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 吃饭付银 世子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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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走到街尾铺子,问了这个铺子老板,老板就是五个村子里的人,当然见过世子妃,见是世子妃,忙笑着迎到铺子门口行了个礼,“刚才那一群小孩是东边几个村和我们这几村的,被打的这个孩子是后面高垛镇的,也不知是他哥还是他爹在这里讨饭,在这里一个秋天了。”

    “这样啊!”吴婉娇看着那个小男孩吃力得抱着小女孩往闸口边去,闸口边有涵洞,难道是住在涵洞里?

    吴婉娇跟着他往闸口去,果然见他往最高的那个涵洞里去,她和吴四郎也跟着他们,进到里面才发现里面躺着个男人,邋里邋遢,裹着个麻袋,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浑身瑟发抖。

    吴婉娇一看,这个人就病得不轻,转头对秋实说:“秋实,到街头喊吴小五过来救人。”

    “是,小姐。”秋实也看到这个男人病得不轻,连忙转身出涵洞跑向街头叫人。

    那个小男孩见吴婉娇居然救人,也不开口,朝她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顺爬着爬到那个躺着的男人身边,眨着眼。

    吴婉娇分明感觉到他眼中有泪,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吴四郎说道,“我刚来这里时,见到这里一片荒凉,人口稀少,物产贫瘠,几乎没几个健康的人,看得人心发寒。”

    吴四郎双眼微润,“辛苦了,六姐。”他可以想象在如此贫瘠的地方走到今天要付出多少。

    吴婉娇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辛苦?跟他们比,已经太幸运了。”

    吴四郎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我走了北齐大部分地方,发现除了镇、县以外,农村里几乎跟你说得一样,稀稀落落散着一些村庄,贫困得让人难以想象。难怪东吴和西秦相继取蕃,可谁都没有提北齐。”

    “是啊,”说完转身往外走,外面的冬日阳光从白杨树头散落下来,如果没有这个涵洞躺着的人,景色是相当不错的,可谁都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突厥议和后北齐王是怎么想的?”吴四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过问他们的事,你知道,我不是圣人,没有心情管他们夏家的事”吴婉娇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人品高尚的人,对于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弃之不理的人,是没有必要多费心的。

    吴四郎看了看自己姐姐,没有费心都能有今天的样子,那如果费心是什么样子,他很期待。

    后面小男孩见他们走了出去,朝躺在那里的男人看了看,躺在那里的男人睁开了眼。

    吴小五小跑着过来了,带着个郎中,是方太医,自从吴婉娇生孩子,方太医就一直留在临集。

    方太医带着小童进了涵洞,看了看躺着的男人,又朝外面看了看,摇了摇头,一个太医院的大夫居然给乞丐看病了。

    蹲了下来,找到他的手,号起脉来。

    吴婉娇带着吴四朗把闸口看了一遍,跟他讲了当年炸堵口的事情。

    吴四郎看着闸下流水哗哗而过,“当时一定很惊险吧。”

    吴婉娇‘嗯’了一声,“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只会动嘴,不会动手的人,第一次自己动嘴又动手,那滋味真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吴四郎笑笑,六姐确实是这样的人,那时她动动嘴,自己的爹要跟着动多少手,“舒秀才怎么样,有爹用起来顺手吗?”

    “哼,吴四郎”吴婉娇嗔笑着看着他,“你说我可以,爹能这样说吗?”

    “爹巴不得为你跑腿呢!”吴四郎想着当年自己六姐出嫁后,父亲大病一场的事,叹了叹气。

    两人看着远处河水都没有再说话,伤感的情绪在两个人身上扩散开来,昨日种种仿佛就在眼前,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情景。

    风无声地吹过,鸟儿在林梢欢快地跳跃着。

    唉,这就是人生啊,聚也匆匆,散也匆匆。

    吴小五过来叫了一下,才打破这伤感的气氛,“小姐,这个人有点麻烦,腿发炎了,方太医说可能要截肢。”

    “这么严重?”吴婉娇三两步走下闸口,又走进涵洞,“有意识吗?”

    “有,但是高烧不退,很危险。”方太医很惋惜地说道,“可惜了一个小伙子。”

    吴婉娇蹲下,“你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个男人吃力地睁开眼,点了点头,可能是疼痛难忍,额头上开始冒汗,吴婉娇用手把他脚上的麻袋往边一拉。

    “世子妃……”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叫道。

    只有吴四郎不动声色,看着自己姐姐镇定自若的处理这些事情,满眼都是崇拜和尊敬。

    一腿溃烂地腿呈现在大家眼前,惨不忍睹,那个男子看向吴婉娇,吴婉娇看着他的腿,问着太医,“骨头伤成什么样,筋脉伤成什么样,表面上的皮肤溃烂又到什么程度?”

    方太医被吴婉娇问得哑口无言,张嘴结舌,“不是……”

    “不是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是全科大夫,不要告诉我,你不懂?”吴婉娇言辞犀利,根本不给方太医找借口的时间。

    “方太医你给他下退烧的药,小五到外面找两片木板,秋实到街上卖布匹的铺子,拿匹白细布,快”。两个人听了她的话又快速地出去。

    “小栓,帮我到刚才那个铺子里要两盆水,一盆清水,一盆盐水,盐水不要太浓也不要太淡,入口刚好的那种。”

    “是”小栓看了一眼吴四郎也快迅地往刚才的铺子里去。

    不一会儿,舒秀才到了,“出了什么事,我刚到办事处,就看在小五在成家铺子找木板。”

    吴婉娇朝他看了看,“你在临集街上的时间长,知道此人吗?”

    舒秀才看了看,“是有一段时间了,这骨头怕是长歪了。”

    吴婉娇朝他看了一眼,“没看见就算了,今天他遇上我了,算他走运。”

    舒秀才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打算接手这个麻烦了。

    吴婉娇看着只点头不吭声的舒秀才,“他的麻烦可不止这只腿”

    所以的人都把眼睛看向她,她从那个地方看出这个人麻烦了?

    那个抱着小女孩的男孩子瞬间把眼睛转到地上男人的身上。

    而地上男人在惊讶过后,迅速闭上了眼,只是颤抖的眼珠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舒秀才刚才还有点迷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自己当年可就被她这双慧眼识出来的,“哦,何以见得。”

    开药方的方太医也驻笔倾听,可惜吴婉娇没有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我只尽力而为这只腿,其他,本姑奶奶不感兴趣,明白吧,这位公子。”吴婉娇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年人笑笑。

    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的男人才睁开眼开口道,“明白。”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位公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双眼在灰不溜秋的脸上犹为醒目,一看就是一双不凡的双眼。

    大家更好奇了。

    吴小五站在后面,见他们对话结束,把木板递上来。

    “盐水呢?”吴婉娇接过木板,把木板比划了几下,放在地上。

    “在这里”小栓把水盆递过来。

    “小五,方太医过来,帮忙”吴婉娇低头着看年轻人的腿叫着。

    吴婉娇告诉他们先用清水洗,然后用盐水再清洗,清洗完了,两片木板固定一下,吴婉娇不知这样做有没有用,但至少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用盐水冲洗溃烂的伤口,想想都觉得不堪忍受的事情,现在躺在地上的男人,正亲身经历着,疼得额头青劲直冒。

    吴四郎不忍蹲下来,按住他的手臂。

    清洗了好一会儿,才把一些泥渣碎屑与脓水洗静。

    “带到吴家庄,包括这两个孩子,”吴婉娇对舒秀才说道,“问一下方太医,这一带骨科大夫较好的是谁,请回来,看能不能保住这条腿。”

    “嗯”舒秀才跟着她走出涵洞,“那个……”

    吴婉娇见吴四郎也看向她,“这个其实很简单,第一,一般乞丐,做乞丐时间长了,那手指角、那脸上的垢是嵌入皮肤身体里似的,这个人没有,只是在表面,偶露出来的皮肤细腻光滑,什么样的男人有这样的皮肤呢,当然是家境良好的才能养出来,第二,如果是家境良好,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简单的说遇到祸事了呗。第三,为什么这段时间在此地出现?你说,吴四郎。”

    “这段时间,北齐世子爷的长子又是洗三,又是满月,他过来找要找的人,可刚才街尾的掌柜说他是高垛镇的啊,就在这附近”吴四郎想着刚才听到的内容边说边想。

    吴婉娇见吴四郎说得很不错,很欣慰:“你相信?第四,刚才的伤口,并不是一般的跌打损伤,那是职业军人对战留下的伤口,没发现吗?”

    吴四郎吃见的看向吴婉娇,“啊,没看出来”,自己真觉得那些脓水渗人的很,那里还有功夫去细辨这些细节。

    吴婉娇自己其实也是不忍直视的,但是受前世爸爸影响,学会了细看事情的本质:“洗净后的伤口都是见骨的,而且切面整齐,谁有这能耐,当然是专业军人了。”

    舒秀才接口说了一句,“所以你判定跟军队有关的事,麻烦肯定不会小?”

    “难道,你不认为是这样?”吴婉娇觉得军队就是一个政权的灵魂所在,能跟它联系上的再小的事,在普通人眼中那也不是小事。

    “是”舒秀才不得不佩服地回了句。

    “可当时,他还没有洗伤口呢?”吴四郎还是不解地问了句。

    “边上小男孩脆坐的姿势告诉我的,这是一个有着良好素质的军人家庭。”吴婉娇见那个小男孩跪过自己之后并未起来,而是挪到他亲人面前,跪坐亲人边上,那姿势虽稚嫩,却是标准的军人坐姿。

    “啊”舒秀才和吴四郎根本没想到,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两个人都佩服地看向吴婉娇,“别看我,夏景皓经常有这样的坐姿,潇洒迷人,我多看了两眼。”

    两个男人同时摸了摸鼻子,对吴婉娇大胆直白感到尴尬。

    夏景皓在书房办公,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呢!

    涵洞内的男人见吴婉娇出去,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太医,“她是……”

    “世子妃”太医帮着吴小五一起给这个年轻人缠白细布,也不知这两片板子有什么用。

    剩下的事,吴小五在处理,舒秀才见人家姐弟还有话说,就自动离开了。

    吴婉娇领着吴四郎继续往东,一望无际的麦田出现在视野里,辽阔壮丽。

    吴四郎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太美了,你看麦苗上的霜还没有裉尽,绿中有白,生意盎然。”

    吴婉娇看了看吴四郎,也笑笑道,“是啊,每当觉得事情陷入死胡同时,我都会过来看看,看看这一片广褒的土地,看到它们,就会心生豪情,然后对自己说‘多大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

    吴四郎也点点头,“以前在京城,在天子脚下,总觉得天下还有比天子脚下更好的吗?走了这大半年,看了江河湖海,高山大川,才明白,自己有多渺小,不过天地间一蜉蝣”。

    姐弟两人沿着田埂头边的大道,走着走着到了流民村。

    吴四郎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房子,心生有荣于焉的自豪感:“这个村子,我听说了,也是你建的。”

    吴婉娇笑笑,“跟北郊差不多,只不过他们要用劳力换,十年,这个房子的产权归他们所有。”

    “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能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吴四郎叹着赞着。

    吴婉娇继续领着他往荷塘边上,此时的荷塘里的荷花、荷叶早已枯萎,只剩下一片残藉。

    吴婉娇对吴四郎解释:“这里今年刚开发利用的,规模还没有起来,不过解决了流民村的剩余劳力,也算功事一件吧。”

    吴四郎眉挑了一下,“我听说了,他们都说你是奸商,趁着自己儿子满月把这里都卖了出去。”

    吴婉娇大笑起来,“还真是,不过有人被我吭了,到现在还没有发觉”

    吴四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谁?”

    吴婉娇撇了他一眼,“你姐夫,夏景皓啊。”

    吴四郎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吭不吭的嘛:“呃,此话怎讲?”

    吴婉娇收起笑容,转身面向荷塘,“其他事,没他的影子,不过这件事,来买房都是冲着北齐王世子来的,没有他,这几年内,我是不打算造这个别院的,时机还没有成熟,这次能卖出去,借了他的东风。”

    吴四郎听明白了——借势。

    吴家庄外书房

    伍先生把账房算好的账薄拿了过来,“世子爷,有空吗?”

    夏景皓抬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笔,一般他是不会随便打断自己办公务的,“伍先生请讲。”

    伍先生行了一礼,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夏景皓的对面,把账薄放在桌上,朝他看了看。

    “我先说,我们的账吧,北齐六郡共计二十五个县,平均一个郡下辖四个县,世子爷你这次治理盐碱地含盖了两个郡六个县。我们连种子共花费了五十万白银,这里还不算佘了临齐县的种子。”

    夏景皓惊讶地问道:“这么多?”

    伍先生无可奈何的说道:“是的,我们这五十万可不像世子妃的二十二万两都用在实处,我们这里至少有一半进了各层官员的口袋。”

    夏景皓作为军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岂有其理”

    伍先生陪着小心:“世子爷,话不是这样说,那朝那代,那个地方都是这样,水至清则无鱼,问题是拿了银子,事情办好了,也算功德圆满了。我查了查,还算落到实了。可换人,这件事,得慎重,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

    夏景皓不想放过此事“那就让他们为所欲为?”

    伍先生口气温和,怕触到他的爆脾气“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觉得此事不必急燥。”

    夏景皓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便听了伍先生的话,点了点头“其他呢?”

    “我们花银子如流水,世子妃挣银子如财神。你知道,这一个秋季下来,世子妃入账多少吗?”

    夏景皓心想我那里知道,摇了摇头。

    伍先生叹了口气,“二十五万两”

    “做了什么,这么多?”

    伍先生看着对世子妃财产漠不关心的世子爷,把自己调查地说了说:“第一,是赵地博陵郡饭馆、成衣铺子、杂货铺子、种子铺子的收入;其次,是地上的出产、家禽和牛、羊及荷塘、荷塘酒庄的出产;第三,和一个叫李大傻的人合伙做商队,每一样都做得非常好,所以银子……

    伍先生看对面的夏景皓没有吭声,又说了一句,“光荷塘边上的两排房子,就有四万到五万”

    夏景皓终于问了句,“都是什么人买的?”

    伍先生松了口气,终于想到为什么了,可下一句又把他打击的叹气。

    夏景皓双眼也不知看向那里,口里念叨着“明年夏天这里倒热闹了。”

    伍先生气得不小心拉痛自己胡须,“世子爷,你……”

    夏景皓转了转迷茫地双眼:“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其他事,属下先告退。”五十有余的伍先生走路都带出了风,可见内心有多么不平静。

    夏景皓却在伍先生走后,放下手中的笔,往太师椅上一仰,朝着房顶看去,心中一片了然。

    吴婉娇和吴四郎两个人走了大半天,累了在荷塘酒庄吃午饭。

    邱士允刚好巡店,遇到俩人,吴婉娇看他一眼,“中午一起吃个饭。”

    “是”邱士允拱手行了一礼。

    三个人到三楼包间一起坐下来吃饭,窗外绿树成荫,几只鸟儿掠过水面,划破平静的水面,圈起阵阵涟漪。

    掌柜对吴婉娇并不熟悉,他按一惯做事风格,给吴婉娇三人上了一大桌子二十几个菜,都是店里的招牌菜。

    掌柜站在边上等着最高领导人的认可,笑眯眯的掬着手。

    吴婉娇抚了抚额,“难道我生个孩子,这外面做事的也都在家里吃干饭?”

    掌柜笑着的脸瞬间变色,不安地看向邱士允。

    邱士允也有点不解,马上站了起来,“请世子妃指点。”

    吴婉娇面无表情,“我让青梅把店规给你了吧”

    邱士允目无表情地回了句:“是”

    吴婉娇见对面的男人,面上恭敬,内心却不服,口气严肃地说:“那你说说,今天中午犯了那条。”

    吴四郎从来没有见过做事时的吴婉娇,此时此刻,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中山郡王训军时的样子,严谨庄重、气势不凡。

    邱士允不愧少年举人,在这样高压之下,不慌不燥,开动脑子马上想到自己曾随手翻阅的店规,里面附则第一条,“如果有主事查店,饭菜三菜一汤,主事以私事来店,请主事自己点菜,自己付账。”说到这里,邱士允知道自己不符合那条了,双手作拱,弯腰“士允失职。”

    吴婉娇对着掌柜说话,“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出去吧。”

    掌柜走到二楼时,拍了拍心口,“果真不是凡人。”

    吴婉娇见掌柜走出去,“扣本月奖金,下不为例,至于店规,我希望我下次来时,这里每一个做事的人都能倒背如流”

    邱士允再次拱了拱手,“是”

    “坐下吧”吴婉娇看着能屈能伸的邱士允,不置可否。

    邱士允内心并不太舒服,虽然知道这个庄子都是她一手建成的,也不过是有银子,听说从京城出嫁带了三十万两银子,如果自己有这么多银子,多少事不成。

    吴四郎发现对面男人并没有真正信服自己姐姐,笑笑,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明白我姐姐不凡之处。

    三个人,二十几个菜,哪里吃得完。

    邱士允发现她只吃靠近自己面前的几个菜,其他都没有动,吴四郎也跟着吴婉娇一起也并没有过多的动其他菜。

    邱士允是江南富户家的才子,自有江南富户的格调,心想这些菜也不多啊,为何这样苛刻,不是从京城来的宗室吗,难道皇家都是这样节俭?

    气氛开始并不好,可是不谈工作的吴婉娇又变成了和气的东家,边吃边聊,和吴四郎聊着他游学的见闻,每个话题,无论涉及到什么,她都能贶贶而谈,甚至吴四郎不解的事,经她一点拔,立即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高雅如诗文,通俗如民间习俗,没有她不知道的。

    “哦,你也去这个地方,可惜我来时赶时间,否则,我是肯定留下来看看的。”吴婉娇有点遗憾到。

    “我看了,等待的人多得壮观,可惜他们没有等到天狗吃日食。”

    “这种现象,可遇不可求,不看也罢,就是天一片漆黑而已,有时候时间会长点,有时只是一会儿而已,跟君主德行,天地道义毫无关系,信则有不信则无,就怕有人借机生事。”

    邱士允作为才子,在文人聚会上当然也讨论过此话题,但是没有人敢向她这样说得轻描淡写,混然不在意,却又有道理。

    偶尔,他也插上几句,一时之间,倒也其乐融融。

    吃完后,吴婉娇让秋实付了银子。

    掌柜目瞪口呆,东家付银子吃自己的饭?

    那上次世子爷的菜钱……掌柜不淡定了,红着脸对着邱士允说了上次洗三时,世子爷带人过来吃没有收银子的事。

    邱士允见吴婉娇听到了,没有再开口,等着吴婉娇开口。

    果然,吴婉娇开口了,“邱先生,不要我再说了吧,一切按规矩办事,一事同仁,只要来吃饭,就得付银子,没有例外。账上银子少了,我找你。”说完往楼下走,见邱士允愣在那里,回头加了一句,“对了,这不是自己贴银子的事,一次可以,难道你准备每次都贴?”

    邱士允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心想,我跟世子爷要饭钱?可她这腔调就是这样。

    这都是什么事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回来的路上,吴四郎问她,“为什么”

    “制度”吴婉娇对着他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什么是制度?简单的讲吧,制度是为实现我酒庄营利而制定的一系列规范规则,规则要公正、公开、公平,怎么体现,最直接的就是一视同仁,就好比我今天花自己的银子买自己的东西,就是一个体现,只要定出一个明确标准,再进行不断修改和完善,把它做到最好。一旦这件事做好了,那么以后,无论谁来做掌柜都会非常简单明了,而不会出现前一个掌柜走了,后一个掌柜上来又是一套,需要很长的磨合和再次计算盈利与否。”其实这个制度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讲清,吴婉娇只能这样讲了。

    吴四郎听后却沉思了很久。

    两个人边走边聊回到吴家庄。

    吴婉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孩子喂食,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也可能是上次受到惊吓,吴婉娇奶水并不多,只能添一个奶娘。

    这个奶娘就是胡婆子小儿媳妇,他孩子比吴婉娇孩子大三个月,是个朴实憨厚的小妇人。

    最高兴地当然是胡老头了,自己家终于能为世子妃尽一份力,恨不得给自己孙子断奶,让媳妇就给大公子喂奶,吴婉娇严正其辞的拒绝了,让她做出分离人家母子的事,她是做不出来。不但如此,还把他们俩口子都调到了吴家庄,两个孩子养在一块,也算一起照应。

    胡六婆娘见吴婉娇回来了,忙把孩子递给她,自己整理一下小床,就退了出去。

    阮嬷嬷见她虽不懂具体礼议,也算有眼力劲,无声地点了点头。

    孩子抱到手,吴婉娇是亲了又亲,抚了又抚,“乖念儿,对不住噢,娘忙得都没时间亲你,该打。”

    一个月的孩子,视力范围已经很清晰了,他盯着吴婉娇看了又看,咧开嘴角笑了笑,吴婉娇惊奇的叫道,“嬷嬷,快来看,你看他笑了,真得,笑了。”喜悦地吴婉娇拉着阮嬷嬷一起分享这惊喜时刻。

    夏景皓办完公回到后院,看着笑靥如花的吴婉娇正逗着儿子,洗更过后,也踱到边上,看着孩子。

    阮嬷嬷挥了挥手,让秋实和冬收出去,自己也跟着出来,留下一家三口。

    夏景皓见下人都出去,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坐在那里也学着吴婉娇逗孩子,逗了一会儿,果真笑了,他低着头咧开嘴巴偷着乐,许久未曾合上。

    吴婉娇在边上无意中瞧见,切了一声,逗个儿子都神经兮兮的,不过这男人温和下来更好看了,奶奶的,祸水。

    胖嘟嘟的儿子一天一个样,蹬着小腿,小嘴里吸着自己的小手,小眼睛看过来望过去,夏景皓眼睛跟着他眼睛转,满满地幸福在流淌,看着他玩着玩着睡着了。

    “放那里?”夏景皓转头问着吴婉娇。

    “放到内卧小床上”吴婉娇见孩子睡着了,小声地说了一句。

    “哦”夏景皓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

    夏景皓抱着孩子往内室,吴婉娇不放心也跟着进来了。

    两个人同心合力把孩子放好。

    两人个都看着睡着的孩子,看了又看,虽然都没有吭声,温情在室内流淌,细水长流的日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今天不要睡外面榻上了吧。”夏景皓抬头看向她,一眼澄静。

    “随便”吴婉娇心想月子满了,我能挡住你的腿吗?

    说完也不理他,自己肚子饿了,到外面吃饭。

    阮嬷嬷听到吴婉娇传饭,赶紧让秋实把食盒提了进来。

    饭后,两个人都累了,洗洗涑涑睡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之间自是不必说。

    第二日,邱士允到王府外书房找账房收账。

    账房把事情传给伍先生,伍先生张大嘴巴能塞个鸡蛋。

    看了看世子爷的书房,举棋不定,要不要讲呢?这两口子日子过得真是……

    尤子清也到书房外的处事厅办公,见这两个人站在这里,随口问了一下,也随即张大嘴巴,这太有意思了。

    伍先生实在心不甘,自己大把大把银子的赚,世子爷吃顿饭还追上门要账,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伍先生没想到给自己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缓了缓对着账房把账单接了过来,“你先下去吧”

    “是”账房老先生也哭笑不得,从内说,两人是两口子,相公到婆娘的饭庄吃顿饭有什么了不得,这还要收银子?对外,世子爷到那家吃饭,那是给面子,还好意思收银子?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摇了摇头走了。

    伍先生把账单往夏景皓的面前一放,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这是……”夏景皓不解的道,“这些事情不都是你在处理?”

    “上面有日期”伍先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元熙四年,九月三十日,荷塘酒庄消费明细表……”夏景皓哗一下把账单扣在桌面上,脸色突变。

    内心一阵绞痛,孩子都生了,居然还这样,这样……又想到昨天晚上两人的缠绵,突然觉得就是一场笑话。

    过了很久,伍先生才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声音,“给她吧。”说完头往后一仰,“给我备马”

    “世子爷,你要去那里?”伍先生一惊。

    “没事,我出去转转”夏景皓满腹愁闷和烦燥,他需要跑马发泄。

    伍先生亲自把银子递给邱士允,一脸冷漠“拿着吧,点点好,可别少了,又过来讨。”

    邱士允就知道会这样,无可奈何地说了一段话,“伍先生请见谅,在下并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伍先生打断他的话,除了世子妃谁敢来收世子爷的餐费,只觉心寒,转身要走。

    邱士允是一个才子,才子不风流枉自称才子啊,自然是情商很高,凭直觉觉得事情不妙,不顾礼议,一把拉住伍先生的袖管,“昨天世子妃到饭庄吃饭,付了银子四十七两。”

    “呃”伍先生惊讶的停住脚步,“什么意思?自己付银子买自己的菜?”

    “可否让在下到室内说话。”邱士允苦笑一下。

    伍先生想了想,伸了伸手,“请。”

    两人找了个坐,坐了下来。

    一时这间,邱士允不知从何开口。

    伍先生两眼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邱士允没办法,就把昨天的事一五十对他讲了。

    伍先生一脸凝重:“你是说,世子妃自己到自己店里也按自己的规矩办事,所以她出了这笔饭钱?”

    邱士允一脸无奈的说道:“是的,实际上在开店之初,她就让人把酒庄规则给我了,我看了觉得无稽之谈,并没有当一回事,所以昨天我被扣了这个月的奖金,如果再犯就不是奖金的事了。”

    伍先生听后捋着自己的胡须,想了一会儿,“难怪……”又说了一声,“不简单”。

    看着一脸郁闷的邱士允,想了想,“你对世子妃还不了解吧”

    邱士允见伍先生看向自己:“一点点。”

    伍先生听到后了然的说道:“你这一点点,是不是他被弃在这吴家庄?”

    邱士允没有否认。

    伍先生笑了笑,“慢慢了解吧。”

    邱士允不解但对方显然不打算说,只好起身告辞。

    伍先生赶紧找青风,“快点,让世子爷回来,我有话说。”

    “噢”青风看着火烧眉毛的伍先生纳闷地回了下,难道有紧急的事找世子爷。

    吴婉娇并不知道,有人因为她的规矩,这一天过得如过山车,从天落到地,又从地回到天。

    吴家庄外院客房

    陆致文也就是涵洞里的男子,烧已退了一半。

    吴小七帮着他又用冰敷了一下,后面两个孩子站在边上一眼不眨。

    方太医见吴小七整理完,号了一下脉,“已经稳定下来,好生休息,老夫已经请临齐的跌打名夫,差不多快到了。”

    “多谢”陆致文在床上拱了一下手。

    “别谢我,我只是个听人差遣的大夫而已。”方太医看着今天干干净净,一表人才的他,没领他的情。

    陆致文并不在意,还是再次感谢他,十九岁的他算是彻底知道世情人暖了,富时并不知道,一伸手一举足对别人的意义,现在完全明白了。

    看着昨天还不如乞丐的小弟和小妹,今天已经整齐干净如富家子弟。

    那个不会走路的小妹,站在一个奇怪的圆椅里,这个圆椅可以随着她的走动而滑过来滑过去,小妹走几步笑几下,体味着从未有过的乐趣,小弟开始还担心跟着这个小车子走,见这个圆椅根本不会倒或者摔到,站到一边跟着一起乐,见小妹走得好,不时拍手鼓励她,让她再走,就半天功夫,小妹的腿似乎直了一点,陆致文在疼痛之余看着,觉得日子似乎有了希望。

    吴婉娇觉得自己怀孕生子这段时间忽略了很多事,居然有这么多孩子,整日里无事东逛西窜、结伙斗殴。带了丫头冬收和胖丫直接到胡家庄找胡老头了,和他商量给这些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和出路。

    胡老头也正要找她,见她过来,非常惊讶,“世子妃有事,让六儿带个信,老头子我过去。”

    吴婉娇开玩笑道,“怎么不欢迎,一顿饭不想请?”

    “那里,请都请不来,”说完转过头大叫,“老婆子准备一桌菜,世子妃今天中午在这里吃。”显得很激动。

    胡老婆子在屋内马上大声回了一句,跑到院子里,“真是世子妃,真是稀客。”

    说完让在家里的家人都出来给她行礼,吴婉娇忙说,“别客气,我今天也是随意走走,大家不要拘紧”胡家大大小小站在那里一脸尊重。

    吴婉娇笑着对胡老头说,“带我到村子里,走一圈吧”

    胡老头一听这话明白了,不知为什么,眼泪流了下来。

    冬收看着流泪的胡老头,心里也有点涩,朝自己的小姐看了看,太了不起了,连这个都做。

    吴婉娇深吸了一口气,“行了,别感动,碰到我,算你们运气好,以后可得对我好点。”

    “那当然,我胡氏一族永远站在您身后。”胡老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两个人边走边聊,看着村子里世态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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