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成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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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习武之事湉儿自然还未罢休,为了说服爹爹让自己习武,湉儿四更天便端着一大碗桃花羹,抬着少有的献媚神色,迈着小碎步缓缓走到爹爹的门前,她怕去晚了,爹爹就要上早朝了。

    这摸样确实造作的连湉儿自己都起了一身疙瘩,她终于把持不住,放松了脸部表情,正想清清嗓子,无意间听见了里面竟有细琐的声音,似是有人在低语些什么,恩?这么早,书房里还有其他人?湉儿小心翼翼的将头贴着房门,小手紧托瓷碗。

    正说话的人是一名青年男子,湉儿隐隐觉得,这声音的主人自己是识得的,可一时又说不上是谁。那男子道:“皇兄,若是三弟同那王宪媛成了婚,那他可就是一只对我们最不利的一枚棋子了!”一旁响起了刘劭的声音,屋外的湉儿一激动,差点将手中的碗滑脱置地,她一阵手忙脚乱,待回到原位时,她只听见刘劭笃定的话语:“他本就出生低微,有个琅琊王氏在背后撑腰虽然对他有利,但不见得对我们不利,所以明日你趁他在喜庆头上,尽量说动他。”

    “那,若是说不动……”男人的口气有些摇摆不定。“说不动的话,我在父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将他派去黄河口,或者驻守北部,而且永不要回来。”刘劭的声音瘟瘟沉沉,传入湉儿耳中却是犹如惊天之雷,爹要三叔永不回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难道已经只剩下你死我活了?湉儿踉跄一步,差点摔了出去,手中的桃花羹还好死死握着,她心里慌乱,匆匆逃离了这院中。

    日暮,晚膳。

    湉儿把弄着手中的银筷,心中疑虑万千。“爹爹。”她猛地喊了一声,众人皆疑惑的看向她,刘劭闻声急忙放下手中碗筷,温和的眼神拂过湉儿的脸,轻柔问道:“怎么了?”湉儿眉梢一翘,顷刻间又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嘿嘿,爹爹,湉儿同您闹着玩儿,您上当咯~。”刘劭一愣,随即浅笑着摸了摸湉儿的头,他清俊的容颜仿佛是洗礼着春风细雨般的柔和,那褐色的眸子里孕育着千万宠溺。湉儿鼻子酸酸的,恨不得忘掉今早听见的那席话。

    大哥刘伟之漠然的埋着头用膳。大哥自小便是极难接近,但是湉儿总有法子逗他开口说话,譬如,激怒他……

    刘迪之有些担忧的望着湉儿,他知道,这丫头肯定想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她在顾虑些什么?刘彬之冲着湉儿一笑,想示意湉儿安下心来,可他那千娇百媚的笑,纵然如今还年幼,但魅力已是极大地了,湉儿一激动,口中的汤汁完美的喷向了一旁的刘迪之。

    “三弟,你不要总是让湉儿激动……”刘迪之漠然的看着湉儿,缓缓将脸上的饭粒抹去。

    “哈哈哈……”湉儿不顾礼仪,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周遭的姨娘们也纷纷掩嘴而笑。“三哥,你好厉害!”湉儿冲着傻愣着的刘彬之竖起了大拇指。

    “你个死丫头,看我过会来收拾你。”刘迪之不满地低语道,湉儿得意的看着他,眼角的笑意更浓。

    回到自己房中时,湉儿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只好捂着鼻子向碧雪求救。碧血将御用太医领了过来,刘迪之竟也跟了过来。一把脉,说是受了点风寒,服一剂药便可。

    湉儿惊恐的望着太医,将身子缩在床角,“本宫不要吃药!”站在一旁的刘迪之奸笑一声,他报仇的机会来了,嘴角的牵动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喝道:“不吃也得吃。”说罢,屋内一阵鸡飞狗跳,湉儿才把药喝得差不多,安安静静的睡下了。

    过了今夜,湉儿又可以见到三皇叔了,只不过,为什么心里有些惆怅,就像是诀别前夜那般。

    夜深沉,摆在窗口的九里明,不知为何,鲜艳的轮廓里,透着不安的悲切。就连月光都不忍心碰触它的哀恸,它垂着头,鲜艳的光泽传递着不同的思念。

    初四。

    皇子成婚,满朝文武皆去拜喜。

    湉儿起床时,头有些隐隐作痛,唤了半天也不见碧雪的身影,只好自己起身,浑身却似散了架般,站都站不稳,“哎哟。”湉儿怪叫一声,趴在床头,昨日不是吃了药么!怎么不见起色反而变本加厉?

    不过,湉儿回想昨日,自己好似有乘着二哥分神之时将药倒入一旁的花盆中……突然想起什么,湉儿紧张的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屋内一角,那朵本是开的鲜艳的九里明不知何时已渐渐枯萎,色杂且灰暗,那就是了,湉儿郁闷的叹了口气,昨日自己定是将那碗药倒在了九里明的盆中……湉儿苦着一张小脸,懊悔也来不及了。那可是三叔送给自己的九里明啊……

    花了大半个上午才洗漱完毕。湉儿怕被爹爹发现自己脸色不太好,不许自己去,便叫碧雪给她施了点胭脂,这样看上去,脸色红润有光,也是喜气洋洋的,人面桃花,此时形容湉儿甚是贴切了。

    太子府离王府有一段距离,跨马加鞭也是要三炷香的时间,因为武陵王府远在江陵一带,赶路的话起码要花上三日,所以刘义隆决定先在南兖州的王府办好婚礼以后,再回武陵。其实谁都知道,武陵王的身份不如琅琊王氏,所以刘义隆只能迁就高门氏族。

    湉儿同刘迪之一起上了马车,一路奔波,湉儿有些难受的皱着眉。马车刚到王府时,湉儿就觉得昏天暗地的晕眩,刘迪之觉得湉儿的模样怪怪的,用手肘推了推湉儿,湉儿眯起眼,强作欢笑道:“二哥你背湉儿下去可好?”刘迪之挑起眉,无奈的先下了车,留给湉儿一个窄而有力的背,湉儿欢喜的跳到他的背上,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又小又窄又薄的背,即使如此,却同样泛着温软的感觉。

    “湉儿,是不是累了?还是不要去了?让你二哥送你回去?”刘劭疾步走来,心疼的盯着湉儿的脸。湉儿嘴角一翘,“才没有呢!湉儿就是想偷懒,二哥,让湉儿下来吧。”刘劭舒心一笑,转身进府。刘迪之见刘劭一走,就立马松手,湉儿一惊,顺势便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哇哇乱叫:“刘迪之!你想摔死我呀!”刘迪之眉梢挑起,笑的甚是得意。

    这半日不知是怎么过的,刘迪之也不知道跑哪去玩儿了,湉儿一人趴在内堂的木桌上,桌上零散着果子,她却没有胃口,只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了,身子越发无力了。

    当她发现有人立在她身旁时,吃力的抬起头,那人,竟是三皇叔。

    刘骏穿着大红喜袍,那容颜就好似开在峭壁上的火莲,美得不可方物。两年没见,他的眉宇里有了沉稳,他今日定是很开心,所以她没有看见他平日里隐在暗处的危险气息,她借着自己朦胧的意识,睁眼对上了他的眼,他深棕色的眸子里依然沉淀着迷雾,一晃两年,他眼里的隐忍越发的扑朔迷离。可她清澈的眸子里却依旧只有惊艳。“湉儿,你来了。”三皇叔用轻的只有湉儿和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吟道,他的声线有了些变化,清润中还带着沙哑,听起来很有磁性。湉儿望着他,嘴角硬扯起笑,回道:“恩,湉儿来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不过她是因为病了。刘骏缓缓的瞥了木桌一眼,突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接近湉儿,未触及湉儿的发髻时,又突然止住了,淡淡的蜷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收回。

    湉儿本以为那只手会落下,然后温柔的拂过她发梢,可是,眨了眨眼,那只手已经回到了原位,而刘骏冷淡的脸上依然是让她头疼的面无表情,他今日怎么不对自己笑了?湉儿心口一堵,尴尬的咬住下唇。良久,刘骏目光再次落到湉儿身上,他动了动唇:“身子不适的话,便可不来。”湉儿胸口一暖,感动的摇着头,“湉儿想看看皇叔的王妃,她是不是很美?”刘骏盯着她,眼眸渐变深沉,深棕色的眸子里宛如深渊之潭,在那里,湉儿察觉出了他的危险气息正在蔓延,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刘骏却蓦地勾起一抹充满野性的笑,那笑里有兴奋,正如两年前那次一样,是猎人看到猎物的所裸露的笑,阴凉之感袭遍湉儿全身,就好似自己已成了他的盘中餐一般,她害怕的侧过头不再看他。

    “恩,她很美。”刘骏幽幽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似乎就缠绕在湉儿身边,湉儿难受的将头抵在桌角,掩饰自己的神情,她有多美?你很喜欢她吗?湉儿想开口却觉得问的太多余,娘说,如果不是喜欢对方,就不会娶她,或是下嫁于他。她只好咽进腹中,不再说话。刘骏扬了扬长袖,翩然离去,那一抹清淡的龙井茶香久久没有散去。

    “唉……”叹了口气,又接着趴下,湉儿知道,她其实很害怕三叔那样的笑。可是,为什么,心头萦绕的是另一种滋味呢?

    在这之后过了近十多年,那时候湉儿才真正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一直蕴藏的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而这种感情,一直缠绕着他们两个人甚至牵扯到更多的人很多年,真真假假,事事非非,饶是不肯休。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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