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如影随形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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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他们在巷中游荡着,此时村中的天气也终于变晴了一点,但还是很潮湿。这是他们第一次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村中纵横交错的,用石板铺成的小巷。它们弯弯曲曲,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右。仿佛是一条出来寻觅什么东西,而后迷了路的蚯蚓留下的足迹;又象是一座迷宫。不论它指向什么方向,总会遇到一些障碍或是死胡同。这也难怪在午夜被追赶的时候会迷路。

    只要抬头仰望就会看见,上边是一条天宇的宽带——它和小巷一样狭窄,它同小巷一样曲折。这条小港的两侧,每天都堆积着各种垃圾——鱼鳞、菜叶、死老鼠。正是辰时,厨房里的炊烟和香气,充满了小巷……

    他们看见了一位洗衣老妇,便向她询问村子的历史。而那老妇却一脸冷漠的摇了摇手。之后他们拜访的老人也都如此。

    子昼提议说:“直接去问村长把。”午夜用手捂着脸吐了口气。

    在村长的书房中,他们说明了来意后,村长也在闪烁其词:“村子的历史是不可以跟外人说的。就连村中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更不可能有什么史料记载。何况你们也只是怀疑这与瓷器附鬼的事有关,我看各位还是请回吧。”

    午夜见村长对此事竟也是如此冷言回避。尴尬的咧嘴笑着将话题转移,于是随手拿起书架上一件瓷花瓶问道:“这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么?很像古董,呵呵看起来怪怪的……”村长的表情略好一点:“不是,这只是别人送的赝品。”“噢,那……那不打搅了,告辞。”

    出了门后,午夜一直蹭着自己的鼻子,游云不解问:“和尚,干吗呢?”午夜淡淡然的答道:“碰了一鼻子灰。”游云更不解了:“哪有?”子昼对游云说:“你会习惯的。”飘渺冲着子昼一笑说:“子昼你看来对午夜了解很深啊。”游云的表情带一些委屈,有些嫉妒地盯着子昼和飘渺,而后不情愿地说:“为什么一定要了解他们的历史啊。那么麻烦。好像也和我们要解决的事没什么关系嘛。”

    子昼解释说:“凡事有因必有果,要解决问题就要弄清事情的原因,看清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这么大的怨气可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一定要揪其根源。”

    子昼话说完,游云看着冲子昼投来赞许目光的飘渺就很不爽,然后有些委屈地盯着子昼看,这感觉是有些怪怪的。[www.Kanshu.com]

    飘渺问午夜下一步该怎么办,午夜答道:“要了解一族人的历史,不单单只有这一条路。还有种最准确,最可靠的方法,只是有些麻烦。”“什么?”“就是研究一族人的祖坟。那是最不会骗人的地方。”

    这时午夜和子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午夜小声说:“附近有第五个人的呼吸声……”

    子昼很平淡得喊了一句:“出来吧。”果然有人从角落中走出,是萤烛:“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飘渺笑着说:“没关系,既然这样就麻烦你带路把。”萤烛也眯起眼睛笑着答应了。

    天空难得的晴朗,迷雾也退去,但是地面还没有干。午夜一行这才出人意料的发现,此地果然是块宝地,总是被雨帘雾障所遮掩的山坡漏出了本来的面容。这里就像是一座美丽的百花园。野生的名花异草数不胜数,一年四季山花烂漫清香醉人。有名贵的“鸽子花”著名的观赏花卉四照花,还有奇异的“龙虾花”,高大的山荷花。至于长蕊杜鹃花,百合花,白兰花,绣球花,金银花等更是漫山遍野。

    飘渺更是格外高兴,因为这里的草药也多得像个宝库。有息风定惊得天麻,凉血散痰的芍药,健胃消食的广木香,温经散寒,祛风止痛的细辛,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七叶一枝花和有南方人参之称的绞股蓝等名贵药材。这些在山谷地中都唾手可得。

    萤烛在花丛中高兴得采折芍药,飘渺叹道:“真是个宝地啊,这芍药……”萤烛笑着说:“爷爷最近有些咳嗽。”

    这时游云双手抱着后脑勺感叹道:“真羡慕这些自由飞舞在花间的蝴蝶,一群自由的家伙……”飘渺不解地问:“在这样的景色中,游云你最先注意到的怎么会是蝴蝶呢?”“因……因为它们拥有自由啊。”游云的回答有些勉强。

    飘渺又笑着说:“那你应该羡慕自己才是啊,因为你也是自由的啊!”

    游云若有所思的笑笑,而后就走开了……

    萤烛把他们带到了祖坟。午夜和子昼仔细察看着每座坟头。游云无所事事,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站在飘渺旁边感觉很不自在。

    最后的似乎不尽人意。午夜说:“很反常啊,墓碑上除了先人的姓名和去世时间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墓志铭,没写祖籍,甚至年代看起来最久远的那些坟连辞世的日期都没有……”

    子昼补充道:“但仍可以看出村子迁到这里的历史很久远。奇怪的是一个久远的族群,竟然在祖坟上都找不到他们的图腾或象征符号……”

    飘渺轻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收获不大啊.”

    午夜诡谲地瞅了瞅子昼他们,又瞅了瞅表情很无辜的萤烛说:“还有没查到的地方,不过今天这个时候还是回去休息吧。”

    子昼和飘渺马上明白了午夜的意思。午夜是想挖坟,但因为萤烛在,所以这个打算就稍后再说。

    最不安分的夜来临了。午夜打开了窗,从自己未点灯的屋中向外张望。她应该正准备去掘村民的祖坟。但见天空中飘浮着许多孔明灯与皓月同辉。午夜打起了精神,正巧萤烛拿着孔明灯正准备去放。另一只手还拿了个面具。

    午夜问她是怎么回事,萤烛告诉她这是村子的习俗。村子一遇到困难时就会放孔明灯祈福。这样的话,村里所有的人都是醒着的,要是勉强去挖坟的话,恐怕会弄巧成拙。于是今夜暂时断了这念头。

    飘渺游云闻声也开了窗。正当他们决定一起去凑热闹时。发现一直不见子昼人影,午夜便要独自去找子昼,让飘渺和萤烛游云在一起。而午夜刚走不久,游云就呆不住了,跟飘渺说话也颠三倒四。他说他要呆在屋里睡觉,就不和她们一起去了。飘渺感觉着俩人都怪怪的。

    所有村民都聚在外面放灯,每个人都戴着个面具,分不清谁是谁。子昼慢慢穿梭于人群中,嘴角的微笑是以前在仙界从未有过的。或许是人间的这种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打动了他。他走到十字交界处时停住了脚步望着天空上飘浮的孔明灯。

    这时远处一戴面具的女子正步履如蝶般地向他走来。两颗莫名的心跳加速的心。就这样慢慢拉近了距离,那女子与他擦身而过,他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好眼熟,便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走过小巷,转过街角,追随着她的身影,可跟着跟着却不见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感觉有一种熟息的味道油然而生。正在他毫无察觉之时,她从他身后来到了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吻了子昼温热的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还没看清她的脸,她便又如蝶般逃走了,湮没在了灯火之中。熟息的背影,流苏摇曳,最能打动人的记忆,子昼自语:“彼方……”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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