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喜欢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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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贺元清看着手中的照片,思绪慢慢的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他不想再回忆下去,好像自从那个方耀辉出现以后,他和赵惠灵的生命里就一直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谢谢你。”贺元清将照片放进衣服口袋里,拍了拍李东凯的手臂,“谢谢你们帮我找到她。”

    “不客气,那么多年的老同学了。能帮到你,我们也很开心。”李东凯看着他欲言又止,还是启口问出:“可是她孩子也有了,你找到她,又打算怎么办呢?”

    贺元清沉默了很久,周身萦绕着冷冽之气。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真的见到她又能怎么样。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开心激动的一天,也同样是最伤心难过的一天。

    他记得那时赵惠灵已经离开小楼有一段时间了,他到处找她,发了疯似的找她。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了。在贺元清托着疲惫的身躯打开大门的时候,他看到赵惠灵在厨房里煮着饭。听到他回来的声音,赵惠灵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还对他说,“回来了?一会我就做好饭了,你先坐下等一会。”然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似乎她根本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而自己也从没有没日没夜的到处去寻找过她。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贤淑温柔的小妻子,每天都会做好饭在家等着他回来。他们的小楼似乎还是那么温馨,还是他们两个的温暖小窝。他有点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似乎那天连说话,他都不敢大声说,怕把她吓跑。晚饭时,她帮他夹着他喜欢吃的菜,不停地和他说这说那,他激动的有些哽咽。那时他是开心的,激动的,他以为她们又会回到从前。

    可是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的无情而又决绝的永远离开。他记得那晚吃完饭后,他们面对面坐着。赵惠灵冷静的对他说,“我要结婚了。今天来给你做最后一次饭,等一会,耀辉就会来接我。”

    他只知道当时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心如刀绞,整个人犹如置身在一个狭小,黑暗而密闭的空间里,疼痛的无法呼吸。那种痛苦的几乎窒息的感觉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失态的大吼;“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相信!”他冲到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要和耀辉结婚了。我们明天就去美国了。”赵惠灵残忍的回答他。

    他求她不要离开,告诉她,他爱着她,他想和她结婚。他的眼睛渐渐模糊,视线中都是她虚晃微动的光影。可是这一切并没有打动她,她仍然用力的掰开他紧握着她的手指,挣脱出来。然后狠狠的瞪着他,“可是我想嫁的不是你,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所以,贺元清,对不起。请你忘了我吧!”她说完决然的转身,跑了出去。

    那时的他犹如掉进了幽深的寒洞冰窟,全身冷的刺骨。唯有脸颊上滑落的泪水还能感到一些温度。渐渐整个人,从心里到身体的每个细胞开始变得麻木。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就这样一个人,孤寂的,伤心的,痛苦的,一直到天明。

    她就那样结束了他们的所有。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最终他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了方耀辉,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

    5年了,5年过去了。那天的情景回想起来,还犹如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情,依然那么让他痛心。

    同学会结束后,贺元清驾驶着LANDROVER行驶在回去的路上,车里萦绕着轻快,浪漫的爵士乐。这张CD还是赵惠灵以前给他挑的,他还因此问过她,为什么会挑Jazz,他还以为她会比较喜欢典雅的古典音乐。而她告诉他,她更喜欢悠扬的风笛声,喜欢它的宁静悠远,但是它的声音太过哀怨,悲伤。所以不适合放在车内经常听。

    车子终于开进了车库,贺元清熄了火,并没有离开。他静静地坐在车里,闭着双眼,听着熟悉的音乐。他不想回到那个空旷冰冷的房间。他又抽出了口袋里的那张照片,仔细的端详,手指轻抚着照片中的女人,喃喃低语;“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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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元清现在只知道赵惠灵的女儿在阿汤老婆的幼儿园上学,所以他只好先到幼儿园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否可以找到赵惠灵现在的联系方式。可是当他站在园长室,看着手中的资料时,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把他唯一的那点希望都浇灭了。园长季芹,也是阿汤的老婆,告诉贺元清:“赵青青是全脱的孩子,一周他的爸爸才来接她回家一次。她很可爱,比一般同年龄的孩子都懂事,大家都很喜欢她。他家的家庭条件很好,就是母亲来的很少,好像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你手里的照片还是一年前拍的,那时候赵青青刚进我们幼儿园。只有那次她有来参加亲子会,后来就没再见过她,所以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不过她的先生好象很爱她,那天亲子会几乎和她一刻不离。”

    贺元清听着季芹的话,心里一阵酸涩,看着赵青青父亲一栏里填着的名字,他并不意外这个人是方耀辉。现在找到方耀辉应该是见到赵惠灵最快的方法。可是贺元清有些犹豫,他原本想见赵惠灵,可是现在要通过方耀辉才能见到她。

    贺元清跟着季芹来到赵青青教室的窗外,他顺着季芹的手指,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贺元清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了她。她留着齐肩的娃娃头,整齐的留海下有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蜜一样的皮肤衬着粉润小巧的嘴唇,鼓鼓的双颊红扑扑的犹如娇嫩的水蜜桃,想让人咬上一口。贺元清看着赵青青,很想马上走过去抱抱她,可是想到他们还在上课,还是忍住站在窗外偷偷地注视着她。

    赵青青一直乖乖的坐在那里画画,不时的还转过头看看邻桌的胖乎乎的小男孩,还不停地指点着小男孩该怎么怎么画,一副小老师的模样,而那个小男孩还一副很听话的样子,看着赵青青不住点头。看的有点想让人啼笑皆非。

    贺元清一直等到赵青青下课,回自由活动室。他朝赵青青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笑着对她说;“你好啊!小朋友,你叫赵青青对吗?”

    赵青青看着眼前的人,煞似一本正经的说:“你是谁?爸爸说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妈妈则告诉我,尤其是陌生的男人。”

    “可是我不是陌生人啊。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哦!我叫贺元清。”贺元清故作委屈。

    “可我从没听妈妈说过你。”赵青青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噘着小嘴说;“妈妈应该都忘记了吧!”

    贺元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笑着说;“那现在我告诉你了,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哦!”

    小女孩凑近的盯着贺元清看,看完在贺元清的脸上豁然“吧唧——”亲了一下,贺元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兀的盯着她看。赵青青则像个斗胜的小公鸡似得开心的说:“漂亮叔叔,我已经盖过章了哦。以后你只能和我一个人玩,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漂亮叔叔。”

    贺元清有些呆若木鸡,之后又哈哈大笑,抱住赵青青也亲了一下。皱着眉轻声问:“漂亮叔叔?只叫叔叔不好吗?”

    “你本来就很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当然就是漂亮叔叔啊。”赵青青的眼睛眯得像一个小月牙,“但爸爸总说我是最漂亮最可爱的。”

    贺元清抱着她,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我们青青最可爱了,当然也是最漂亮的。”

    “那你以后会常来看我吗?”赵青青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我那么喜欢青青,当然会经常来看你哦。”

    “那我们打勾勾!”说着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曲起小手指。贺元清看着赵青青一副认真的小模样,也伸出他的小指,和青青的勾在一起,然后扭手,大拇指相互按在了一起。

    赵青青开心的跳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说:“不许赖皮哦!赖皮的是小狗。”

    看着青青,贺元清的心情兀然好了起来,似乎所有的烦恼都暂时离他而去。他有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笑过了。

    贺元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青青,恨不能把她带回家去玩。可是幼儿园毕竟有规定,他也不好破坏了规定。贺元清只好经常抽出时间到幼儿园来报道,几乎要成了幼师大军中的一员,只不过是赵青青的私人幼师而已。

    贺元清每次来都会给小朋友们带一些小礼物,当然赵青青的那一份是最特殊的。青青每次一见到贺元清来,都会向他撒娇,缠着他,腻着他。贺元清也十分享受着青青对他特殊的亲腻。有时他也在想,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可是现实总是来的那么快,那天贺元清从公司出来,副驾驶座上还放着青青爱吃的冰淇淋,他怕化了,还特地买了个保温盒。可是还没到幼儿园门口,他就看到方耀辉站在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旁边,张头向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望着。贺元清远远的看着他,并没有下车走过去,他还不想面对方耀辉,他不知道见到方耀辉要说些什么,是否要直接问出赵惠灵的情况。最终他只是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他。这时方耀辉朝着幼儿园门口处挥手,只见一个粉扑扑的小人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方耀辉的身上。方耀辉吓得赶紧抱住她,还宠溺的责备着:“也不小心点,想爸爸了吗?”

    “想,天天想。”说着大力的在方耀辉的脸上亲了一下。撒娇的说,“快点,我们快点回家吧!”

    贺元清看着这对父女,心里有一丝嫉妒,一份失落。他忘记了,今天是周末,青青今天会被她的爸爸接回家。这几天和青青的相处,让他快乐的几乎忘记了,这个小女孩是赵惠灵和方耀辉的孩子。贺元清宛然若失地看着他们快乐的离开,他的心犹如沉到海底,冰冷寂寞的气息又一点一点的开始缠绕住他,越缠越紧,紧到他的肺部似乎没了一丝空气。他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谁知抓到了还是冰冷的海水,依然悄悄地从指缝中流失。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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