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东阳村村民眼中文武双全的秦纵横生前死后都受人称颂，而秦三却万人唾骂不得好死。这或许就像是宋经元说的那样，东阳村的秦纵横只有从有到无的安逸，而秦三却正在从无到有的路上无所不为。
宋余年看着父亲的老迈，深深叹了口气。古人语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如今亲已将死，自己却依旧被亲养着，而自己究竟何时才能有欲养亲的资格？
“爹，开年朝廷征召劳力，冯浅墨从家中拿去了这么多的东西，想来东阳村应该能幸免于难了吧。”
宋经元看了眼宋余年，摇了摇头说道：“东阳村不仅不能幸免于难，只怕会雪上加霜。”
宋余年微微一愣，顿了顿看着父亲说道：“为什么？纵使秦三没有给他虎皮，但是他拿走的东西，便是十张虎皮也买得到！”
“这不是银两多少的问题。”
宋经元看着宋余年，他很想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所见所得所悟都塞给宋余年，可是他知道，很多事急不来，甚至会欲速则不达。心急如焚的担忧着日渐可以自立门户的宋余年还是这般年少，宋经元开始相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
儿子还是得教的，但是不能一如往常那般循序渐进了。
宋经元望着宋余年笑着说道：“当一个人向你借一百两银子，不管你是倾其所有还是有所保留，你借给了他五十两，最终的结局必然是那个人不会因为这五十两感激你，反而会记恨你。因为他既然管你借了，自然是觉得你能借给他，而他借一百两，你只给了五十两，他的满心期望被你生生给破灭了。所以你分文不借与借给他哪怕九十九两，只要不是一百两，这两者的结局是一样的。而这，就是人的本性。那冯浅墨满心期待能够进苍鹭山，再不济也能得张虎皮，虽然最终他得了很多意外之财，但是他终究还是既没有进得了苍鹭山，也没有得着虎皮。他对你的怨恨，远远大于他所得的恩惠。”
宋余年后知后觉，又是似懂非懂，道：“如此说来，当秦三拒绝将虎皮给冯浅墨的时候，东阳村便已经注定成为这次征召劳力的牺牲品。”
宋经元悠悠点了点头，道：“我和肃州刺史卓镜堂还有点交情，给你谋了个差事，衙门口当差，避开劳力也顺理成章一些。”
宋余年怔怔的望着父亲，愣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您的意思是，我要离开东阳村？”
“是。”
宋余年得到父亲的回答，心中难免还是一阵不解。当初父亲放弃在州府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毅然决然的落根东阳村，无非是远避朝堂小隐隐于野，因此宋余年这些年即便跋扈乖戾，却也不曾涉足过东阳村以外的世界。可如今宋经元的这一手棋，无非是想让宋余年走上官途，这葫芦里卖的药，究竟是治伤风还是大补丸，真是难以揣测。宋经元云里雾里的机锋行径，让宋余年只觉得，难道老宋家真的到了不出头就得死的地步？
宋余年默默的离开荷塘，任由父亲独自一人临风回望。
这一去，朝堂之上，宋余年可就没了东阳村的王者之威，更没了秦三这个对手。
..................
三九寒冬的白日，虽然热闹，但终究是少了寻常的生气。没了农作的忙碌，大人们也难得的有了闲暇，妇人们三五成群花针缝衣，你言我语的说着别人家的事，男人们围在桌旁，两颗骰子，便能道尽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秦三双手撑在袖子里，腰杆一如往常的佝偻。驻足在方家茅屋前，从方家老娘的口中得知方年又去了县衙，秦三便没了头绪。低头走到家旁，小河面上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百无聊赖的秦三走过去蹲在河边，冲着其中一个小脸通红,嘴唇上拖得老长的晶莹鼻涕的孩子笑了笑说道：“大牛，你手里那馅饼是什么陷的？”
小孩四五岁的模样，一身厚重的棉袄整成了个球，随手提了提拖沓的被踩在脚底的棉裤，停下滑动的脚步，抬起已经被雪水浸湿的衣袖擦了擦鼻涕，歪着脑袋看了看秦三，突然将手中的馅饼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秦三，笑着说道：“糖饼！俺娘做的！”
秦三看着手里已经凉透发硬的糖饼，张开干裂的嘴唇咬了一口，冲着大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糖真甜！”
大牛咧嘴笑了笑说道：“这糖可是俺爹从县府卖的！”
“你爹去县府干什么？”
大牛挠了挠头想了一会，道：“给俺姐姐找婆家。”
秦三听了没来由的一笑，道：“你姐姐也到了嫁人的年龄？”
“我不知道。”大牛摇了摇头说道：“俺爹说了，俺姐姐嫁了人，俺就每天都有糖吃了。”
“这么说，娶你姐姐那小子是个大户啊！”
大牛似乎不明白大户的意思，只是说道：“那人是县府当官的。”
“看来你家这是要鸡犬升天呐。”
“说谁呢！”
秦三话音刚落，女人那声如洪钟的一喝让秦三头皮一麻，只觉得背后被人踹了一脚，身子直愣愣的扑在冰面上，这狗吃屎的模样让几个孩子笑的前仰后合。
秦三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冰，转过脸看着瞪着自己的女人，双手叉在肥硕的腰间满脸狰狞，较之苍鹭山的虎兽不遑多让。秦三咬了口糖饼，咧嘴笑道：“胖婶，你咋来了？”
胖婶瞥了眼秦三没有吱声，只是一手就把大牛给提溜上了岸，道：“谁让你把饼给他吃的？”
大牛看着自己母亲那要杀人的模样，缩着脑袋冲秦三挤了挤眼，却是没有说话。
“胖婶，咱可说好了，这饼可是你家大牛给我的。”
胖婶没好气的瞪着秦三说道：“一个孩子知道什么？你要是没骗他，他能给你？”
“喂！胖婶，你别血口喷人啊！”秦三挣了一句，看了眼手中的糖饼，咬了一口冲着胖婶嘿嘿一笑道：“不过，这饼真好吃！”
“便宜你了！”秦三的恭维似乎让胖婶没了之前的怒气，看着秦三说道：“秦三，你刚刚说谁是鸡是狗呢？”
秦三一听连连摇头说道：“就冲这糖饼，我说谁也不能你啊！”
“我告诉你秦三，以后没事别去招惹我家丫头！”
胖婶说着脸上顿时变了个神采，满是委屈，让一旁的秦三一阵心惊肉跳，直感叹着这天下娘们的脸都是一个德行，天生的戏台上戏子脸，喜怒哀乐想来就来。
“你说我家丫头也要嫁人了，这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胡闹了。”
秦三看着胖婶殷切的神情，笑了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再有这饼，我秦三今儿就做回好人，以后你家那丫头就是缠着我，我都保准被你整出个柳下惠坐怀不乱！”
“德行！”胖婶笑骂着推了一把秦三，她那手上的力道秦三哪经得住，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冰面上。
“我说大牛，以后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给你秦三哥再送点，哥给你讲故事听。”
大牛转过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而胖婶却是弯腰捡起脱下的棉鞋就扔向了秦三。
“秦三你个天杀的！”
秦三嘿嘿一笑缩着脑袋躲过，脚下生烟的挨着胖婶溜了，那贼模样让大牛咯咯的笑的不停。
一路窜到村东头，秦三将最后一块糖饼丢进嘴，双手撑到了袖子里，刚抬起脚想到集中营去看上几把骰子，眼角却瞥见不远处有个娘们正在对自己招手。
东阳村有三大名人，人神共愤！秦三算一个，宋余年算一个，这剩下一个，就是村头的俏寡妇。要说秦三宋余年之辈，也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可是孙家寡妇专勾男人魂！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可惜了了就是个寡妇。成天站在自己门口搔首弄姿，还是个寡妇，东阳村一众老少爷们对这个水灵灵的娘们哪个没点龌龊心思，怎奈刚偷瞄几眼过过眼瘾，耳朵就被自己黄脸婆娘给揪住了，也就是三更半夜跟婆娘在床上蠕动的时候幻想一下。
用村中妇人的话说就是，这孙寡妇是狐狸精变的，自己没了男人就想勾别人的男人，可是这么多年，纵有舍得一身剐的大胆之人，却也没有一个进得了寡妇门。日子长了，嘴边的肉吃不着，那也就甭想了。村中男人大多见着孙寡妇都是绕道而行，不是自己有了唐僧心，只是单纯的是为了避嫌。
可要说什么是同道中人，那就得说秦三跟孙寡妇了。两人平日虽没有什么交集，可都算的上是性情中人，随心所欲不管不顾，只要自己活的舒心就成，所以秦三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些个忌讳避嫌的说法，甚至偶尔还会对孙寡妇抛个媚眼打情骂俏一番，这让村人只骂两人狼狈为奸。
秦三咧嘴走了过去，到了门口，身子紧挨着孙寡妇倚在门框上，头贴着孙寡妇的肩膀顿时眯着眼满脸陶醉：“真香！”
“滚一边去！”
秦三睁开眼看着双手环胸脸色不佳的孙寡妇，砸吧砸吧嘴说道：“哟！骂人都这么挠人心，要么说红颜祸水呢！”
“说正经的，方年又去了县衙你知道吧？”
秦三眯着眼看了看孙寡妇，道：“我知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寡妇瞥了眼秦三说道：“我成天搁门口站着，村里什么事不知道？一早我看见方年出了村，他除了去县衙还能去哪？”
“带刀没？”
“带了。”孙寡妇想了想说道：“而且身边还跟了个身穿官府的捕快。"
秦三听了孙寡妇的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方年前几天刚从县衙回来，这年关将近，按理说县衙没什么事了，可方年又带刀去了，还是县衙的捕快前来通报的，想必是有什么事了。村中很多人都知道，县衙的冯知县很是赏识方年，既然之前方年说没有升官的事，那还能有什么事？
“这方年又去县衙，你一个人在家又没了着落了吧？”
秦三看了看眼角带笑的孙寡妇，身子没来由的往后缩了缩，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今晚到我这来？”孙寡妇肩膀抵了下秦三，宛若桃花的娇艳双唇轻轻贴着秦三的耳边吐气如兰：“我给你做好吃的！”
秦三咧着嘴看着孙寡妇近在咫尺的娇颜，好一会才沿着口水说道：“瞧你这模样，我怎么觉着像是鸿门宴？”
“就算是鸿门宴，你敢不敢来？”
看着孙寡妇满是勾引的眼神，秦三知道这娘们是心中藏着事了。要说这孙寡妇的道行着实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弄得秦三一阵欲--火，可是秦三心里清楚的很，这娘们可是朵带刺的玫瑰，扎手！一向奉行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秦三，就是摘不着玫瑰，也得弄点手有余香作利息。
秦三嬉笑着刚想将脑袋靠在孙寡妇的肩上，却是被孙寡妇那捂得温暖如玉的手给撩了过去。
秦三不甘心的说道：“身为东阳村第一个进你孙寡妇门的男人，我觉得今晚必然是天雷勾地火一场大战！来，先让我练习练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秦三一瞪眼，双手往袖子里撑了撑，吸了吸鼻子腰板顿时挺得笔直！
“你这冷豆腐都不给吃，成天风骚给谁看呢！”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宋余年看着父亲的老迈，深深叹了口气。古人语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如今亲已将死，自己却依旧被亲养着，而自己究竟何时才能有欲养亲的资格？
“爹，开年朝廷征召劳力，冯浅墨从家中拿去了这么多的东西，想来东阳村应该能幸免于难了吧。”
宋经元看了眼宋余年，摇了摇头说道：“东阳村不仅不能幸免于难，只怕会雪上加霜。”
宋余年微微一愣，顿了顿看着父亲说道：“为什么？纵使秦三没有给他虎皮，但是他拿走的东西，便是十张虎皮也买得到！”
“这不是银两多少的问题。”
宋经元看着宋余年，他很想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所见所得所悟都塞给宋余年，可是他知道，很多事急不来，甚至会欲速则不达。心急如焚的担忧着日渐可以自立门户的宋余年还是这般年少，宋经元开始相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
儿子还是得教的，但是不能一如往常那般循序渐进了。
宋经元望着宋余年笑着说道：“当一个人向你借一百两银子，不管你是倾其所有还是有所保留，你借给了他五十两，最终的结局必然是那个人不会因为这五十两感激你，反而会记恨你。因为他既然管你借了，自然是觉得你能借给他，而他借一百两，你只给了五十两，他的满心期望被你生生给破灭了。所以你分文不借与借给他哪怕九十九两，只要不是一百两，这两者的结局是一样的。而这，就是人的本性。那冯浅墨满心期待能够进苍鹭山，再不济也能得张虎皮，虽然最终他得了很多意外之财，但是他终究还是既没有进得了苍鹭山，也没有得着虎皮。他对你的怨恨，远远大于他所得的恩惠。”
宋余年后知后觉，又是似懂非懂，道：“如此说来，当秦三拒绝将虎皮给冯浅墨的时候，东阳村便已经注定成为这次征召劳力的牺牲品。”
宋经元悠悠点了点头，道：“我和肃州刺史卓镜堂还有点交情，给你谋了个差事，衙门口当差，避开劳力也顺理成章一些。”
宋余年怔怔的望着父亲，愣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您的意思是，我要离开东阳村？”
“是。”
宋余年得到父亲的回答，心中难免还是一阵不解。当初父亲放弃在州府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毅然决然的落根东阳村，无非是远避朝堂小隐隐于野，因此宋余年这些年即便跋扈乖戾，却也不曾涉足过东阳村以外的世界。可如今宋经元的这一手棋，无非是想让宋余年走上官途，这葫芦里卖的药，究竟是治伤风还是大补丸，真是难以揣测。宋经元云里雾里的机锋行径，让宋余年只觉得，难道老宋家真的到了不出头就得死的地步？
宋余年默默的离开荷塘，任由父亲独自一人临风回望。
这一去，朝堂之上，宋余年可就没了东阳村的王者之威，更没了秦三这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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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寒冬的白日，虽然热闹，但终究是少了寻常的生气。没了农作的忙碌，大人们也难得的有了闲暇，妇人们三五成群花针缝衣，你言我语的说着别人家的事，男人们围在桌旁，两颗骰子，便能道尽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秦三双手撑在袖子里，腰杆一如往常的佝偻。驻足在方家茅屋前，从方家老娘的口中得知方年又去了县衙，秦三便没了头绪。低头走到家旁，小河面上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百无聊赖的秦三走过去蹲在河边，冲着其中一个小脸通红,嘴唇上拖得老长的晶莹鼻涕的孩子笑了笑说道：“大牛，你手里那馅饼是什么陷的？”
小孩四五岁的模样，一身厚重的棉袄整成了个球，随手提了提拖沓的被踩在脚底的棉裤，停下滑动的脚步，抬起已经被雪水浸湿的衣袖擦了擦鼻涕，歪着脑袋看了看秦三，突然将手中的馅饼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秦三，笑着说道：“糖饼！俺娘做的！”
秦三看着手里已经凉透发硬的糖饼，张开干裂的嘴唇咬了一口，冲着大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糖真甜！”
大牛咧嘴笑了笑说道：“这糖可是俺爹从县府卖的！”
“你爹去县府干什么？”
大牛挠了挠头想了一会，道：“给俺姐姐找婆家。”
秦三听了没来由的一笑，道：“你姐姐也到了嫁人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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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似乎不明白大户的意思，只是说道：“那人是县府当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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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话音刚落，女人那声如洪钟的一喝让秦三头皮一麻，只觉得背后被人踹了一脚，身子直愣愣的扑在冰面上，这狗吃屎的模样让几个孩子笑的前仰后合。
秦三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冰，转过脸看着瞪着自己的女人，双手叉在肥硕的腰间满脸狰狞，较之苍鹭山的虎兽不遑多让。秦三咬了口糖饼，咧嘴笑道：“胖婶，你咋来了？”
胖婶瞥了眼秦三没有吱声，只是一手就把大牛给提溜上了岸，道：“谁让你把饼给他吃的？”
大牛看着自己母亲那要杀人的模样，缩着脑袋冲秦三挤了挤眼，却是没有说话。
“胖婶，咱可说好了，这饼可是你家大牛给我的。”
胖婶没好气的瞪着秦三说道：“一个孩子知道什么？你要是没骗他，他能给你？”
“喂！胖婶，你别血口喷人啊！”秦三挣了一句，看了眼手中的糖饼，咬了一口冲着胖婶嘿嘿一笑道：“不过，这饼真好吃！”
“便宜你了！”秦三的恭维似乎让胖婶没了之前的怒气，看着秦三说道：“秦三，你刚刚说谁是鸡是狗呢？”
秦三一听连连摇头说道：“就冲这糖饼，我说谁也不能你啊！”
“我告诉你秦三，以后没事别去招惹我家丫头！”
胖婶说着脸上顿时变了个神采，满是委屈，让一旁的秦三一阵心惊肉跳，直感叹着这天下娘们的脸都是一个德行，天生的戏台上戏子脸，喜怒哀乐想来就来。
“你说我家丫头也要嫁人了，这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胡闹了。”
秦三看着胖婶殷切的神情，笑了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再有这饼，我秦三今儿就做回好人，以后你家那丫头就是缠着我，我都保准被你整出个柳下惠坐怀不乱！”
“德行！”胖婶笑骂着推了一把秦三，她那手上的力道秦三哪经得住，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冰面上。
“我说大牛，以后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给你秦三哥再送点，哥给你讲故事听。”
大牛转过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而胖婶却是弯腰捡起脱下的棉鞋就扔向了秦三。
“秦三你个天杀的！”
秦三嘿嘿一笑缩着脑袋躲过，脚下生烟的挨着胖婶溜了，那贼模样让大牛咯咯的笑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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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村有三大名人，人神共愤！秦三算一个，宋余年算一个，这剩下一个，就是村头的俏寡妇。要说秦三宋余年之辈，也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可是孙家寡妇专勾男人魂！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可惜了了就是个寡妇。成天站在自己门口搔首弄姿，还是个寡妇，东阳村一众老少爷们对这个水灵灵的娘们哪个没点龌龊心思，怎奈刚偷瞄几眼过过眼瘾，耳朵就被自己黄脸婆娘给揪住了，也就是三更半夜跟婆娘在床上蠕动的时候幻想一下。
用村中妇人的话说就是，这孙寡妇是狐狸精变的，自己没了男人就想勾别人的男人，可是这么多年，纵有舍得一身剐的大胆之人，却也没有一个进得了寡妇门。日子长了，嘴边的肉吃不着，那也就甭想了。村中男人大多见着孙寡妇都是绕道而行，不是自己有了唐僧心，只是单纯的是为了避嫌。
可要说什么是同道中人，那就得说秦三跟孙寡妇了。两人平日虽没有什么交集，可都算的上是性情中人，随心所欲不管不顾，只要自己活的舒心就成，所以秦三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些个忌讳避嫌的说法，甚至偶尔还会对孙寡妇抛个媚眼打情骂俏一番，这让村人只骂两人狼狈为奸。
秦三咧嘴走了过去，到了门口，身子紧挨着孙寡妇倚在门框上，头贴着孙寡妇的肩膀顿时眯着眼满脸陶醉：“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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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睁开眼看着双手环胸脸色不佳的孙寡妇，砸吧砸吧嘴说道：“哟！骂人都这么挠人心，要么说红颜祸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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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眯着眼看了看孙寡妇，道：“我知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寡妇瞥了眼秦三说道：“我成天搁门口站着，村里什么事不知道？一早我看见方年出了村，他除了去县衙还能去哪？”
“带刀没？”
“带了。”孙寡妇想了想说道：“而且身边还跟了个身穿官府的捕快。"
秦三听了孙寡妇的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方年前几天刚从县衙回来，这年关将近，按理说县衙没什么事了，可方年又带刀去了，还是县衙的捕快前来通报的，想必是有什么事了。村中很多人都知道，县衙的冯知县很是赏识方年，既然之前方年说没有升官的事，那还能有什么事？
“这方年又去县衙，你一个人在家又没了着落了吧？”
秦三看了看眼角带笑的孙寡妇，身子没来由的往后缩了缩，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今晚到我这来？”孙寡妇肩膀抵了下秦三，宛若桃花的娇艳双唇轻轻贴着秦三的耳边吐气如兰：“我给你做好吃的！”
秦三咧着嘴看着孙寡妇近在咫尺的娇颜，好一会才沿着口水说道：“瞧你这模样，我怎么觉着像是鸿门宴？”
“就算是鸿门宴，你敢不敢来？”
看着孙寡妇满是勾引的眼神，秦三知道这娘们是心中藏着事了。要说这孙寡妇的道行着实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弄得秦三一阵欲--火，可是秦三心里清楚的很，这娘们可是朵带刺的玫瑰，扎手！一向奉行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秦三，就是摘不着玫瑰，也得弄点手有余香作利息。
秦三嬉笑着刚想将脑袋靠在孙寡妇的肩上，却是被孙寡妇那捂得温暖如玉的手给撩了过去。
秦三不甘心的说道：“身为东阳村第一个进你孙寡妇门的男人，我觉得今晚必然是天雷勾地火一场大战！来，先让我练习练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秦三一瞪眼，双手往袖子里撑了撑，吸了吸鼻子腰板顿时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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