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小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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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舞曲悠扬,柔美的灯光下,昔颜随着临瑞的脚步,前进,后退,旋转。舞台中的他们美好的像是童话中的精灵。

    临瑞的嘴角一直挂着温暖的微笑,眸子里的温柔像是要流出来一样,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昔颜的情感,可在昔颜看来,却是逼得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他的手心带着干燥的温暖,但是她很清楚,那种温暖里面却没有她要的安定。

    曲未终人未散,昔颜却猛地抽手,转身离开。

    “小颜!”

    身后是他的声音,昔颜步伐一顿,她咬了咬唇,坚定的向前走去,她的脑中反复的跳动着一个念头,他不是临瑞,而她亦不是顾昔颜。

    这念头在脑中叫嚣着,直扰得她头疼不已。待到停下脚步,昔颜这才发现自己竟走到了静漠湖边。

    湖边凉风习习,没有香槟广场的热闹,却独有几分醉人的安逸,昔颜叹了一口气,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任凉风冻醒她混乱的思绪。

    夜色透着几分神秘,昔颜忽然想起了那个梦,想起来梦中死去的男子,顺便也就想到了离疏。忆起离疏越来越多的沉默,她只觉压抑铺天盖地的落在了身上,压得她的心生疼。

    她真的很想能帮他分担,可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不会把她当孩子一样的宠溺呢?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肩头,昔颜一惊,回头见是临瑞,她忙收了所有心绪,笑道:“谢谢。”

    临瑞皱了皱眉,在她身旁坐下,低声道:“起风了,小心着凉。”

    “嗯。”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下来,只有风在涌动着。

    “小颜。”

    “临瑞。”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一愣,却又相视一笑。

    临瑞笑道:“你先说吧。”

    昔颜想了想,问道:“临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话刚出口,昔颜已后悔的直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么问不是逼着人家说“我喜欢你”么?

    果然,临瑞顺着她的话答道:“因为……我喜欢你。”

    即便已有了准备,昔颜仍是被他的直接惊得一愣,她看着他闪亮的眸子,只觉词穷,张了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临瑞抬手替她紧了紧外套,温柔的笑道:“我喜欢你,小颜,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我……”那黑眸中荡着腻人的温柔,腻得让人心底一暖,昔颜看着他,眼前蓦然闪过那双一模一样的黑眸,唯一不同的只是那双眸中满溢的除了悲伤还有那无限的宠溺,一如现在的临瑞。

    昔颜莫名的慌张起来,眼前的临瑞与梦中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重叠起来,她的面前突然盛开出一朵又一朵嫣红的花……

    那茫然而空洞的双眸让临瑞大惊不已,他伸出手在昔颜面前晃了晃,试探着唤道:“小颜?”

    没有反应。

    临瑞抬手握住昔颜的双肩,摇晃着她,希望以此让她清醒:“小颜!你怎么了?小颜?”

    大力的晃动唤回了昔颜的神思,她看着临瑞的担忧,勾了勾唇角,努力挤出一个抱歉的微笑:“抱歉吓到你了,我没事。”

    临瑞怀疑的看着她,只是觉得她的脸色苍白了些,神色间略略有些疲惫,他也未多想,起身说道:“我去拿些果汁来,橙汁可以么?”

    昔颜点了点头:“随便。”

    颀长而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昔颜收回了目光,紧紧看着平静的湖面。

    临瑞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定,或许对他是有好感的,她会莫名的依赖他,莫名的心疼他,总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的感觉。

    若说爱,昔颜只是把他当作朋友,若说不爱,对他的感觉却又不像朋友那样简单……

    他给她和离疏一样的熟悉感觉,仿若千年前,他们便已熟识……

    可他们究竟……

    头痛突然而至,那样剧烈的疼痛好像有两把大锯来回撕裂着她的神经,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捂住了昔颜的口鼻,她只觉身子一空,竟被人抱了起来。

    昔颜拼命挣扎,奈何力气太小,剧痛过后意识却已开始模糊,最后的记忆便是草地上临瑞白色休闲西服外套……

    …………………………………………

    破散的意识渐渐回到脑中,混沌的思绪慢慢清醒,昔颜轻轻哼了一声,只觉周身一片冰冷,手脚酸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疲软不堪。

    四周一片黑暗,昔颜不禁奇怪,这儿是哪儿?

    昔颜扶着墙壁挣扎着坐了起来,一面靠着身后的墙壁,一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一时间只觉头晕眼花。

    待双眸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昔颜开始细细打量周遭的环境,这是一间仓库,无奈她从来对数字没什么概念,实在是无法看一眼便估算面积。

    正前方的墙壁上,有一道铁门,右边的墙壁上有一面很小很高的窗户,透着丝丝冷冷的月光。昔颜看着那道窗户,轻轻松了一口气。

    周围很安静,能清晰的听到风吹过的声音,清冷而萧条……

    她算是失踪了吧,离疏若是知道了失踪,会担心么?想起近日来离疏的冷淡,心底不由得有些难过,昔颜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如今还是要想办法自己出去吧……

    待恢复了些许力气,昔颜起身走到门前,用力推了推门,那门如她所料一般纹丝不动。她叹了口气,透过门缝只见到外面夜色正好,月色更佳。

    现在却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昔颜看了看墙角堆着的一堆堆一米高木箱,又抬头看了看那个高高在上的小窗户,忍不住哀叹,真的要选择爬墙的方法离开这儿?

    昔颜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了木箱,眼前一阵发晕,她甩了甩头,再努力,继续向那窗户爬去。

    待到爬到了窗户下面,她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休息了一会儿,昔颜踮起脚尖,只见那个严格来说只是个通风口的所谓窗户,里外都装着粗壮的防盗网,不过许是年代久远,那些防盗网早已是锈迹斑斑。

    她伸手晃了几下,那防盗网居然松动了,昔颜心底涌起一阵狂喜,复又狠命的晃了几下,却不想那网实在不够结实,竟一下子全都掉下来了,昔颜受力不及,踮起的脚一滑,她还来不及站稳身子,一脚踏空,只听一阵“砰砰”声,昔颜已经跟着箱子一起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在空中摇摇晃晃半响,复又落了下来,四周又归于一片沉寂……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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