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赵尧进言得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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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时贯高、赵午告老闲居在家,闻事已泄漏,赵午等十余人不愿受辱,皆争而自刭。贯高不及阻拦,因而骂道:“匹夫无谋也!谁令公等刺杀汉帝,非吾王也。

    今吾王实未谋之,而为汉军所捕。公等既死,谁可申诉吾王不反者!”遂不自杀。待汉兵至,绑来见高祖。高祖令投入槛车,与张敖一并押入长安,高祖亲审。张敖实不知情,只呼无罪。

    高祖道:“此事乃贯高家臣所告,问了贯高,不容你不认。”遂令推入问之,贯高道:“此事独吾辈所为,吾王实不知也。”高祖大怒,令人百般拷打,狱吏榜笞数千,烧械刺之,身无完肤,终不肯归罪于赵王。

    高祖回宫,怒意未平。吕后闻女婿为捕,急来告之道:“张敖已纳鲁元公主,必不肯谋害妇翁,此当贯高所为,非张敖之罪也。”

    高祖怒道:“使张敖据有天下,岂少汝一女乎?”

    吕后道:“妾闻廷尉所说:贯高虽经数审,并未一言及于张敖,陛下不可不见。”

    高祖道:“此不过壮士不肯背主也。”

    吕后道:“事关重大,宜深查之。”

    高祖亦然,次日招众臣道:“赵王密谋行刺于朕,事虽毕现,然贯高独身揽罪,不肯相招。朕思此壮士也,宁死不屈,唯知之者,以私言问之,方知真情。众公谁愿一试?”

    中大夫泄公道:“臣与贯高同乡,素知其人,乃赵之义士也,生不背诺。臣愿往问之。”高祖令其即往。泄公入狱至贯高竹床之前,见贯高仰卧床中,遍体鳞伤,已是奄奄一息。泄公轻唤其名,贯高张目视之,认得是泄公,欲起身见礼,只是身子不能动弹。

    泄公使其仍卧,与诉家常,欢若平生,相语甚蜜,遂问道:“公为张王代罪,受苦如此,果如今古忠臣之风。”

    贯高道:“公言谬矣!柏人之事皆我与赵午所谋,张王实不知情也。非是如此,前时吾言皇帝不礼张王,劝之反汉时。张王即啮指流血,誓不相背,实乃长者也!”

    泄公尚疑,复问道:“张王果有谋乎?”

    贯高叹道:“人情岂有不各爱父母、妻子者?今吾三族皆以此论死,岂以存吾王而舍吾亲哉!实是吾王不反,吾辈背而行之,反牵带张王受罪也。”乃具言当初柏人密谋之事。

    泄公闻之道:“非以公言,皇上必错罪张王也。”遂辞贯高,具以其闻报予高祖,高祖方信,令赦张敖之罪。

    泄公复谏道:“贯高能自立然诺,乃忠直之臣,望陛下亦赦免其罪。”

    高祖道:“朕已知原委,请公入狱赦之。”

    泄公复入狱告贯高道:“张王已出,足下亦赦也。”

    贯高喜道:“吾王果出乎?”

    泄公道:“然也。皇上重足下之忠,故赦足下。”

    贯高道:“吾体无完肤,所以不死,为说张王不反也。今张王已出,吾责已塞,死不恨矣。且人臣有篡杀之名,有何面目复事皇上!纵皇上不杀我,我何以无愧于心乎!”言毕,以头斛墙而死。泄公泣之,回报高祖。高祖感其忠,遂令厚葬。

    高祖前时征东恒过赵,张敖曾献赵姬侍之。高祖行过渔水之欢,自顾去了,不料赵姬自而有孕。

    张敖不敢使居内宫,乃别筑宫室以为居。及贯高等事发,赵王母子兄弟,并宫中美人皆为连坐,尽以械系之,囚于河内。

    赵姬亦在其中,乃告狱官道:“吾曾为皇上幸宠,已怀龙子,望赦之。”狱官正直,闻之不敢怠慢,遂入告高祖。

    高祖尚在怒中,骂道:“贱妇欲以此攀贵也!”不予理睬,反责了狱官一通。

    及狱官返时,赵姬已生子。狱官以高祖之言相告,赵姬不肯死心,自思辟阳候审食其深得皇后之宠,若通关告之,高祖必信。

    乃尽散家财,托其弟赵兼备厚礼,求审食其相告吕后。审食其得赂,因见吕后言之。吕后闻此事,甚为嫉妒,不肯上告高祖,审食其亦未强争,反使赵姬人财两空。

    赵姬悲奋,遂自杀。狱官泣之,遂奉其子面君陈之。时赵王已赦,高祖甚悔,怜之,令吕后为其母养之。

    吕后独妒美人,不妒其子,遂欣然受之,取名刘长。后来此子长成,为淮南王,竟锥杀审食其,报了当日不谏之仇。

    高祖既赦张敖,复招入道:“汝虽有忠心,然不能约束属下行止,不可谓无过也。且除王号,徙为宣平候,以为责罚。”张敖拜谢,高祖仍以鲁元公主事其如故。

    张敖感其恩,遂荐田叔、孟舒等十人相汉,高祖试其才,汉廷臣无可出其右者。高祖大喜,尽拜为郡守、诸候相。

    郦商谏道:“张敖为宣平候,赵地不可一日无主,请陛下择贤者而立之。”高祖乃徙代王刘如意为赵王,郦商为赵相国共往任之。

    时刘如意正在关中,遂与郦商一同赴国。不一月,郦商上书道:“赵王年幼,臣不习赵地风俗,恐独力不能佐。愿择一人助之,共扶幼主。”

    高祖然之,问群臣谁可挡之,有人道:“阳夏候陈豨为代相,久居河北,又是皇上故人,可当此任。”高祖大喜,遂招陈豨回长安听封。

    陈豨乃宛朐人也,初从高祖举事于丰、沛,素有贤名,因与高祖有旧,常为游击将军,与高祖别地而战。张耳定赵,陈豨居代地为守。及刘喜为代王,不听陈豨之策,为韩王信所逐。后高祖收回代地,封刘如意为代王,复以陈豨为相,因代王年幼,日居关中,实拥诸候王之权。陈豨少时常称慕魏公子无忌,及为将守边,礼待宾客,从者甚众。及闻高祖相招,连夜飞马入关听封。

    高祖拜陈豨为巨鹿郡守,领赵、代二国相令,以镇河北。陈豨拜谢,留居一日。

    陈豨素敬淮阴候韩信之能,常以师礼事之。今既至关中,遂往韩信府上辞行。

    韩信接着,见礼,茶罢,韩信摒开左右,挈其手步于庭院中,仰天叹道:“我有一言,欲言于公,却不知公能听否?”陈豨道:“唯听将军之令。”

    韩信道:“公所居者,天下精兵之处也,而公为陛下之信幸之臣也。若人言公反,陛下必不信;再言,陛下乃疑之;三言,陛下必怒而率兵而击。不信我言,可以吾、燕王、韩王、赵王事为鉴,公以为如何?”

    陈豨道:“将军之言是矣,吾将何为?”

    韩信道:“公若听我言,举事于外,吾为公从中起,天下可图也!”

    陈豨道:“谨受奉教。”

    韩信道:“今日四下无人,言出吾口,入君耳,休泄于外。时勿至,勿轻动。”

    当下陈豨一一听了,不敢久留,乃辞高祖,自去赴任。方至邯郸,一人入见,乃王黄之使。原来韩王信为匈奴之将,引兵往来犯汉边境,数为陈豨分兵所阻,知不可力取,便使王黄说误陈豨。

    王黄闻陈豨身并赵、代二相,故写信来说之,书略云:“汉帝嫉贤妒功,不能容人。足下受命守赵、代,兵权在握,自统一方,久之,必为汉帝所疑,轻则免官左迁,重则杀之除患。为今之计,唯背汉而立以免祸。公举事赵、代,马邑应之西南,海内可定,中原可图。若迟疑不定,坐以待毙也。”

    陈豨得书,尚在犹豫。其客程纵道:“汉帝性多疑,遇事能忍,有怨常铭于心,人莫可知之,不可不防。今王黄既有信来,可与盟之,以备后患。公可招聚人马,以防有变。”

    陈豨从之,乃回信王黄,暗约为友,自于邯郸开馆招纳宾客,为布衣之交,屈身客下。海内闻之,皆来赵地相会,随之者千乘,邯郸官舍皆满。此处且按下不表。

    高祖自封刘如意为赵王,戚夫人每日啼哭,欲以刘如意易为太子,高祖只得招张良问之。张良道:“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今朝中文武,心向太子。若立少子,不能服众。

    若陛下万年之后,太子不能登其位,臣不知天下大势如何,亡秦教训,陛下不当忘。况太子贤而无过,废之无名也。”高祖然之,遂不议此事。

    戚夫人畏吕后之刚,多设计欲除之,吕后深恨,只因不为皇帝所宠,不敢有所动,自此二夫人怨恨益深,高祖亦不能解,日甚烦恼。

    一日,符玺御使赵尧入宫,见高祖悲歌自语,闷闷不乐,太子、近臣在侧,不知所措。赵尧知其所以,便近身问道:“陛下为何龙颜不悦?”

    高祖道:“吾之心事,非汝等可知也。”

    赵尧笑道:“臣非但能知,尚能为陛下解此忧也。”

    高祖动心,遂起道:“汝且说来。”

    赵尧道:“请摒左右。”高祖乃令太子及侍从退去。

    赵尧复笑道:“恕臣直言,陛下所以不乐,非为赵王年少,而戚夫人与吕后有隙,备万岁之后而赵王不能自全乎?”高祖道:“我私忧之,不得其解。”

    赵尧道:“陛下可独为赵王置一相,贵而有望,及吕后、太子、群臣所敬惮者,此愁即可解也。”

    高祖沉吟道:“公言极是,吾念亦是如此,而群臣谁可任之?”

    赵尧道:“御史大夫周昌,坚忍梗直,大公无私,自吕后、太子及大臣素深惮之。以故满朝文武,独周昌可为也。”

    高祖大悦,遂使人招周昌入内宫,与其道:“吾以赵王、太子母不合之故,烦公周全,请屈为赵相。”

    时亦有赵人方与曾谓周昌道:“君之史赵尧年虽少,然奇士是也,君当重用之,日后必代君之位。”其时周昌笑道:“赵尧年少,刀笔之吏耳,无此之能也。”

    及高祖招之,使为时相,周昌方信前时方与之言,遂泣伏于地道:“臣初起从陛下,日不曾离,陛下为何中道而独弃之于诸候?”

    高祖抚其背道:“吾深知此乃左迁也,然吾私忧赵王,非公之外无可以全之者。虽不得已,请公勉为其难也。”周昌只得从之。

    于是高祖拜周昌为赵相国,即日赴任,由赵地换回郦商,拜为右丞相,驻栎阳为太上皇护卫,因备胡兵之袭。

    周昌去后,高祖抚御史大夫印道:“谁可以为御史大夫乎?”孰视赵尧,忽然大笑道:“除卿之外,无人可任也。”遂以赵尧任御史大夫。

    不说赵尧如何一日得贵,却说周昌就道奔赴赵国,一路之上,只见车马纷纷,尽往邯郸来投。周昌唤来问之,皆言是往代国依附陈豨者。

    周昌心中怀疑,待行至邯郸时,却见陈豨府上人群拥挤,城中驿馆亦是人满为患,周昌暗咐:“陈豨擅兵于外,宾客众多,但若有变,其势难遏。”

    即不先见赵王刘如意,却暗自使人四下打听陈豨近日所为。归者来报道:“陈豨自佩两国相印后,每日招兵买马,拢贤聚士,邻县粮草皆为之囤于代地,不知何故。”

    周昌问:“陈豨现在何处?”

    报道:“其常住代地,邯郸宾客中若有贤者,即取往代地为官。”周昌大惊,急转辕还至长安,见高祖奏道:“陈豨独揽兵权,阴养力士,恐有不轨之举,请陛下查之。”高祖令人复案,陈豨宾客居代者诸多不法之事,多连带陈豨责任。

    周昌请发兵击之,高祖不以为然,笑道:“天下纷纷之时,类我者数十路,而陈豨独从于我,足见其忠心。今虽有过,我若责之,似我不能容人。公且去之,我自有打算。”周昌见多言无益,依旧赴赵为相,日夜提防不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至汉十年秋七月,太上皇寿终,崩于栎阳。高祖发丧,赦栎阳死囚以下,葬于郦邑,更名新丰,更建万年陵以为纪念。

    原来太上皇自居关中,思想故乡风景,心常不乐。高祖知其缘故,乃命巧匠照依故丰,建造此城,迁丰人来居住。凡街市、屋宇,与丰里一般无二,纵是鸡犬也能认得各家之门,当时自是使得太上皇大喜。

    今既已崩,葬于此地,即如落于故土一般。诸刘及梁王彭越皆来送葬,淮南王英布、长沙王吴臣路远不至,亦发使慰问,高祖因之遣使往代地招陈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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