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莫寻欢离开了，笑若便将南枝和北叶叫了进来，吩咐说：“我的嫁妆和陪嫁现在都乱着，你们帮我清点一下，列出个清单来。”
南枝道：“清理是应该的，可是这么多，一时半会哪清理和完？小姐，你这刚过门就急着清理这个干吗？”
笑若道：“凡是都提前有个准备的好，能清理多少就算多少。对了，娘那里一定有单子，你们只管核对一下就行，到时候堆放在哪，心里有个数。”
南枝点头，应了，说：“临出府前，夫人把单子都给了奴婢。”
笑若不禁怔忡。言夫人对女儿的好，真是没法说，做事心细，又有章程，也难怪她和言老爷半世夫妻，相处和睦融洽。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笑若收拾好心绪，和南枝一起先核对莫府送过去的嫁妆。一直弄到天黑了，才理出来大致眉目来。难怪莫寻欢张口就要借钱，这一起彩礼除去不能动的古懂、绫罗、宅院、田地，光是白银就有五万两。
既是他心中早就有数，那就更好说了。笑若叫南枝把银票交给她，又将呈放东西的箱笼都放好，亲自把钥匙收了，这才坐下来歇息。
才喝了杯茶，就听北叶在外面道：“少爷回来了，可用过晚饭不曾？”
笑若低垂着眉眼，站起身，莫寻欢已经进来了。他个子很高，站在笑若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整个人便陷进了一片昏暗之中。
许是错觉，莫寻欢见笑若身形晃了一晃。再定睛看时，她又没动。
笑若行礼，道：“你来了？”
莫寻欢嗯一声坐下，露出了疲惫之态。笑若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女性特有的柔软让她没法一见面就说出公事公办的冷硬之词，便伸手倒了杯茶，送到莫寻欢手边，说：“喝杯茶。很累吗？”
莫寻欢撩起眼皮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又放下，微微点了点头。笑若伸手接了杯子放回原处，替他再斟满，自己站在他身侧。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一套动作自然娴熟，仿佛做过了很多年很多次，如同轻云流水，流畅自然，比多年夫妻都要默契。
莫寻欢闭着眼，轻轻的吁了口气，再睁开，眸子里恢复了清明，道：“你收拾了一天？”
笑若点头，说：“除去不能折现的和不方便折现的，所有的都在这里。”她伸出纤细的手，将银票推了过去。
莫寻欢没动，只盯着桌面上那只白晰的手，说：“多少？”他不是清楚吗？怎么还要问？难道是想借此试探自己是否真心？
笑若犹豫了下，还是说：“五万两。”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少。难道他想连她的陪嫁一并借走？
莫寻欢轻笑了下，将银票卷起来，看都没看，嘲弄的道：“五万两，拿娶你三分之一的银子娶一个……”
话不曾说完，笑若却骇住了。她再也想不到，他跟她借银子，是为了纳妾。
那一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阵一阵揪得疼。他竟然比先前的那个男人还过份，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侮辱她。他这么做，与亲手杀死她有什么分别？
笑若好半天才缓过来，胸口还是闷得厉害，仿佛又一次从死亡中缓过劲来。她的手缓缓的收回去，缩回到袖子里，立即就握成了一团。
她的手指是光秃的，没有刻意的留着长指甲，可饶是如此，掐的手心还是疼。笑若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也还好。”终究给她留了颜面。如果他大张旗鼓的用比娶她多几倍的银子来纳妾，她又能说什么？
莫寻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笑若亦平静的回看他，道：“还需要我帮什么忙？比如，爹和娘那边？”
莫寻欢道：“别逼你自己，我可不想强人所难。”说的这么中听，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是要她去说项。
笑若道：“没什么，只要莫家安宁。”
莫寻欢嘲笑道：“莫家还真没白拿银子娶你回来，你真挺会为莫家考虑。”依着他的性子，就是要莫老爷知道，而且是后知后觉的那种，也让他尝尝被所有人背叛、却是最后一个到最后时刻才知情的滋味。因此笑若的自愿请缨，他并不十分的领情。
笑若不理他的嘲笑，道：“若是你嫌我多管心事，我巴不得早一天接到你的休书。”
休书，休书。从成亲到现在不足一天一夜，他已经三番五次听到这两个字了。莫寻欢猛的抬眼，狠狠的盯过去，道：“言笑若，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笑若识趣的闭嘴。再怎么没眼色，也知道莫寻欢心情十分的糟糕。他就像一个发怒的狮子，逮谁咬谁，她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莫寻欢镇定下来，道：“不是去请示，是通知。也别卑躬屈膝的，没的折了你言家小姐、莫家少夫人的颜面。我离经叛道、悖世妄行已经习惯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更是习惯了来自于最亲最近的人的谩骂和折辱，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语气虽是强硬，却有着说不尽的苍凉，带着赌气，带着愤怒，带着怨怼。
笑若轻轻的安抚他说：“大家都不走极端，总会有第三条路可走，也许每个人都退半步，就是最好的一条。”
莫寻欢看着她，问：“你以为你可以代表全天下？”
笑若不满他的语气，挺胸抬头说：“就算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不能影响身边所有人的决定，可是起码我不会轻易的放弃去争取去沟通，尽我所能，尽我全力，对这个世界哪怕有一点点的影响，也是我自己的胜利。”
莫寻欢不屑的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笑若也不恼，道：“螳臂当车，亦是死路。”难道他以为像他这样激进的去擅自强迫别人接受他的决定就是正道？说好听了是宁为玉碎，不好听，就是刚愎自用，妄自尊大，偏又没有智慧，盲目的乱闯乱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南枝道：“清理是应该的，可是这么多，一时半会哪清理和完？小姐，你这刚过门就急着清理这个干吗？”
笑若道：“凡是都提前有个准备的好，能清理多少就算多少。对了，娘那里一定有单子，你们只管核对一下就行，到时候堆放在哪，心里有个数。”
南枝点头，应了，说：“临出府前，夫人把单子都给了奴婢。”
笑若不禁怔忡。言夫人对女儿的好，真是没法说，做事心细，又有章程，也难怪她和言老爷半世夫妻，相处和睦融洽。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笑若收拾好心绪，和南枝一起先核对莫府送过去的嫁妆。一直弄到天黑了，才理出来大致眉目来。难怪莫寻欢张口就要借钱，这一起彩礼除去不能动的古懂、绫罗、宅院、田地，光是白银就有五万两。
既是他心中早就有数，那就更好说了。笑若叫南枝把银票交给她，又将呈放东西的箱笼都放好，亲自把钥匙收了，这才坐下来歇息。
才喝了杯茶，就听北叶在外面道：“少爷回来了，可用过晚饭不曾？”
笑若低垂着眉眼，站起身，莫寻欢已经进来了。他个子很高，站在笑若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整个人便陷进了一片昏暗之中。
许是错觉，莫寻欢见笑若身形晃了一晃。再定睛看时，她又没动。
笑若行礼，道：“你来了？”
莫寻欢嗯一声坐下，露出了疲惫之态。笑若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女性特有的柔软让她没法一见面就说出公事公办的冷硬之词，便伸手倒了杯茶，送到莫寻欢手边，说：“喝杯茶。很累吗？”
莫寻欢撩起眼皮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又放下，微微点了点头。笑若伸手接了杯子放回原处，替他再斟满，自己站在他身侧。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一套动作自然娴熟，仿佛做过了很多年很多次，如同轻云流水，流畅自然，比多年夫妻都要默契。
莫寻欢闭着眼，轻轻的吁了口气，再睁开，眸子里恢复了清明，道：“你收拾了一天？”
笑若点头，说：“除去不能折现的和不方便折现的，所有的都在这里。”她伸出纤细的手，将银票推了过去。
莫寻欢没动，只盯着桌面上那只白晰的手，说：“多少？”他不是清楚吗？怎么还要问？难道是想借此试探自己是否真心？
笑若犹豫了下，还是说：“五万两。”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少。难道他想连她的陪嫁一并借走？
莫寻欢轻笑了下，将银票卷起来，看都没看，嘲弄的道：“五万两，拿娶你三分之一的银子娶一个……”
话不曾说完，笑若却骇住了。她再也想不到，他跟她借银子，是为了纳妾。
那一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阵一阵揪得疼。他竟然比先前的那个男人还过份，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侮辱她。他这么做，与亲手杀死她有什么分别？
笑若好半天才缓过来，胸口还是闷得厉害，仿佛又一次从死亡中缓过劲来。她的手缓缓的收回去，缩回到袖子里，立即就握成了一团。
她的手指是光秃的，没有刻意的留着长指甲，可饶是如此，掐的手心还是疼。笑若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也还好。”终究给她留了颜面。如果他大张旗鼓的用比娶她多几倍的银子来纳妾，她又能说什么？
莫寻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笑若亦平静的回看他，道：“还需要我帮什么忙？比如，爹和娘那边？”
莫寻欢道：“别逼你自己，我可不想强人所难。”说的这么中听，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是要她去说项。
笑若道：“没什么，只要莫家安宁。”
莫寻欢嘲笑道：“莫家还真没白拿银子娶你回来，你真挺会为莫家考虑。”依着他的性子，就是要莫老爷知道，而且是后知后觉的那种，也让他尝尝被所有人背叛、却是最后一个到最后时刻才知情的滋味。因此笑若的自愿请缨，他并不十分的领情。
笑若不理他的嘲笑，道：“若是你嫌我多管心事，我巴不得早一天接到你的休书。”
休书，休书。从成亲到现在不足一天一夜，他已经三番五次听到这两个字了。莫寻欢猛的抬眼，狠狠的盯过去，道：“言笑若，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笑若识趣的闭嘴。再怎么没眼色，也知道莫寻欢心情十分的糟糕。他就像一个发怒的狮子，逮谁咬谁，她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莫寻欢镇定下来，道：“不是去请示，是通知。也别卑躬屈膝的，没的折了你言家小姐、莫家少夫人的颜面。我离经叛道、悖世妄行已经习惯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更是习惯了来自于最亲最近的人的谩骂和折辱，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语气虽是强硬，却有着说不尽的苍凉，带着赌气，带着愤怒，带着怨怼。
笑若轻轻的安抚他说：“大家都不走极端，总会有第三条路可走，也许每个人都退半步，就是最好的一条。”
莫寻欢看着她，问：“你以为你可以代表全天下？”
笑若不满他的语气，挺胸抬头说：“就算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不能影响身边所有人的决定，可是起码我不会轻易的放弃去争取去沟通，尽我所能，尽我全力，对这个世界哪怕有一点点的影响，也是我自己的胜利。”
莫寻欢不屑的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笑若也不恼，道：“螳臂当车，亦是死路。”难道他以为像他这样激进的去擅自强迫别人接受他的决定就是正道？说好听了是宁为玉碎，不好听，就是刚愎自用，妄自尊大，偏又没有智慧，盲目的乱闯乱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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