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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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这一夜,暮色四合,天上无月,繁星被盖,院子里安静得紧,偶有几声虫儿鸣叫,破天在客房榻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睡,心中不安,遂,从架上披了件轻裘出了房子,初夏的夜仍有些凉,清风席面,拽住肩头轻裘的手紧了紧。

    现儿已是丑时,城内灯火俱灭,没有丁点人声,踏着轻功飞至大宅顶砖瓦上,轻裘铺在身下,双手交叠搁于脑后,素面朝天,她许久不曾有今日这般不安的心绪,心跳砰砰,杂乱无章,在房顶待了许久,直到手脚彻底凉了,才有了半分睡意回了客房歇息。

    帝都皇宫

    御书房内,皇帝披着绒裘披风坐在书桌,房内点着闪闪油灯,手边搁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埋头于案上,正提笔看着奏折,太监总管双手搓着放在嘴边呵气,一边朝御书房行去,走到房门放轻了步子,轻手推开。

    “皇上,寅时了。”

    刚巧看完礼部折子的皇帝将折子合拢,身子后仰软在榻上,总管太监见此连忙上前绕到后方给皇帝揉着僵硬的肩膀,酸涩眸子终是闭上,房内一片安静,半响,那皇帝才缓缓问道:“安王可还跪在大殿外?”

    “回皇上,安王仍跪于殿外。”

    “嗯。”皇帝轻声应了一声,心头嘈杂,偏生拿这个安王没有办法,若准了他的请求让尚破天回京,只怕安王如虎添翼,父女两人联手把持朝纲,可若不允,依这安王的性子怕是要跪到昏厥,到时,只怕朝臣不满说他刻薄忠良,心头算计,那太监总管更是不敢随意开口为安王求情,只专心给皇帝揉着肩。

    “罢了,去大殿。”终是败给了这个性格刚烈固执的安王,老公公甩着宽袖应下,连忙伺候皇帝起身,提着明亮宫灯在前边儿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往那大殿行去。

    还未走近,便见到那人笔直跪于殿外,寒风徐徐,昏黄宫灯在侧,那人一身深色朝服,双膝触地,双手搁在身侧,秀发微乱,皇帝长叹口气,竟挥手止住老公公将其留在远处,伸手夺过宫灯,慢悠悠走到安王身边,近了更是见到这人眉目间的疲色,俊俏面容苍白,唇上乌青无血色,宛若繁星的眸子更是无悲无喜,听到脚步声才堪堪抬头,在见到皇帝时眸子闪过一丝光亮,皇帝蹲下身,与安王对望。

    “安王,你何必这般逼朕?”

    安王苦笑,奈何面上肌肉僵硬,嘴角一扯,竟颤了颤,张口欲答话,喉咙涩得很,音调自是干涩:“皇上……臣弟……臣弟别无他法……”

    “先起来吧。”皇帝眼眸一暗,安王不语,连连摇头,“若皇上不允臣弟此事,臣弟便于此地长跪不起。”

    “安王!”皇帝哪里受过这般待遇?他来此处已是先低了头,可这人却丝毫不领情,仍是这般固执,正想甩袍离开,奈何余光瞥见安王面容狼狈,心竟软了几分,道:“我兄弟二人何以至此?”

    闻言,安王心头更是苦涩,垂目道:“皇上,臣从未有过异心,皇上猜忌,臣亦知晓,皇上夺我权,贬我军士,臣断没有半点怨言,可皇上,弟弟只有天儿一个女儿,皇上为何连这唯一都要夺去?”

    皇帝蹲在原地,面上似暗似嘲,垂在身侧的手臂微抖,“高处不胜寒,尚鲁,你可知朕的苦?”

    “皇上!臣自幼发誓此生为奉天愿贡献所有,为皇上亦可抛头颅,皇上一句话,尚鲁定可为兄长血溅三尺,这誓言从未变过,只是皇上心中不不愿相信罢了。”

    冷风呼啸,两人于原地不动分毫,双目交对,皇帝终是叹了口气,语调低沉,“若要朕收回旨意,你可愿亲手将北城兵符送还于朕?”

    安王浑身一怔,抬头盯着皇帝,半响,竟弯下腰直直叩了个头,双手交合于胸前,额头砰地一声落地,有水珠垂落眼角打湿了地,“臣愿意。”

    “如此甚好,甚好。”口中喃喃重复着,皇帝面露哀切起身踉跄行远,只余那安王匍匐叩头,形单影只,身影萧瑟。

    这四围宫墙,最是容不得人留半点真情,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竖日,朝堂之上,皇帝撤回昨儿个下的圣旨,称安王教女有方,破天恪尽职守,赐玉如意,白玉观音等金银珠宝数多,安王感恩圣宠,于朝堂上称自己年事已高,遂将北城兵符交与圣上,自此,安王手中实权只余南城兵符一块,此举让皇帝心安不少。

    行纪城

    天色尚好,破天带着莫飞尚棋二人于城外山头遛马,坐下乃一通身乌黑的上等马匹,脚程极快,身着浅绿长衫,头戴银冠,左手拉缰绳,右手执银鞭,身后莫飞护着尚棋两人共骑,速度自是慢了不少,破天拉住缰绳,立于山峦巅峰之上,脚下城池清晰,头顶白云飘飘,丛林树间阳光穿洒,偶有野兔穿梭草丛,偶有白鹭结伴于天际,一人一马伫在顶端,任暖风过耳黑发飘扬。

    “这行纪城风光甚好,山石丛林,白云野兽,若白忙中于此地歇息,倒是去了一身疲惫。”回头,对着追随而来的莫飞两人开口笑言道。

    “主子这是心情好,看什么都觉得美。”尚棋撇嘴打趣,莫飞翻身下马伸手将尚棋亦横抱下地,这小姑娘被莫飞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面上含羞,破天噗嗤笑开:“哟,这么小年纪就知道害臊了?”

    “主子……”尚棋跺着脚,一双大眼哪里还敢朝莫飞看去,两朵红云爬上腮,倒是衬得几分可爱,莫飞牵着马走到树下栓好,对这话题没有半点兴趣,破天利落下马,抽出腰间折扇,扇柄轻挑尚棋下巴,凤眼狭长,“怎么,真看上莫飞了?”

    “主子……我……我……唉呀……不跟你说了……”尚棋哪里是破天的对手,不过几句话就羞得只想找个地缝爬进去,狠狠瞪了破天一眼,走到一边儿抱膝落座,破天在身后捂嘴嗤笑,见到莫飞回来,再开口道:“莫飞,这女娃在怀的感受是何种?给你主子我说说。”

    “主子莫要打趣莫飞。”这些年跟在破天身边,莫飞早已是练得脸皮不薄,且面上盖着人皮面具,哪里看得出丝毫情绪?破天无趣哼了一声,正想给这莫飞洗洗脑,若再这般下去只怕日后讨不到媳妇儿,还未开口,余光瞥见天上信鸽,面上一沉,莫飞见此连忙唤来尚棋,称要去森林猎野味,二人便结伴而去,破天伸出右手临空,那鸽子竟垂落在肘处,小心解开脚部竹筒,将那卷白纸取出,翻开一看,凤眼森森,唇角自是没了弧度,面上寒得渗人。

    【昨日安王被斥,罚跪于皇宫一宿】

    只短短几字,便引得破天心头杀意连连,几乎是咬碎了牙根才将那想要立马赶回帝都的念头压下,挥手将鸽子放走,掌心死死握着白纸,不过瞬间,便有细小颗粒从指缝飘洒落地,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竟也不觉痛,立于山峦之上,遥望帝都方向,凤眼沉沉无光,隐含疯狂。

    当晚,行纪城有两只信鸽从客房窗户飞出,一只朝安王府,一只朝帝都花街后院,破天坐在客房书桌后的木椅上,揉着眉心,一盏油灯昏暗,照得面儿是乎暗乎明,她早该知道,这皇帝派自己前来行纪城救灾定有后招,只是不知如何引了阿玛入瓮?若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或许换个皇帝亦是良策,这已是破天最后一招,如今圣上正值壮年,若想暴毙,只有下毒一计,且是慢性毒药,这才有时间让她在众皇子中寻一个放心人选推入朝堂站稳根基,然后登入大宝,如今想来,这计怕是要在暗处着手安排了,保不齐哪一天这皇帝又发难安王,这个念头一起,再也无法从心底抹去,这一夜,客房油灯闪烁一宿。

    竖日,尚棋早早起身进入客房伺候时,便见破天正埋首书桌入睡,眉头皱成一团,眼袋隐约泛青色,将手中水盆搁在一边,从架上拿起一披风正想给破天盖上,哪里想到这熟睡的人竟挣了眼,“天亮了?”

    “恩,这会儿已到卯时了。”尚棋一边回答一边将披风给破天盖好,就怕这主子着凉。破天遮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将披风丢在桌上,径直走到水盆边,自个儿洗漱起来,湿润的锦帕遮脸,语调瓮声瓮气,“待会还得去巡视堤坝,你去伙房吩咐,今儿个的早饭不用送了。”

    尚棋闻言,面上显了几分怒色,“主子!!不用早饭对身体不好,您还是随口吃点填饱肚子要紧,昨儿个宵夜您也是半点未用,这样下去只怕把身子给弄垮了。”

    “无碍,没什么胃口,你且吩咐就是。”破天挥手自是将这话题就此打住,尚棋没了法子只能出门去伙房吩咐,只余破天在客房动手换了衣裳,凤眼在瞧着掌心的一排月牙印记时沉了沉,薄唇轻抿,快了,再过几日就能回帝都,再过几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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