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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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你真的确定你要出院了?”扬子拧着那好看的剑眉,担忧地看着早已下床来回走动的我。

    我举着双手蹦跳一下:“你看,我像是一个生病的人吗?再说,这个病房一晚肯定不少钱?根本就没必要去浪费那个钱。”可在内心里却自语着:也不知道,今天所花费的钱是不是会在自己的工资里扣呢?

    “小竹,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倒是没必要,因为这间病房已是扬子的专用病房了。你看像他那样有严重洁癖的人怎么可能跟别人共用一个房间呢?”石头看着站着的两个人,一语双关地说着。

    “什么?专用病房?”我张口结舌地说着:“我听过专用客房,专用按摩房,专用健身房,还没听过专用病房的。那不是诅咒自己经常进来医院吗?每个人一出医院的大门,就恨不得永远不要进来了,竟然还有人在医院为自己安排了一间房间,等着自己的再次进来???”说完,还配合着不可思议地轻摇着头。

    扬子看着我脸上张扬的嗤之以鼻的神情,有点恼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嗦什么?”说完,转过头去大步往外走去。

    石头忙拉住他:“等一下,外面有狗仔,你先把帽子戴上吧。我们得兵分两路才行。”

    “狗仔?”我再次乍呼起来:“怎么会有狗仔知道,你们在这里呢?难道他们都安装了一个狗鼻子不成?”

    石头与扬子互看一下,静默了一会儿,石头才走了过来认真地说着:“小竹,今天早上的报纸你也看到了,那张照片的你尽管只是一个背面。但毕竟已让狗仔知道了,有你这号人物的存在,现在也追到小区门口去堵人。所以,我想,你这几天最好都不要出门,跟外人也不要多说什么?行吗?等过了一段时间,风平浪静的时候,你就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看到那份凝重的神色,我只能轻轻点点头,但心里却是阵阵不安着,为什么两个人的脸色好像都挺严肃的呢?

    “还有……小竹,如果你能对外界不闻不听那是最好的,但如果……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他们是在放屁一样,响过,臭过就会过去了。一定不要受到他们的话而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生活。”石头吞吞吐吐着。

    他的样子,却让自己更加的不安,怎么跟中午扬子那一脸轻松的样子都不一样呢?

    我木讷地点着头,轻语着:“哦……”

    扬子看着我的脸色,眼睛闪了闪,一派轻松地凑了过来轻佻地说着:“大婶,你就当在闭关,或者,像你们中国所说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或者……当一只乌龟,把头缩进龟甲里就行了。”

    听到他语气中的戏谑,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一眼,转过头对着石头淡笑着:“石头,你放心吧,我会记住的。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如果现在这么晚了外面有狗仔,那明天早上,那不是有更多的人。

    “好,那我和小竹,从侧门走,扬子你就从后门走吧。”石头冷静地指挥着,带着东西率先走了出去。

    在帝景花园的别墅门口。

    两旁的路灯散出一圈圈昏黄的光晕,夜,显得格外的宁静,隐隐约约都可以听到远处那各种虫子交汇成的演奏曲,和着微风带起树叶一片‘沙沙’的声音,给平静的暗夜添了几许的生机。

    石头看着走上台阶,消失在门后的我,才回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扬子。

    原本一脸吊儿郎当的扬子,被那种眼神,瞧得头皮阵阵发麻:“怎么?怎么了?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会害怕的。”

    “……扬子,你……”石头吞吞吐吐自言自语着,边说着又边自己轻摇着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扬子歪着头,狐疑地看着,自说自话的石头:“石头,你没事吧?这还真不像你。如果没什么话,那我进去了。”说完,扭一扭脖子,懒洋洋地跨步向铁门走去。

    “你是不是喜欢小竹?”石头微侧过头,低吼着。

    他的话,让扬子的脚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哈哈大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哈哈……石头……你、你在说笑话吗?”

    石头抱着胸,一脸冷静地看着笑得有点夸张的扬子:“笑吧,笑吧!我就等着你笑完。”

    扬子好不容易地收了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偶尔喷笑出来:“你要害我啊?没事说那么搞笑的笑话……哈……”

    石头依旧抱着胸,玩味地看着他:“你再笑下去,就太作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哦?”

    扬子一下子止住了笑,眼神在黑暗里游离着,有点不自然地清清喉咙:“咳,咳……你说什么什么味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进去了,唉,真的好累啊!。”

    止住笑意的扬子摸摸自己的脖子,扭扭头,转过身往回走。

    “有些问题,你越想欲盖弥彰,就只能说明,你心里越有鬼……”石头故意地把最后一个字拉着长长的音。

    如愿地看到扬子伸出去的脚,停顿了下来。

    石头的嘴角上的了然更深了。

    “你无聊,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如果太闲的话,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个绯闻给压下去吧。”扬子背对着石头,缓缓地说着。

    “你应该知道,对付这种无中生有的绯闻,你除了静观其变,除着等,再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办法的。”石头试探地说着:“除非……这个不是无中生有的绯闻?”

    扬子有点激动地转过身低吼着:“你这个经纪人到底是怎么当的,这是不是无中生有的绯闻,做为经纪人的你竟然会不知道?那你是不是也太失职了。”

    “那是你的私人问题,就是经纪人也无权过问,况且,我看连自己可能都还没能弄清楚状况吧。”石头慢吞吞地说着,但那眯着的小眼睛里,却透着精光。

    “够了,你说出那种问题,你不觉得奇怪吗?”扬子恼羞成怒地瞪着一脸笑意的石头。

    石头神情自在地放下抱胸的手,把手放在眼前轻抠着指甲,轻飘飘地说着:“你越是生气,就证明……你心里越有鬼……”

    扬子勃然大怒了,恶狠狠地扔下话:“哼,无聊!随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说完,就走进铁门里。

    “砰……”那甩门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撞出了几圈的回音。

    石头微皱着眉头,手轻抠着耳朵,别有深意地看着那个慌里慌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门后。

    扬子匆匆忙忙地关上房门,抵在门后,沉思一下,才慢吞吞地走上玄关。

    “哦,你回来啦?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站在厨房做着家务,抬起头瞧一眼扬子,又重新做着手头上的事。

    扬子抬着那单眼皮的眼睛在那忙碌的身影上停留一下,有点责怪地说着:“你刚出院,不去休憩,怎么还在做这些事呢?”

    “哈,我那也叫住院?那只不过是自己饿昏了而已,吃饱了就又生龙活虎了。你肚子饿不饿,我煮点点心吧。”我有点不以为意地说着,手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下。

    扬子缓缓走了过来,倚在餐桌旁,心事重重地看着我。

    半响听不到回应的我,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倚在餐桌边的扬子:“你……要不要喝点水。”

    说完,马上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递给他。

    扬子的眼神匆匆地从我的身上移开,视线落在了灶具旁的那抹绿意。

    手指着那盆绿萝,不解地瞪着我:“这是什么?”

    “这是绿萝啊??”白痴?秀逗了?

    扬子的语气有点上扬了:“我知道是绿萝,我问的是它为什么在这里?”

    “你答应了不是吗?”我举着杯子的手都酸了,看到有点激动的扬子,看来,他是不想喝水了,那就先入自己的口了。

    扬子这次是真的火大了:“喂,大婶,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那也是你执意要拿回来的,并且跟我说要放在你的空间里,我才没反对的。现在,你把它放在这里,我马上把它扔到外面去。”

    说完,一箭步上前去,抓起那个绿萝,欲往外走去。

    原本悠闲地喝着水的我,慌忙跑过去,挡在他的面前,含在嘴里的水来不及咽下,呛到了:“咳、咳……咳。”

    扬子看到脸都咳得胀红的我,忙放下绿萝,轻拍着我的背:“你没事吧?真是的,连喝个水也都能呛到……”

    “咳,咳,我……我那还不是你逼的。”我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缓着呼吸,没好气地反驳着。

    今天还真是出门碰小鬼了,怎么无缘无故地扯上那么多的事,搞得差点饿死,现在呢?又差点被呛死……

    “什么叫我逼你?我又没让你喝水,也没让你喝得那么快。”扬子忙撇清关系。

    “谁叫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了让我放在自己的空间里的。现在却又反悔了。”我不满地抱怨着。

    “这……”扬子指了指灶具旁,疑惑地问着:“这个怎么成了你的空间了?”

    “你说,你呆在这里会超过半个小时吗?而我呢?”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那你说,这是谁的空间呢?”我得意地说着。

    “这……就算你的空间了??”扬子瞠目结舌地望着我,有点佩服起我的扯附牵强的说法。

    “对啊,在整个房产权是你的名字的前提下,那谁呆在某个空间里的时间最长,那就是谁的空间了。这不算是过份吧?”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扬子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叹着:“我总算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胜利的笑意,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口,才满意地轻轻拿起绿萝重新放到了灶具旁边。

    整个冷清的厨房因为有了这抹绿意而变得生动了不少。似乎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扬子知不知道,自己把多美的东西置之门外,而错过了多少美好的东西了。

    处理好所有的家务事,我缓缓地推开房门,望着在那一片漆黑的苍穹,依稀地闪烁着几颗星星,迎面吹来的阵阵凉风带着点点的花香、草香混和着泥土的味道,让我忍不住走了出去,想融入那份最原始的感觉里。

    我轻轻脱掉鞋子,赤着脚踩在那凉凉的鹅卵石上,脚底传来的冰凉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变得心旷神怡起来,闭着眼缓缓地前行,风带动着自己的裙角,一摇一荡地张扬着,自己好像都融化在这静寂的夜色里,思绪随着风飘荡着。

    错落的灯光,透过摇曳的枝叶,留下一地的斑驳陆离,我没有勇力再去前行,只能呆在游泳池边,因为这里少了树木的遮挡,光线显得特别的清亮。尽管暗自有一份神秘,但自己还是选择了亮光。因为那份神秘会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从电视里看到的恐怖片段。

    独自坐在游泳池旁的草地上,望着微弱地闪着光亮的游泳池,静静地坐着……

    扬子换好衣服,边走了下来边叫唤着:“大婶,我肚子饿了。”

    眼光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又折了回来,轻敲着我的房间门:“大婶?大婶?……”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下子就睡死了吗?

    手放在手把上,轻轻地旋转着,扬子小心翼翼地探过头,眼神在屋内搜寻了一遍,才退了出来。

    微皱着眉睫,重新在屋内找寻着……

    怎么晚了,一个女人家跑哪里去了。

    扬子原本淡然的脸色变得有点着急,迅速跑上楼去,每间搜索着。又重新折了回来,跑向玄关,眼角觑见那个虚掩着的玻璃门,而顿住了脚步。

    推开玻璃门,看着脱在地上的鞋子,才慢慢地跟了过去。

    大老远看到路灯下的那个身影,扬子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悄无声息地靠近我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我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抱着头惊叫着:“啊……”

    那惊叫声响彻了静寂的黑夜,树上的飞鸟吓得‘扑哧、扑哧’地纷飞着。

    “怎么了?是我啊!”我那么激烈的反应,显然也吓到了扬子,他一把抱住惊叫的我,安抚着。

    感觉到那温暖的怀抱和那熟悉的声音,我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地捶一下扬子的胸脯,用着浓浓的哭腔怒吼着:“你要吓死我啊?我……到底是不是跟你犯冲呀?没有被饿死,没有被呛死,还想着要吓死我,是不是?”

    “我……我没想到……”扬子无辜地站在那里,任着我拍打。

    “什么你没想到?故意杀人跟失手杀人的结果都是一样,都是杀了人。”我怒气冲冲地控诉着。

    扬子禁若寒噤,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候着我的发落。

    我努力地做着深呼吸,把那躁动的心平稳下来。

    好半会儿,才咬牙切齿地瞪着一脸懊丧的扬子:“你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

    “哦,我……我、我心情烦闷,就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遇上了你,”扬子赔着笑脸。“那你怎么这么晚也不去睡呢?”

    “喔,可以刚才睡得太饱了,现在都没有睡意。”我看了看那个小心地赔着笑的扬子,所有的怨气也不好再发作了。闷闷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那池发出微弱的闪光的游泳池。

    “那……要不要一起喝一下酒,在这么美的夜色里,不喝酒好像有点对不起这夜色了。”扬子提议着。

    “那好吧?”我看了看那若隐若现的月亮点点头同意了。重新站了起来:“那我去拿酒。”

    扬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用,还是我去吧。你又不知道好洒放在哪里?”

    说过,兴冲冲地跑向屋子里。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收回眼神。

    “我来了……”在大老远,扬子打着招呼着,生怕再一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的。

    “来,这可是1982年的干红,石头来了,我都舍不得拿出来请他的,今天算是为刚才吓了你而赔礼的。”扬子拿过来一个空的高脚杯,塞到我的手上,才在里面缓缓地倒着醉红的酒。

    “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这酒,会不会太贵了。”我端着酒放在鼻尖闻了闻,有点不舍得地盯着杯子。

    “都说是赔礼了,怎么好意思拿次等货出来呢?你就安心喝吧。这种酒很好入喉的。”扬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摇晃一下,在放在鼻尖闻了闻,才轻轻地啜一小口。

    我也学着他,轻啜一小口:“哇,还真的蛮好喝的,跟那个……香槟有得一拼的。”

    忍不住地再喝一小口,让舌头细细地品味着。

    “香槟?你也喝过香槟?“扬子试探着。

    我又忍不住喝一小口:“哦,是有那么一次,结果,我们都喝醉了。那可是我这一辈子唯一醉过的一次。”我的眼神变得有点迷离。

    “哦,是吗?听起来,你好像还挺回味的。”

    “是啊,那次的经历,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去忘记的一次经历,就好像是艾丽丝梦游仙境一样,不可思议。”我一扬头,把杯子里的干红一下子全都入了喉。

    “艾丽丝梦游仙境?”扬子举起酒瓶,往我手上的空杯子倒着酒。

    “是啊,就跟艾丽丝一样,醒来之后,一切都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那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不,确切地说,是真的只是一场梦。”是酒让我变得多话了,还是月亮惹的祸。

    “为什么这么说?都喝了香槟了怎么会是一场梦呢?”扬子一步一步诱导着。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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