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这时二长老走过来，心无觉得这个老人尤为亲切，好像他不会伤害她，而事实也是如此。心无期待望着他，希望能从他那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漠确实也是成七言，你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修成幻术的人。但是成漠绝不是为了传国玺而来的，他是为了双面秘密而来的。”那么之前成漠离开的一段时间得到了解释。
心无想：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血玉为引，她就是那个可以完成幻术的人。心无想到自己的心动，就感觉好乱，一切来得太突然。心无回头看水晶棺，凰王的身体化为流沙，只是一抹灰烟而已。
心无只怪自己太傻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成漠，她恨成漠，不是因为他骗她，有爱才会有恨，她恨的是温暖的成漠从来都不真的，成漠只是在利用她。
心无相信那个温柔以对的人是真心的，真情流露时，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感情永远不会因为演而明镜纯洁。杀手成漠的冷漠无情是不会变的，碧霞谷情不自禁吻她的人是谁？在永州倾听的人是谁？抱着她给她安慰的人是谁？花朝会上的惊艳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余容芳菲图也只是随意施舍的东西吗？漫山的芍药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几个人能分得清呢。
心无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让她感动的人是不是成漠？给她温暖的人是不是成漠？总在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人是不是成漠？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心无深知自己爱上了成漠，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可是成七言就像是一个禁忌，触碰不得，成七言带来的感觉是沉重的负债，一触即发。现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可笑。心无看着成漠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不知无法面对的是成漠还是成七言，以往可以装作，不去提成七言，现在却是必须去想的。
大长老的剑锋直指成漠，成漠连连后退。成漠抵在直到一根金色柱子上，千钧一发之际，心无心似明镜，成漠进入皇陵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心里很是慌乱。
成漠眼睛的颜色突变，火红的瞳眸像是迸射的火花，灼热而明朗。如同一个魔王，成漠是嗜血的。成漠双手张开，身影如同燃烧的火焰，心无惊恐的能感觉到成漠散发出来的炽热的温度，大长老被耀眼的光芒刺了眼睛，不得不退开，铁剑已然火红。
成漠挥剑，长剑直直刺入大长老的左肩。二长老连忙上去查看大长老的伤势。成漠只是邪魅一笑，心无上前，成漠恢复以前的模样，心无看向他的眼睛，优雅得凄婉，是熟悉的，是成七言的眼睛，上一次心无没有想到熟悉的源头是成七言，成漠真的是成七言，叫心无如何去自处呢？受了伤的成漠也能击败大长老，靠的是什么呢？
大长老对二长老摇摇头，“好小子。”大长老惊讶成漠居然可以回击他了，满意一笑，因为他看见成漠的怒火了，那么离他所想的就不远了。
这点剑伤根本不能对大长老造成多大的影响。
水晶棺若隐若现，洞口渐渐涌进人群，各色各样的人越过殿下的寒潭。成漠怒视叶亭穆，叶亭穆对视一笑“好东西当然让大家共享。”至于这句话的真实度，以后会得到验证的。叶亭穆将是故意带他们进来的，谁都想来看一下这几百年的皇陵是什么样子的。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进了寒潭，所有人都看向寒潭，水花溅起有一丈高。
光线越来越暗，淡下去的光影像是要吞噬所有污秽的罪恶。石壁嵌入血玉的地方，渐出火红的凤与凰，金色翎羽熠熠生辉，红光耀眼，照亮整个墓穴。交相辉映的凤与凰像是领地的霸主，不容任何人侵略，盘旋在头顶。
心无明白了，这凤与凰是真的，它们有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他们的目的是凤与凰，而不是传国玺，拿到传国玺就能一统圣岳和霁月吗？这不太可能，或许会得一些民心，可是两个国家的形成已有三百年来，一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传说也是真的，‘血玉引，凤凰出’真的是凤凰。
凤凰泣血浴火重生，三百多年前，北漠方向从金光闪耀，光辉同日，传言是凤凰。更有甚者说凤王和凰王是凤与凰，而双面人祸乱家国，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凰王凶残，导致支离破碎。生眉砂者，若如凰王，双面之祸，乃妖孽也。
三百年来却没有人穿越北漠，见过凤与凰。凤凰尊为神物，北漠大开，谁人都会想一探究竟，只是一种人性本有的好奇心理。
‘双面祸，天下乱’天下会乱吗？成漠会像凰王一样吗？下一步是做什么？她感觉自己好乱，好累。
寒潭青光至底而上，光束映衬，成漠知道，这意味着毁灭的开始。
成漠知道现在心无一定误解了自己，可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很多是事实，作为了断也好，心无误会了自己，以后他们也不要纠缠在一起了，他自己也发现自己变了太多，和成七言无关。
“不管你现在想什么，此刻起，你定要跟紧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说实在的成漠还是很了解心无的脾性的。心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不相信自己的一路而来对成漠的判断，事实成漠一直在帮她，从未伤害过她。
宫殿从中间裂开来，凤与凰两相交叠，朝人群中而去，人终究是脆弱的，凤与凰交叠的身影已分不清了，喷出愤怒的火焰，殿梁坍塌，一片混乱。
急速穿梭在人群里的凤与凰，带着凌厉的杀气，所到之处鲜血淋漓，人是否可与之抗衡，眼见为实，叶亭穆若有所思，何其冷漠，何其残忍。震天撼地的巨响，天旋地转，心无没有准备直直倒在成漠的旁边，成漠顺势扶住心无。
“愚蠢的人，不自量力，自以为是。要进来就全部留下来吧。”诡异的声音缭绕环起，烟尘滚滚，血影斑驳，鲜活的人只成了血的祭奠。佛经里说人是有灵魂的，传说凤凰是可以噬魂的，成漠或许会相信人是有灵魂的，成七言就是例子，一个人两颗心；但是噬魂一说他不相信，噬魂一说不过是意念暗示而已，迄今为止只有凤王驾驭过凤与凰，凤与凰为何而生，不可知。
当时凤王因幻术气数已尽，凤凰泣血，凤凰双玉染血，而生凤凰血玉。凤与凰可以完全毁灭一个的意志，只是自己无法修幻术，也没希望能完全将成七言从身体中删去，只希望成七言能够一直沉寂。
对于成七言，成漠还是半分感激，半分厌恶。成漠真正意义被发觉出来是从成七言进入北漠时开始的，成七言温儒，成漠则冷漠。成漠意识里是自己占据了成七言的身体；对成七言的厌恶源自成七言的被情所困，只是为了一个见过一面的女孩，竭尽生命可什么也没得到，用情至深有谁会了解。当然他之前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心无，他不知道女孩的任何信息。他自己对成七言都不是那么了解。
成七言是如何变成了成漠的，无从得知。
凤与凰分开从两侧直迎而上，凌厉的气势袭来，成漠镇静的应对，迅速避过袭击，柱子从中裂开，叶亭穆明显没有成漠那么轻松。
宫殿坍塌更严重了，凤与凰同时朝心无击去，只是一瞬间，不曾有考虑的时间。火光一片。
心无只觉全身火烧火燎，灼热的疼痛翻涌而来，血腥味汹涌而上，心无倔强的吞下这口气，不服输，不认错的态度，凤与凰又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出去，活着才能看到答案。
心无拿起凤凰琴，刮着琴弦，汹涌澎湃，听着的气势与凤凰可比。凤与凰金光闪烁，辉同烈日，仰天而啸的嘶吼，凤与凰完全融为一体，不辨雌雄。
心无面色难看，极度容忍着什么。成漠能够猜测这是在意念斗争，成漠杀气腾腾，靠近心无的身边。
忽的心无睁开双眼，除了成漠以外所有人都吃惊，这么快，心无就好了，只见凤凰化羽，万千飘落，七彩照耀，心无是耀眼的，她有一种凄清孤独的悲伤，像是感伤凤凰，她是如何解决凤凰的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凤凰就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一切来得那么容易，那么突然，没有人能相信发生的一切。生命就是如此，处处都是意外，很多是永远也不会想到的。世界就是奇妙，或是不可更改，或是无法预料。他们都不了解，意识的速度超出自然。
彩光完全消失，宫殿从中裂开一丈多远的地缝，成漠和心无在寒潭的一边，叶亭穆和两位长老在另一边。
成漠想要查看心无的伤势，满是忧心，心无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我在想，我是不是很荒唐，现在的你又是谁呢？’心无嘲讽般的对成漠道。成漠也没说话，只是待着。沉默是对纠结最好的表现，可以表示思虑中，沉默也是最锋利的刀刃，毫无保留的划过心口。
心无纵身一跃，跳入寒潭。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然，而叶亭穆想到的是，心无和成漠真的要终结了。这一场戏目里，他是一个十足的看客，扮演落幕时的收场者。
成漠很生气，冰冷的气息足以掩盖寒潭带来的真实的冰凉。成漠只得坠入寒潭，搜寻心无的身影。此时是春季，寒潭性寒，心无一定受不住。心无双眼紧闭，想着凤凰的的话语，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心更寒冷。到底是谁的错呢？她好像忘记对水的恐惧了。
那时凤凰说的那么清晰。
“你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你明明在十年的花朝上接受了成七言的决心，你明明知道成七言为了你过得一点都不好，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可是你没有负疚的喜欢上成漠。你明知道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你还是喜欢上他了。
可是你不知道那个对你好的人是七言，你不知道永远都只会有成七言那个傻子才会对你好，在成漠的心里，你什么都说不是，他心里只有仇恨，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你辜负了成七言，你该死。”心无当然没有被凤凰的简单几句话而屈服，女人也是固执的，有时会固执到令人厌恶。
而对心无，即使一直感动她的是七言，她也不会就将此喜欢的感觉转移到七言身上。
“不，该死的是你，你就是一只畜生而已，是你将他变成成漠的，他是成漠，不是成七言，成七言已经死了。”心无只是将最后一点希翼放出来，还记得那画像，是成漠给成七言画的画像，固执的坚持一个心思，已经忘记该有的原则和不该。
“愚蠢，成七言永远不可能死的，只要有你的地方，他都存在，所以成漠是恨你的，怎么可能喜欢你。”凤凰再次强调。
“不可能吗？”心无满脑子只有成漠。
“他们有一个人一定会死的，你看见凰王了吗，他们厮斗，都想让对方去死，可是死了不是意味自己也死了吗。凰王，残暴的可以屠城，成漠是杀手，杀人不眨眼的，他会让所有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双面祸，天下乱，成漠就是下一个凰王，双面不解，他是妖孽，一切的诅咒都会出现。哈哈……”
“不，你去死吧。”心无的固执令人害怕，她只会按着自己的心里做自己的事，走过就绝不回头，永远都不回头。即使自己真的错了，她也不会让凤凰好过。
“我可怜的孩子，还是可以出去的，固执的孩子，说不定你能改变他们。”说话的是和蔼的女声，似云似仙，那是凤王。
心无再次睁开眼是凤凰化羽，也是成漠揽正揽着她。成漠的薄唇覆在心无的嘴上，有气息源源而来，不至于让心无呼吸不畅。
是那么熟悉的感觉，在碧霞谷时，成漠也是这么吻住自己的，当时只当情不自禁，不再提过。现在，同时一个人，一个吻，一个感觉，都是一样的。心无的眼泪融进寒潭里，不曾察觉。
上了岸，心无全身冰冷，成漠使劲的搂着她，捂着双手，希望心无不会感觉那么寒冷。这时叶亭穆也过来来了，心无推开成漠。
‘现在的你又是谁呢？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个人是你吗？’心无还是希望成漠能够清楚的回答她，好让自己彻底死心，成漠知道心无问的是对她不一样的那个人是谁。
“呵，你希望是谁……如果，我和成七言有一个要消失，你希望是谁活着？”成漠淡淡道，看不出表情。心无没再说什么。
寒潭水花溅起，宫殿迎面倒来。
“快跑。”二长老大长老在前。
“我们各凭本事，小子，我倒是期待你最后的结局。”有讥笑，有可怜，他的结局会不会和凰王一样呢，他比较期待。
大长老说完，从洞穴边出去了。叶亭穆再次看向心无，意味深长。
“成漠，我们得较量刚刚开始，哈哈。”叶亭穆与成漠生来就是王者相对。江山错落，谋权天下从来不在朝夕。成漠没有理会叶亭穆，带着心无朝外奔去。
一切的繁华终归尘土一场，远处开了个大口沙流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金色的瀑布倾覆而下。成漠带着心无朝远处离去，叶亭穆没有跟着，视线随着成漠离去的方向。
沙口急速扩大，成漠只得向前飞奔。心无乘着成漠不注意之时将成漠推开，成漠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心无，目光交汇的河流，暗潮涌动。
心无后退，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成漠没有仔细看清，想着的是快些出去，出去了就把一切都说清楚，也不知道清潋如何了。当初是他让清潋跟来的，他不能不管自己的兄弟，他虽然冷淡，但对兄弟是真正有感情的，就连四卫亦是如此。
没有太多的思考，冲到心无身边将硬是扛着心无离去，成漠愤怒心无的不理智，心无愤怒成漠还是如此的强势，总是让别人没有理由的接受他的一切。
心无带着凤凰琴，拨动的单音，蛊惑心神。心无使劲挣扎，两人摔倒在地。心无爬起来，一直后退，悲哀的望着成漠一直后退。
世界都安静了，成漠只看着心无在说着什么，现在的他却不能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他不理解心无的做法，他又气又急，他也无力去阻止，心无决定的事，改变不了。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心无说的话“如果……我选择的人是你。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这么傻的就跟着你走，是我自己导致的一切。这是我出沐家的第一次傻，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见，我的爱。”即使她相信成漠，她也无法在和他同行了，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责任。
十年前的傻，没有真正的成长成无坚不摧的人，而情债是最容易让人长大的，它让人必须坚强的去接受。
心无被淹没在沙流里，她不过是这种决然的方式和成漠决断。从此不再有牵扯，一切回到原点。她该醒醒了。
成漠知道，叶亭穆一定会将心无带走的。
黄沙笼罩，彻底化为尘土，幻想终是破灭的，北漠只是灰烟一场而已，然发生的变化却不是灰烟。
当成漠的身影已不见，心无淹在黄沙之中，叶亭穆带了几个人将心无拉了起来。北漠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神秘吗？已经说不清了，对于叶亭穆来说，一下子解决了江湖上好些人，对于他的图谋实是不敢恭维。驼铃声起，心无如同嚼蜡吃过一些东西，和叶亭穆一道出了北漠，到了霁月边境。
边境小城中，此时已近黄昏。
心无自己下马，和叶亭穆并排走在大街上。霁月国的风情心无不是很了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黄昏不减集市的热闹。
“今晚在这儿歇下吧，晚间你就能见到柳倾心了。你那好姐姐可担心你的紧，想象你们也十年没见了，听说你们很要好的，亲姐妹都快比不上了呢。”叶亭穆悠悠道来。心无没有什么要说的，说了人家也听不见，看不懂。
想来是有十年没见倾心了，也不知道她只身在霁月过得好不好，虽说看着就是霁月丞相的人，谁知道叶亭穆是怎样对待下属的呢？
突然一个醉汉倒了过来，心无轻轻避开，叶亭穆面色冰凉。
醉汉嘴里念念有词，一拐一瘸，长得一般水平，看不像平常百姓，应该是世家公子。眼色迷蒙，晃了晃头，清醒了许多。看见心无，清新脱俗，也没看见叶亭穆在旁边。美色当前，哪还注意到其他的呢。
“哎哟，小妞长得一副仙女面，挡的大爷的道，你说怎么算呢？”醉汉以为自己又可以享艳福了，青颜绝色，煞是开心。心无怒视醉了的男子。
过来好一会儿。
“哎，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醉汉欲要伸手，心无再次后退一步。
“躲什么躲，真是个小哑巴啊。”心无有些愤怒，想叶亭穆是不会帮她了，只有自己动手。寒光乍现，然而突然醉汉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剑，叶亭穆，使了使颜色，旁边的人上前架了醉汉，那醉汉算是看明白了，认出来这是丞相大人叶亭穆，满脸惊恐。
“丞相大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叶亭穆嫌恶的看着他，再也没看他，用手帕将长剑拭了一番，仿佛拭去污秽一般，来了几个人，当街手拿木棍，当街就打了醉汉。只见叫苦连连的声音回荡，想来他的腿怕是保不住了。路人指指点点，只是路过的看客，渐渐散去。
“哟，当街打人啊，怒发冲冠为红颜啊。过来一个白衫翩翩公子，手执玉扇，甚是飘渺如谪仙。”此人是商君连，霁月二皇子。与叶亭穆关系非同一般。
“你知道的，这种人，贼心不死，就该给点教训。”叶亭穆很是厌恶那个人。
商君连回头看了看血迹斑斑的那人，吃了一惊。
“哟，这不是勇气可嘉，去看你家四姑娘的张公子嘛，还打折了腿的那个嘛。怎么又看上叶丞相的女人了，即使逃到这样的边境还死性不改，你这是自作孽啊。”商君连笑笑对心无道。心无给了鄙视的眼神，商君连笑得更厉害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成漠确实也是成七言，你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修成幻术的人。但是成漠绝不是为了传国玺而来的，他是为了双面秘密而来的。”那么之前成漠离开的一段时间得到了解释。
心无想：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血玉为引，她就是那个可以完成幻术的人。心无想到自己的心动，就感觉好乱，一切来得太突然。心无回头看水晶棺，凰王的身体化为流沙，只是一抹灰烟而已。
心无只怪自己太傻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成漠，她恨成漠，不是因为他骗她，有爱才会有恨，她恨的是温暖的成漠从来都不真的，成漠只是在利用她。
心无相信那个温柔以对的人是真心的，真情流露时，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感情永远不会因为演而明镜纯洁。杀手成漠的冷漠无情是不会变的，碧霞谷情不自禁吻她的人是谁？在永州倾听的人是谁？抱着她给她安慰的人是谁？花朝会上的惊艳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余容芳菲图也只是随意施舍的东西吗？漫山的芍药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几个人能分得清呢。
心无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让她感动的人是不是成漠？给她温暖的人是不是成漠？总在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人是不是成漠？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心无深知自己爱上了成漠，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可是成七言就像是一个禁忌，触碰不得，成七言带来的感觉是沉重的负债，一触即发。现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可笑。心无看着成漠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不知无法面对的是成漠还是成七言，以往可以装作，不去提成七言，现在却是必须去想的。
大长老的剑锋直指成漠，成漠连连后退。成漠抵在直到一根金色柱子上，千钧一发之际，心无心似明镜，成漠进入皇陵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心里很是慌乱。
成漠眼睛的颜色突变，火红的瞳眸像是迸射的火花，灼热而明朗。如同一个魔王，成漠是嗜血的。成漠双手张开，身影如同燃烧的火焰，心无惊恐的能感觉到成漠散发出来的炽热的温度，大长老被耀眼的光芒刺了眼睛，不得不退开，铁剑已然火红。
成漠挥剑，长剑直直刺入大长老的左肩。二长老连忙上去查看大长老的伤势。成漠只是邪魅一笑，心无上前，成漠恢复以前的模样，心无看向他的眼睛，优雅得凄婉，是熟悉的，是成七言的眼睛，上一次心无没有想到熟悉的源头是成七言，成漠真的是成七言，叫心无如何去自处呢？受了伤的成漠也能击败大长老，靠的是什么呢？
大长老对二长老摇摇头，“好小子。”大长老惊讶成漠居然可以回击他了，满意一笑，因为他看见成漠的怒火了，那么离他所想的就不远了。
这点剑伤根本不能对大长老造成多大的影响。
水晶棺若隐若现，洞口渐渐涌进人群，各色各样的人越过殿下的寒潭。成漠怒视叶亭穆，叶亭穆对视一笑“好东西当然让大家共享。”至于这句话的真实度，以后会得到验证的。叶亭穆将是故意带他们进来的，谁都想来看一下这几百年的皇陵是什么样子的。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进了寒潭，所有人都看向寒潭，水花溅起有一丈高。
光线越来越暗，淡下去的光影像是要吞噬所有污秽的罪恶。石壁嵌入血玉的地方，渐出火红的凤与凰，金色翎羽熠熠生辉，红光耀眼，照亮整个墓穴。交相辉映的凤与凰像是领地的霸主，不容任何人侵略，盘旋在头顶。
心无明白了，这凤与凰是真的，它们有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他们的目的是凤与凰，而不是传国玺，拿到传国玺就能一统圣岳和霁月吗？这不太可能，或许会得一些民心，可是两个国家的形成已有三百年来，一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传说也是真的，‘血玉引，凤凰出’真的是凤凰。
凤凰泣血浴火重生，三百多年前，北漠方向从金光闪耀，光辉同日，传言是凤凰。更有甚者说凤王和凰王是凤与凰，而双面人祸乱家国，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凰王凶残，导致支离破碎。生眉砂者，若如凰王，双面之祸，乃妖孽也。
三百年来却没有人穿越北漠，见过凤与凰。凤凰尊为神物，北漠大开，谁人都会想一探究竟，只是一种人性本有的好奇心理。
‘双面祸，天下乱’天下会乱吗？成漠会像凰王一样吗？下一步是做什么？她感觉自己好乱，好累。
寒潭青光至底而上，光束映衬，成漠知道，这意味着毁灭的开始。
成漠知道现在心无一定误解了自己，可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很多是事实，作为了断也好，心无误会了自己，以后他们也不要纠缠在一起了，他自己也发现自己变了太多，和成七言无关。
“不管你现在想什么，此刻起，你定要跟紧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说实在的成漠还是很了解心无的脾性的。心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不相信自己的一路而来对成漠的判断，事实成漠一直在帮她，从未伤害过她。
宫殿从中间裂开来，凤与凰两相交叠，朝人群中而去，人终究是脆弱的，凤与凰交叠的身影已分不清了，喷出愤怒的火焰，殿梁坍塌，一片混乱。
急速穿梭在人群里的凤与凰，带着凌厉的杀气，所到之处鲜血淋漓，人是否可与之抗衡，眼见为实，叶亭穆若有所思，何其冷漠，何其残忍。震天撼地的巨响，天旋地转，心无没有准备直直倒在成漠的旁边，成漠顺势扶住心无。
“愚蠢的人，不自量力，自以为是。要进来就全部留下来吧。”诡异的声音缭绕环起，烟尘滚滚，血影斑驳，鲜活的人只成了血的祭奠。佛经里说人是有灵魂的，传说凤凰是可以噬魂的，成漠或许会相信人是有灵魂的，成七言就是例子，一个人两颗心；但是噬魂一说他不相信，噬魂一说不过是意念暗示而已，迄今为止只有凤王驾驭过凤与凰，凤与凰为何而生，不可知。
当时凤王因幻术气数已尽，凤凰泣血，凤凰双玉染血，而生凤凰血玉。凤与凰可以完全毁灭一个的意志，只是自己无法修幻术，也没希望能完全将成七言从身体中删去，只希望成七言能够一直沉寂。
对于成七言，成漠还是半分感激，半分厌恶。成漠真正意义被发觉出来是从成七言进入北漠时开始的，成七言温儒，成漠则冷漠。成漠意识里是自己占据了成七言的身体；对成七言的厌恶源自成七言的被情所困，只是为了一个见过一面的女孩，竭尽生命可什么也没得到，用情至深有谁会了解。当然他之前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心无，他不知道女孩的任何信息。他自己对成七言都不是那么了解。
成七言是如何变成了成漠的，无从得知。
凤与凰分开从两侧直迎而上，凌厉的气势袭来，成漠镇静的应对，迅速避过袭击，柱子从中裂开，叶亭穆明显没有成漠那么轻松。
宫殿坍塌更严重了，凤与凰同时朝心无击去，只是一瞬间，不曾有考虑的时间。火光一片。
心无只觉全身火烧火燎，灼热的疼痛翻涌而来，血腥味汹涌而上，心无倔强的吞下这口气，不服输，不认错的态度，凤与凰又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出去，活着才能看到答案。
心无拿起凤凰琴，刮着琴弦，汹涌澎湃，听着的气势与凤凰可比。凤与凰金光闪烁，辉同烈日，仰天而啸的嘶吼，凤与凰完全融为一体，不辨雌雄。
心无面色难看，极度容忍着什么。成漠能够猜测这是在意念斗争，成漠杀气腾腾，靠近心无的身边。
忽的心无睁开双眼，除了成漠以外所有人都吃惊，这么快，心无就好了，只见凤凰化羽，万千飘落，七彩照耀，心无是耀眼的，她有一种凄清孤独的悲伤，像是感伤凤凰，她是如何解决凤凰的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凤凰就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一切来得那么容易，那么突然，没有人能相信发生的一切。生命就是如此，处处都是意外，很多是永远也不会想到的。世界就是奇妙，或是不可更改，或是无法预料。他们都不了解，意识的速度超出自然。
彩光完全消失，宫殿从中裂开一丈多远的地缝，成漠和心无在寒潭的一边，叶亭穆和两位长老在另一边。
成漠想要查看心无的伤势，满是忧心，心无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我在想，我是不是很荒唐，现在的你又是谁呢？’心无嘲讽般的对成漠道。成漠也没说话，只是待着。沉默是对纠结最好的表现，可以表示思虑中，沉默也是最锋利的刀刃，毫无保留的划过心口。
心无纵身一跃，跳入寒潭。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然，而叶亭穆想到的是，心无和成漠真的要终结了。这一场戏目里，他是一个十足的看客，扮演落幕时的收场者。
成漠很生气，冰冷的气息足以掩盖寒潭带来的真实的冰凉。成漠只得坠入寒潭，搜寻心无的身影。此时是春季，寒潭性寒，心无一定受不住。心无双眼紧闭，想着凤凰的的话语，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心更寒冷。到底是谁的错呢？她好像忘记对水的恐惧了。
那时凤凰说的那么清晰。
“你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你明明在十年的花朝上接受了成七言的决心，你明明知道成七言为了你过得一点都不好，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可是你没有负疚的喜欢上成漠。你明知道他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你还是喜欢上他了。
可是你不知道那个对你好的人是七言，你不知道永远都只会有成七言那个傻子才会对你好，在成漠的心里，你什么都说不是，他心里只有仇恨，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你辜负了成七言，你该死。”心无当然没有被凤凰的简单几句话而屈服，女人也是固执的，有时会固执到令人厌恶。
而对心无，即使一直感动她的是七言，她也不会就将此喜欢的感觉转移到七言身上。
“不，该死的是你，你就是一只畜生而已，是你将他变成成漠的，他是成漠，不是成七言，成七言已经死了。”心无只是将最后一点希翼放出来，还记得那画像，是成漠给成七言画的画像，固执的坚持一个心思，已经忘记该有的原则和不该。
“愚蠢，成七言永远不可能死的，只要有你的地方，他都存在，所以成漠是恨你的，怎么可能喜欢你。”凤凰再次强调。
“不可能吗？”心无满脑子只有成漠。
“他们有一个人一定会死的，你看见凰王了吗，他们厮斗，都想让对方去死，可是死了不是意味自己也死了吗。凰王，残暴的可以屠城，成漠是杀手，杀人不眨眼的，他会让所有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双面祸，天下乱，成漠就是下一个凰王，双面不解，他是妖孽，一切的诅咒都会出现。哈哈……”
“不，你去死吧。”心无的固执令人害怕，她只会按着自己的心里做自己的事，走过就绝不回头，永远都不回头。即使自己真的错了，她也不会让凤凰好过。
“我可怜的孩子，还是可以出去的，固执的孩子，说不定你能改变他们。”说话的是和蔼的女声，似云似仙，那是凤王。
心无再次睁开眼是凤凰化羽，也是成漠揽正揽着她。成漠的薄唇覆在心无的嘴上，有气息源源而来，不至于让心无呼吸不畅。
是那么熟悉的感觉，在碧霞谷时，成漠也是这么吻住自己的，当时只当情不自禁，不再提过。现在，同时一个人，一个吻，一个感觉，都是一样的。心无的眼泪融进寒潭里，不曾察觉。
上了岸，心无全身冰冷，成漠使劲的搂着她，捂着双手，希望心无不会感觉那么寒冷。这时叶亭穆也过来来了，心无推开成漠。
‘现在的你又是谁呢？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个人是你吗？’心无还是希望成漠能够清楚的回答她，好让自己彻底死心，成漠知道心无问的是对她不一样的那个人是谁。
“呵，你希望是谁……如果，我和成七言有一个要消失，你希望是谁活着？”成漠淡淡道，看不出表情。心无没再说什么。
寒潭水花溅起，宫殿迎面倒来。
“快跑。”二长老大长老在前。
“我们各凭本事，小子，我倒是期待你最后的结局。”有讥笑，有可怜，他的结局会不会和凰王一样呢，他比较期待。
大长老说完，从洞穴边出去了。叶亭穆再次看向心无，意味深长。
“成漠，我们得较量刚刚开始，哈哈。”叶亭穆与成漠生来就是王者相对。江山错落，谋权天下从来不在朝夕。成漠没有理会叶亭穆，带着心无朝外奔去。
一切的繁华终归尘土一场，远处开了个大口沙流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金色的瀑布倾覆而下。成漠带着心无朝远处离去，叶亭穆没有跟着，视线随着成漠离去的方向。
沙口急速扩大，成漠只得向前飞奔。心无乘着成漠不注意之时将成漠推开，成漠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心无，目光交汇的河流，暗潮涌动。
心无后退，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成漠没有仔细看清，想着的是快些出去，出去了就把一切都说清楚，也不知道清潋如何了。当初是他让清潋跟来的，他不能不管自己的兄弟，他虽然冷淡，但对兄弟是真正有感情的，就连四卫亦是如此。
没有太多的思考，冲到心无身边将硬是扛着心无离去，成漠愤怒心无的不理智，心无愤怒成漠还是如此的强势，总是让别人没有理由的接受他的一切。
心无带着凤凰琴，拨动的单音，蛊惑心神。心无使劲挣扎，两人摔倒在地。心无爬起来，一直后退，悲哀的望着成漠一直后退。
世界都安静了，成漠只看着心无在说着什么，现在的他却不能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他不理解心无的做法，他又气又急，他也无力去阻止，心无决定的事，改变不了。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心无说的话“如果……我选择的人是你。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这么傻的就跟着你走，是我自己导致的一切。这是我出沐家的第一次傻，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见，我的爱。”即使她相信成漠，她也无法在和他同行了，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责任。
十年前的傻，没有真正的成长成无坚不摧的人，而情债是最容易让人长大的，它让人必须坚强的去接受。
心无被淹没在沙流里，她不过是这种决然的方式和成漠决断。从此不再有牵扯，一切回到原点。她该醒醒了。
成漠知道，叶亭穆一定会将心无带走的。
黄沙笼罩，彻底化为尘土，幻想终是破灭的，北漠只是灰烟一场而已，然发生的变化却不是灰烟。
当成漠的身影已不见，心无淹在黄沙之中，叶亭穆带了几个人将心无拉了起来。北漠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神秘吗？已经说不清了，对于叶亭穆来说，一下子解决了江湖上好些人，对于他的图谋实是不敢恭维。驼铃声起，心无如同嚼蜡吃过一些东西，和叶亭穆一道出了北漠，到了霁月边境。
边境小城中，此时已近黄昏。
心无自己下马，和叶亭穆并排走在大街上。霁月国的风情心无不是很了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黄昏不减集市的热闹。
“今晚在这儿歇下吧，晚间你就能见到柳倾心了。你那好姐姐可担心你的紧，想象你们也十年没见了，听说你们很要好的，亲姐妹都快比不上了呢。”叶亭穆悠悠道来。心无没有什么要说的，说了人家也听不见，看不懂。
想来是有十年没见倾心了，也不知道她只身在霁月过得好不好，虽说看着就是霁月丞相的人，谁知道叶亭穆是怎样对待下属的呢？
突然一个醉汉倒了过来，心无轻轻避开，叶亭穆面色冰凉。
醉汉嘴里念念有词，一拐一瘸，长得一般水平，看不像平常百姓，应该是世家公子。眼色迷蒙，晃了晃头，清醒了许多。看见心无，清新脱俗，也没看见叶亭穆在旁边。美色当前，哪还注意到其他的呢。
“哎哟，小妞长得一副仙女面，挡的大爷的道，你说怎么算呢？”醉汉以为自己又可以享艳福了，青颜绝色，煞是开心。心无怒视醉了的男子。
过来好一会儿。
“哎，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醉汉欲要伸手，心无再次后退一步。
“躲什么躲，真是个小哑巴啊。”心无有些愤怒，想叶亭穆是不会帮她了，只有自己动手。寒光乍现，然而突然醉汉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剑，叶亭穆，使了使颜色，旁边的人上前架了醉汉，那醉汉算是看明白了，认出来这是丞相大人叶亭穆，满脸惊恐。
“丞相大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叶亭穆嫌恶的看着他，再也没看他，用手帕将长剑拭了一番，仿佛拭去污秽一般，来了几个人，当街手拿木棍，当街就打了醉汉。只见叫苦连连的声音回荡，想来他的腿怕是保不住了。路人指指点点，只是路过的看客，渐渐散去。
“哟，当街打人啊，怒发冲冠为红颜啊。过来一个白衫翩翩公子，手执玉扇，甚是飘渺如谪仙。”此人是商君连，霁月二皇子。与叶亭穆关系非同一般。
“你知道的，这种人，贼心不死，就该给点教训。”叶亭穆很是厌恶那个人。
商君连回头看了看血迹斑斑的那人，吃了一惊。
“哟，这不是勇气可嘉，去看你家四姑娘的张公子嘛，还打折了腿的那个嘛。怎么又看上叶丞相的女人了，即使逃到这样的边境还死性不改，你这是自作孽啊。”商君连笑笑对心无道。心无给了鄙视的眼神，商君连笑得更厉害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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