无奇的一刺,也无可奈何,只能放弃,转而,想借着轻功,掠到另外一边,也在那时,龙依略带讽刺的声音:“你,还想去哪里?”

    惊骇交加,那时,明显,能够,感觉到,风里异样的波动,是因为,参杂了龙依射出的银针的缘故。

    惊怒间,试图去稳住身子,可是,那时,哪里由得了自己,身子会随着鸢渡震动而摇晃,才明白,鲁老头,似乎在故意,制造摇晃。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镜花狠下心,重新面对牧非,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便是牧非这里,同时,手中寒芒疾射,夺牧非的要害,然则,那时,镜花心惊,看着牧非的表情,那时怎样的一种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面对这样的险境,竟然在面上不起一丝涟漪,抑或,他已经是心如死灰?

    那时,突然回想起当年一幕,回想起那如同烙印在自己心底的感觉,他也是一样吧,有着自己当年的心情吧,可是,稍稍不同的是,那时,自己面对那样的处境,除了万念俱灰,有的也只是惧怕……

    心底轻微的叹息,在行动上,露出一些破绽,牧非的平静的脸庞透露着坚毅,举手投足,枪的豁然间的庞大,笼罩着剑的威严,突入镜花的身前。

    惊惧交加,然则,那时的心思,竟然不能专心一致的去应敌,因而,初时,也没有注意到牧非浑然不顾暗器刺过来的枪头,明白过来,枪头已然近到身前,朝着两端掠过去,然则,那时,龙依的银针从另外一个方向袭来,恰好堵住镜花的退路。

    镜花心惊,本能的朝着后面退去,那时候,忽而在脚下呈现一片虚空,心骇,才知道,自己被迫推到鸢渡之外,却,也在那时,牧非的长枪,再一次的刺过来,讽刺的意味,有着落井下石的嫌疑。

    镜花突然间很愤怒:就算死,也要让你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那时,身子未曾巨快的坠落,伸出手,将刺来的长枪拽住,再一拉,牧非的主动攻击变成被动的防御,身不由己,身子朝前倾倒。

    惊骇的龙依,慌乱间,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样的计策,将镜花逼迫自己跳下鸢渡,本没有多大的把握,因而,初时,便想到,计策成功的时候,必定会有着代价。

    心沉痛间,感觉到的是雪儿在怀里轻微的喘息声,像是睡去的模样,那般安逸,没有负担,没有忧伤,那时,沉痛的心有些坚定,只要能够让雪儿活下去,自己遭遇怎样的事情,都无所谓了。

    抬头,凝练在眼神中的果断,示意了鲁老头的进一步动作,那时的会意,彼此心照不宣的心思里,藏着的都是对别人的内疚,却迫于形势的危险,不得不做出决定。

    鲁老头心头叹息着,凝重的目光,向着牧非的方向看来一眼,颇为严肃的神色里,透过手臂的灵活,控制鸢渡的左摇右摆,他们的目的,是摆脱镜花的纠缠,如今,镜花身处了险境,只要不让鸢渡的摇晃静止下来,就能逼迫的镜花脱离鸢渡。

    因而,鸢渡继续的晃动,被镜花拽住了枪身的牧非,在镜花拽力之下,仍然决绝着不去松开手,因为,在心中,知道,坚持着,要去捍卫李颐遗留的一切,而,他手中的枪,是伴随李颐一生的好友,李颐爱之惜之,如同自己的生命,所以,心中明白了,便更加的不能松开手,因而,身不由己,随着那股力道,身子撞上边沿,往着鸢渡之外落去,那时,镜花已然处于下坠的趋势,而,牧非眼看着,也要步了镜花的后尘。

    突兀之时,鸢渡的又一阵晃动,也在那时,鸢渡的侧旁忽而疾射而出一条绳索,危难之时,将牧非将要坠下的身子,紧紧的缠住。

    龙依的心中一阵安定,好歹,没有对不起牧非,更加没有对不起雪儿。

    与鲁老头的对视心安,各自在心中,放松下来,却在那时,松懈的时候,一波方平的时候,空气中夹杂的气息突然紊乱起来,听见鲁老头急促慌乱惊诧的声音:“不好,有东西在接近我们!”

    龙依沉吟一时,在空气中,触摸点滴的迹象,果然,那风动的气息有些不同,凝目看过去,却在那时,一道极快的黑影从夜幕,划破虚空,气势之上,在空气中几乎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突兀而来,目标很明显,就是鸢渡之上的他们。

    来不及控制机关,将牧非拉上来,鲁老头仓促之间,控制鸢渡,避开黑影的冲击,那时,再回头,凝目看过去,那极快的黑影,已经消失在后面黑色的夜里。

    不明来由的恐惧,只是,因为,敌人来的太突兀,太神秘。

    龙依靠近了鲁老头的身边,惊疑不定:“对方,是什么人?”

    鲁老头摇头,表情之上的严肃,看得出他心中的不安定,手臂一直搭在鸢渡转轮之上,准备应对再一次的冲击。

    那时,黑影突兀之间,再一次的冲击过来,来势汹汹,比之上次,过之而无不及。

    鲁老头沉着,手掌紧紧拽着转轮,控制鸢渡朝着一边避开,只是,庞大的身躯之外,自然没有了速度之上的优势,虽然,鲁老头尽力的控制着鸢渡去避开冲击,但是免不了受到黑影的冲击,波及之下,鸢渡没有征兆的晃动。

    晃动之时,鸢渡之上的人,都没来得及稳住脚,便随着那晃动,而摇摆不定。

    突兀之时,突然听见一声惊呼,龙依循声看过,是慕苏,因为这突兀的晃动,没有站稳脚,身子被抛起,眼看着,就要坠下,谁都心惊,只是促犹不及,只是无能无力,忍不住,只能是心中悔恨,无限抱憾。

    却在那时,牧非的突兀,借助着绳索的晃动,正好靠近了将要坠下去的慕苏,丝毫不迟疑的一把抓住了慕苏的手臂,而,在那时,陡然增加的重量,不由得使得自己的身躯一沉,低头间,看见了那时候,依旧还紧紧拽着长枪的镜花。

    那时,镜花的注意力,并不在牧非的身上,眼中的茫然,或者还有着无措与袭击,那时,紧盯着一片黑色之中的虚空。

    黑色淹没的氛围,有些模糊,但是,在牧非看来,那眼神的清澈与无暇,让自己的心底一动,突然间,感觉到,眼下的镜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与他人一样,有着喜怒,有着哀乐的普通人。

    思虑之下,那时,黑色巨大的影子再一次的冲击过来,鸢渡的再一次抖动,也使得冲击之下的波动力,巨大的牧非几乎要拽不紧慕苏的手臂,那时,心中开始沉重,想到李颐临死的那一刻,想到断崖之上的那一瞬,想到重回山神庙知识的一幕……

    侧过来,看着还有些惊慌的慕苏,那张曾经对所有人写满着不满与不肯定的表情的面孔,此时,惊惧的时候,对于牧非,有着一种依赖,可能,连慕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拽着牧非的手臂在越来越紧,越来越依赖。

    那时,被慕苏拽紧的手臂有些生疼,心中的一种同病相怜,从目光中折射过去的思考,让牧非的心中有些明朗了,他撇开了自己的脸,可是,那番命令的话语,明显是对着慕苏讲的:“你,沿着绳索,赶紧爬上去!”

    慕苏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少年,那张有些稚嫩的面孔,写满着他话语中的不容质疑,慌乱间,心中有些突兀的震动,慌忙间,别过头去,声音中,却是一贯的冷清:“那你呢?”

    牧非一愣,他没有想到过自己,自答应了龙依,自己作为诱饵将镜花吸引,就已经,一直在为着别人着想,那时,看到那么多的人,遇到那么多的人之后,那些人,却因为自己遭遇灾难,那一刻,心变得很坚硬,坚韧的任何人都不想去靠近。

    那时,牧非别过头,不去看慕苏的表情,话语中的坚韧:“我稍后就会上去!”

    慕苏望着牧非的侧脸,透过那不太清晰的轮廓,竟然看得有些痴痴,然后,在心中不由得相信了牧非的话,手臂缓缓抓紧了绳索,往上爬去,那时,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牧非一眼,眼神中不再是不信任,不肯定,而是有着一种心安与担忧。

    目光捕捉到牧非神色坚韧里的一些鼓励,便再不犹豫,一直沿着绳索朝上爬去,那时,心中会记起牧非的话:我稍后就会上去!

    然则,鸢渡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不停顿的晃动,慕苏的处境并不乐观,几次手中生疼,绳索几欲脱手而出,但是,心中想着,坚定着,重新抓紧绳索,继续朝着上面爬去。

    终于,慕苏的一只手能够搭上鸢渡的边缘,那时,另外的一只手脱离了绳索,搭上了鸢渡的边缘,完全的爬上鸢渡,反身,伏在鸢渡边缘,回望牧非,那时,视线之中,是无穷的深渊低谷,她心中一骇:自己方才是怎样爬上来的?

    转念之间,回想起那时脑海中的念头,牧非坚定而带着鼓励的面容涌上心头,突兀之间,心中有些悸动,同时担忧起来。

    而,在那时,龙依看见了安然无恙的慕苏,心中稍稍的舒心,突然间,视线中,再次惊愕。

    那一幕,映入眼帘的是,巨大投射而来的黑影,比之前几次都来得汹涌,龙依慌乱间,看清黑影的真相,一震,那不是方才的流水么,他脚下驾驭的便是行云,惊惧不定,心中首先想到的是那一句关于流水的传言:逝水断流,追云逐日。

    抬头看着鲁老头。

    那时,出现在鲁老头脸上的严肃,表示着他的慎重,可是,无论他心中如何慎重,如何沉静,他都预感到,这一次的巨大的冲击,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鲁老头试图着,凭借手中的熟练,去避开黑影的冲击。

    然则,如同他的预感,这一次,正面的冲击,鸢渡晃动的愈加厉害,所有人都无法站立,身子被动的移动,突兀之间,只能紧紧抓住边沿,倚靠在边沿,才能不被甩出去。

    另外的一种情形,牧非的处境不容乐观,搭建在半空之上的暂时的安身之处,因为鸢渡剧烈的晃动,更加的毫无规律的摇摆起来,下一刻,没有安全感,只能身不由己的被驱使,摇摆不定,突兀之时,因为惯性增加而来的重量,让他想起,自己手中紧紧拽着的长枪,另外的一端,还有着另外的一个人。

    镜花,处境同样堪忧,但是,她却并不慌乱,目光仍旧透过那深邃的黑夜深谷看过去,摸索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拽紧了长枪的手有些颤抖,突然之间,牧非想到了李颐的死亡,突兀的到来,在他的心中,翻滚起惊天的大浪,本来,那个时候,如果,李颐没有死去,他的心不会这样沉重,不会这样有着负疚感……

    然则,李颐确确实实死去了,沉浮的心,那时突然间,直直坠落下沉,,在死亡深渊里挣扎不出丝毫的痕迹,有的只是疯狂的嘲笑,变本加厉的讽刺——自己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那么多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遭遇灾难,甚于失掉生命。

    一时间,世界上,所有人都与自己有关,而,又都与自己无关。

    心冷冷的笑,在自我的天空里,不存在一丝的眷恋,因为,那时心如死灰,生命与他,不再是交集,而是一个空集,永永远远都不存在着重合点,所以,一个人,心死掉的时候,便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惧怕了。

    从怀里,取出那把自小一直带着的匕首,从来,只有它一直在陪伴着自己,不会死去,永永远远都不会。

    手用力,匕首锋利,只是轻微的一割,绳索断了,连接自己生的希望也断了,身子,在那时终于也要死掉。

    坠落,在别人的眼中,是惊惧,是悔恨交加,可是,在自己的心中,是一种理所当然,是一种解释,是一种解脱……

    那时,心中松心的一笑,视线中,透过黑色渐渐的模糊与远离,看见了慕苏惊愕也有些复杂的表情,这一次,他终于保护了一个人,再也不用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了,他缓缓将视线收回,心中,清晰的映射着,一双双担忧的目光,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雪儿,这个傻傻纯真的女孩,我以前真的见过她吗?慕苏?真是可笑,我与她不过见了两次面,怎么会呢?所有人,他们相聚欢笑的时候,从此都不会再有我了……

    感觉到,身子似一片羽毛轻飘飘的,离鸢渡越来越远,沉浮,那身子已经不是他的了,风声在耳边越来越大,越来越凉,越来越冷的感觉,突兀之时,还能感觉到穿透在那黑色渐退的背景之中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一点一点的正在靠近。

    靠近的是幻觉吗,那时,又会在脑海中,出现那样的一幕画面,与爷爷一起的日子。

    “非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必须要分开吗?”牧礼意味深长的说着,眼睛却望着天际很深的地方。

    牧非若有所思,答道:“分开就分开了,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非儿,你还小,当然不懂了。”牧礼颇有深意的叹了一口气,续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能够更加安全的保护那些牵挂着自己与自己牵挂的人啊!”

    ……

    “爷爷的意思,难道就是这样,然后,就是这样,爷爷才选择不辞而别的吗?”

    灯光处,意阑珊,你来我往的世界,肆意流淌着忧伤。

    黑暗尽头,或许不会是光明,而是愈加的黑暗,心沉重,他们各自怀着心事,触摸到的,冰冷的空气,开始一点一点的凝练,因而,所有一切变得简单,简单的等待,唯有死亡的一条路,让人窒息。

    那一刻,沉默的流水,忽而控制着行云在夜空中俯冲下去,鬼魅的身影,快速无比,接下了还在坠落的镜花。

    流水的冷漠,并没有去看已经安然无恙的镜花,抬头,看着那渐渐远离视线的鸢渡,又缓缓的将目光移到同样被自己救下来的牧非。

    牧非被看得有些惊愕,心中百念交杂,突兀的被救下来,而且面前站立的就是敌人,拽紧了长枪的手臂,陡然之间松懈下来,心中没有先时的那般仇恨。

    那时,流水的目光又缓缓的移开,重归于无尽无边的黑色帷幕,牧非心中有着更多更沉重的事情,不在意流水的神情,不经意间,撇过头,却看见镜花神色中的柔和,紧紧盯着流水的背影。

    轻轻的叹息一声,将目光投向那飞出了很远很远的鸢渡,可能,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然则,这恰恰不是自己所希冀的吗,那个时候,自己不也是这样做的吗,让所有人绝望,看到自己的死亡,便不会再让那些人想起自己,不会再与那些人有着任何的瓜葛。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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