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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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42真实世界

    当然这些与艾若无关,她待贾敏棺椁上船之后,带着林华姐弟回了自己家。林荷跟着林海扶灵回乡,刘可被留下了,主要家里还得她来照管。

    艾若让刘可先回娘家陪自己母亲,并开了方子,让她好好调养身子。林荷其实是族侄,守孝都不用。只是他是至诚读书人,他心里,林海夫妇是再生父母,他跟刘可说,他要为贾敏守孝三年,刘可能说什么?他们本就没圆房,现反而让刘可压力没那么大了,正好利用这三年,好好调养身子,也不用担心有谁会占了她先。

    不过刘可是个不错大嫂,她和林华相处日子里,倒是真喜欢林华,想带她回忠义亲王府。艾若拒绝了,但是,艾若还是跟她说,等过了热孝,会让林华没事去王府小住,毕竟王府规矩好,让林华跟着受教育,是她所期望。这话刘可很爱听,回家跟嫡母说,嫡母也觉得艾若确是很会做人。当然也感激艾若让刘可回娘家陪自己,倒是让她对艾若添了几份好感了。

    贾敏去了,史家两位也听说了,就算没什么交集,但是想想之前那么爽利一个人,就那么走了,两口子本就是悲观人,很也就相继离世赌爱。

    史家可没人帮忙,于是,史家两口子丧事便全由艾若操办,就算有两个媳妇帮忙,艾若也是觉得心力交瘁,等丧事办完了,她也就病倒了。

    艾若病倒对大家来说就是大事了,之前为了生孩子,也病了两年,不过那是体弱,她精神是好,现她其实是精神垮了。

    贾敏死了;史家夫妇也死了;女儿虽然没进宫,却仍旧不幸福;王熙凤还是要嫁给贾琏;宝玉还是含玉而生,就算不是她生,却仍旧姓贾;老太太身子骨还是那么强健,似乎等着熬死自己一般。还有,这些女孩们都自己身边,她该怎么办?她真觉得人生一下子就灰暗起来了。

    昏昏沉沉睡了几天,脑子里乱七八糟画面一个接着一个,有丈夫,有女儿,有父母,还有公婆,曾经美好幸福画面一个接着一个,终什么也没有。她满是灰暗,她真觉得好累,她真想就这么离开算了,不管天堂还是地狱,也许就这么归去就好了。

    “娘!”谁叫她,艾若白茫茫迷雾之中四处寻找着,小黑炭跳了出来,对她吼着,满脸愤然。艾若笑了,她儿子,虽然把他送到山里,可是她爱还是自己孩子。对了,他还没前程、没定亲,指着贾政那糊涂老子,谁知道会怎么着。还有她小贾璮,她拼命找着,她哪,她哪,一心急,她猛醒了过来。

    当然,印入眼帘,真就是小黑炭,和梦中一样,他一脸愤然,看到她醒了,马上再次尖叫:“娘!”

    “你怎么会回来?”

    “他们说你要死了,师父让我回来,我就说,你再偏心也不会不等我。”小黑炭果然还是小黑炭,真还是不会说话。

    “滚!”艾若直接斥道,什么破小孩子。

    “醒了就好了,喝药。”小黑炭被拎开了,贾瑗上前给她端了一碗黑漆漆药汁。

    艾若没力气,贾政过来坐床边,轻轻扶起她,让她靠他怀中,并接过了药碗,小心就把艾若圈怀中,一匙一匙小心喂着药。可见是熟练工种,他这样喂孩子多,于是此时也是轻车熟路了。艾若没力气回头看贾政,但是靠着他怀里,却也知道他瘦了,他怀抱是她熟悉地方,哪怕就是轻轻一靠,也就知道他是肥是瘦。

    终于喝完了药,小黑炭又过来了,“娘,你是我叫醒,你要对我好一点。”

    “璮儿呢,我刚刚到处找不到她,吓醒了。”艾若看屋里就只有贾政,贾瑗,小黑炭,真没有小女儿,忙问道。

    “她睡了,一直哭,哭得累了,趴边上睡着了,我让奶娘抱她回屋去了。你睡,身子还没好呢!”贾政放下碗,轻声斥着。

    “娘!”小黑炭愤怒了。

    “知道,知道,没你叫娘,娘还天上飘着呢,娘还没看你成亲,没立业,不会死。”艾若对着小儿子轻笑了,看了他好一会儿,“你长俊了,真好!”

    “你真不会死?”小黑炭似要确定。

    “真,乖!”艾若想伸手摸摸儿子,但实没力气。

    小黑炭满意了,当然还有点点羞涩,过来拉着母亲手拉起放自己颊边,让她摸了一下,“我也长白了,我现都不日头下练功了。”

    男孩脸天生不可能跟女孩一样细腻,何况小黑炭是习武之人,脸上加粗糙一些,摸着都有些糙手,不过这是亲儿子,艾若好像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小儿子也长大了。

    贾政怕小黑炭吵着艾若,还是把他赶了出去,他对女儿还是温柔多了,对她笑了笑,“你母亲已经醒了,回去歇着。”

    “要不我给娘守夜吧,爹已经守了几天了。”贾瑗这些天一直看着父亲守着母亲,曾经一直觉得父亲是母亲造就,如果没有母亲,这人还真不好说,而这一段日子,她亲眼看着称父亲守母亲身边,凡事都亲力亲为,想想自己小时候,父亲也母亲要求下,亲自照顾着自己,其实他早就不同了,他疼爱妻子、儿女,宽厚对待着子侄,认真做先生,努力把自己所学传授给他学生,他真是一个好人,之前只不过,他被宠坏了,带歪了。本质上,他是个好人。

    “行了,你哪有这个力气。去睡!”贾政赶着女儿,并且小心放下艾若,给她调整了一下枕头,被子。做得非常细致周到。

    贾瑗看到艾若对她笑了笑,也是让她离开意思,取了药碗,默默退了出去。

    “老爷!”艾若轻轻叫着贾政。

    贾政忙回头,“怎么了?口苦?”

    “你瘦了!”艾若笑了,轻轻说道。

    “你才瘦了,睡觉。”贾政没想到妻子叫自己只是说这个,羞涩了一下,马上又心疼起来。

    艾若还笑,不舍得闭眼,好半天,才说道,“以后我死了,我想跟你葬一块。”

    “又胡说,你好着呢!”贾政翻脸了。

    “我说将来,将来老了,死了,我们葬一块。我永远跟你一起。”艾若定定看着贾政。

    贾政不懂艾若说什么,但是他还是笑了,轻轻抚着她迅速消瘦下去有脸颊,安抚她别说了,点睡。他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和妻子当然要葬一起,牌位也会连一起,他们是夫妻,他们一定会永远一起,这不用说。不过听妻子这么说了,他却还是很开心,真开心,因为这是妻子第一次这么说。

    艾若也不多说了,实很累,慢慢闭上了眼。梦里很多东西,有丈夫,有女儿,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她多年以来一直刻意遗忘女人。飞机失事,会有遇难名单,除了丈夫和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很熟悉名字。她那时并没有意,但那家打上门来,让她还他们女儿。她崩溃了,是,她崩溃不仅是失去了丈夫和女儿,重要是,她知道了背叛。

    她躲家中疯了一样寻找蛛丝马迹,然后疯了一样到处买醉,然后一夜*,她过了一段醉生梦死,却无比颓废日子。朋友看不下去了,带她看了心理医生,然后又她见了牧师,后她选择了遗忘。

    是,遗忘,她也背叛了,至少丈夫是好父亲,他专注照顾了女儿,他维护了家庭,那么忘记吧!她把这段记忆深深埋起,安心做无国界医生,选择死亡,她执念要去找丈夫和女儿,为什么,她已经无从可考。

    梦中,她看到丈夫脸,好半天,她才明白,她要竟然是想问为什么!原来她执念只是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还要当着孩子?可是她那时没问,她只是安静看了他一下,对他笑了,然后去看女儿。女儿甜甜对她笑着。好久好久,女儿轻轻对她挥了一下手,慢慢远去,然后小黑炭叫了,她才猛想到儿子,女儿,当然,还有贾政。即使是想是不靠谱贾政指不上,可是那时心境,并不是埋怨,而是嗔怪。真靠不住吗?其实此时贾政已经很靠得住了。

    她此时真释然了,是,她真是释然了,看到丈夫脸那一刻,她其实是不确定。她其实是知道那是丈夫,可是走近了,站他面前了,对着他脸,她竟然又不确定了,那熟悉而陌生感觉,再一次让她明白,其实她都忘记了,自己那时有多久没真看过丈夫,有真听他说过话,她永远那么忙,永远想抽时间,却永远被电话叫走,她有限时间还要分给父母,分女儿,有时回到卧室,她都累得连话也不想说了。

    婚姻一直需要耕耘,她都没时间,谈何耕耘!这一世,她也无事可做,于是全部心力都放了家,丈夫,儿女们身上,当然也有与剧情做斗争上,她得到了幸福。所以看到丈夫脸,她才能释然,有什么可问,问了,不过是让自己难过,也许这样很好,一切都很好。她终于可以放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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