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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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钟离玦出战的前日,紫藤花架上,花开正盛。

    钟离玦与听烟并肩站在紫色花海之下。

    “听烟。”钟离玦面色平淡,目光悠远,“你我相识已有十五年了。”

    “是,十五年了。”当初的他,不过是个没有爹,又刚刚死了身为青楼女子的娘,无处可去的八岁孩子,若不是那些妃子要给萧若妃娘娘难堪,也不会在皇上要给每位皇子赐一位侍童的时候,被带进宫里,带到公子身边,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六岁的公子不仅不像所有人那样嫌弃他,而是仰着笑脸,对他说,他以后的名字叫听烟。

    他已不记得娘的模样,却还记得娘给他取的名字——弃儿。

    弃儿,弃儿,原来的他根本不知道其中含义,只是在他人唤他名字的时候,他看到他们眼中的鄙夷和蔑视,所以在公子问及他名字的时候,他并未相告。

    后来,公子识字,也教他识字,他才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在公子给他赐名的时候,世上便再无弃儿,只有听烟。

    公子待他,亦如兄弟,只是在年年岁岁中,他也逐渐看不见公子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如深冬的霜雪,冰寒,冷漠。

    “可知我现在在想甚么?”钟离玦抬头看顶上的紫藤,日光将满眼紫意染得淡淡。

    听烟抬头望向钟离玦目光触及之处,发现他落目之处,是一朵还未绽放的蓓蕾。

    “听烟不知。”听烟如实而答,他觉得他越来越不明白钟离玦了。

    钟离玦抬手拨开挡住那朵蓓蕾光照的叶子,道:“你留在府里。”

    他不想将她带到军营,带到战场,而经过钟离琰一事,将她留在府里,也无法让他放心。

    听烟只是转头看着钟离玦的侧脸,缄口不答。

    “你不愿留下,我知晓。”钟离玦微微转过头,看向听烟漆黑的瞳,“可却只有你,我才放心。”

    听烟之于他,如兄,如长,他从未将他们当做下人对待,对于听烟,较之他们五人,又让他尤为信任。

    “公子的话,听烟一向遵从。”即使他并不想留下,“公子在外,也需多加小心。”

    “嗯。”钟离玦拍拍听烟肩头,表情严肃,“府中之事,需你多加操心了,撩雾母子也替我照料好,切勿让人发现,我不想瑞皇兄所爱之人再受任何伤害。”

    钟离玦说完,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听烟抬手拍拍停在他肩头的手背,点点头。

    另一处,一茉在雾园的庭院里,正拨开寿和撩雾比划着什么。

    一茉正努力地比划着想要表达她要说得话,奈何任是比划了一刻钟,撩雾浅浅的笑容里尽是尴尬的不知其所云。

    看着因急切比划而面色微红的一茉,撩雾打断了她的焦急,打探似地问道:“姑娘可会写字?”

    只见一茉点点头,撩雾才又说:“那请姑娘稍等,在下替姑娘拿来纸笔,让姑娘写下姑娘想要说的话,这样,在下便能知晓姑娘之意。”

    撩雾说完微微一笑,转身走往雾园里的书房。

    一茉看着撩雾的背影,清澈的眼里是淡淡的忧伤。

    从前她从未觉得说不出话是多么苦痛的事,可当她能开口说话又再次失声之后,她才觉得,她无用到几乎是一无是处,就是要说一句话,也无法表达得清。

    这样的她,在他面前,更似尘埃。

    低头,看见鞋尖上沾染的泥土,一瞬间,一茉觉得她就是那鞋尖上的泥土,只有不经意的低头,才能看见。

    撩雾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纸笔与砚台,他将纸笔与砚台放到石桌上,一茉朝他微微欠了欠身以示谢意,才提起了笔。

    因识字时间不长也太久未曾提笔,一茉只能草草写出几个不甚美观的字,撩雾站在一旁看着纸上的几个字,嘴角噙着憋住的笑,却是忍住未笑出声,在一茉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生生把笑意噎回去。

    “原来姑娘是想取几味药材,恕在下愚钝,之前没能知道姑娘所表之意。”撩雾转头伸出手指向他的药房瓦舍的方向,“那处便是在下的药房,姑娘尽管去取姑娘想要的药材便是,姑娘也是习医之人,那些个药材姑娘许是都认得,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替姑娘取药,还请姑娘自行去取。”

    一茉忙摆摆手示意撩雾不必如此客气,他是主,对她用不着这般。

    “在下的药房有些杂乱,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撩雾朝一茉一颔首,“如此,姑娘便去取药吧,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帮忙,到书房找在下便可。”

    一茉含笑对撩雾欠了欠身,便往药房走去。

    推开半掩的门,扑鼻的药香味给一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亲近,温暖。

    只是这一间药房,确实是过于杂乱了。

    一茉想替撩雾将散放在地上的药材收拾收拾,却又觉如此未经他人同意便擅自动别人的东西不妥,便也作罢,只细细地在那一堆堆药材中找寻她需要的几味药。

    她要找几味凝神静气的药材,为他缝制一个香囊,不求能压制他体内的毒素,只想借以在他毒发的时候,能让他减少一点痛苦。

    每每一想到钟离玦毒发时痛苦的模样,一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一茉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蓝色的锦囊,这是她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才缝制而成的,她从未拿过针与线,为缝制这个锦囊,在一日之内,她的房里扔满了大大小小的荷包,只为缝成这个锦囊。

    将找出的药材塞进锦囊里,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缓慢,她明知道,即使她为他缝成这一个锦囊,他也不可能将它带在身上,可即是如此,她还是无法让自己不这么做。

    “你在此做甚?”冷冽的话语平地而起,一茉被这突起的声音弄得手一抖,正要塞进锦囊里的药材掉到了地上。

    一抬头,颀长的海蓝身影映入眼帘,一茉还未来得及问安,也未来得及将面前的锦囊收起,只见钟离玦的目光已停在那只锦囊上。

    发现钟离玦的目光,一茉赧了脸,忙将锦囊口上的绳子一系,埋首将锦囊递到钟离玦面前。

    只是久久未见钟离玦将其接过,一茉面色由微红转为尴尬,手上微晃,将锦囊慢慢往回收,只是手才收到一半,手中锦囊便被夺去。

    一茉错楞地抬头,只见一双琥珀色的瞳里褪去些许寒意,左眼角下的泪痣,盈盈欲滴,柔柔和和。

    “既是给本王,又何必再往回收。”钟离玦睨了一茉一眼,将锦囊摞在手里,转身走出了药房。

    一茉愣住还未回过神,一只手还停在半空。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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