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奈踏上返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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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张文萃知道韦广仁肯定得去,所以早早的就来到了报馆,一到门口就看到了陈小东,正在那忙活着贴对联。张文萃一看好家伙,上联和下联给贴反了,本来上联是生意兴隆通四海,下联是财源茂盛达三江,正好倒了个个。张文萃给陈小东指出贴错了,陈小东一脸的不高兴说:“我哪知道哪个是上联,哪个下联,上面的字我就认识个三和四,所以就以为三应该在四的前面。”张文萃心里说:你要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真没准还能贴对呢!于是就好心地告诉他,对联都是写在一块的,贴的时候如果不认字,剪开的剪口那面朝里贴上就可以了。”张文萃和张文玉帮忙把对联又揭下来,因为天冷已经冻上了,这一揭全碎了。韦佳慧气得直跺脚,张文萃赶紧回商会拿来红纸和笔墨,现写了一付。写完贴上后,张文萃不解地问:“你开报馆,怎么贴商业用的对联?”韦佳慧看着对联说:“这样能发财,吉利着呢!”韦佳慧支使陈小东打扫门前的卫生,刚打扫完,又支使他去把桌子再擦一遍。陈小东嘟囔了一句,还是去了。

    都忙完了,张文萃好奇地问:“开业庆典定在几点?”“12月12日10点10分,都是双的,这叫十全十美,吉利着呢!”韦佳慧自鸣得意地说。

    还没到10点10分,商会会长韦广仁就来了,他不放心,所以亲自来了,一看张文萃、陈小东,还有何可心都来,就朝他们点了点头。

    韦佳慧有些不乐意地说:“让你10点10分来你偏提前!”“我这不是不放心嘛!”韦广仁说。

    韦广仁怕自己的闺女做事不周全,就问:“第一期都准备登些什么内容,可不能乱说话。先拿出来我看看。”韦佳慧回答道:“内容就是些工商业的事,无非就是东边开张了家酒店,西边多出一户卖米的,然后表扬一番,好让他们做广告,都是这些,能有什么乱说的,都是实事求是,也没有假的呀!”“你懂什么!日本人盯得紧,这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开这么家报馆,只能登政府让登的,别的一律不准。”“满洲国不是鼓励个人办报么,怎么这么多限制呀?”韦佳慧有些不理解。“人家鼓励的是日本人办报,可不是咱们这些中国人……不是是满洲国人办报。”韦广仁一下子看到了协和会会长黄家巧走了进来,所以赶紧改口。伪满洲国时期,当局规定,不允许境内的中国人称自己为中国人,只能叫自己为满洲国人。

    黄家巧一进屋就抱起拳来说道:“开业大吉,开业大吉。今天是侄女报馆开业的好日子,特来到贺。”韦广仁也抱起拳来满脸笑容,那是一种连皱纹都笑开的笑,人也主动迎上去,嘴上说:“黄会长光临小女的庆典,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一会儿请黄会长讲两句。”众人都表示赞同。这时保长罗大炯,钱庄的经理宁聚福,杂货铺老板蒋玉钦,布店老板胡得志、刘震彪,酒馆老板张行楚,油坊老板王德才,挂面厂老板戴成,川菜馆掌柜的何振业,城南镖局总镖头吴顺利、太郎木业总经理小野太郎等等全都到齐了,大家相互打完招呼,就都站在那想看这开业庆典怎么个搞法。

    吉时已到,韦广仁亲自主持庆典,他就大声宣布:“《工商时报》报馆开业庆典正式开始,第一项,鸣炮!”张文萃、陈小东两个人一人点燃一挂鞭,都是10响一咕咚的。但听得炮声震天,草黄色的纸屑满地都是,小孩都捂着耳朵往后躲,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热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

    放完炮,韦广仁宣布:“第二项,请保长罗大炯、太郎木业总经理小野太郎两位日满嘉宾为《工商时报》报馆揭牌。”酒馆老板张行楚小声对身边的川菜馆掌柜的何振业说:“开个业的,怎么不请个司仪来,让他爹主持,也真够可以的了。”“这你就不懂了,一来这叫举贤不避亲,二来他不来,你能来么!三来还可以省钱。”何振业分析道。听到吆喝,罗大炯身穿蓝色的长袍马褂,朝太郎摆了个请的手式,小野太郎一身黑西装走上前,两人一前一后都准备用手去揭牌子上的红布。太郎走在前面手快,也没等罗大炯,上去一下就把红布扯下来了。罗大炯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就又空着手缩了回去。罗大炯用心狠狠地瞪了太郎一眼,但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揭去红布,用朱漆涂好的牌板上,工商时报四个黑字格外醒目。

    韦广仁又上前宣布“第三项,请协和会会长黄家巧致辞讲话。”黄家巧一步三晃地走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在这国泰民安,五族协和,瑞雪兆丰年之际,我们在这里遥祝满洲国大皇帝万寿无疆,同时祝愿《工商时报》成为传播有用信息,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平台。对此,我提出三点要求,一是要把握正确的宣传方向,多刊登健康积极有利于稳定治安,团结民众的内容;二是要为本地的工商界人士提供更多的信息,助推地方经济繁荣;三是要坚决抵制不良言论,同反满抗日分子斗争到底。众人鼓掌,掌声十分热烈。只有张文萃站在后面没有鼓掌,他站在最后面,也没有人能看到,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反正像黄家巧那样的人,说的内容到哪都差不多,都是那些话,只不过是昨天跟着俄国人混,今天又跟着日本人混而已,就换了个时间地点人名罢了,搞不好明天没准又改变观点,跟哪国人混了。

    庆典圆满结束,送走客人,韦广仁、韦佳慧、张文萃三个人来到里屋,韦佳慧一一数起来,所有商会会员都随了礼,只有黄家巧、罗大炯、太郎三个人没随。韦广仁嘟囔了一句:“他们家有事,我从不落场,每次都随钱,真是不仗义。”

    说归说,韦广仁可没有那胆量得罪他们,把这口气咽下去后,关切地问韦佳慧:“你这报纸怎么个印法,也没有买印刷设备?”韦佳慧歪着头,眼睛看着天棚说:“我想好了,就让文萃哥帮忙,连写带画,一天怎么也能写出100张,发行量不用太大,就对临街的商铺发行就行,一周一期,有200张够发的了。”张文萃使劲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对着自己说:“这不是真的吧!一张报纸,反正面,4开的,这得写到什么时候。”韦佳慧不以为然地说:“你两个手都能写,一下子就是两张,而且字还写得好,不用你用谁,你放心,要是挣到钱了,一定给你加班费。”张文萃有些为难,韦广仁看张文萃不想帮女儿的忙有些急了,就说:“我可不曾亏侍过你,吃的住的,还是薪水都不小你。要是以后写报纸忙,你下午就不用来上班。”张文萃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是不欢而散,就勉强同意下来。韦佳慧高兴地说:“还是文萃哥哥好,以后全靠你了。”

    说干就干,第一期报纸,韦佳慧把临街的商铺走了个遍,让这些老板、商人们做广告。只有三个人做了,那就是油坊老板王德才,挂面厂老板戴成,两个人一犹豫时,韦佳慧就把他爹是怎么帮他们洗清冤枉的事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这两个人受人恩惠,自然得报答。川菜馆掌柜的何振业看在自己闺女面上,不好拒绝。其人他都觉得,本地识字的人加在一起也就三、五百,能起多大的作用,都推脱说以后再做。

    第一期除头版外,其余二、三、四版都是整版广告,张文萃忙了一整天才算写完画完,累得手都抖了起来。这么办不行?得想个办法,提高一下效率。报纸上的字都挺大的,画得也很简洁,如果刻个模板,再涂上墨不就省事多了。想到这,张文萃买来油纸和刻刀,照样子刻好两张模板,再用刷子沾上墨,这样就等于只写了两张报纸,就能轻松印出200张报纸,虽然费点墨,但自己不用那么累了,还提高了工作效率。

    张文萃把这个方法告诉了韦佳慧,韦佳慧试了一下,觉得效果不错,就是刻字时费时费力,但也强过一个字一个字的写。油墨弄得张文萃满手都是,韦佳慧跑进里屋拿来洗脸盆,打上清水说:“文萃哥,你快洗洗吧!以后这不用动脑的活儿让陈小东来做,你就只负责刻模板。”张文萃乐不得少干点,但嘴上还是说:“小东他能干好么?”韦佳慧递过手巾说:“我可是冰雪聪明,所有的要领都已经掌握了,到时会指导他的。”张文萃接过手巾答道:“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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