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接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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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次日一早,初离觉出脸颊上一阵轻痒,睁眼见末子正笑意盈盈得正对自己,手上轻捻着她的一缕发梢。

    “老公别闹,离儿还困着呢。”初离嘟囔一句再度合上双眼,末子轻笑一声,忍不住落下一枚轻吻道:“离儿昨日还嚷嚷着要与我一同接雇,到了时辰又贪睡。”

    初离忽的睁大眼看了看窗外:“天色才亮呢,老公真是黑心老板啊,丑时汇息饲魇,卯时未过便又接任?”

    “像你这般懒惰,何时才可唤醒湮衍?”末子点了点初离的额头道:“以往皆是卯初行事,现下卯正已过,仍不起身?”

    初离瞥了末子一眼,“好好……离儿这就起。”她扬起一抹笑意抬臂勾住末子的颈脖:“老公抱离儿起身啊。”

    来到灭世殿已是辰时,雇主早已候于殿外。初离轻扫一眼,竟有数十人,心中轻道——规模还真大啊!

    “接任之事皆由你亲为么?”行近途中,初离止不住道:“为何不分派于下人?要学会责任分摊制啊……”

    末子放缓了步子,侧脸凝向初离,扬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道:“以往片刻不愿歇下,只怨不够忙碌。现下……离儿的建议我自会考量。”他轻捋初离的发:“离儿与我一同挑选可用之人,可好?”

    初离与末子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同是扬起笑意道:“嗯,离儿愿当面试官。”

    没约半个时辰,已然接了所有雇任。末子特意为初离挑选两项远至邻国的轻差,以便减少她心中的愧疚。随即,便一脸笑意得看着绾发更衣的初离道:“离儿为何这样打扮?”

    初离将最后一缕发辫绾绕髻边,又刻意抽了几缕发丝垂下,于铜镜中照了照:“这样才像杀手啊!”她回过脸来,正对上末子的凝视:“好看么?”

    末子打量初离于发间若隐若现的脸庞,因些许遮挡,更显清瘦几分,见她轻抿薄唇,灼灼大眼刻意凝起,不觉嗤笑出声:“离儿何处学来这些规矩,当杀手,便不能温婉一些么?”

    初离怔了怔神,勾起嘴角带出一枚酒窝,侧了侧脸道:“是这样么?”

    末子哑然失笑,止不住将初离揽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道:“离儿怎样都好看,只是……此次路途遥远,再不出发,恐是要在外用膳了。”

    “那便当是游历啊!”初离不以为然道:“曾经不正是如此么……”心中倏地一扯——曾经,与他一同惩奸除恶之景仍是历历在目,怎奈眼下,却俨然成了旁人眼中奸恶之人。

    末子觉出初离神色稍异,揽起她的肩道:“走吧,你我现下……更甚曾经。”

    “嗯?老公也去么?”初离讶异道。

    “那是自然。”末子勾了勾嘴角:“离儿说不愿与我分开,我又怎舍得由你独自远任?”

    “不行啊!”初离慌忙搁下剑来,“老公这扮相与离儿毫不相配啊!怎么也要穿个情侣装吧!”她翻箱倒柜一阵,取出一件纯白丝质长褂为末子换上,又配上一条暗红腰带,丝毫不顾他一脸无奈,复又看了看自身,暗红雪服上赫然添置一米白束腰,良久才点了点头道:“这才像样呢。”复又轻嗔:“老公下次同去之前早说啊,离儿好早做准备。”

    末子抚了抚眉角无奈道:“离儿……何苦这样执着穿戴?辰时都要过了。”

    “这样才有意境啊!初末门大门主亲自出动,自然要风风光光。”初离甜甜笑着挽起末子的手臂,“走吧!”

    一路疾步行至接任地点,初离安置探灵查出要杀之人,啼笑皆非——两大帮派互斗争地,竟是同时下雇欲要除去对方首领。“这下他们还有何可斗?群龙无首啊……”

    “我正是觉出其中可笑之处,离儿定是觉得有趣,才让离儿出任呢。”末子满眼宠溺得凝向初离的眉眼:“离儿即刻动手,亦或兜转一番?”

    “先办了正事吧!”初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再看此处可乱成何样。”

    不出一个时辰,那二人的死魂已然收纳,正直当午,末子领着初离进了一家酒楼就坐。

    初离嘟囔着:“老公下次留几个大人物给离儿吧,这样的地痞,何须你我出手?”她握起储了二人神魂的符纸轻点眉间:“这样便够了?若是不够……会受罚啊!”

    末子眼中含笑道:“我怎舍得罚你?这天底下,可让离儿全力以对之人,恐是不多呢。或许……清藴?”

    初离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人下雇……杀他?”

    末子凝向初离的神色,心中暗自轻扯,蹙了蹙眉仍是扬起笑来:“我随口说说罢了,离儿……用膳吧。”

    片刻间,两大门派之首被杀之事已然传遍大街小巷,酒馆之内顿时喧闹起来。末子不动声色得将初离揽于一边,嘴角轻勾。

    “人又何苦如此。争斗一世,究竟为何?”初离低叹一声,将最后一口吃食塞入口中。

    末子轻嘲:“所以那些才是凡人。”

    初离怔怔得凝向眼中冷然的末子,不觉忆起最初的相识,他说:“离儿,你要记得。常人虽是不懂灵术,却始终是这世间基准。切勿犯了为师当年的错误。”而今……究竟是什么让他再度迷失于自己的能力?

    “无趣。”初离撇了撇嘴道:“今日另有哪些雇任?应是比离儿的更难吧,一同去看看可好?”

    末子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并未抬眼:“离儿……并无人,下雇杀你……相公。”

    初离眼神一滞,冷声道:“你以为我在担心他?”

    “没有……”末子放下碗碟,沉吟片刻,扯起一抹笑意道:“玉儿现下应在临峰城内,离儿可愿助她一臂之力?”

    “临峰……”初离暗自重复,念及那是她与秦前烨联手整治之地,离开半载,不知现下又是何氛围,抬眼道:“是何人?”

    “呵……说来也奇,此次下雇之人,竟是前皇后,方茹芝。”末子轻描淡写道:“堂堂前皇后,竟是要杀一市井小医……”

    “柳文胜?!”初离惊诧出声,见末子眼中一滞,缓缓点头,更是止不住焦躁的心念一把带起他的手臂,急急行去。

    ——初末门,初末门。那将初末门视若神明一般的母子,又怎能……死于初末门徒之手?初离一路提极疾步,眼前翻然涌现柳文胜的面容。初见时的沉默,相识后的信任,最终……他握着血玉剑,读出那个“初”字,周身轻颤的……期许。她应他:“文胜,相信我。”

    不知何时,初离已然放开了牵着末子的手,一个破空落于柳宅门前。仍是城镇中心的位置,曾破旧废置的医馆不知何时又再运营,一阵药香铺面而来,她心中动容——他终是,重拾了生存的信念。

    “离儿?!”柳大娘行出药铺,见了初离一阵惊诧,急急迎上道:“真是离儿?你怎会来……快进屋坐坐……噢……错了错了,现下离儿乃亲御大人,老生该向行礼才是……”

    初离一把拦住欲要伏跪的老妇,急道:“柳大娘不必多礼,文胜去了何处?”

    “噢……文胜啊,方才有一女童急急寻来,说是家母病重,领了他出诊去了。”老妇说着便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牵起初离的手道:“还真多亏了你夫妻二人,文胜才有了今日,你二人匆匆行去,未见得文胜重开医馆,现下……”

    初离听得柳文胜被领走已是心中一紧,却又不敢与老妇道明,只得讪讪笑起抽出手来打断道:“离儿有急事寻文胜,随后再与柳大娘话家常啊!”

    “噢……文胜他正前往后山……”老妇见初离急行而出的身形,不住于身后高声唤道:“离儿来用晚膳啊,敛儿已能言语,可日日念着娘亲呢……”

    初离急欲制止玉儿的雇任直奔后山,毫无觉出早已立于柳宅之外,一脸寒意的末子。听得那老妇与她的对话,末子心中阵阵紧收,一分更甚一分。她道:“你夫妻二人。”她道:“念着娘亲……”那语声仿似挥之不去一般于脑中回旋不止,一下一下击向心底最不愿面对的痛楚。幽寒的双眸中扬起深不可测的凌意——她的孩儿,在此?清藴,亦会在此么?若是……杀了那二人……她可否再不离开?

    待末子回转神思,见初离已然行远,急急跟上。

    “玉儿,住手!”初离于后山间寻得正伺机下手的玉儿,一个破空阻拦于前,轻道:“玉儿,不可动手。”

    柳文胜回转身来:“离儿?你怎会来?”他如柳大娘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喜意:“我还想着,离儿当了亲御大人,自是于皇城中享乐,早已将这偏远之地忘了。”

    “怎会?离儿才不忘呢。”初离暗自打量柳文胜,见他无恙,才轻笑接口:“柳大娘正待离儿将文胜领回去用膳呢,走吧。”

    “等等……我正要去那……”柳文胜四下搜寻一番,疑惑道:“方才那女童去了何处?她来寻我,说是家母病重……”

    初离轻转神思,轻咳一声道:“咳……那是……前烨!离儿已然让他随行,他亦懂医理,柳大娘正待你用膳呢,便由他去吧。莫非文胜不愿与离儿叙叙旧?”

    “噢……”柳文胜神色一阵迷离,仍是不置可否得回身望了望远处,终是随初离回行:“离儿与秦先生可好?敛儿可是日夜念着你二人呢。”

    “嗯……好……”初离讪讪笑起:“敛儿之事,柳大娘已告知些许。只是……为何他仍唤我娘亲?”——莫非当初,秦前烨将他过继之时,并未说清他并非自己的孩儿?

    “离儿这话是何意思?”柳文胜诧言:“奶娘哪有亲娘大,离儿当初急急入了皇城,不便带着敛儿,托我照看,自然不得忘本,我与娘可日日指着画像教敛儿认呢。”

    初离惊得一阵呛咳:“咳咳……前烨那样与你说?画像又是何物?”

    “是啊!离儿不知,你二人离开之后,竟有得了相助之人将你二人行侠英姿描画昭示天下,现下……临峰内人人知晓你二人便是英勇救世的‘初末门人’,坊间传言更是层出不穷,几要将你二人的事迹捧上天去!”

    初离面露意思窘意,尴尬道:“离儿可不愿成名啊……难怪方才一入临峰,便被人紧紧打量……”

    “那是自然。”柳文胜得意道:“随后,众人皆知你二人曾借居于寒舍,得知我重开医馆,更是门庭若市,人人当是仙人亲点,可让我忙碌呢。”他眼中倏地一惊,似是忆起何事来:“离儿?前些日子传言你为‘灭世’所杀,那是何事?”

    初离又是一惊,“那又是何处传言?”

    柳文胜沉吟片刻道:“是皇榜,昭告说亲御大人病逝,被杀乃市井之辞,总之传言你已辞世,城内伤心了好一阵,只我与娘才不信那传言,时间一久,众人便又猜度,许是皇上为了让你安心留于皇城之内而下了假昭,总之……再无人信得。”

    初离已然接不上话来,心中轻道——这帮八卦的老百姓啊,短短半年,我就又死又活又升仙的……

    “对了,离儿此番怎会来?寻我何事?”柳文胜终是觉出异样,“若是叙旧,怎这样着急?”

    “我是……”初离心中一紧,灵觉中忽的传来一阵……震怒——她竟是全然忘了末子仍在身侧!

    “啊……师父!”初离由两丈开外将一连冰寒的末子拉扯现身道:“离儿向文胜介绍一下,这是离儿的师父,初末门大门主啊!”

    柳文胜正欲招呼,见末子冷凝的神色却是心中一滞,只堪堪道:“侠士……”

    随后一路,初离再难专心听那柳文胜的喋喋不休,心中竟是涌起些微……慌乱,与柳家母子的对话,哪一句不是他二人相处之间的避忌?怎奈现下又是苦于无从解释这半载之间的变换,生生与他守着距离。恐怕……他会大发雷霆?

    再回柳宅,已然夜色初降。柳大娘满脸喜意得摆出晚膳,丰盛至极。初离心中松了松——看来柳家医馆果真生意不错,这柳家的财力,应是更甚从前。

    见初离行入,柳大娘急急将怀中已然两岁模样的幼童放下,轻推道:“敛儿看那是谁?去……去叫娘……”

    幼童抬起眼来愣神片刻,蹒跚了两步复又停住,呆愣在地,一双炯炯大眼仰起,直直凝向初离的双眸,似是有些不解。

    初离见那清澈如昔的双眸,心中轻颤,止不住蹲下身来,抬起双臂道:“敛儿来,到娘这来……”

    “娘……”幼童奶声奶气得轻唤一声,小心翼翼得又前行几步,“你是……娘?”

    “敛儿!”柳大娘轻嗔道:“那不正是画像中人?她便是娘亲啊!”复又轻推一把:“快去,敛儿不是日日嚷着要见爹娘么,如今娘亲就在眼前呢。”

    初离忽的忆起,自己幼时亦曾时时缠着姥姥讨要爹娘,怎奈,自己却是连一副画像皆不得见。她止不住前挪几步,扬起笑来鼓励道:“敛儿莫怕,过来。”

    幼童急急几步,忽的跌入初离怀中,待立稳了仍是满眼好奇得打量:“娘?娘……”他举起白嫩的手掌轻轻拍打初离的脸颊,又抓了抓她的发道:“娘……热的……软的……”

    初离心中一颤——这样年幼的孩子,整日只得于画像间猜度爹娘的模样,更是只将那二人当成生冷的纸张。她一把将幼童揽入怀中:“敛儿……我是娘啊……娘是热的软的,会抱着敛儿的娘啊……”忽的忆起他的亲娘来,那即便倒于血泊中却仍是坚定哀求的眼神,堪堪凌驾于生死之外的……母爱。

    整场晚膳,幼童腻于初离怀中不愿离开,初离亦是乐得看顾,忙里忙外得挑出细软膳食送入他的口中,满眼柔和的笑意。直至入夜,将那幼童哄睡了去,才寻得机会与末子单独相处。

    “老公……我……”初离只觉心中愧疚,不知从何开口。

    末子并未看她,生冷道:“回去吧。”

    “不听离儿解释么?”初离挽上末子的手臂道:“其实那……”

    “不必了。”末子不动声色得将初离的手推开:“亦或,离儿便留下,享乐天伦?”

    初离咬了咬唇,心知此刻的末子心绪浮躁,辩解不得,她紧紧牵起他的手,来回晃动道:“老公……离儿自然要随你回去,离儿才不留在这里。”见末子并未推开,又凑近一些撒娇道:“老公,离儿只愿留在有你的地方啊,离儿赖定你了,你可别想丢下离儿。”

    末子重重吐了一息,沉吟片刻,轻轻将初离揽入怀中:“离儿……莫再多言,走吧。”

    初离向刘家母子告别,刻意掠去那二人眼中的惊诧不舍,急急道:“离儿现下有要事在身,日后……得了闲再来探二位。敛儿……仍要拜托二位照料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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