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血色蔓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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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前方传来叮当的敲击声,二人跨过这些石刻的黑影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前面没有灯光,一个人影在雕石像。虽很昏暗,刀法却行云流水。

    “午夜师父!”那人先打招呼。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可人儿,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下去的嘴唇……长相身型实在与这工作不相配,但又不得不被她那精湛的技艺所折服。

    午夜看着眼前的美人,眼神都迷醉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然后拍拍石像说:“啊,唐妙,又是一件佳作啊。”唐妙掩嘴一笑:“午夜师父见笑了,”又对子昼说:“我是唐妙,你醒了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子昼看到午夜总是色迷迷的盯着唐妙看,走了神,他还一时接受不了像午夜这样色心未泯的和尚,他不知道的是在午夜身上还有让他更加接受不了的事情在等着他。

    走开后,子昼问午夜:“唐家是做什么的?”午夜迷醉的双眼定了定神:“唐家世代为石刻名家,每代传人几乎都会被请入宫中,唐财唐老爷现已还乡隐退在这个唐匠村,刚才的那是唐财唯一的女儿。我是个游方僧,路过这里,因为有御赐美酒,就受邀暂住于此。”

    “你原来不是精神病啊。”午夜十分镇定的说:“傻子,知道吗,我会把你踹成精神病的。”

    唐老爷和午夜,子昼,唐妙先坐在了饭桌上。唐老爷对午夜很客套。甚至不拘礼仪让午夜先吃,午夜就站起身来脚踩凳子一口酒一口肉的敞开的吃,子昼默叹:“酒肉和尚怎么得道成仙?”这样唐老爷也不在意,唐妙规矩的一边等着没来的人一边把头发打成了结。

    唐老爷的三个徒弟来了,是三个俊郎的青年男子。“子昼,我来介绍,这是我的三个徒弟,也是我的养子。老大唐成,老二唐凡,老三唐宇,如今都学有所成了。”

    唐成外表儒雅,谈吐讲究:“干爹过奖了,孩儿们能有今天,也是因干爹的谆谆教诲。”唐凡不太说话,只是笑笑,不时看着唐妙。

    唐宇比较健壮,身上汗未干,气未定,唐老爷责怪说:“宇儿,练武连吃饭都忘了吧。”唐宇咧嘴一笑:“嘿嘿,管家叫我我才跑回来。”

    “管家呢?”“开始在后头追我,后来不见了。”说完其他人都在偷笑,把唐宇搞的好迷惑。之后大家都坐下来吃饭了。

    午夜边吃边说:“唐老爷,我明天要走了。”[www.kanShu.com]

    唐老爷很着急:“千万别走……”唐老爷意识到有些失态,于是稳定了一下笑着说:“干嘛急着走啊,在这里您想要什么我就会给您什么,我还有两坛好酒呢!”

    “好酒?很好的酒?”

    “当然,一坛是先帝御赐的,一坛是百年佳酿。您再品尝下这个,是西域的葡萄酒。”唐老爷为午夜倒了一杯酒,午夜迷醉的双眼也已被美酒灌满了,她品尝了一口便被其迷住:“这醇厚,浓烈甘甜的美酒,犹如一位热情的美丽少女。醉人的香气,甜美的微笑,烈焰般的红唇,红色的裙摆在花间尽情旋舞……请您在杀死我之前赐予我热情一吻,我便心甘情愿地被您夺去了心!”午夜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同意留下了,于是唐财心中窃喜着。

    此时的子昼心里,这个午夜已经是完美的病态,缺德,白痴,没种,大小便宜通占的酒肉花和尚了,根本和得道成仙沾不上边,他现在心情复杂得很,恐怕连想抱住眼前的午夜大哭一场的心都有了。

    唐成很有礼貌的对午夜说:“午夜师父,我将要参加科举考试,传闻您博学多才学冠古今,不知您是否愿意在留住期间作我的老师?”

    “……反正也没事做,那好吧。”子昼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摔傻了,就用手拍头,唐老爷问他怎么了,他解释说:“哦,没想到唐成兄弟不仅雕刻成就非凡,文采也非凡啊。”唐凡似乎有些不悦,子昼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用词不妥,唐成马上说:“哪里,哪里,过奖了,我现在只是个秀才。”

    吃过饭,子昼与午夜提着灯笼回厢房。子昼说:“午夜,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吧。”午夜摸不到头脑:“咱们?”

    子昼很认真的直视着午夜语重心长的说:“无论你怎样,我都会不离不弃的助你完成任务。唐老爷这么急切的想要你留下,一定另有所图。如今当务之急应是去找天轮的碎片。”

    午夜迷醉的双眼死勾勾的盯着他:“第一,我是不会放弃玩游戏的机会的;第二,我压根不信你的疯话。你爱怎样与我无关,精神病。还有,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我确信无疑你是掉下来的时候摔傻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子昼一个人傻傻的伫立在那里,许久……

    夜,永远是所有恐怖的开始。所有人都睡了。一扇门的吱呀声划破了这静谧的夜。

    午夜从黑暗的门缝里钻了出来,凄冷的月光照在了他迷醉而又阴郁的脸上,而这种迷醉的神情此时也如暗夜一般充满了邪气。

    他像魔鬼一样在院中石像间穿梭着,眼睛闪着紫光。像一条夜间外出觅食的蛇。

    只见他翻墙出了唐宅,在这个小村的土路上游荡,雾气如蛇般盘舞缭绕,昆虫们偷偷地把猎物的尸体拖回自己的洞穴,窃笑着,啃食着这些曾经如银铃般颤抖的生命。凝结在一起的雾滴从叶梢滑落,正在为它们哭泣。怨恨的气息在泥土中酝酿,发酵,而后从泥土中升起,连空气中都布满了这种气味。

    这是午夜深爱的一种味道,吸入肺中后便成了一壶烈酒或一副迷药。午夜贪婪地呼吸着这种味道,如醉酒迷晕一般畅快地沉浸在其中:“如烈酒般酝酿了数年的这份怨恨啊,像被烧的滚烫,而又绝美的宝玉;像热情的舌吻后,又被你咬伤了唇……从第一次闻到你开始,就决定对你不离不弃。你这让人心动不以的妖物,我将以您仇恨了数年的仇人的眼泪来作为对您最崇敬的祭品……”

    而这一切都被一路跟踪他到此的子昼所怀疑,眼前的午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想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唐老爷突然被噩梦惊醒,惊魂未定之时自语道:“又是这梦……”午夜所说的酝酿了数年的怨恨与唐老爷的噩梦之间难道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世间之缘,互相缠绕,结缘的人们之间,就算死亡也不会斩断生于人世之时种下的因果……

    大约在四百四十几年前的唐朝,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端庄严肃傲视一切穿着龙袍的女人站在窗前看奏折,这个女人就是武则天,虽已年过古稀,但样貌却如三十几岁一样。

    她对正跪着的女子说:“那朕就允许你明天回家探望父母。朕会多派几个人护送你的。”

    “婉儿谢过皇上。”这个女子就是上官婉儿。天生目盲,额头有一月牙型疤,甜美的脸却似乎从未有过笑容一样,毫无表情。

    武则天正在看的奏折是关于某地方连年干旱的事,只见她将杯中酒向窗外天空一扬,随着酒水从楼阁之上落地,雨水也落了下来,天空骤然变得阴沉,雨越下越大,而后她对上官婉儿说:“婉儿,天气无常,多添些衣裳。”

    “谢吾皇……”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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