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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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临近春节的时候,大基早早的就把年底奖金给大家发了下去,让大家可以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反正呆在城里也没事干了。大家也都陆续的离去了。褥子也提前订好了火车票,大概收拾了一下,给爸妈买了点东西,就踏上了返家的列车。

    回家的那天,大基起了个大早,把褥子送到了火车站,还买了站台票。提着褥子的东西给她安置到了车上。一直不停的唠叨着,让她拿好东西,不要一上车就睡,让人偷了也不知道,不要坐过站了……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反复的嘱咐着。把褥子烦的不行,说:“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亲爹还还像我爹啊?婆婆妈妈的不嫌烦啊?”

    大基说:“谁让你一天晕三倒四我能放心吗?车上人这么多,你指不定就出什么事儿呢,我可不想过年来了没人给我唱歌。”

    褥子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一大瓶热牛奶,是大基特意给她带的,怕她半路饿肚子,褥子喝了一口继续对车窗外的大基说:“行了吧,我又不是三岁两岁的,也不是第一天坐火车,至于吗?再说下午三点多就到了,能丢了还是怎么地?你别瞎操心了,你快回去吧,外头怪冷的!”

    “恩,那我走了啊,东西拿好啊!”大基还是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褥子冲他挥挥手,赶着他走了。

    褥子看着大基消失在了人群中,起身关上了火车的窗户,抱紧了怀里的牛奶瓶子,给自己取暖。冬天的早晨总是最冷的时候,寒冷中带着微微的潮湿,让人从头到脚的不舒服。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厢内杂吵声不断。褥子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些回家的人们,学生,打工族,还有年轻的带着孩子的夫妇,形成了这节列车的庞大人群。因为这车是直达褥子家乡小镇的火车,是趟蜗牛车,超级慢。所以很多回去的人大多选择汽车,火车并没有像其他春运列车那么的拥挤不堪,没有落脚的地点。但即便如此,整辆车还是座无虚席。褥子旁边坐着一个女大学生,对面的是她的两位同学一男一女。他们一上车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不个不停,都是一些学校里面的事情,两个女孩还一直在那里吃着零食。褥子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也很羡慕,不由的想插他们的话。可能他们谈论的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一些事情,校园里的绯闻、教授的臭事、电视上的八卦、还有新出的电影大片偶像剧什么的,不出一会他们已经转换了好几个话题,褥子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褥子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毕业两年的自己,已经完全的跟不上他们的节奏,难道自己已经老了吗?

    褥子也就不再关心他们的话题,自己戴了耳机望向了窗外。在火车的一摇一晃中,风景一一从眼前掠过,皑皑的积雪,巍峨的大山,光秃的白杨,荒芜的稻田。构成了最具北方特色的冬天。从很小的时候褥子就喜欢这坐火车的感觉,慢慢悠悠,‘咔嚓咔嚓’的行驶声,都让她觉得很惬意。这种时候,很容易的就会想起很多过往的事情,列车在前行,思想却在倒带,这是一种奇妙的心绪。

    褥子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每个寒假回家的这天,都是她最生气的时候。褥子和邹哲每次为了回家的路线都会争得不可开交。其实他们两的家乡都是一个方向,挺顺路的。褥子家离慢车停靠的那个小站很近,下了火车,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如果坐快车的话,自己下了车还得再坐公交,所以褥子钟情于坐慢车。但是邹哲则不然,他家住在城市,快车慢车都停,但是快车坐二个半小时就到了,而慢车得晃悠将近5个小时,邹哲就不能忍受这么长时间在火车上挤来挤去。这样两个人就产生了分歧,褥子要慢的,邹哲要快的。谁也不让谁。每次生活委员过来给他两订车票,都得看他两吵半天架,劝都劝不住,生活委员一生气,就给他两各订各的了。所以每次,褥子看到别的男女朋友都可以出双入对的一起坐车回家,自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委屈的不行,想着,邹哲连这个小小的事情都不肯让着她。而邹哲也一样,觉得褥子死脑筋不开窍,明明快车一下就可以回到家里,连午饭都不耽误,她非要坐慢车晃到下午四五点。这样两个人就要僵持很长时间。一直等到开学了,两个人一个多月不见,都强烈想对方,这样矛盾才会自然的化解。

    其实类似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举不胜举。褥子想着以前的那些无聊的小事,不由的想笑。那时候真的还是太年轻了,什么事都要争出个输赢,谈个恋爱天天更打仗似地,谁也不肯迁就。如果换到现在,自己也许就会妥协吧……

    褥子专心的回想着,整个人的灵魂好像虚脱了一样,跟着思绪越飘越远。她不禁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就在她快要入梦的时候。旁边的女孩突然推着她的胳膊,褥子回过神来,看见那女孩一脸微笑的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煮鸡蛋,对她说:“无聊吧?吃点东西呗?”褥子摘下了耳机,摆了下手,其实她还真有点饿了,但是大基的殷殷教诲一直在她耳边萦绕: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云云云云。所以只好回绝了。谁知那女孩一点儿不气馁,继续说:“别客气,吃点吧,你不喜欢吃蛋啊?那我这儿还有火腿呢,要不干脆面?”抖出了一包吃的,让褥子挑,褥子‘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这女孩真是热情,想到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坐个火车带一堆零食,请这个吃送那个吃的。坐趟车下来能认识好几个朋友,假期还一块儿结伴出去玩过。现在怎么反倒年龄越大戒备心就那么强了呢?连个上学的女孩都怀疑上了。

    褥子想着也就不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拿起来吃开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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