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归何处  预见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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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我的咖啡含在嘴里,来不及吞下,生生地梗在了喉咙里,就好像是变成了一根鱼刺,刺痛了我的口腔,疼蔓延到了心里……

    议员长的那些如果,句句就好像绳索一样鞭挞在我的身上,一点一滴地吞噬着我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与信心。

    我吃力地张着嘴吼着:“我相信世界上是真的有童话存在的,王子与灰姑娘的之间的爱情是真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虽然是吼着的,但,却有一种有气无力、一种底气不足、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议员长那红艳的嘴唇微微一撅,轻轻冷笑一下:“王子与灰姑娘?扬子是王子,可是灰姑娘呢?是你吗?我说,你是不是给你女儿讲故事讲得入魔了。”

    议员长轻顿一下,接着说:“你不能因为你的一已之私,却拉扬子下水。他可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还会遇到无数形形色色的人。你最起码能让他在以后的人生里挺直胸膛做人啊?不用走过之后,再让别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闲言碎语的。他的身世已经让他承受了不少的舆论。一个人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父母,对于这个我已经深感愧疚,如果,当初,我只是寻个平常人家就嫁了,那扬子的童年一定不是是那种样子的……”说着说着,议员长的声音又开始有些感伤起来。

    但下一秒,那双丹凤眼一拧,又变得冷冽起来地盯着我:“所以,为了扬子的以后人生,我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笑,而让你的家人哭吧?那样的爱情,你还能心安理得吗?”

    我的神色慢慢僵起来,什么叫让我的家人哭?

    心中的不安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让我变得有些惊慌,用力地假装镇定地问着:“那,那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就看你的决定了!”议员长轻松地理一理有些凌乱了的头发,淡淡地说着。

    抬眼看着我茫茫然的眼神,轻轻笑了:“呵……嗯,你的姐姐就是我的秘书小苏吧!你的姐夫是刚提升为科长对吧?”

    在那把岁月的痕迹遮盖得完美无暇的脸上,那一缕笑,显得无由来的可怕,冷意,不断地从心底下泛起……

    那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自己不是傻了,也不是呆了,会听不明白那话中带着的意味。

    我的嘴唇变得有些哆嗦,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张让人敬仰又让人惧怕的脸……

    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在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冲到自己的身边,拽起我的手,欲往外走去。

    “扬子!”议员长从错愕中回过神,厉声怒斥着,“你,你站住!”

    那一声怒斥让还没分清东南西北的我,定下神,看着紧紧地拽着自己的手的扬子,心情开始起起伏伏着……

    “你要干什么?”议员长站了起来,踱到扬子的跟前,微抬眼帘望着扬子,淡淡地问着。

    扬子冷冷地应着:“我要带小竹离开!”

    “带小竹离开?”议员长的眉睫一挑,轻轻地笑了,语气出奇地温柔,“子扬啊!虽说你的年纪还小,是个毛头小子,但怎么总是这么冲动、小孩子气呢?现在是大人们在谈事情,你这样没头没脑地冲进来,就拽着人家的手要离开?成何体统?人家会说像没家教的。”

    “我不是毛头小子,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扬子明显感觉到我的手有些退缩,心急地瓣白着,”还有,以后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好了,不要找不相关的人就不相关的话。”说完,重新拉起我的手,往门口走去。

    “站住!子扬!子扬……”原本还是淡淡笑意的脸,再也挂不住了,变得激动起来。

    扬子拉着我的手,不管不顾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被动地任由扬子拽着自己踏出包间,在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我好像瞟见那双丹凤眼里的警告与发狠的意味,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不会是平白无故地说,也不会只是吓吓我而已,不是的,决不是的……

    “小竹!小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变得这么苍白?”扬子拉住木讷地往前走去的我,担忧紧张地问着,“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我的视线缓慢地移到了那张布满焦虑与关切的脸,眼窝一酸,泪雾随即模糊了眼眸,那张脸好像被生生地拉远了,拉到伸手也触不及的地方了,越来越远……

    “小竹?小竹?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扬子伸出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肩肘,轻轻摇晃着。

    我那苍白的眼神,慢慢地找到了焦距,挣脱开他的双手,扯着淡而无味的笑意,安慰着:“我没事,没事。只不过有些失了神而已。”

    “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扬子收回双手,压低声音问着。

    “没有,没有。她没为难我!只是,只是……”我努力地扬起开心的样子。不想让扬子跟着我担心,也不想让他们母子因我再加深他们之间的隔阂。

    扬子心急地抢白了:“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头有些晕,我想回店里休息一下。”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扬子有些不相信地研究着我的神情,好一会儿,扳过我的身子,紧紧握着我的手,诉求着:“小竹,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不要退缩,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我的鼻翼微微拌动着,看着那双不安害怕的眼神,心,又开始泛着疼。我蠕动一下嘴唇,很想答应他,但……那个警告的眼神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折磨着我的神经末梢。

    我用力地吸一下鼻子,眨一下眼帘,装着一张苦瓜脸可怜兮兮地说着:“你先送我回店里,好不好,我现在真的很想睡觉,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的我可是一个睡眠严重不足的人啊!”

    说完,配合地打着一个长长的哈欠。

    扬子微愣了一会,才轻笑地揉一下我的短发,温柔地牵过我的手,走向车子。

    看着那牵着手的手,那个挺直的背影,一抹苦涩浮在我的唇角,索绕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凝结在了嘴角……

    车子停在了店门口。

    “对了,小竹,这个给你。”扬子的话拉住了我跨下车的脚。

    我回过头,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手机,有些疑惑了:“呃,我的手机怎么……”

    “你昨晚落在我车上,拿着吧!从今天起,要好好保护好它!”扬子把手机递给了我,语带玄音地说着。

    我半知半解地接过手机,看到他别有用意的眼神,低下头瞧一下手机……

    “这个是……”我捏着挂在手机上的吊坠,反问着。

    扬子咧开嘴唇,呵呵笑着:“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一朵用汉白玉做的茉莉花。”

    我轻咬住嘴唇,指腹轻轻抚着那雕琢得栩栩如生、洁白无暇的茉莉花,轻声问着:“汉白玉?那不是很贵吗?”

    “不会,那是属于一种石头,不是玉。不过,这可是一位有名的大师雕刻的,所以,也是蛮珍贵的。”扬子略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那……”我的手欲解开那个吊坠。

    扬子一把按住我的手,认真地说着:”不准你解开。我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就想到我,想到我的约定。记得我昨夜说过的话,要我们的爱情如茉莉花语一样,简单平凡、坚定不移。”

    我的眼眶有些湿了,我有一种不敢再走下去了的勇气,我害怕那些预见的悲伤上演着,但时间,却容不得多做停留,硬生生地推着你前进着。

    “小竹?你怎么了?”扬子疑惑地望着低着头的我。

    我努力地扯出一个笑脸,淡淡地笑着:“谢谢!我会一直把它带在我的身边。那我走了!”

    说完,来不及说再见,就狼狈地下了车,背对着扬子,匆匆地走向花店。

    眼眶,再也无法承受眼泪的重量,决堤而出,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珍珠,不规则地往下掉着,手里一直握着那朵茉莉花,紧紧地握着,那有棱有角的花瓣生生地镶入掌心,痛楚在掌心慢慢地扩散着,蔓延着。

    扬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背影,直到从眼眸里消失了,才开着车离开。

    “小竹姐!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明星扬子有来……小竹姐?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小言兴冲冲地边嚷着边跑过来,一看到那我的样子,马上噤了声,担心地问着。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因为风沙迷了眼睛而已。呆会就好了。”我垂下头,轻轻拭着眼角,不以为意地说着。

    小言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无趣地走到旁边摆弄着鲜花,时不时地回过头瞅一瞅我。

    好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才慢慢是蹭了过来,欲言又止地说着:“呃,小竹姐,你……你怎么会认识那个扬子?”

    “啊?”我停下插花的手,假装不解地看着小言,“扬子?”她是怎么会知道扬子的呢?

    “是啊!刚才,刚才扬子有来过,说是要找你。”小言眼睛变得闪闪发亮着,雀跃地说着,“你知不知道,他真的好帅啊!比电视里还要帅哦!”

    那种眼神,那种姿势,就跟当初的二姐一模一样,没想到连小言也免不了偶像疫。

    在我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小言突地认真起来,迫切地扯着我的袖子问着:“小竹姐,你怎么会跟他认识呢?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言,打哈哈地说着:“哦,就是,就是一个认识的人,一个不算太熟的人。”

    “可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那他怎么会来找你呢?”小言打破沙锅问到底。

    “啊……”我有些吃力地应着,我与扬子的关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看来,只能随便找个信得了的理由说服小言,不然,这个小丫头还不知还会问出什么问题来。

    “呃,就是因为跟他们的公司有些生意来往,所以才认识的。他过来找我,是为了要定花篮。好了,赶紧做事吧!昨天客人定的花篮,还没插好呢?”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看着小言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开的样子,我浅浅地笑了一下。眼睛触到桌子上的手机,哀伤又爬上了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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