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谋出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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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这一睡,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漫上苍穹。

    朦胧中,一阵悠扬的箫声带领着吟枫走出屋外,此时她眼神如凝水,固执地盯着远方,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又是那个白衣男子,虽然只有背影,但是这世间还能有哪一个人美得如此风华绝代,长发随清风飞舞,箫声从唇间倾斜,那么忧伤,丝丝缕缕缠绕离别的思绪,将惆怅缓缓酝酿直至饱满,一层层裹着月光朝呼吸涌来。白衣男子似乎并未察觉到身后的人,而是自顾自地站在月下吹箫,恍惚间,模糊了形体,恰似袅袅云烟。

    “喂,丫头你醒醒……”

    耳畔传来叫唤声,吟枫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翠儿的脸。“你怎么躺在这个地方?”翠儿问道。吟枫看了看周围,自己正躺在屋外的大树下“你到底怎么了?别不是病了吧?”翠儿伸手在吟枫脸前晃了晃说道。

    那个人在哪!吟枫惊醒过来,猛地一个挺身,只觉头晕无比。难道又犯病了?她寻思着,可是那个人,那肯定是真真切切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回忆。

    “嗯,我没事,”吟枫定了定神答道,“花妈妈呢?”

    “她在大堂呢,刚忙完,吩咐我领你过去。”

    “好,那么我走吧。”吟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翠儿答道。

    “还不行,”翠儿拉住了吟枫道,“你跟我去换套衣裳再洗洗脸,瞧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花妈妈肯定不喜欢。”

    “那就有劳姐姐了。”

    吟枫跟着翠儿到了一件偏房,里头有两个大柜子,都装满了衣裳,有华美的也有普通的。翠儿找了一件看起来柔和一点的浅红的流苏绢花抹胸裙,上头落了几朵素白的栀子花,腰间一根丝软烟罗让吟枫的腰更显盈盈可握。忙完衣服翠儿又麻利地又用绸缎给吟枫重新绾了个单髻,自然地垂落在左肩,她打量了一下吟枫的脸,仿佛自言自语道:“不用上太浓的胭脂。”说完又在吟枫脸上下起功夫来。

    一切都弄完后,翠儿才认真地看起自己的“杰作”来,这一看不要紧,倒把翠儿吓得不轻,眼前的哪里还是先前落魄的小丫头啊!

    “我的乖乖,你可得把我们红牌姑娘小舞的饭碗给砸了!”

    吟枫一直都心不在焉,听到翠儿的话才朝铜镜里看了看,此时的自己早已脱去了稚气,眉眼都被翠儿描绘得妩媚流转,美艳不可方物。

    翠儿摇了摇头,“啧啧,我看妈妈都不会答应让你做丫鬟了……”

    “什么?”吟枫疑惑道。

    “没什么没什么,”翠儿摆了摆手,“我们快走吧。”说罢,牵起吟枫的手便快步朝大堂走去。华灯初上,品花楼里更是热闹非凡,台上的舞姬们挥舞着长袖,抚琴的姑娘们也是一个比一个卖力,征得台下一片叫好声。穿过人流,翠儿将吟枫带到了坐在一旁的花姬面前,道:“妈妈,这就是那个想要做丫鬟的姑娘。”

    花姬悠悠然然地抬起眼来,看到吟枫的那一瞬间眼里立即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在向她招手。“呀,这是哪来的小仙女呀!”

    吟枫先一愣,紧接着一福,轻声道:“花妈妈,我跟家人走散了,想来着讨个丫鬟的活干。”

    “丫鬟?!”花姬瞪大了眼睛,“我的乖乖,你可别糟践了自己呀,就你这模样,捧你做我们的招牌都不为过啊!”

    “那……”吟枫犹豫道,担心这花姬一激动真捧自己做了招牌,那陪客的事她可打死都不干!

    “会跳舞吗?”花姬柔声问道。

    吟枫刚想点头,但转念一想不妥,便又摇了摇头。

    “那,会唱歌吗?”

    “不会。”吟枫又摇了摇头。

    花姬一皱眉,道:“哎呀,什么都不会,那怎么”“花妈妈,”吟枫打断了花姬的话,“我只是做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唱歌跳舞的,应该用不上的吧?”

    花姬瞥了一眼吟枫,嗔怪道:“啧啧,你说人长那么美小脑袋瓜子怎么就不开窍呐!当个丫鬟有什么好的,又累又不赚钱,你要是做了我们品花楼的姑娘,妈妈一定捧红你,到时候这金子银子是止不住地来呀!”

    吟枫听完微微一笑,道:“如果花妈妈不肯给这份活干的话,那么吟枫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花姬怎么可能让这棵摇钱树给走了,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吟枫,说:“我的好姑娘,你别这么快就走呀,来了这怎么说也得先喝杯茶,陪妈妈唠唠嗑吧?”

    吟枫看了看花姬死死拽住自己的手,心一沉,糟了,这老鸨今晚做不成这生意八成是不放人了。“您别急,我不走,”吟枫扯出笑容道,“可是您看,这儿这么吵,我也累了,能不能给我准备间房子,这留下的事,我们慢慢谈,您看怎么样?”

    花姬一听吟枫不走,心里踏实了,笑道:“行行行,没问题,”说完一招手,“翠儿,快给我们这姑娘准备一间舒坦的房间,呵呵……”

    翠儿听见缓缓走过来,看着吟枫的神色多了一抹复杂,然后又看见花姬猛地给自己使眼色,便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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