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助太郎火烧旺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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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张文萃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要是登报了,人家知道是我背后出的主意,还不得出钱雇人来教训我,这事我可遇到过。”郭得刚笑着说道:“你挨揍的事我听说过,打你的人是谁?知不知道,我去把他们抓来替你出气!”也跟着笑起来的张文萃说:“都是些打架斗殴的事就不用了。总之,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没有冤枉一个好人。”提及差点没冤枉一个好人,郭得刚说道:“当警察的抓多少个坏人都是应该干的,但如果冤枉了一个好人,那一生的清白就算毁了。”

    4月中旬以后,天气逐渐转暖,天也长了,这都下午4点多了,日头还不下山,把个富拉尔基城的大街小巷照得通亮。商会门前,老杨头急匆匆地走过来大声吆喝着:“冰糖葫芦啦!冰糖葫芦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吆喝,一定是有事找我。想到这,张文萃赶忙走了出来,迎过去问道:“大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卖冰糖葫芦啊?再不回家,到家天就黑了。”老杨头看左右没人,压低着声音说:“太郎木业暗地里生产步枪和机枪的枪托,都送到了齐齐哈尔兵工厂,上头希望你破坏他们的生产设施。”说完,老杨头就离开了。

    小野太郎的太郎木业在当地规模不小,其中的生产设备更是让张文萃惊叹不已。当日,张文萃跟着韦广仁进车间参观,有一个车间就引起了张文萃的注意,那里铣床、车床、钻床一应俱全,不像是用来进行简单的木材加工的,倒像是生产精密设备的。老杨头传达了任务后,张文萃才终于明白了,那里是专门用来生产枪托的,这些枪说不准就是用来打中国人的。

    日本人在控制下的东北大肆采伐木材,破坏了东北的森林资源,造成了极大的生态破坏,留下的是水土流失,土地沙化。

    回到屋里,张文萃看外面天色黑下来,就点起煤油灯想:怎么才能破坏这些钢铁制作的设备呢?张文萃怎么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用炸药炸,上哪弄去呢!只能放火了,这火还得大才行,烧得时间要长,而且要不露出马脚,这可就难了。煤油灯内的煤油引起了张文萃的注意,要是想办法多收集一些,就可以用它来引燃车间里的木头,这样不就能把整个车间都点起来么!到时只要烧上个把小时,没准就把那些铣床、车床、钻床烧得变了形,报了废。

    张文萃就把商会内的煤油灯内的煤油拿出一半,装到捡来的酒瓶子中,又趁着在报馆印报时,找没人机会,偷偷拿回来一些,正好凑足了一酒瓶子。煤油味大,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张文萃将这瓶煤油埋在了商会院内的一处墙角下。在老杨头的帮助下,又用了十多天的时间,凑足了另外一瓶,两瓶煤油足够引燃车间里的木材了。张文萃决定先去踩踩点,这天晚上午夜,张文萃换上黑色的衣服,拿了把钳子,一个人来到街上,他避开大路,专走小道,估计了一下,到达太郎木业的时间大约需要半柱香的工夫。

    太郎木业是日本人开的企业,门前设了双岗,两名更夫在那值守,而且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到各车间巡视一遍。总经理小野太郎大多不住在厂里,而是住在红樱花旅馆。

    张文萃翻墙入内,凭记忆,猫着腰,沿着墙下的阴影来到了枪托制造车间,这个车间只有白天生产,晚上车间大门紧锁,窗户也是关着的,上面的玻璃都用钉子固定在木制的窗户框上的,不知是谁安反了,钉子正好朝外,可以把玻璃起下来。张文萃拿出一把钳子,起下钉子,伸手把窗户从里面打来,然后翻身跳进车间内,车间内灯光一直亮着,张文萃发现这个车间里一边堆满了上完漆的半成品枪托,别一边堆着准备加工枪托用的切割好的木板。张文萃用手摸了一下,这些木板质地坚硬,不太容易引燃。在车床两边,堆在地上的大量锯沫子引起了张文萃的注意,这东西好点啊!见火就着,有机会下手了。想到这,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张文萃的心头。在墙边,接到灯上的一排电线上还有个接头,这引起了他的注意。张文萃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接头有些凌乱,显然不是专业人士所为,听说电可以引起火灾,我正好利用这个接头,到时把它拉下来与锯沫子混在一起,就可以不引起日伪当局的注意。

    侦察妥当,张文萃决定事不疑迟,趁着这批枪托还没运走,明天就动手。他把窗户从里面划上,又把玻璃安好,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巡夜的更夫,返回了商会。

    忙了半夜,张文萃一觉睡到天亮,洗漱完毕,照常跟在韦广仁身后打杂。刚到午夜,张文萃便将两瓶煤油揣在怀里,又拿了两支粗香绑在两根火柴上。按照上次的路线,张文萃再次潜入枪托制造车间,跳入车间,张文萃小心地把电线上的接头拉下来,放到地上,又将旁边的锯沫子堆在电线周围与木板连在一起。就在这时,张文萃听到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一名更夫打开车间大门走了进来。张文萃赶紧躲到车床的后面,那名更夫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转身离开了。张文萃等了好半天,见没有动静,这才将拔出的匕首又收了起来。张文萃抓紧时间,把两瓶煤油浇在木板上面,将两支粗香点着插在锯沫子上,然后清理好现场,划上窗户,安好玻璃,转身离开。张文萃之所以点两支粗香,是怕出现意外没有引燃锯沫子而加的双保险。

    张文萃又拐了个弯,将两个酒瓶子扔到江中。20分钟后,换好衣服的张文萃顺手把全身上下一套衣服,还有鞋都扔到炉子里烧了。刚躺到小炕上,张文萃就听到太郎木业方向发出一起爆炸声。张文萃一愣,怎么回事,这城里怎么会有炸弹?本想去看看热闹的张文萃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老实待在商会。张文萃不知道,煤油被点燃后,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这火一起,热浪就把一些细小的锯沫子抛到车间的所有空间内,与空气充分混合,引发了爆炸。

    此时的太郎木业厂内一片混乱,两名更夫都被震醒了,住在不远处的老百姓也都跑了过来。从枪托制造车间燃起的大火直冲天边,车间的窗户、门都被炸开了。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咔嚓一声,车间就烧落了架了,整个车间就全都塌了下去,溅起的热浪夹杂着热灰冲向四周,离得近的两名更夫吓得赶紧往后退。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快救火,两名更夫和老百姓赶紧提水救火,在众人的努力下,其他车间总算保住了,但枪托制造车间内的所有木材都变成了一屡青烟,车间也变成了一片焦土。

    闻讯赶来的小野太郎强装镇定,站在那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跟在身边的甄二连本着想安慰太郎意思,想了半天才弄出一句:火烧旺运!

    太郎木业失火惊动了城里的日本宪兵。白池雄本急忙赶到现场查看,刚到地方,警察署署长石奋鸠节和助手角根竟春也到了。三个日本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一起来到了尚且烫人的废墟上。雄本用手扒拉了一下已经烧成废铁的车床,感觉不热,用手扶着站在那刚说出:“我怀疑是人为破坏。”就感觉手上钻心地疼。原来刚才雄本戴着白手套,轻轻一碰自然没有感觉,但这回按在上面时间也长,把手套都烧露了,手掌被烧得起了水泡。鸠节点了点头,从现场看,这一定是引爆炸弹引起的。鸠节摆了摆手示意助手角根竟春过来,然后说:“竟春君,你好好检查一下现场,看能不能找到爆炸的弹片。”竟春领命和几名手下在墙角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而且墙面上也很平滑,没有弹片划过的痕迹。

    白池雄本立即向上级汇报,宪兵队队长成田卓末接到电话琢磨了半天后问:“全城戒严了没有?”“还没有。”雄本回答道。“全城戒严,把所有男女老少都抓起来。”卓末命令道。“报告队长,全城差不多有3万人都抓起来,我们地人力地不够。”雄本如实地回答道。卓末一想确实行不通,就又命令道:“把青壮年统统地抓起来!”雄本正要领命,竟春拉着一根烧焦的电线对鸠节说:“很有可是电火,看来可以初步排除人为破坏的可能。”鸠节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是电火。”雄本正好听到了,赶紧对卓末说:“鸠节署长判断是电火。”“哦!不是人为破坏,那就不用抓人了。”卓末取消了抓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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