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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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林洁和丁晨的相识是在三年前的一个明朗的下午,那一天,丁晨和妹妹丁夕去火车站接顾坤。

    彼时顾坤刚好被老板炒了鱿鱼,便嚷嚷着要来这边散心,顾坤的观点是这里潜在的机会多,一定能给他带来长足的发展,尽管大家都很清楚这只是他想让自己的旅游变得名正言顺的托辞,但是谁也没有去拆穿他。

    当丁晨和丁夕路过车站前的广场时,便看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大的句号一样的圈儿,争吵着,议论着,踮着脚尖观看着,像是一场嘈杂的露天交流会。

    丁晨往人群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吐了几个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词语就继续往前走,他总是这样,自言自语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哥哥,那边怎么啦,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丁夕显然有些关心人多的事情,她还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孩子。她摇着丁晨的胳膊,努努嘴用手指向人群的方向对丁晨说:“过去看看吧,好不好”。

    “跟咱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兴许是个骗人的局,我们不去凑那热闹,再说,坤儿这不是就要到了嘛,人家远道而来,到时候让人家在车站等咱们,那就是咱们礼数不周了。”

    丁晨不顾及妹妹的建议,拉着她径直向车站走去。他对外部喧嚣的冷漠,由来已久。

    “去看看嘛!看一下就走,又不耽误多少功夫的。”

    丁夕固执的站下不动了,有些撒娇的样子。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真拿你这样的人没有办法。”

    丁夕还是站着不动,于是丁晨只得顺着她,他和妹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凡事都让着她,当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生命中注定有很多阴差阳错的际会,某些看似平常的表象,却潜伏着可以颠覆一切的暗涌。

    流年,遇见,谁遇见了谁?谁和谁在陌生的街头相视无语,谁把谁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两只蚂蚁在土堆上相遇,惊慌的对视了一下彼此的容颜之后就碰了碰触角,相互尾随着离开,这就是缘分。

    想,也许大自然有它自己的准则,我们只是在努力的尽到自己的本分之后悄然离开,而这本分,就是于我们生命中环环相扣的命运。

    像是一条锁链,唯一能打开他的一把钥匙被上苍丢进了深深的海底,于是就有人用了一生的时间去寻觅,去漂流,去沉沦。走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才忽然觉醒,原来这把钥匙早在寂寞的寻找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生锈,生锈到已经不能再开启那缚了自己一生的锁,终究明白原来这一生的追逐,只是一个不具备欺骗效力的谎言,只是在这追逐中,我执迷不悟,你方才醒悟。

    我们心甘情愿的都做了被欺骗的奴仆,乐此不疲。人群中,林洁像一只受伤的飞鸟,敛了自己用来飞行的丰润的羽翼,双手抱肩,蹲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的言语。

    丁晨被妹妹拉进人群,第一眼他看见林洁双手抱肩的样子,心里涩涩的痛,她是那种让人看了觉得心疼的女子。

    只是让丁晨没有想到的是,这匆匆的一眼,竟生生的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也让自己从此失去了做一个健全人的权利。

    林洁的出现,就像一支锈迹斑斑的钉子,红色的锈蚀成皮状的铁屑翘起如一张张饥饿的嘴巴,面目狰狞的钻进了丁晨的眼睛,从此,把让人疼痛的病毒种植到他最敏感的细胞。这些微小的,不懂得欺骗,不懂得伤害的生物,洪水猛兽办侵蚀着他的身体,侵蚀着他硕果仅存的记忆。

    林洁于他,是莫名的痛楚,从一开始,直到结束。

    彼时一个停顿的罅隙,荒草定格在萧然的莽原。林洁是一个张狂到与世不融的女子,骨子里热烈但不招摇的绝望欲盖弥彰。

    她穿着宽大的红色上衣,长快及膝的破旧靴子,靴子的表皮已经皴裂成龟壳,这种过气的穿着和周围的时尚气息显得格格不入,双手抱肩,受伤一般蹲坐在一片肮脏的地上。

    林洁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如一池春水,波光潋滟,只是在这双眼睛里,找不到让人安心的焦点,空洞的瞳仁让人有些心悸。

    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几幅色彩艳丽的画平躺在暗绿色的画板上。浓重的水彩渲染成经年不败的夏花,红的张狂,红的热烈。血一样的颜色,警示一般的寂寞的存在。

    花朵丰盛的盛开,大片大片的花瓣如同翻飞着红翼的蝴蝶交叠铺陈着推向迷茫的天边。

    天边有一抹惊起的红,凝固的血液一般,太阳疲惫了,半露的脸庞隐约于那一抹红色的下方。

    当柳花开遍围城,画面的右上方,一字排开的自己仍有未干的墨痕。

    悲伤,暂停。

    丁晨走到这些画的正前方,蹲下身去。

    于是手指有了温度,呼吸也变了样,猛然间眼睛被灼了一下,生硬的疼痛。

    往事一道飞影,记忆被扯成各种各样的细线扔进了风里,谁的心事被不经意的拾起,空惹了些许的相思,散落于时光逆流而上的涯际。

    丁晨以为他已经忘却了那不被珍惜的童年。

    他以为他不会再有儿时冗长寂寥的梦境。

    林洁,她是第一个将丁晨带回过去的人,她让丁晨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很多已经死去的事件。

    梦的天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终年翻涌着滚滚不息的绝望,暴涨的河水,动物的尸体冰冷的漂浮在上面,生硬的如同泛着寒光的金属。

    河水一路狂奔,墨一样凄厉的色彩,喧嚣的泛白的水花冲向空中,润湿了悬浮的尘埃,也润湿了经年不见的流年。

    生命在一晃之间,只留下空如蚕蜕般的残生。光影流转,猛然的一个回头,天也无涯,地也无极。

    荒草以一种寂寞的姿势,疯狂的拔节,苇花乱飞,飘逝如同一个等待的结果。

    浪人的等待,等待的浪人。

    那些流浪,使人心伤,那些等待,让人绝望。

    大片的麦田在夏风的轻抚中,此起彼伏的汇聚成一道道伤感的波浪,这些静默的生灵,与荒草携手一道绵延于千里之外的原野,有列车穿行其间,明净的窗户拒绝来自天外的光芒,反射的光线,暴虐的敲打着他还未来得及适应光明的瞳仁。天空之中,红色的火焰在云朵里繁盛的燃烧,浓烟在尘埃中汇聚,邂逅成一片浓密的黑色。游弋于天空中的亡灵,流离失所。

    这场大火,焚烧了它们的一切,包括对大地的那一点眷恋。

    那些仅以维系的牵丝绊缕,化成了烟,化成了尘,化成了深深浅浅的挣扎和浓浓淡淡的绝望。

    当眼泪不堪重负的时候,便会逃离,背井离乡。

    那一夜的梦中,下起了瓢泼大雨,生命中最最真实的部分,揭开一角,冰冷的绝望,坠落在河水中的雨滴,背负着所有已经亡故的思念,匆匆的冲向光阴下游的深渊。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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