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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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源……源……等着我……”高烧的初离仰躺于榻上,神思迷离,口中胡乱梦呓。大夫道她只是染了风寒,外加近日愁思郁结,一时寒气入心无法散出,仅需好好调理,服几贴驱寒药既可,并无大碍。而众人凝向胡言乱语的初离,仍是忧心。

    秦前烨听得大夫所言,心头微颤——愁思……郁结,她仍是忘不了他吧?她口口声声所唤“源”又是何人?

    “源……泯儿在这里啊……源……”只见初离神思痛苦,额上不断溢出冷汗,紧紧凝眉,忽的抬高音量道:“师父!不要!”她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浑身的躁意将梦中的凌乱画面骤然驱散再是难忆,她凝起神来——梦中反复出现……似是他的脸。那条路是……黄泉道?念及梦境,只觉一阵头痛,胸中更为明晰得觉出秦前烨周身所散出的不悦,心中一惊——难道是梦中无意间泄露了心思?只因此,他便又要生出杀念么?

    初离复又合上双眼,假寐着,神思却未停歇——自那一日黎承威问起末子的去向让自己一阵尴尬之后,便再无人提及他,似是……忽得不再记得那人。她稍稍提息,觉出众人的记忆竟是皆被改动!

    那是何等高深的灵术,由这许多人胸中剜走一段长久的记忆。不仅高深,更是残忍——无论洗脑、噬魂、即便简单的读心,但凡扰乱受者心绪的咒术,皆是对受者本身精魂的极大损伤,一不小心,便会损了命数。初离深吸一口气,秦前烨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忆起末子,连同亲身爹娘亦不放于眼中。

    这一病令初离连躺了三日,除却秦前烨每日的照料,大多时候乐得独处静养——既已容不得回头,便这样走下去吧。师父……没有自己在身侧,亦能悠然自处吧?那便……放下吧。或许有一日,能让秦前烨消了心中的芥蒂?

    初离心中暗下决心,催动灵息将身子调理顺畅,起身走出了遗吟轩。

    秦前烨见得一脸开怀的初离,几要泛出泪来,心中思量——她心下的郁结,应是解了吧?初离一扫往日沉闷,乐呵呵得与众人一同置办婚礼,由用物到卧房布置,服饰妆容之类,她皆要插上一脚,稍不得闲。

    本以为忙碌可让时间稍稍拉长,吉日却是更快得来了。盖上喜帕步入花轿的一刻,初离心中百味杂陈。秦府与黎府邻近,只轿中短短一程,却容下那许多翻覆思绪——幸而黎清远嫁了,刚回府之时心下感怀太甚,无心打探,亦是近日才得知的消息,不知她是福是祸,若她心中仍记挂着秦前烨,还真是不知如何交代。

    初离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觉出自己的面容,眼中却是浮现末子特有的笑来,心下猛的一阵抽动,急急提息压下眼中泛起的泪意,喜轿已然停稳。即便盖着喜帕的面色无人能见,仍是调整一抹亲和的笑意。

    一切繁杂程序皆于喜娘的搀扶指导下一一完成,心绪是被生生扼制的木然,灵觉却是毫无遗漏得全然纳入秦前烨心中翻涌的……幸福感。初离心中微动,轻叹一息——即便他强势霸道得欲将她在意之人一一除去,却也……只因爱她啊。

    洞房花烛,即便止歇灵觉,初离亦能觉出为她揭开喜帕的男子周身的颤意,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才是这多年来的一成不变。

    秦前烨深深凝向眼前凤冠霞帔的初离,仿似生恐这只是梦境一场,转眼便会不见。“离儿……”他深深吸纳一口,柔声道:“此时,莫再想念旁人,可好?”只这一次,他主动提及末子,体内的灵息却是平静无波,有的只是眼中的恳求。

    初离心中一紧,扯起一抹笑意:“前烨说什么呢。离儿在想,这便是命啊。当年被舒琴带回黎府,本也旨于代替清清完成与你的指腹婚约,兜了这样大一圈,仍是绕回了原点。”

    秦前烨周身猛的一震,将初离紧紧揽入怀中:“离儿……娘子……”他一遍遍唤着,亲吻她的发,她的额,她的脸颊……微颤的双唇相合的一刻,初离的心中却是一片轻薄的木然。

    他唤她,娘子。这曾被那深藏于心底之人唤过的称谓,此番却是,每听一次,更痛一分。他曾道:“这样的称谓不应用于你我之间,终有一日会有人名正言顺得,当起这名号。”初离心中一阵苦涩的轻嘲——竟又让他,一语成谶。

    次日晨,初离起身的一刻,见着棉白绢帕上那一抹殷红,恍然涌起一阵——万念俱灰的失落。她无力得坐于梳妆台前,静望铜镜中的自己,仍是那张清冽的容貌,却为何忽得觉出苍老来?

    秦前烨醒转的一刻,初离顿时收势心中的叹惋,见他一脸柔和得立于身侧,眼神仿似欣赏一件珍品。

    “前烨,替离儿绾发可好?”初离侧过身来,将梳子交予秦前烨手中。

    “嗯。”秦前烨顺势接过,“娘子不唤我相公么?”他动作轻柔得替初离梳整长发,一下又一下。

    “离儿一时适应不来呢。”初离轻笑一声,心中却是一阵揪痛:“相公。”她低声唤出,凝向铜镜中自己盈盈的笑意,暗自嘲弄——这演戏的功夫倒是愈见长进。

    忽的,搁置墙角的血玉剑散出一阵剑气,稍纵即逝。初离心头一滞——是他……遇到危险?只恐这世上唯一敌得过他之人正在身侧,那又……凛野!她心中顿然生起一丝百密一疏的慌乱。凛野与清蕴既是同道,那他可会得了他的令……况且,还有茉年!

    “离儿在想何事?”秦前烨觉出初离的异样,手未停歇,一脸媚笑道:“是否在想,你我的孩儿会是何模样?”

    初离眼神轻转,笑道:“离儿可不愿这样早早有了孩儿。”

    “为何?爹娘可急着呢!”

    “可是……”初离心念一动,“相公可还记得,当时将离儿的魂魄掳去的黑巫师?”只觉秦前烨的手猛的一颤,扯痛了她的发,她不为所动,续道:“这一年,离儿得知他的名讳及藏身之处,离儿想……为爹娘报了仇,再作育儿的打算。”她见得铜镜中自己的眼神,忽得闪过一丝凌意。

    秦前烨滞住手中的动作,压下心中不安的律动道:“那……岂非危险?”

    “嗯,可那是离儿自幼的心愿,相公……可愿伴随?”

    “好。”秦前烨深深提息,眼中闪过一瞬的狠绝,复又柔和下来,将初离的发轻轻绾起:“娘子要去何处,我便随你去何处。只是……你我才成亲便又远走,恐是不孝,多留几日可好?至不济,总要先去向爹娘敬了茶吧?”他一脸轻柔得笑着,搁下手中的梳子:“我绾的发,娘子可满意?”

    初离凝向镜中的自己,披散了十八年的发辫已然绾起成髻,提示着……她已为人妇的事实。“未想相公还有这一手,将离儿打扮得这样好。”她面上轻盈地笑着,心中却是掠过一丝生冷——既要爱,便为我将那该死之人除去吧。

    七日后,秦前烨与初离动身远行。秦鹤与林玉华倒是未有过多的挽留,这些时日,他们似也觉出些异样——分明是亲生亲养的儿,此番再见,却总透出些陌生来。现下他已成了家,便由他们去吧。

    当日他二人便使出疾步来到千叶林,林间却是一片宁静,丝毫觉不出凛野的气息来。初离心念轻转,抬眼却是一脸娇意的悻悻:“竟是不在此处,相公……如何是好?”

    秦前烨眼中闪过一阵复杂,似是松下一息,又生出些失落来:“那……再去别处寻寻?”

    “相公加紧习剑,随离儿一面寻仇,一面行侠天下可好?”初离的笑眼清纯,全然掩去心中谋略——以此,能否唤回他的善意?

    “好。”秦前烨的面色稍稍一滞,轻松应允:“那便由娘子指一处吧。”

    “去……临山的城镇。”初离凝向一片空茫,心中轻颤——他,可还记得“初末岭”之约?他独自一人可会达成?随即压下心中妄念,随手向西一指:“便由西面开始吧。”

    临峰城,是他们所在的天檐国版图中最西面的大型城池,与京都或引城有着截然不同的氛围。仗着天高皇帝远,官商勾结,但凡有些权势之人皆是傲气凌然,欺凌妇弱的恶行随处可见。初离未曾寻得双峰合立之景,略有失望,却觉此处是一片“行侠仗义”的首选之地。她忆起曾与末子在方安城内所为,心绪浮动,慌忙制住,抬眼轻笑道:“此处真需大肆整顿一翻呢。”

    看着初离跃跃欲试的模样,秦前烨心中亦是生出一丝喜乐来:“好,先寻个住处吧!”他正要伸手揽过她的肩,一男子却猛地将她撞倒在地。

    那人不仅未有歉意,更是口出恶语:“臭娘们,见本大爷不知让道?”他一脸厌恶得往地上瞥了一眼,掸了掸衣衫:“呸!真是晦气!”

    初离觉出秦前烨眼中闪过的凌意,假意借着他的力起身,将他推离几步,复又回头向那男子扬起笑来:“对不起……”随即挽着秦前烨的手臂迅速离去,心头一阵无奈——身边这男子,还真是一头易怒的兽啊,再迟一步,恐是会当街要了那人的命吧。看来需整顿的,不仅是这城池,更是他本身呢。她心念忽的一滞,忆起一年前刚到京都时,末子亦是一脸歉意得向她惹怒之人赔笑,心头又是一阵纠痛——怎奈到了这样远,仍旧……一切是他。

    直到寻了一家酒馆坐下,秦前烨仍是一脸沉闷。

    “相公还为那人生气?”初离无奈轻笑。

    “离儿为何向他道歉?!”秦前烨听得所言,止不住嗔倒:“分明是他不对,何不教训一番?”

    初离心中掠过一语,脱口道来:“脚都未落定,你便急着要招惹事来……”面容猛的凝滞,心中无可抑制得翻涌——这一语一行,即便随意一笑,皆随了末子的模样,又怎能淡忘?

    “娘子果真大量。”秦前烨似是未能察觉初离心中异动,夹起菜肴置于她碗中:“多吃一些,日后可有着辛苦呢。”

    次日一早,城中一片慌乱。知县长子,不知被何人暗杀。那尸首,竟是被高悬于城头,死相可怖,生生被剜去双眼,割下了舌头。初离心间一震,分明觉出那尸身上带着清蕴的咒息,而那人的死魂,亦被湮灭。她忆起昨夜秦前烨称外出买糖葫芦,只那一刻功夫,竟是……

    “离儿莫看!”秦前烨见初离凝向那尸首,顿时慌了神,抬手将她的脸按入怀中——她可会觉出什么?分明想过将一切向她和盘托出,却因她那一句“从未期满”而生生掐灭了坦言的念头。自此他便更小心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与灵力,绝不敢泄漏分毫。每每灵息濒临散尽才敢于稍稍收纳,生恐一旦暴露,便要——失去她。

    “哈!”初离扬声笑起:“前烨你看,那不正是昨日轻慢离儿之人?原是知县长子,难怪那样无理。真是报应啊!”

    “嗯?是啊!”秦前烨的眼神轻落探究片刻,心下松了些:“想来他那样之人定是结仇很多吧。”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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