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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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张太医出去后没多久,诚王妃身边的韩妈妈进来了。

    这样的大事儿,只让丫鬟们伺候自是不合适的。

    诚王妃虽伤痛不已,却还是明白这个理的,便让人将自己的陪房唤了过来。

    韩妈妈给坐在床头的齐非钰行了礼,低声道:“这地方有晦气,男人沾惹了不得了,世子爷还是不要在里面待着的好。”

    齐非钰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握着玉兰的手,呆呆看着玉兰的脸,一句话都不说。

    韩妈妈皱起眉,又劝了两句,齐非钰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冽如寒冰:“爷的人,身上怎会有晦气?”

    他的眼神太冰冷,仿佛能将人冻住一般,韩妈妈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踌躇了片刻,终是萌生退意,没有再开口劝齐非钰离开。

    过不多时,玉兰身下皆是血迹淋漓,硬生生打出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韩妈妈将盛放死胎的木桶递到齐非钰跟前,叹气道:“世子爷看一看吧,待会儿奴婢让人拿出去埋了。”说完低下头,不敢看齐非钰的脸色。

    齐非钰看着肉乎乎的一团,只觉得心如刀割,闭上了眼,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他和玉兰的孩子,是他们等待了这么久的。可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出现了。

    即便以后有了别的孩子又如何?这一个,他们是彻底失去了。

    自己都心痛得难以呼吸,玉兰这个做母亲的,一直与孩子血脉相连,会难过成什么样儿?

    他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良久良久,齐非钰哑着嗓子道:“别随意处置,这是爷的孩子,至少……至少要给他置办一副小棺材。”

    韩妈妈踌躇道:“这似乎不太好,会影响父母的运程。”

    齐非钰淡淡道:“爷不是在提建议,是命令,你让人照办就是。”

    语气是极清淡的,但内中蕴含着的坚决,仿佛不可移动的磐石一般,却让人无法忽视。

    韩妈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得道:“奴婢知道了。”便提着那木桶,自去安排不提。

    这里有丫鬟又拿了止血补身的药物进来,丽娟忍着泪,给玉兰喂下了。

    齐非钰静静瞧着玉兰,见她合目睡着,脸颊依旧苍白如纸,眼角却有泪珠滑落。

    即便人昏睡着,她也伤痛难耐,身体也必定极不舒服的。

    齐非钰想着,不由得痛彻心扉,轻轻凑上去,将玉兰的泪珠吻落,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接下来,齐非钰枯坐在床边,默默陪着玉兰,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至于外间的诚王妃,由丫鬟、婆子们抬着,进来瞧了瞧玉兰。

    齐非钰一直沉默,等到诚王妃探望毕,便跟着出来,问道:“母妃,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且定一定神,从头到尾给我讲一讲。”

    诚王妃听了这番话,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讲了起来。

    原来今天祭拜毕,诚王妃依旧拉着玉兰坐了同一辆马车。起初还没事,诚王妃见玉兰困倦,还让她好生歇一歇,自己也忍不住打起盹儿。  岂料走了一半之后,马儿突然就开始烦躁不堪,将睡梦中的诚王妃、玉兰惊醒。

    耳闻得车夫出声训斥,马儿的暴躁不减反增,片刻功夫不受控制,马车车厢开始倾斜,紧接着,车轮又突然松掉,车夫被甩到车下,被马蹄一脚踩到肚子,当场就吐血晕死过去。诚王妃、玉兰两个女流之辈,在车厢内咚咚被撞得头发晕,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办法逃出生天。好在跟着的侍卫还是给力的,知道两人身份非同小可,出了事只怕是要陪葬的,拼命赶了上来,用佩刀毙了那疯马,将两人从开始撞散的车厢里救了出来。

    听完这段话,齐非钰心中有了数:“马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这车也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出问题。”顿了顿,又咬着牙道:“母妃不必管了,此事我来查,必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的。”诚王妃流泪道:“我腿伤了,但比起玉兰,根本不算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一定要查清楚,给玉兰、你们的孩子报仇。”嘱咐了几句,才忍着泪回了自己的院落。

    齐非钰死死拧着眉,忍着泪,又回身来陪玉兰。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书香进来道:“世子爷,张三爷和魏小爷要见你。”

    齐非钰闻言,这才站起身来,向一边的丽娟道:“好生照顾夫人,这里你亲自守着,再命人问一问张太医,是否要给夫人备些流食。”

    丽娟自是满口应承下来。

    齐非钰又看了玉兰一眼,反身走出去。等走到垂花门处,果然见到了张继安、魏昭。

    不等两人开口,齐非钰便问道:“到底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没?”

    魏昭低声道:“回爷的话,那拉扯的死马奴才反复检查了,外观上看不出来,奴才取了胃里的食物,送去给兽医看了。至于马厢的车轮,瞧得出是被人做过手脚,痕迹还很新。”

    齐非钰脸色阴霾,牙齿咬得格格响:“还查出了什么?还有别的蛛丝马迹吗?知道是谁干的吗?”

    张继安摇头道:“暂时只有这些发现,至于下手之人,自然是跟你们有仇的,且胆子还挺大的。毕竟,一个是诚王妃,一个是你的侧妃,一般人不敢动手的。”齐非钰想了想,森然道:“跟我们有深仇大恨的不多,但一时半会儿的,我也分析不出来。罢罢,先将马胃里的食物查清楚,现场你们再仔细回想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魏昭、张继安皆应了下来。

    这里正议论着,屋里,玉兰嘤咛了一声,便睁开眼醒转过来,轻轻吐了一口气。

    丽娟和青凤见她醒过来,略松了一口气,团团围上来。

    丽娟忍着泪问:“夫人身上怎么样了?厨房里煲着补身的鸡汤,夫人想用么?”玉兰神志渐渐清明,不答她的话,抬手摸向肚子。

    这一摸,就发觉之前微凸的肚子,已经空空无也,直接变平了。

    玉兰不由得脸色骤变,片刻功夫,便珠泪滚滚,放声痛哭起来。

    丽娟、青凤见她这样,自是悲痛不已,也跟着呜咽起来。

    青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能自已。

    丽娟到底年纪大些,慢慢镇定下来,忍着泪劝道:“事到如今,夫人你想开些,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

    玉兰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是痛哭不已。

    丽娟无计可施,正急得没法儿,齐非钰踏步走进来,将玉兰搂在怀里,低声道:“兰儿,你心里不舒坦就哭出来罢,我陪着你……”一语未了,泪水也流了出来。

    玉兰被他抱在怀里,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过了很久,感觉到眼泪都流干了,她才哑着嗓子道:“之前我明明感觉他还在的,怎么一下子就不在了?你为什么不救他?”

    齐非钰咬牙,解释道:“兰儿,那是咱们的孩子,若是能救的话,我怎能让他走?”

    这内中的道理,玉兰其实是明白的,但她心里仍旧觉得透不过气来,死死咬着下唇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要孩子,让他回来,回来……”

    齐非钰心里的伤痛不比她少,但这时只得打叠精神,轻言细语安慰。

    接下来,玉兰情绪很不好,不是流泪,就是扯着嗓子喊叫。

    还是丽娟见情况不好,去寻了张太医,开了一剂宁神的药煎好,挖空心思想了些话,哄着玉兰喝下。

    吃了药的玉兰,这才安生了些,没多久睡了过去。

    齐非钰不吃不喝,和衣睡在她旁边。

    没多久,消息在诚王府传开,便有一**的人打发了丫鬟,送了补品过来,打头的自是诚王。

    见玉兰、齐非钰都没什么心思理会,丽娟擦干泪,自己出去应酬了一番。

    一夜无话,等到了次日清晨,玉兰还没醒转,便有丫鬟来报,说是魏昭来了。

    等照了面,魏昭直接步入正题:“世子爷,昨天马胃里的食物有了结论,那马吃的草料里,掺了‘日落紫’。据兽医说,这玩意儿能令马癫狂,但不会立刻发作,得吃下去一两个时辰,马儿行走起来,才会激发药效。”

    齐非钰面上一丝神色皆无,森森道:“照这么说,的确是有人暗中算计无疑。车夫已然昏迷不知人事,你速让人去那庙里,查一查昨天是谁帮着喂马,及是否有陌生人出入。”

    魏昭恭恭敬敬听着,诺诺应了,正要去办时,却有个小厮过来,向齐非钰行礼道:“世子爷,王爷让你过去。”

    齐非钰哪里有心思搭理,想也不想便道:“爷没心情,迟点再去见父王。”小厮连忙道:“王爷说了,昨天的事情是谁做的,他已经猜到几分了,让你速去见他。”

    闻言齐非钰哪里耐得住,直接将他的衣襟揪了起来,片刻后又放开,问道:“父王在哪里?”

    小厮忙不迭答道:“此刻正在书房。”

    齐非钰闻言再不多言,直接转过身,往书房狂奔。

    等进去后,就见诚王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的神色晦暗不定。

    齐非钰匆匆行了礼,迫不及待问道:“父王,你知道真凶是谁?”

    诚王叹了一声,将手里的纸递给他:“你自己看一看吧。”

    齐非钰接过看时,见上面只有一行字:何氏腿伤,陈氏流产,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在这行字下面,没有落款,只画了一小朵牡丹花儿。

    齐非钰有些不明所以,盯着诚王看。

    诚王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叹气道:“这是初锦命人送来的。”

    顿了顿,又道:“之前我们刚相识时,她常给我写书信。她的字迹,我早就淡忘了,但她常觉得自己容颜似牡丹一般雍容娇丽,给我的书信,都是画这样的牡丹来落款。我如今一见,就认出来了。”

    齐非钰恍然明白了,叫道:“是她干的!”

    诚王没有否认,只道:“我想来想去,下手之人,必然是她无疑。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下这样的毒手。何况,若不是她干的,她送这封幸灾乐祸的信做什么?以她的心胸、心肠和物力,干出这样的事儿,一点都不稀奇。”

    齐非钰颔首道:“母妃嫁给了父王,在她看来,是夺了她心头所爱。至于玉兰,自然是因为三皇子妃的缘故,被初锦视为眼中钉。她自是恨毒了母妃和玉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越说越恨,几乎咬着牙齿道:“这个贱人,死了儿子又死了女儿,竟还不知道消停,要跳出来害人。这样的人物,何必跟她拉扯?我这就带着暗卫,直接闯进她府里,给她个痛快!”

    诚王大惊,失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并非莽撞之人,怎能干出这样的事?她可是大魏的公主,再者,有一桩事儿,你必定是不知道的……”

    齐非钰豁然怒目瞧着诚王,恨声道:“大魏公主又如何?她干出这样的事儿,要她一条命不为过。”

    诚王瞧着齐非钰阴狠的神色,想起他小时候,跟世家子弟起了冲突打架。

    那时他不过六七岁,被五六个男孩子围着打,硬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即便头破血流了,仍在那儿拼命挣扎,脸上的神情,同现在一样坚决狠厉。

    诚王想起往事,叹了一声,扯着他道:“咱们王府失去了长子嫡孙,在咱们看来,自是当一命抵一命。何况,这次陈氏伤了身体,你娘的腿又裂了,我心里难道不难受?但再难受,也不能为所欲为失去理智呀。你这样冲动跑出去喊打喊杀,真能如愿弄死初锦吗?初锦身边,难道是没有侍卫的?难道她敢送这信,却没有一丝防范心吗?孩子,你想一想我的话吧。”

    他说着拍了拍齐非钰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怜悯和镇定从容:“你千万别冲动,要忍住,不然,咱们这有理的一方,只怕要变成没理的了。此事咱们从长计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揭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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