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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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中午时分,骄阳似火,外面的水泥路上,氲氤着一片热气,腾腾升起,车子在一片热气中艰难地行驶着,路上基本上都看不到行人,整个城市好像都笼罩在蒸锅里,不停要冒着蒸气。

    意大利牛排馆里与外面相比,却是冰火两重天。我坐在临窗的方置上,享受着这凉风习习,耳边充盈着轻柔的钢琴曲。

    身心都不自觉地放松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生活过了,没有家庭的责任,没有主妇的义务,没有委屈求全的伤感,只是单纯的苏夏竹做着简单的自己。

    “小竹,怎么不吃呢?不合味口吗?”雨泽放下刀叉关切地询问着。

    失了神的我有点尴尬地笑着:“哦,不是,很好吃啊。”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弄得我更加尴尬了“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吗?”手却早已在脸上摸索着。

    “不是,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适合短头发,很漂亮!”雨泽的眼睛柔得自己都快溺在里面了。

    我的眼睛忙避开他,在四周环视着,左顾而言他着:“这个餐厅肯定不便宜吧,竟然还有人现场弹奏钢琴呢?”

    “嗯,是不便宜!”雨泽挑挑眉,点点头,看到我脸色变得有点僵,窃笑着,半响才挤眉弄眼地慢吞吞地说着:“因为要求你帮忙啊,就只能出点血了。”

    “啊!”我瞪着大眼睛,脸色都不知该怎么变化了:“你要求我帮忙??”

    “因为我在这边又没有朋友了,所以只能靠你了。”雨泽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心中的仗义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都说出来,如果我帮不了你,也还有我二姐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下房子。因为以前这些事都是我妈在帮我处理的。”雨泽有点窘窘地说着。

    “哦~~~,找房子啊,那个我在行。对了,我家对面那个房屋好像要出租,单身公寓。行吗?不过,离你们医院倒是很近。”刚好想起昨天看到对面那户在搬家,要搬到新房子去了。俗话说来得早,还不是来得巧。怎么就那么刚刚好。

    雨泽兴奋得两眼放光,我把它误解成找到房子了,而雨泽心里却是放在了‘我家对面’这句话里,这样,俩人的距离不是又拉近了?:“当然可以,我只不过是一个人住而已。单身公寓刚刚好。”

    “是吗?那呆会吃完,一起过去看一下吧。”我加快了切牛排的动作。

    雨泽看着对面有点吃力地切着牛排的我,温柔地笑了,伸过修长的手拿过我的盘子,细细地切起来。

    我的心窝有股暖意流过,好久没有享受过了这么细腻的呵护了,久到了让自己都以为,以前的那些美好可能只是一场梦。

    “你父母怎么肯让你回来这边工作啊?”对于独生子的他,怎么会只身回来这里上班,还真是百思不解。要是让自己太久没见到姐姐们,心就会空荡荡的。更别说飘洋跨海的那么远的距离。

    雨泽抬起头,把切好的牛排递在我的面前,边轻松地说着:“他们是很明事理的人,因为我回来这里,是想要寻找我的一个梦,一个很重要的梦。所以,他们也没多加阻止。再说,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可以见到面了。

    “寻梦?什么梦,还要让你从美国跑到这里来寻找啊?”我有点好奇地看着温文尔雅的他,什么东西,让他事隔了二十多年,才来这里寻找呢?

    “这个嘛?请允请我暂时保密。以后若有机会,再告诉你吧。”雨泽推推鼻翼上的眼镜有点不自然地说着。这个梦现在跟她说了,肯定会吓跑她的。

    “上次见面,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你要回来。”看着他的故弄玄虚,我也不好在这个话题打转了,一派轻松地叉着盘子里被切得小块小块的牛排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呵呵,因为……想给你们惊喜。”雨泽风轻云淡地带过去,要不是因为上次在医院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她现在过得不快乐,不幸福,自己不可能会回来这里上班,尽管这里已经邀请了自己好多次了,但自己还是想回去陪在父母的身边。而上次的偶遇,是让自己快要放弃了守护了二十年的感情,又重新死灰复燃了。

    这次,不想再错过了……

    望着低着头专心地奋战在那盘牛排上的我,雨泽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定。

    “对了,我婆婆怎么样了?有没有可能恢复得了呢?”想到婆婆的病情,心不免有点压抑起来,眼前的美食似乎也失去了它的美味。

    雨泽眼镜下的眼睛闪了闪,才平淡地说着:“她现在情况已基本稳定了,你们可以让她去试一下针灸,对她筋骨、神经线都会比较好,再加上合理的按摩,完全恢复像正常人是比较不可能,但最起码会好一点。但那个是漫长的持续的过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哦……,那……能不能麻烦你,明天见到她的儿子,跟他仔细地说一下。我相信他肯定也会想让他妈妈早日康复过来的。”我咬着嘴唇,吞吞吐吐着。

    雨泽复杂地盯着我的脸,半响才开了口:“你……你们……”

    “呵呵,”我扯起一个泛着疼的笑意,幽幽地道着:“我跟她儿子,离婚了。所以她已不再是我的婆婆了,只不过,已经说习惯了,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尽管用力地眨着眼,眨着,眨着,但还是掩盖不了眼中那一层婆娑。

    “对不起!”雨泽的手伸到口袋里,握着拳头慢慢地伸出来,再轻轻地放在我的手心里。

    我望着躺在手心里的那个糖果,惊喜交集:“牛奶糖?”

    它曾经是自己的至爱,但徐晖不喜欢那甜腻的味道,再加上,怕文文见了停不了嘴,自己也越来越少买了,直到自己忘了自己曾经有多么喜欢过它,曾经身上总会带着几颗牛奶糖。

    “把它含在嘴里,那香甜顺滑的味道会让你忘记伤心,忘了哭泣的。”雨泽静静地看着我的脸。

    往事,瞬间在记忆深处涌来,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场面好像在哪里出现过?

    只不过,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以前那两个稚嫩的脸早已脱离了青涩。

    “你还记得那句话啊?”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要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呢?我轻轻地剥开包装,把它放入嘴里,一股浓浓的牛奶香弥漫在整个口腔里,甜到心里。

    “当然,那时的我,才刚刚搬到你们那个社区,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小朋友,那句话,是你第一次跟我说的话。而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牛奶糖。所以,会比较深刻。”看到我的笑逐颜开,雨泽的眼眸中也布满了笑意。

    世界并没有因为徐晖的离开而变成了黑白,友情、亲情一样可以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斑斓的色彩。

    在景竹园

    我打开铁门,把雨泽让进去“怎么样,那套公寓还满意吗?”

    “嗯,还错!”雨泽仔细地打量着我家,随口应着。

    “那就这样定下来,我看他们的家具还蛮新的,打扫一下,就可以搬过来了。”我替他张罗着,毕竟相识一场,而自己又是他在这里唯一有联系的朋友了。

    雨泽似乎对我的谈话没有多大的上心,径直走到阳台上,望着那些放着的,挂着的花草:“没想到你都没什么变啊?还是那么喜欢养花花草草。”

    “呵呵,因为刚搬过来没多久,放得有点凌乱。”这些盆栽基本上都是从幸福小区搬过来的,除了自己和文文的衣服用品外,这是自己从那个家搬出来最多的东西。因为上段时间的低落,都还没来得及细细打理一下这个家。

    “呃,你不是最喜欢紫罗兰吗?怎么这里都没有?”雨泽不解地盯着我问着。

    我的眼睛绕过他的视线,在四周漂移着:“哦,忘了,你想喝点什么?咖啡吗?”

    “有没有绿茶?”我逃避的眼神,没能躲过雨泽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闪动一下,又沉入了无波无痕的浩瀚里。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窘窘地说着“哦,绿茶啊!呃,因为我也刚搬过来,所以,家里就只有咖啡而已了。”

    “那,请问,小姐,白开水有没有?”看到我的窘态,雨泽轻松地打趣着。

    “哦,有,有,当然有了。你坐一下,我去倒水,给你放几个冰块吧。”我边说边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就端出两个杯子出来。

    “你在美国生活,怎么会不喜欢咖啡呢?好像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喝咖啡的吧?”我把一杯冰水递在他的面前,不解地问着。

    雨泽定定地看着我,才悠悠地开口了:“我记得,你好像也不喜欢咖啡、巧克力这种的味道。”

    “啊……”我端着咖啡杯子的手,再次顿住了。回忆之门再次打开,那时在生活还比较困难的时候,鼻涕虫因为他爸爸工作的关系,总会弄些洋玩意儿来给自己吃。巧克力、咖啡就是其中的两种,也是自己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因为太苦了,太涩了。所以后来,他就总会拿一些薯片,饼干给自己,而巧克力与咖啡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自己又在什么时候习惯了那种苦,那种涩呢?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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