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番三 迷失的过去,浑浊的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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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几乎每个人在童年时代都会憧憬着幻想以后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走到哪里,不论是熟人或是陌生人,都会对你高看一眼尊敬有佳。

    他,也跟所有满脑天真的孩子一样,对着自己的未来抱有一股异常强烈的期待。

    他与很多平常孩子一样,出生在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里,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父亲则是研究生,最后自己干起了私企。可以说他的家庭状况很不错,虽说不是富的流油,父母在吃穿方面也从没亏带过他

    他刚出生两个月,刚会学着吃奶就得了一场大病,浑身上下都开始长起红斑,屁大点的婴儿发起烧来每次都不下四十度,上吐下泻就连成人的体制都抵抗不住这般摧残,更何况是他了。

    父母的精神支柱一下之就被他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推到了,抱着他到哪里都去看过,中医西医,大仙神佛,文化人的夫妻俩也顾不得什么风俗迷信,他们迫切得只想找人医好儿子的怪病,就算拿他们的生命来交换也无妨。

    终于,一个老人肯为他们出诊,看到浑身上下布满红斑的小小的他,老人白花花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他说这孩子投错了胎,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世上,不久之后上面就会派人来把他收走。

    当时父母听了差点吓晕过去,随后就双双跪在地上求老人家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按照老人的说法是老人家破了戒,怎么破的戒当然不知道,反正后来是把他的命保住了,避免了这一夭折的悲惨下场发生。

    之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起来,他经历过那次在鬼门关免费参观一次以后,身体虽然依旧瘦弱,不过一直到上学的年纪都还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这也真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上了小学,他聪颖的头脑开始让他在人生的起跑线上领先同龄的所有孩子,加上自己母亲就一直是从小学一年到六年的班主任,成绩优秀也应该是理所应当的。

    在小学时代,他认得了与自己外婆同住在一个村落里的树根。

    第一次见到树根的时候,他从心往外有种说不出来的反感,他讨厌树根满脸污垢,鼻涕邋遢的脏样,他更厌恶树根跟谁都是自来熟的贱样。

    随着很长一段时间的交往,幼小的他半懂不懂的知道了这世间的丑陋,得知了树根跟他爸爸受村子里人的气势,那一刻,他小小的胸膛里似乎真的闪过一丝义愤填膺,从那时起他就把这比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强不到哪去的树根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为了让他跟自己一样可以读书,他又是趁着天黑不惜跑到远在二里地的图书给树根偷书看,小孩子的内心很纯洁,他只是想让不幸的兄弟也能享受到跟自己一样的对待。

    包括后来他们一起埋葬树根的父亲,那时他第一次看见每天不管遇到村几人几千次冷眼也都傻呵呵一笑而过的树根会跪在那个高高隆起的土堆前大声哭泣,他看不下去了,也一同跪着哭泣,两个稚嫩的哭声在天空中久久回旋,听起来竟是那般令人揪心。

    他小时候还很喜欢下象棋,正巧离外婆家不远,一个姓孟的孤寡老人年轻时候是半个棋王。老人闲着无聊,就把他当作得意弟子,先是教他摆棋,再教他下棋,时间久了,他的棋步渐渐有了一副明确的套路,爷俩便开始忘年对弈。

    因为那时候他不常住在外婆家,所以每次来村里都很待见,外公很喜欢给他将一些故事,也会跟跟他玩一元硬币与一角硬币的游戏,他每次都会作出一样的答案,终于有一天,他在跟孟老头下棋的时候,得知了外公马上就要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他机会说出那个答案了。

    那一夜,他抱着外公冰凉的身体痛哭至深夜。

    小学毕业,他去了一所重点初中,跟父母安家在离旺角不远不近的一个平静小城里,外公的离去让他一夜间变得懂事起来,自打上了初中,他每天都会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我长大了,我要用实际的目光去展望自己以后的道路。他这样想着,同样也付出了加倍的努力,来朝他的目标进军。

    每个人的青春都会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哲理,因为那里不光包涵辛勤的汗水,艰苦的泪水,更多的则是丰富多彩令人羡慕的初恋情怀。

    他的初恋开始于一次茅塞顿开,初三上学期,因为一次去青梅竹马家借辅导书的平常行为,正巧赶上晚饭,女孩亲自下厨,他看到她在厨房里带着微笑面容忙碌的身影,才忽然注意到一直以来在自己身边默默无闻的她,才是自己年少时心仪的最佳对象。

    两个人很快彼此动心,他们的学习在班里数一数二,十六岁的时候他与她在公园里,以一枚用嫩草编制成的简陋“订婚戒指”来定下这一生影音在一起的誓言,虽然他们手牵手向着天空中呼喊的声音还是没有完全脱离稚气的影子,即便他们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所谓的情定终生,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两个人的感情在那一刻已经定格在永远。

    他的兄弟得知他寻到了芳心,很快趁着假期从农村搭坐长途汽车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在第一眼见到自己兄弟时候的场景,那是,初三的寒假。

    “就是他?”当看到眼前这个身子坐在咖啡厅里,一身老农民绿色军衣棉袄外加冻得跟猴屁股不相上下的红脸蛋子以及一头让人毫无缘故就像升出一阵怒火的三七分油腻头发的树根,柳若嫣还是感到了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甚至觉得,在种地方有点丢人。

    他早就预感她会觉得树根庸俗低下,还好早有准备,忙拉着她微笑着介绍,把小时候的那些难忘往事,就着杯里苦涩难咽的咖啡一点点溶解喝掉。

    柳若嫣没有因为这些故事对面前老土的树根改观,只是在表面过得去的笑笑以示友好。

    还好树根在这几年里练就出了一副城墙脸皮外加一颗堪比煤炭的黑色心脏,每一天都会在村民的冷嘲热讽里成长,所有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晚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低头掉过多少眼泪也只有他自己数得过来,现在,没人能做到树根的满不在乎,原因在于没有人可以了解他在磨练出这一强者心态的过程中,是怎么亲手将自己的自尊用刀子一刀刀划掉至尽的。

    对于柳若嫣笑脸下隐藏的低眼,树根没有觉得有多少不舒服,树根是个任何事情都可以想到好的一面的人。就好比这次,再坏,柳若嫣也应该知道他的兄弟是一个叫树根的瘪三,这,就足够了。

    初三下学期开学,他和她牵手约定,在初中毕业之后一同考上一所重点高中,把那里,定为他们结束喜欢的终点走向真正爱情的起点。

    但是,人世间的坷坷坎坎又有谁能预料得到?

    班里新来了一名男生,在女生的推向之下很快走进了帅哥的国度。

    东驹依照自己老爹的有钱有势,再加上自己的天生条件优秀,虽是邻近毕业转来,却很快赢得了全班女生的欢心。

    他对于这些毫不知情,他当时是纯种的好儿子好孩子好学生,三好生,他只想与自己的青梅竹马中考顺利,他心中满是前途的光明曙光。

    说来奇怪,东驹对柳若嫣的情感竟然也来至于一见钟情,只不过这种情感夹杂了不少社会上的污垢,他认识一些整天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这些天生势利眼的家伙早在幼儿园毕业就把女人仅仅当成了他们解除性欲的玩具,倘若真要给买玩具的钱,就是他们体内的几十亿万子千孙。

    百般献殷勤,又是鲜花外加甜言蜜语,在这一阵阵的糖衣炮弹狂轰滥炸之后柳若嫣依旧对东驹不入法眼,这些事情他先前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东驹特意在他面前把情书递给柳若嫣并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他才忍不住挥出一记重拳把对方的鼻子打得鲜血直流。

    一个拳头演发的一切?未免有些玩笑味道。

    东驹怎么可能忍受在公众场合丢脸,不过奇怪的就是当时他非常冷静,以至于连鼻子上的血都顾不得擦去,就满脸笑意的走出教室。

    柳若嫣吓得环住他的胳膊,不敢说话,他只是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不用放在心上。他心里明镜,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他想凭东驹的性格肯定过不了几天就会找他来算账,他想为了柳若嫣,他可以做出一切。

    然而,往往预想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一个学期马上从指尖极速划过,还有不到一周中考的那个星期日晚上,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堪回首抹去不掉的伤痕。

    上午树根的突然降至给他很大的惊喜,心里面对中考的压力被这家伙的油嘴滑舌减少了不少,让他最没想到的就是,傍晚时分,东驹的一个电话打破了他之前全部的平静。

    “柳若嫣在我手上,三好生!”东驹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别以为我是那种因为一拳就有记性的胆小鬼,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得对你有些准备,好了,你要是喜欢她,就一个人来这,你要想着报警也行,不过我友好的提醒你,我的家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而后,东驹说出了地址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废旧工厂里。

    挂下电话,他刻意表现得很冷静,只对树根嘱咐了声就独自一人去前往,因为幼稚单纯的年纪,他心中似乎还有着要为爱人独挡一面的决心。

    但是,当他推开那间工厂的大门,踏步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时,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可是还不等他反映过来,腹部就受到攻击,胃里像是翻江倒海的疼痛让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随后,两个人将他按在地上。

    工厂里黄色的暗淡灯光打开,柳若嫣衣衫褴褛被捆在一个木凳上面,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他时,一种知足的眼泪马上夺眶而出。

    东驹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七八个高大的男人,笑着走到他跟前,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他气愤的想要还击,可是被那两人按住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我说过,你是第一人,我要特别对待!”东驹看着脚下还敢用眼睛瞪着自己的他,气得大笑两声走回到柳若嫣身边,摸着她的脸蛋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她就难说了!”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孩被那群禽兽在哭声中扒去了身上的所有衣服,一些男人强吻她,蹂躏她。

    他急得泪水溢出,被人压住的身体在疯狂的挣扎,当亲眼看见东驹解开裤腰带进入,柳若嫣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声时,他终于泪流满面了,牙齿都仿佛要被咬碎,嘴唇被咬出血来,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下,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不顾手腕被水泥地磨破,用尽一切力量只为站起来,可是老天却不给他这一丁点的机会,只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她受着别的男人的摧残。

    残酷的现实将他逼至灵魂的谷底,当东驹享受完之后,那些男人又都开始挨各排队,在他的眼前进行世间最为惨无人道的轮奸!

    柳若嫣从先前的惨叫变得越来越安静,最后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下身已经没有半点感觉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她的一切都没了。

    他趴在地上像一条没有水而渴死的鱼,长大嘴巴只知道呼吸,黑色的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明亮,耳边回荡着柳若嫣那时对他的承诺,她说过会把贞操留给他们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可是……可是……可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就好比是一双满是肉蛆的肮脏大手,把他们的梦玷污得支离破碎!

    当这些结束后,东驹走到他身边说了句“真爽!”就拍拍屁股跟那些衣冠禽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工厂。

    他就像疯了一样,连跌带爬地滚到柳若嫣的身边,看到已经被弄得昏迷的她,他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成千上万块,他叫了树根帮自己把她送到了医院。

    没有什么危险,柳若嫣的父母赶到了,他们知道这些事情,只听医生说女儿因为极度惊慌而晕倒了。

    柳若嫣半个小时以后苏醒,她的眼神照样暗淡无光,看到坐在病房旁边的他,她没有任何表情。

    他想去报案,可是不管什么途径都以失败告终,他这才明白,东驹为什么要把这个仇埋在心里长达一个学期。

    “月明,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是柳若嫣在出院那天对他说的自打出事以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脸面再见你,我们,还是算了吧。”

    他当时就慌了,他仿佛得了神经质,听到这句话后就马上抓住她的胳膊问为什么,一直问,一直问……

    “因为我讨厌你!这样还不够吗?!”柳若嫣的泪水流满整张脸,就像一颗心被刀划了无数条伤疤“我不是妓女!我只要我爱的人能在最危急的时刻保护我!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为什么还要亲自来亲眼看我那肮脏的样子,我已经没办法回到以前了,我肮了,我被人强暴了,可是我还要忍气吞声!你明白吗?是你,一切都是你!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忘记,只有忘记了这些,我才有脸活下去,可是一看见你,我怎么可能忘记?!”柳若嫣喊得声音沙哑,哭得凄凉“所有,辛月明,我们分开吧。”

    他如一尊忘记塞入艺术心脏的雕像一样木木站在园地,看着她远离的背影,走远的距离和他泪水流过脸庞的距离竟是一模一样。

    后来,中考如约而来,他是全班最有希望的学生,是老师的骄傲,是学校的尖子生,可是到最后,却抱回来一个全年级最低的分数,梦想的高中成为泡影,一旦破了,就没法复原。

    多少次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厌恶自己,他后悔,可是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

    这样既讨厌自己,又要把所有的事情憋在心里活下去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假期,直到……他邻近开学在那书屋里遇到那本黑色的诡异书刊,这种半死不活的生存方式才得以结束。

    或者说,是用更深的痛苦来忘记之前的痛苦。

    “月明,还没睡,在想什么呢?”杨紫叶夜里起来上厕所,路过他的房间看见屋里的台灯还打着就走了进来,看见他躺在床上,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赶快睡知道吗?明天就是你高一下学期开学的日子了。”杨紫叶撅着嘴说,走到床头边伸手要闭灯,却不想被弟弟伸手阻止了她,她一惊,抬眼就看见了辛月明那张苍白越加成熟的脸庞,他笑着说“姐,我再也不会为从前悔恨了,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对于昨天,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杨紫叶疑惑地看着他,虽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弟弟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说出这类话也就没什么奇怪了,对他怪嗔一笑“好了好了,大半夜的尽说胡话,闭灯了啊。”

    咔,开关发出声响,屋子里面在下一秒钟被黑暗席卷。

    一切,都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没想写这么多,可是到最后又克制不住了,甚至还有好多事情没写,不过也写不下去了。这章外番可能是这本书有史以来最让人压抑的一章,因为第三人称,悲凉感更大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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