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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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夜。

    封条撕开,纸碎飘落在地。

    深吸一口气,拉开那扇门。

    禧堂寺相同知的房间没人。

    地上留着床褥,此间的主人似乎不久前还用过。床褥上的被子叠得方正,我蹲下附手去摸,凉透。墙角的铜架上站着鹦鹉。许久没看见白老爷原来是跑这儿来了,于昭乐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白老爷也就不知道是饿了多久。

    我拍拍小臂,也许是沉着脸的缘故,白老爷这次居然很有眼色地落到小臂上,讨好地朝我低头。“他让你呆在这里,是不是想着等哪天我起疑心,着人在房外喊话还能听见他的回应?”我挠挠白老爷的喙,白老爷抬起头避开我。

    “怎么了?嘲笑我只有夜深人静才敢一个人来看看么?确实挺好笑的。其实心里一直都知道,就是不想去确认。你说,他去干什么了?整个天朝,能力等级在五甲以上的,我就知道六个,三个耗在北方,一个自我了结了,剩下的就是我和他。”我揉揉眉心,“三甲已经代表轻易‘灭一城’,我除了他自己去做了什么事外,真的不做他想。”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鸟类。你说,他去哪了?”

    鹦鹉偏过头,不想回答似的,过了一会,飞离我的小臂落到被子上低头叼出一封信,一颗小玻璃球。玻璃球约有核桃大小,晶莹之下包裹缓缓流动的暗色,似乎里面锁着无限幽冥。鹦鹉站在被子上看我,仰起头在等表扬。

    信写了很久了,因为用的是北方司令部的信笺,落款日期是他到达南都的第三天。他告诉我退伍了来南都找我,而又随身带着北方司令部的信笺,到了三天后写了这封现在给我看的信,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也许是住进这里的当天,也许是以乌鸦形态出现的那刻,又或许他真的在这房间里解过荒人的诅咒,真的呆过一段时间,还不算很骗我。

    不过,谁知道呢?

    信很短:我让白瑛守在这里,给你这封信和你让我保管的星空。我让泫雅守在你身边,他会假扮我直到你遇到实质性的危险。而那一刻,我的谎话就很不争气地穿帮了。不必问别人我去哪里,若我活着就来见你,让你打一顿出气。

    信被揉皱扔进墙角。

    白老爷不满地咕一声,被我冷冷一眼噤声。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我拿起地上的玻璃球,眯着眼看里面虚浮的冥色,“不远不近军事法庭刚好开了一次……”

    “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那是人类的地方,进去不一定有罪但出来很难没罪。”我自找没趣地解释,“你认识魏祯么?”

    白老爷偏头看我。

    我有点烦躁,抓抓头发,“我让花综远远看着小默,他在这就好了。左牙右牙不能离开神域太远。泫雅不见踪影。只剩下你了。”

    白老爷把头偏回去。

    我闭着眼把玻璃球塞进白老爷的嘴,“我帮你建一条直达通道,禧堂的青鸦全部给你护航。”青鸦是眷兽,话音未落的时候已经在门边探出它们的喙。口袋里备用的玄子戒掏出来套在白老爷腿上,设置好坐标,启动。白老爷啪一声消失,留下几根打着旋的白羽,一声噎气声慢慢消失在空气里,眷兽一并消失。

    接下来去哪里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父亲的报告。

    宣正七十五年,我的父亲秦宁带领过一支北方探查队到过北方,全队五十八人只回来他和徐仲离,他们各自交了报告。之后,徐仲离连升三级,父亲被罢职,回室堂任典籍一职,两年后和禧堂上任寺相,我的母亲一起在海难中罹难。

    老头子在阎公馆给了我。近二十年前的纸张泛黄,字迹也不怎么清楚,墨渐渐晕开,染出一块一块的污迹。

    不过,就算排除这些因素,我在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这是一种密文,术师在书写术式时将符文加密得出的文字,想破解只有本人或者熟悉本人套路的人出手。

    老头子不会做多余事。上面的内容一定很重要。

    所以说,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适合。

    天朝南都,这座人口数千万的巨型都市有七十二坊七十二室堂,比帝都还多一坊,是天朝室堂最多的城市,在这里有神宫的南都司,有明堂的分部,也有……天朝最大的术式书库。

    “也是世界最大的。”段文博提着一盏黄铜灯站在书架背光处看我。他出现的地方正好是我背后。随便抽了本秘术书在看,冷不丁被他这么一说,而且说中刚刚在想的事,纵然是整天和怪力乱神在打交道,也有点慎得慌。

    “我跟你说过。你不能下来书库。”段文博将灯放在长桌上,正好是我手边。灯很精致,四方立壁带孔,上为提环下为底座,明明是暖调却有种古老冶炼金属的冷感,“它们会失控。”

    “它们,谁?”我瞟了一眼手边的灯,澄黄的光悬在灯内,看不到灯油也没有灯芯。

    “这里的‘墨’。”段文博轻车熟路地拉出对面那只椅子,“你是个大型的‘墨水瓶’,而这里是另一个墨水瓶,你们会共鸣,就是这样。”

    “听起来很简单。”我笑笑,把正在读的秘术书合起来,“我想看看父母的手迹。”

    “要是没有这盏灯就没那么简单了。”段文博扶扶眼镜,自动忽略我后面一句话,“古骊文明的遗物用来压制古骊文明的遗物,再好不过了?”

    “这里的书这么古老?”我根本不信,一屋子至少两千年前的书是什么概念?

    “不是书古老,是内容古老。”段文博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某种要不得的沉迷,“不需要翻远远看着都觉得贵重。不过,我说的是你。”

    “我?我就更没这么古老了。”我起身将秘术书塞回书架上,看起来漆色斑驳的书架带着百年前官家的雕刻,端正大气。想来是禧堂还是康堂时候的积累,“我不带出去,我就在这儿看。”

    “你很古老,”段文博再次忽视我的话,“不是躯壳,是‘内容’。骊人的墨在你识海里,代代神殿圣司的传承。你每次接近它们都极度活跃。”[www.kansHu.com]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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