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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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二日就出发了,前往安城。

    过了安城就到王都安陵了,而这一路却走了好几个月。

    进入安城的时候不再是想象中繁华,安城挨着安陵,怎么说也得比永州繁华。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进入安城以后,街上的行人不多,很多店面都是出于关门的状态。

    时不时窜出一两个逃跑的人,街上凄清而冷淡。

    心无走到安城驿馆的一路上,看见了各色各样的人,其中衣衫褴褛的占多数,还有伤残的病人些许,逃窜的人,关闭店面的人。一路而来,关闭的店家越来越多,行人越来越少。  脏兮兮的街道也是断枝枯叶,冷冷落落,走到驿馆时几乎没有人了。

    对于安城,心无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或许是因为失去的那一段记忆吧。

    晚膳的时候,很难得的是商君连和她们一起用膳。

    商君连让心无坐着一起用膳,倾心笑笑,没有说话,最后心无并没有坐着,因为有人来了,来人是那个禁军统领。统领来报说是安城出了事,但不是大事,让二皇子和倾城郡主安心。

    商君连走的时候又说外面不安全,让倾心没有事就不要出去了。

    晚间倾心和心无睡在一起,阿凤在偏房休息,现在的倾心刚好有两个陪嫁丫头了。

    倾心有些惆怅,心无想是倾心感觉到什么了。

    “小心,我们分开有十年了,想想啊,小时候我们总是调皮,不过我都是开开心心的。”心无想,是啊,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在一起嬉戏打闹,小时候的友谊是不可磨灭的,现在她们的友谊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好。

    “小心,我想你明天就出洛城吧,王都就不要去了,如果沐府的人发现了,不太好。”倾心如是道。

    心无惊讶的发现倾心不是想让自己继续跟着了。心无只是点点头。

    第二日,心无本不想离开了,但是倾心很快要求要送她回去,商君连很快找来了一些人马护送心无会洛城。在洛城总是不安全的。

    但是事情总是容易出乎意料,计划赶不上变化。马车上,心无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还没有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就遇到禁军统领来了。

    “干什么的?”马蹄哒哒,统领停在马车前,拦住了去路。

    “禀大人,小的奉倾城郡主的命令护送小姐出城。”

    “小姐?哪儿来的小姐?”统领很奇怪,一路上怎么多了一个小姐呢。

    “呃……是心无小姐,郡主带来的丫鬟,说是齐轩王王的远方表亲。”

    “如此,不用出城了,回去吧,安城已经封锁了,任何人都不能出城,回头我会去给郡主解释的。”心无听闻回事震惊,安城怎么会被封锁?定是出什么事了。很快心无又回到了驿馆。

    倾心见心无又回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心无很可能是安城发生了瘟疫。

    没到两天,心无再次走到安城街道上,已是深感惊奇和可惜。

    明明是夏季,却是萧叶飘零,风萧萧兮,街道房屋凄凄凉,风卷的枯叶落到角落里,是面色苍黄的病人斜在角落里,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等死般看着昏黄的天。一直向前走去,是一堆一堆风中萧瑟瘦弱不堪的病人。一步一步,城里笼罩着悲戚的死气。

    心无忍着胃里的翻滚,走过死气沉沉的街道。走到一个萧索的门庭,心无扫了一圈这个无人空巷,难道真的是瘟疫,可是安城为什么会发生瘟疫呢?

    门前结了蛛丝的大门似乎很久都没人来过了,也有感伤,还有不可置信,心无的眼里有恨,瘟疫的毒素是她熟悉的,在城里转了这些天,她找到役毒的源头“花满庭”,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庭院,心无转身离开。

    “吱呀……”心无回头看见了黛色背影,轻轻合上门。转过头来发现居然是凤清潋。

    清潋也看见了心无,没有惊讶,没有慌乱,走到心无的面前。

    “心无,你怎么来安城了?你和柳倾心在一起?”清潋轻声道。

    心无见清潋没有那些嬉皮笑脸了,捡了地上的枯枝在地上画着。

    ‘你为什么在这里?’

    清潋看清楚心无写的内容,“我在安城办点事。”心无一直知道清潋在安城,估计什么事,清潋也不会说出来。

    ‘你知道吗?萱萱不见了。’心无继续在地上比划。

    “清潋颜色微黯,终是没有说话,静默片刻,“你还恨着成漠,是吗?”心无苦笑,摇摇头。

    “其实你没有真正的了解漠,漠是……”心无摇头阻止清潋向下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凤清潋一直极力撮合她和成漠,凤清潋不过是想帮成漠,掺杂着病人的态度吧。

    两人走了会儿,街晚萧索。

    “我就说说我是怎么来安城的。”清潋找了其他话题,心无点头。

    “记得在北漠的时候,在那河边我们失散了,知道吗,我看见慕容秀织了,我循着她的身影跟了去,后来我真的看见秀织了。”心无停住步伐,想仔细听他说完。

    “秀织是风国人,她也出现在皇陵,可见进入皇陵对于其他人真的不是难事,只是开启必要要血玉钥匙,漠没有骗你,他不需要利用你。”

    “对于幻术,秀织也会的,她的那点皮毛幻术也是可以进得北漠,然真正能完全学会的只有你,漠没有要利用你。秀织告诉我,她是偷偷跟着风国长老来的,我找到东西以后,秀织带我出去,可是遇到了叶亭穆的人。后来漠来了……”清潋说得很简略,心无知道凤清潋在为成漠解释,可是她也是分得清楚的,她不恨成漠,只是痛心,心无想要离开,清潋或许根本不知道她和成七言的关系。

    “心无,你在怕什么,?你也是觉得成漠是成七言就是怪物吗?”清潋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心无停下来,她没有,可是是成七言,那个化梦的人,终究,心无不过是愧疚。

    “难到是我看错了吗?漠回来以后就得更冷了,漠从来不会强迫你,他也没有对不起你,他是真心对你的,不是因为成七言。北漠根本也不是皇陵那么简单。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去安陵。”清潋说完向反的方向离去,他知道成漠对心无是有感觉的不是因为成七言,他多希望心无是那个可以帮助成漠的人,

    看着凤清潋离去的身影越来越远,萧索了思绪。心无无法解释,她说不出来,她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她发不出声音来。

    心无感觉到心在绞,疼痛着却静默无声,痛得不能自己。心无蹲在地上,捂住沉重的头,‘为什么我要痛,为什么我不能淡然……成漠……我恨吗?我不怪成漠了,都不重要了……成漠和她不再有关系。重要的是我要查清楚十年前的真相。’

    “小心,你怎么了?”倾心找了过来。

    心无抬头,空灵出秀的水眸,倾心扶起心无,心无微微靠在倾心的身上。

    “小心,你还为成漠的事伤心吗?”,心无没有动作,“我说什么都不抵你自己想明白。感情莫纠缠,顺其自然。”心无点头。

    回到驿站,倾心告诉心无,北漠真正吸引人的是修罗门,也是少有人不知道的。修罗门的腹地是在北漠,修罗门为什么在北漠,她记得现在成漠应该是现任修罗门的门主,可是上一次在北漠,除了凤凰的出现,没有发生其他的事,这又如何解释呢?

    北漠是一片荒漠,修罗门在那里驻地,更显得神秘,修罗门的势力越来越强,确实被皇族势力所忌惮。

    然而风国的神秘会一直保持着吗?安城的事不是不引子,下面要揭晓的定是不简单,十年前的很快就会付出水面,俗话说没有永远的秘密,即使藏得再好,终有真相浮出水面的一天。

    可是为什么是安城,一座城,这是什么代价,安城遭受瘟疫的人多么无辜。

    很快,瘟疫横行,人心惶惶,安城封锁,然霁月的倾城郡主还在安城里,圣岳派出圣岳五皇子成玉言前往安城,处理安城的瘟疫及安排倾城郡主。

    晚间,心无拿出凤凰琴,独在房里。空灵奏响,婉转寥寥。

    而安城里面,已是七月的街道,腐朽的臭气令人作呕。两三个焦躁不安的人团团转,河岸边横七八竖的不忍直视的粗衣尸身,还有嗡嗡的蝇头乱窜。

    暗沉的光线里,这座安静的城里透着悲凉的死寂。夜里,死寂透着风雨欲来。

    由于某种原因,安城封锁的极快,以至于没有蔓延出去,然而城里的情况不容乐观。看诊、救济、施药的地方很难找到。五皇子来了以后,也进来了很多医药世家沐家的大夫和药材。

    然而这些不济于是,没有根治疫源,染上疫病的百姓不能根治,逐渐有更多的人染上疫病,时还有民众暴动,五皇子根本忙不过来。

    现在他们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们无法忍受这样的恐惧,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很多人聚集闹事,要求打开城门……

    曲声幽情,安抚着躁动的心,平静他们不安。此刻夜正凉,此刻心正安,此刻月带华。

    心无收起凤凰琴,一曲静心辞,一次全城幻术,她第一次用着她的悲悯,安抚所有受伤的人。

    心无易容成成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姑娘,一身便装,消失在黑夜里。

    午夜,心无再次来到那座萧索花满庭,轻轻推门,心无潜进了院子,何谓潜,是因着这安静的黑夜。

    院子真的很简单,几棵枯了的老树,还有陈旧院墙,几根枯枝碎石零零落落。

    穿过回廊,心无推开那个干净无尘的房门,废弃的庭院而这个院子还是干净的。屋子里入眼的是水墨余容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个通体透亮的白玉床。隐隐透着白色寒烟,心无走了一圈,心无感觉到一阵心痛,却想不起来。

    眼见没有什么不妥,也发觉不到半分与役毒有关的东西,但是心无自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心无在屋子转了几转,从袖口中拿出白静的瓷瓶,拧开塞子,准备倒出什么东西。

    “沐无心,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十年了,这个地方你也不陌生。”旁边走出来一个黑影。

    心无轻撇了一眼旁边的黑影,她认得他,他是秦大,十年前,是他带着自己和怡红园的姐姐来的安城的。

    发自内心的除了恨,是厌恶,是恶心,黑色的身影显得有些沧桑,岁月的痕迹留在白发上,心无始终没有表情。

    “想想近十年了,你还过得好吗?”黑衣人走过来,心无后退一步。

    静默无言,男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皱了眉头。

    “心无,当初让你拿出血玉来,你非咬着血玉丢了,以至于受了这么多伤,现在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报仇吗?果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只是一个花满庭,你却要整个安城付出代价。果真是妖女祸世。”秦大步步紧逼。

    心无听到这个消息时伤心少一分,震惊多一分。她根本不记得安城发生过什么,安城为什么和自己有关系,她想不明白。心无只得此刻危险,趁他还在回忆中,向门外跑出去。

    “天真,居然还敢来花满庭,无知,你还想来此探秘,以前让你逃了,今天绝对不会,我相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活着进来了,就不要出去了。”秦大长剑突如其来。

    心无连连后退,靠向水墨屏风,屏风倒地,似有声,似无声,心无跟着跌倒在地,颈脖微凉,长剑已经抵在心无的脖子上,秦大蹲在心无的身旁,眼里是贪婪,是轻蔑,看着心无,满是嘲讽。

    心无试图向一边滑去,心无本来没有什么功夫。

    “你还逃得了吗?”秦大的剑压了下来。心无将手抬起,黑衣一只手抓住心无抬起的 手。心无轻笑,脖子上的冰凉划破皮肤。

    秦大想速战速决,当他发狠使力的时候,心无邪魅一笑,黑衣瞬间没有了力气,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了。

    心无迅速推倒秦大起身,心无走到玉床边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在上面,“咝咝——”青烟缕缕,秦大的扯着自己的手,想隐忍着什么,心无恨恨的看着秦大,永远都无法磨灭自己厌恶。

    秦大看着不敢置信心无,心无也能临危不乱,心狠道此时更要解决掉心无。

    秦大提剑而起,直直刺向心无,心无没有闪躲,眼眸如星,笑说着这一场较量。

    ‘或许以前她会任人宰割,现在岂会这么轻易的让人欺负呢。’心无冷哼。

    秦大人见心无的反应,怕出现问题,剑锋微转,长剑掷出。心无轻笑,摊开手掌。

    秦大连退几步,见心无的手上只是一个小的黑虫。奇形怪状,但是黑衣是知道是什么。

    “怪不得,居然会用蛊术,可也太天真了,这点蛊术也想击败我,不自量力。”秦大嘲讽道。心无脸色一变。

    秦大所以没有剑锋微转,是因为他想看清楚心无用了什么东西,不出意外,果真是蛊术,会蛊术的人不多,杀手‘漠’的蛊术一绝,秦大知道了心无真的和修罗门联系在一起了。

    心无是留不得的,秦大清楚以后,再次发起攻击,这次却是必杀的暗器。

    心无闭眼,暗器打在白玉石上,‘哐当’掉地,白玉有了裂痕,黑衣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暗器会偏了方位,不敢相信白玉居然会出现裂痕。

    秦大不甘的瞪着双眼,心无在白玉床变走了一圈,轻轻拂过白玉床,一阵恶心袭来。

    秦大不甘倒在地上,到死了都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自己,心无没有怜悯,即使是死了,心无也是恨的,当初她所经历的一起怎会是死可以相比较的。

    心无一开始确实是用了蛊虫,心无太了解他们了,秦大定会要确定一番,而此才故作姿态,而倒在白玉上的东西,是她自己用来专门销毁白玉的东西。本事百毒不侵的白玉,心无却用所学,将百毒研制成水晶滴,水晶滴,顾名思义,它能将白玉凝成水晶一般,僵硬而脆弱,因而心无才想了这个名字。

    然暗器之所以没有伤到心无,心无还是对黑衣下了蛊,噬心蛊,心无用幻术,在他掷出暗器的一刻迷失黑衣的心智,而后恢复原态,因此黑衣才不知道为什么会偏了方位。心无也算得很准,刚好偏了的暗器击中了白玉。心无就是要让心高气傲的秦大死不瞑目。

    月凉如水,灰暗的房里,心无在屋子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找到她要的东西。心无有些失望,她要的东西是可以解役毒的药引,渐渐的幽幽飘香,心无眉头紧锁。

    好熟悉的香味,花满庭特制香味,心无终于明白了,役毒就是用这个香味制做出来的,合上寒地的湿气和瘴气变异成的,所以几乎没有能解安城的瘟疫,所以才一拖再拖,越来越严重。

    而那药引她确实是找对了,现在是真的找不到药引。香气越来越浓郁,心无却是不会受影响的。

    因着白玉里释放出来的东西,十里飘香,染上疫毒的人只要沾上这香味无疑是加速死亡。为什么白玉潜藏着这些东西,心无无法深究。心无拿出火折子,点燃水墨屏风,妖冶的火花飞窜。

    心无走出房间。因着这香味,也引来了一大批黑衣人,均是带了黑乎乎铁质面具。

    心无被黑衣人围着,这阵势,心无想来人真是高看了她。身后烈火燃气,火光照亮了夜色,没有暗沉,没有温度。

    从他们的后面,一个衣质明显不同的黑衣人走进包围圈。僵持片刻,没有言语。他抬手,示意所有的人准备击杀心无了。

    一个弱女子至于所有的人都来吗?心无本就不会什么功夫。

    以心无为起点,周围爬满了各色各样的虫子。虫子迅速爬满那些人的全身,他们却依旧不动声色,心无像今天是真要死在这里吗?

    然而,是在她危难的时候成漠总是在第一时间护着她,此刻依旧没有例外。成漠如同上天派来解救她的神,从天而降。

    “谁能拿下杀手漠,谁就可以自由。”那个不同于其他人的黑衣人终于说了句话。这句话无疑刺激了所有的人。

    没有多言多语,成漠拉着心无,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厮杀。他们像赴死一样决绝,为了自由,死有何惧,他们没有自由,活着不如死了的感觉,让他们多么渴望自由。

    淋漓的鲜血冲刷着月光,火光映脸,心无被成漠紧紧的抱在胸前,心无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哭,庆幸成漠赶来了,哭成漠又来救她了。

    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倒下,成漠墨色锦缎湿润了,看不出来其他的颜色。耗费了成漠太多的精力,那个为首的黑衣终于再次抬手,剩余的人都退下了。

    心无感觉到沉默微微靠着她。

    “我是叫你成漠呢,还是叫你七言呢,终于,是你没逃脱红颜魅惑,还是七言执着于这个红颜祸水呢?”如同修罗地狱里的声音,想要所有的人惧怕他,也想要所有的人诚服于他。

    “重要吗?我们本是一体,就是一个人。”成漠坚定道,成漠没有想让其他人懂的,他只是想让心无听见,想让心无明白,即使他知道心无是不会明白真的含义。

    “现在是不重要了,你以为控制门主的一切权利你就能成为门主吗?我今天就要你死。”提剑而起,剑锋划过石板上,点点火花。

    成漠松开心无,笑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剑锋对茫,星光般耀眼,一招一式都是必杀,互不相让,同时推开,又同时靠拢。剑锋相撞的声音听得众人是胆战心惊。

    电光火石之间,时间如同停滞了般,世界都安静了,黑衣的剑已然在成漠的左肩上,心无捂着嘴巴,火光之中脸色惨白,因着那剑锋穿透了成漠的左肩。

    黑衣果断拔出长剑,成漠却上前一步,手握剑的中锋,屏气之际,长剑从中断开,声音响透云霄,黑衣不敢置信,成漠拨出留在自己身上的剑锋,毫不留情,没入黑衣的胸膛,黑衣倒地,成漠怏怏后退数十步,心无以最快的速度扶住成漠。

    由于为首的黑衣已经倒下,其他黑衣人都噤声了。

    “现在还有谁不服。”成漠对着剩下的那些黑衣人。

    心无感觉滚烫的鲜血从手心滑走,炽热而疼痛。揪着心痛,成漠几乎是倒在心无的身上,心无咬牙扶着成漠离开花满庭,那些黑衣人只是看着,并未作出任何动作。这次是修罗门内部叛乱,右护法不服成漠成为门主,利用心无围堵成漠,他自负的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夜色朦胧,心无和成漠来到野外的草地里。成漠由于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心无有些害怕,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痛。成漠闭眼,他从来都不会觉得这些是痛的。

    心无一时害怕,成漠就摔在地上了。成漠也是一痛,晕了过去。心无慌张的查看心无。

    心无手忙脚乱,想要叫醒他,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来,焦急心痛,心无眼里婆娑有光。成漠还是一动不动,滑腻的感觉不停的涌动,心无知道是血,血还在流,心无只得扯下身上的布条,手不停颤抖,只得做个简单的包扎。

    成漠依旧没有醒来,血还是没怎么止住,心无只得将成漠背起来,摇摇晃晃,举步维艰,心无坚定的咬牙,脚底有些发软,心无还是坚定的要接将成漠带走 。

    天方初醒,心无只得将成漠带到附近的村落,不出意料很多废弃的草屋都是没有人的。萧索的村落可以想象瘟疫带来的败落。

    心无将成漠安置在草屋的石板床上,心无已经很累了,定定心神,心无又出门找药草去了。

    成漠醒来时,心无还没回来。成漠做起来,看看自己的伤口,血已经凝成血块。成漠扫视简陋的草屋,想也知道是心无带他来的吧,心无的手艺真不怎么样。成漠颜色暗淡,心无走了,成漠想心无应该是怪他吧,他想着原来成七言在她的心里这么重要。

    成漠勉强站了起来,伤口撕裂着疼痛。

    “咳咳——”成漠头越来越沉。

    心无走到草屋外,听见屋子里成漠的干咳声,立即丢下草药冲进屋子里。

    心无接住即将倒地的成漠,可是心无根本接不住,同时跌倒在地,心无实实的做了肉垫子,心无吸气,成漠没有动作,心无摇摇成漠,依旧没有反应。

    心无抚抚成漠的额头,心无的眼睛瞪得老大,急忙翻开成漠,起身将成漠拖在床上躺好。再次抚额,成漠的额头如火燎原。

    成漠已经发烧了,心无跑出屋子,将药草捡回来。

    心无将包扎好的布条撕开,鲜红的血迹有些刺眼。血肉模糊的伤口发炎了,心无将药草嚼碎,敷在伤口上,重新再做了细致的包扎。

    现在这个是不行的,得找个地方煎些草药给成漠退烧,可是村子里根本没人,上哪去找些工具。心无现在又累又饿,昏昏沉沉的像外面走去,天旋地转,没有了方向,心无倒在床边。

    晃晃悠悠,一个时辰过去了,心无醒来爬起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心无想到自己不至于晕倒的啊。自己体质什么时候这么虚弱了,饿了累了也会晕倒。看了一眼成漠,成漠安然的睡着。或许只有此刻成漠睡得才这么安静。

    心无没有时间去纠结太多,心无又出门上山找些退热的药草,顺便摘了山上的野果子充饥。

    天已大亮,不用说如果倾心发现自己不再驿馆里,一定会担心,会到处找她,可是现在的情况,心无不能丢下成漠独自回去。

    心无又在附近的一些屋舍里,找了些很久没有用过的工具,回到草屋外。心无煎好药端进屋子里,成漠依旧是躺在床上。

    “咳……”成漠的嘴唇干裂有些苍白,心无想这样下去定不是办法,如果成漠醒来也就好了,现在安城这么乱,心无也不到改把成漠安置在什么地方。

    心无倒了些许清水,成漠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可是成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喝不下水,水流顺着干裂的嘴唇流出。心无想不到什么法子,像赶赴刑场一样,没有犹豫和惧怕,端起水碗喝了一大口水,俯身,对准成漠的嘴唇,硬是敲开成漠的嘴巴,将水渡给成漠。

    一连重复几次,几乎一气呵成,心无看着成漠有些狼狈的脸,也是心里一阵酸涩。

    他的唇还是有幽幽的冷梅香,干裂开的有些刺痛,熟悉的感觉,因为成漠也曾在水里给她渡气。心无出神的摸摸成漠墨黑色的眉毛,眼里是无助,也是无奈和不解,不知如何解开情结。

    心无微微叹气,又端了药碗,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还是同之前一样,心无喝了一口黑褐色的药,心无皱眉,真的很苦。心无不知道自己找的药草,和自己煎的药有多好的效果,在医理上心无不是太懂,像发烧心无只能找一些简单的处理方式。心无苦恼自己在解毒方面研究,怎么不多学学医理呢。

    心无重复刚才的动作将药渡给成漠,成漠有些抗拒的,或许是本来对这些苦涩的东西的抗拒吧,心无还是强迫他喝下去。一次一又一次,心无有些忍受不了这药的苦涩。

    喂了半碗,成漠醒来了,冷眸对视,心无刚刚喝了以后药在嘴里,生生的喝了下去。心无许是被突然醒来的成漠吓着了,想到之前给成漠喂药,有些尴尬,小脸微红。

    心无见成漠醒来了,兴奋一阵,将药碗递到成漠的面前,成漠做起来,看看心无,愈发的冷了,心无与成漠对坐,不明白成漠接下来会做什么。

    然而成漠以后推开心无端着药碗的手,“啪——”药碗四分五裂,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心无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瓷,满是悲哀。

    成漠看见心无忧伤的表情,有些后悔,心无回头见成漠眸光一闪一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成七言出现了,只是分不清到底是成漠还是成七言,最后成漠定在以往的冷漠,绕开心无,径直下床。

    心无不敢动作,自嘲的笑着,现在自己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最清楚的就是成漠的冷漠,现在算不算自作多情呢?怪不得成漠恨她。心无知道红尘感情最无奈的莫过于爱上一个不懂感情的人。

    她是如此认为的,成漠从来都是无情的,成漠一直都是没有感情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固执到底呢?

    然成漠却是是有些恨她的,是心无固执的要来安城,固执要去花满庭,当心无奏响凤凰琴的时候,成漠就知道心无还是会去解救这次的役毒。明知道是圈套,他还是去了花满庭。

    成漠走到门口的时候,脚底不稳又要倒下的时候,心无如同受了惊吓一般,立马奔到成漠的身边扶住成漠,成漠自己也定住了脚步。

    心无指指成漠的伤口,再指向房里的床上。

    ‘你受伤了,伤口感染了,你先待在这儿休息一天,如何?’心无试图再次用唇语和成漠说话。

    成漠勉强懂的心无的意思,思考一会儿,看看外面暗沉色的天空,点头,走进屋子里。坐在床边,心无想让成漠躺下,成漠却不配合。

    “我没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回头清潋就能处理好的。”成漠不想心无担心,事实也是如此。

    心无低头,自己的医术不及清潋的皮毛,有些自责,是自己让成漠受了伤,却没有办法处理好,还让伤口发炎了。

    “你不用自责的。”成漠发现自己说话间有些费力。心无还是低头,成漠是活在刀尖上的人,受伤是常事,不禁有些为成漠心痛,为什么成漠要去过那种刀光血影的日子呢。刚刚成漠将药碗摔了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他知道是成七言醒了,那是成七言的动作。

    只是不明白,成七言不是那么爱心无的吗?为什么会生气呢,他舍得伤害她吗?

    “心无,还记得在去北漠的路上我说过什么吗?”成漠带着希翼的问道心无。

    可是心无不记得成漠说过什么话,只有北漠一行得知的残酷的事实。

    成漠知道心无不会记得,自己说过喜欢她的那句话,现在他都觉得是自己抽风了,不然怎么这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呢。

    对于自己的两面,成漠明白了很多,最初成漠不明白哪些是自己不由心做出的反应,但是后来他明白了,以前他知道只要有心无的地方,成七言就会醒来,他可以猜测成七言偏执的对象就是心无,那时自己时而冷漠时而温情,他也明白成七言出现过,成七言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心无。

    那时他分不清自己,但是后来他明白了,当心无和他在沙尘中远离的时候,他懂的心无已经远离他了,他不高兴,他会心痛,他不想要那样的结果,他也不想要心无恨他。成漠明白自己也是喜欢心无的,他记得自己说过喜欢心无,还不想让心无忘记。如果是成七言出现的话,他只知道自己又有了身不由己的动作,但是具体做了什么他是没有印象的,因为那都是成七言的动作和思想。

    他记得自己在心无掉下树梢,微微心底一震;他记得在碧霞谷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的跳谷里,想尽一切办法也不想让心无受伤;花朝节,心无的花朝曲真的震撼了他,空灵绝响,而那余容芳菲图是自己要给心无的。教她蛊术,让她强大起来,想让她学幻术,许是本来幻术就是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人而生的;余容花开满华云山,自己是真的想带心无去看的。感情没有理由,心不由己,但不会是身不由己。

    他讨厌心无支配了成七言,他同样也在恨心无影响了自己。只有到了最后失去了才会明白自己的心,他是喜欢心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一曲花朝惊四座时感动于她的惊艳,也或许是更早,或许是初相遇时,心无没有害怕的追着他。那是自己就开始对她心存不一样了。

    心无不记得在北漠的时候成漠说过的那句话,成漠虽然已经料到,但还是不免失望。

    就在心无陷入无比忧伤的回忆中是,又晕了过去,成漠眼疾手快抱住了心无,将心无放置在床上,成漠给心无把脉,只是发现心无很虚弱,成漠想心无定是累着了,自嘲的笑笑,他也放不下。

    看看地上片刻就明白过来了,心无为他做了很多。简单收拾了一下,成漠坐在床边,看着心无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留恋不已,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之后有些傻了吧。

    黄昏了心无依旧没有醒来,成漠也很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清潋或者是柳倾心都没有找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按理心无不见了,倾心应该会很担心,定是要到处找心无的,倾心手下那些打探消息的也不是一般人,清潋就更不用说了,清潋一般都是将成漠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的。

    成漠在心无的脸上停驻疼惜的目光,九年前,在安城,心无的一切遭遇,他都是查的一清二楚。成漠抚上成漠乌黑的发丝,认定的东西,他绝不放手。

    成漠和衣而卧,却没有睡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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