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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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S市的另一边,市中心的不夜城酒吧里,七彩的炫光灯,不停地旋转着,照射在舞池上千奇百怪的面具脸上那迷醉的表情,浸染在那不断喷发的冰雾,更显得飘浮不定,纸醉金迷。

    这里是人性解脱,人格堕落最好的场所,面具挡住了人与人的距离,在这里没有你,没有他,也没有她,只有面具下的自己,只有一直压在最心底下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在这种物流欲纵的社会里,酒吧也是人们释放压力,舒解烦闷最好的场所,每个人尽情地跳着,舞着,喝着,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霓虹灯与冰雾,会无声无息地包容了这一切,脸上的面具可以让你更加的肆无忌惮地做你想做的一切。

    在黑暗的角落里,挂着公爵面具的雨泽拘谨地推了推眼镜,再松一松勒得有些泛疼的公爵面具。眼睛不安地在四周审视着,显然还是无法适应这烟雾弥漫,忽明忽暗的地方。

    “我们出去吧?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雨泽皱着眉睫,微探着身子朝旁边看起来一脸惬意的春兰大声说着。

    他就不明白了,春兰怎么会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来?带这什么面具,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估计,寿命就会少它几年了。

    二姐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一下,不以为意地说着:“我看你这些日子过的都快不算是日子了。就拉你出来宣泄宣泄。”

    雨泽的眉皱得更紧了,眼睛不屑地打量着周围打扮得乱七八糟的人:“你说要让我放松放松的,就是带我到这种地方啊?”

    “是的,没错!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什么人。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的。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想哭就大声哭,想笑就大声笑,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有名的专家,也不会有人能注意到你的。”二姐翘起二郎腿,端起酒杯轻啜一小口,轻松自若地说着。

    眼镜下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的狐狸精面具下的春兰,好一会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不悦地说着:“我在这里得不到放松,倒是会让我的寿命少了几年。我要回家休息了!”

    二姐的嘴微微张着,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透着犀利地看着他:“你是要回家休息吗?你说已经失眠几天了,你还要继续这样折磨自己多久呢?已经一个星期了?还不够吗?”

    “你说什么呢?我要回家休息!”雨泽的眼神被她看得有点闪躲,语气变得有点迟缓。

    “你以为你这样折磨自己,小竹看得到吗?小竹就会回心……”二姐有点生气地大吼起来。

    雨泽一把甩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大声喝住:“够了……我没有折磨自己,也没有要让小竹看到或是要让她内疚。”

    二姐的脸有些僵了,望着还在晃动的手,有点缓不过神……

    雨泽看到春兰的表情,有些内疚了:“对不起!我……我……”

    “你还是一直放不下她,是吗?”二姐好强地扬起头,淡淡地问着,但还是有点颤音了。

    雨泽低下头推推眼镜,绕开话题:“我先回家了!”

    说完,身子欲越过二姐的身前,但,手腕再次被拉住了。

    二姐面具下的眼睛微微泛着亮光,仰起头用力地眨着眼睛,低下头时,已恢复了淡然的样子,幽幽地说着:“你以为你不回答了,躲了,心里就放开了吗?你以为你这样拼了命地工作,心里就忘掉了吗?你给我的感觉至少不会是属于那种只会逃避的孬种,但现在看起来,是我看走眼了,你就是孬种,是不折不扣的孬种……”

    说完,二姐冷冷地看着那张公爵的面具,慢慢放开握着他的手的手,转过头率先走了出去。

    尽管脚步有些乱了,眼泪也划花了眼睛,但还是一直保持着僵直着腰背得体地走出去。

    雨泽愣愣地呆在那里,看着那个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那忽明忽暗的人群里……

    在不夜城酒吧的外面,闪烁着的路灯,马路上的灯流,街上的霓虹灯,把夜拒绝在了城市外面,进不来,也出不去。

    在酒吧的墙外,二姐裹紧单薄的外套,倚在墙上,手里拿着那个狐狸精面具把玩着,眼睛盯着那些不停打闪的灯光,变得有些迷茫……

    “对不起……”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走过,二姐低着头轻语着。

    “……”雨泽顿住了脚,微眯着眼睛看向黑暗里,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了那个人影,才慢慢走过去,跟着她倚在墙上,看着那些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你怎么还没回去?”雨泽反问着。

    “对不起!我有点口不择言了……”二姐微侧过头望着他。

    自己的傲气,自己的好强,在这个人的面前,好像都没有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泽伸出手指:“嘘……不要说话,你看着那些来来回回,来来去去的。有没有感觉到,此时此刻我们好像站在了这个城市的外面,特别的冷静,好像世界只剩下我们,在观看着跟自己无关紧要的电影一样坦然呢?”

    二姐的嘴角微微翘起,看着街上的忙碌,微仰起头恣意地享受着秋风的吹拂,尽管有些凉,但,能让人觉得原来空气也可以这么美好。

    雨泽推了推眼镜,静静地倚在那里,隐在黑暗里,柔声轻语着:“这个就是城市的边缘地带吧?不孤单,不寂静却又有淡然的安静。这里真好!”

    二姐轻瞟他一眼:“你会觉得孤单?”

    “当然。”雨泽轻轻笑了,那笑却有点苦涩:“当你为一个目标,离开家人,离开朋友们。但那个目标却永远无法到达的时候,你就会觉得特别孤独,特别有无力感,挫败感。所以,你只有不断地从另一个地方得到证明,得到勇气。”

    “对不起,我……”二姐不安地呢喃着。

    “我觉得,你骂得很对?我就是那种只会逃避的孬种。”雨泽打断了二姐的话。

    “没有,那是我气得口无遮拦,口不择言了,你也知道,人一旦生气,就会变得……”二姐急着想解释。

    雨泽轻叹一口气:“小竹,是我的一个梦,一个从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一个梦,我已经习惯拥着这个梦而前进着,突然之间,这个梦碎了,醒了。其实,如果,一直只是让我远望着,那也好。至少,我不知道,原来梦是真实的,不是虚无。那样,碎了,醒了,也不过只是失望而已。也不至于会觉得这么难受,痛苦。有一种从云端一下被拉到地狱的感觉,巨大的落差,让我一时接受不了,才会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虽然,那天我在小竹面前,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我知道,小竹的心里比我还不好过。感情的事,不是她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伤害了我,也不会是她的本意。而我这几天的自我折磨,并不是想要让小竹看,更不是想要让她回心转意。只是,自己还有一丝的不甘心,一时的放不下。毕竟,梦已伴了我那么久,也或许,已在我的心底时生根发芽了。”

    “但是,只要她幸福了,那我相信自己也一定会衷心祝福她的。”雨泽笃定地说着。

    “我觉得小竹有你这样的人爱着,就是一种幸福了。”二姐有点感动地说着:“虽然,我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来得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但,小竹,会选择扬子,还是颇让我感到意外的。”

    “是啊,爱情是毫无理由的,就像,我为什么会把小竹放在心里那么久,既使在脑海里已找不到她的影像了,却还是无法从心里根除。每个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这就是爱吧,神秘得让人向往,甜蜜得让人沉醉,也残酷得让人死去活来。”雨泽幽幽地说着。

    “你现在还爱她吗?”二姐咬着下唇轻声问着。

    “或许吧!因为,她是一个值得我把她放在心底里的人。”雨泽伸出手,推了推眼镜,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在帝景花园的别墅里

    我轻移着脚步,一步步跨上楼梯,悄悄地走往那个密室。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又会呆在那里,望着满天的繁星。虽然,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否有星星可以看。

    轻轻旋开那个房门,一览无余的空间里面,根本找不到他的身影。

    我有点失望地退了出来,走在走廊里。

    那间游戏室里,传来的响声,让我驻足了。

    悄悄地推开房门,只见扬子正坐在游戏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时不时的在嘴里发也几声低咒或轻笑。

    我站在门边,望着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的扬子,刚才议员长说的那些话,又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

    看到他那么开心的样子,我的心微微地放下了,还好,他不是一个人又呆坐在密室里一整晚,毕竟现在已是入秋了,再像以前那样,铁定会感冒的。

    但在放心的当口,为何,会有点泛涩呢?

    那些差距,在这个时候,却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年龄的差距,导致观点,思想的不同,在此时却越发的张扬。自己在楼下伤心,担心,而,退上来的扬子,却呆在这里很有心情地玩着游戏机。

    他是否也有担心过自己,是否会伤心,流泪呢?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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