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靳歙除吕后功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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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陈平遂退,即急往太尉府中,谓周勃道:“公将及祸,可知否?”

    周勃大惊道:“不知,请公明言。”

    陈平道:“窃闻皇帝无子,今太后危其位,欲尽诛老臣,你我皆危矣!”

    周勃道:“如之奈何?”

    陈平道:“明日太后设朝,欲立诸吕为王,公须力言许可,方可脱难也。”

    周勃道:“先帝曾言:有非刘氏为王者。天下共击之。今太后王吕氏,乃违先帝之誓也。”

    陈平道:“事急矣,只能先求全身,方可徐徐图之。”

    周勃道:“右丞相王陵少文任气,好进直言,必力阻之,奈何?”

    陈平道:“若你我力荐,事必成也。”周勃自与陈平交好,甚信之,遂从其言,陈平乃去。

    次日早朝,吕太后聚文武道:“昨日有朝中大臣上奏,说刘氏诸王大多年幼,不能独镇诸侯,欲以吕台、吕产为王,领军以安天下。众公以为如何?”

    此言方毕,一人出班厉声道:“不可!”吕太公视之,乃安国侯、右丞相王陵也。

    吕太后问道:“君有何言?”

    王陵道:“昔日高皇帝刑白马而盟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封王吕氏,非如约也。”吕太后不悦,乃问陈平道:“公以为如何?”

    陈平目示周勃,二人出班齐奏道:“既高皇定天下,可王其诸子弟;而今太后称制,欲王昆弟诸吕,亦无所不可也。”众臣见左丞相、太尉皆允,都来随声附和。

    吕太后大喜道:“众公之意,方如我心也!”

    罢朝后,王陵下殿,责让陈平、周勃道:“当初与高皇帝歃血而盟之时,君等不在乎?今先皇崩,太后妇人主事,欲王吕氏,诸君纵欲,阿谀背约,何面目见高皇于地下乎!”

    陈平道:“于面折廷争,我不如君;全汉社稷,定刘氏后,君亦不如我也。”

    王陵无以应之,怒道:“竖子不可共事。”乃拂袖而去,自此不与陈、周相谋。

    吕太后恨王陵不与其谋,过了数日,乃佯拜王陵为皇帝太傅,实夺其右丞相之权。以审食其代其位,却不使其治事,而使之监宫中,如郎中令一般。审食其得幸太后,常居中用事,公卿百官,无不畏之。

    既绝忠臣,太后乃先追尊父吕公为吕宣王;追尊其兄吕泽为悼武王,以为吕氏封王之兆。王陵怒吕太后无义,遂告老而还,杜门竟不朝请,十年而薨。因王陵得罪吕氏,百官皆不亲附,唯北平侯张苍感王陵昔时救命之恩,父事王陵。及王陵死后,张苍为丞相,常先朝王陵夫人上食,然后敢归家。。

    吕太后欲王诸吕,虽得朝中大臣之许,然心忌关外诸侯势力颇壮,亦不敢冒然行事。审食其进道:“中大夫张释,乃留侯族弟,擅于筹策,其智类于留侯,何不与其计议。”

    吕太后然之,乃招张释至,以事相问。

    张释道:“太后欲王吕氏,还需循序渐进。当年之势,诸侯之中,以齐最强,高皇在世之时,深知其理,故以长子王之齐地,多以曹参、傅宽等老臣辅佐。今太后若欲王诸吕,当大封齐国群臣,收齐人之心。再以心腹之臣以齐地郡县侯之,分散齐人之势。然后可行也。”

    吕太后大喜道:“公乃社稷之臣也。”乃封张释为大谒者。

    当下吕太后依张释之意,封齐悼王刘肥次子刘章为朱虚侯,以吕禄之女妻之,吕禄乃吕释之之子也;封齐丞相齐受为平定侯,齐受之前傅宽为相,惠帝五年薨,而齐受代其位;封齐少府阳城延为梧侯;齐前将军刘到为平都侯;其后大封高祖之时得功未侯,又亲附吕氏者:封郎中令冯无择为博城侯;朱通为中邑侯;王恬开为山都侯;张越醴陵侯;张买为南宫侯;徐厉为松兹侯。又以吕释之之子吕种为沛侯;太后姊吕长姁之子吕平为扶柳侯。

    齐王刘襄年少,见到吕太后举动,知其用心,唯恐加害,心甚不宁。左右进道:“齐地七十余城,地肥人丰,故为太后所忌。古时诸候使太子入质王室,以示忠心。今大王年少,尚无太子,何不进王弟入关为质,使太后安心,齐国无忧矣。”刘襄从之,乃使其弟刘章、刘兴居入关卫宿长安。

    吕太后果喜。吕产又谓吕太后道:“侄儿有一心腹之人,姓召名平,高密石泉人氏,在齐地甚有家业。可拜其为齐相国,掌管国中要务,如此,齐地方保无患。”吕太后从之,乃降诏拜召平为齐相国,使其赴任。齐王刘襄明知太后之意,亦只得纳从。

    吕太后见齐患稍却,复行王诸吕之计。先取惠帝后宫之子刘强为淮阳王;刘不疑为常山王;刘山为襄城侯;刘朝为轵侯。又大取诸吕之女嫁刘氏诸侯王,一则窥探刘氏机谋,二则安众人之心。审食其谓吕太后道:“时已至也,可封王吕氏。”

    吕太后乃于长乐宫设宴,会聚朝中文武,令侄吕产、吕禄引甲士千余人,布于四下。群臣皆至,酒至三巡,吕太后道:“今皇帝少弱,刘氏基业有危,我已与三公大臣商议,欲以我母家兄弟王之,以定高皇宗庙。今拟割济南郡为吕国,以吕氏子弟王之,众公以为如何?”

    群臣惶恐,莫敢以对。忽一人起身道:“今天下安定,百姓无灾,何言刘氏基业有危。况齐王乃高皇长孙,即位至今,未有过失。太后欲王吕氏,何处不可王之,奈何偏取齐国之地?”吕太后视之,乃上党郡守、堂阳侯孙赤,因入都奏事,故来赴宴。

    吕太后怒道:“此国家大事,朝中大臣尚未表态。汝一郡守,安敢妄语!”

    孙赤亦怒道:“汝虽高皇之妻,不过一妇人,何敢不尊妇德,干预朝政。高皇在天有灵,必不能安也。”

    吕太后大怒:“此人欲仿王陵也!”喝令甲士拿下。

    孙赤大骂道:“你这偷汉**,吾恨不能生啖汝肉!”审食其闻之避席,吕太后羞愧难当,连呼推出速斩之,群臣皆不敢告。孙赤至死不拒,骂不绝口,宴会不欢而散。

    吕太后自知不能强王吕氏,乃招心腹议道:“封王乃大事也,需大臣上表请之,方可行也。

    ”张释道:“待臣往左丞相府说之。”吕太后许之。

    张释乃往左丞相府,见陈平道:“窃闻少帝初即位,太后询问群臣王诸吕之时,丞相与太尉亦交口赞成,为何又生悔意?”

    陈平道:“何出此言?”

    张释道:“今太后有王吕氏之意,所以未行,皆因群臣未曾上表请之。君为朝中要臣,三公之首,不能窥识主上心事,料祸不远矣。”

    陈平眼见宴上之事,知吕太后恶毒,无事不敢为之,乃道:“近日事物繁杂,有失打理。请宽言太后,代请恕罪,某即行之。”张释告辞。陈平急招周勃等臣,以张释之言告之。众臣皆感无奈,只得与陈平一同上表,请立吕泽之子吕台为吕王。

    吕太后阅表已毕,大喜,遂行之。立吕台为吕王,开吕氏封王之先河。时建成侯吕释之已死,长子有罪,废之,立其次子吕禄为胡陵侯。

    降诏道:“前日孝惠皇帝言欲除三族罪、妖言令,议未决而崩。今除之。”不料吕台自得位为王,乐极生悲,即位数月,忽然暴毕。吕太后悲之,谥为肃王,复令其子吕嘉受吕王之号。

    吕族危权日重,常常经动杀戳,一时间,郦商、灌婴等忠直之臣,纷纷告老回家,以避其祸。吕太后又怨御史大夫赵尧定计,以周昌为赵相国,使为刘如意画计。乃抵赵尧之罪,废为庶民。广阿侯任敖因前时有恩于太后,乃以御使大夫封之,以壮吕氏羽翼。

    吕太后二年春正月乙卯日,西北地震,羌道、武都道山崩。夏六月丙戌晦,日有蚀之。三年夏,江水、汉水溢,流民四千余家。秋,昼见星辰。而关中三年无事。至吕太后四年,吕太后封吕媭为临光侯;诸吕仲昆子弟吕佗为俞侯;吕更始为赘其侯;吕忿为吕城侯。吕氏为将、相者共五人。大臣见刘氏失位,诸吕得志,皆愤愤不平。

    信武侯靳歙为内史,不为所用,心甚怏怏,常欲寻机谋事,兴刘除吕。这日,正在家中无事,忽家臣来报,说陆贾来访。靳歙出府迎之,讲礼已毕,入内堂坐定。

    靳歙道:“先生辞上中大夫之职,闲散隐归,每日东西访客,却是好生悠闲。”

    陆贾笑道:“公若羡慕,亦可仿之。”

    靳歙叹道:“如今诸吕用事,汉室倾危。若人人效仿先生,天下能安几时。”

    陆贾道:“能安几时是几时。若似君侯,外惧诸吕,内怀不平,不思救主,坐以待毙,一朝天下有变,公至何间立足?”

    靳歙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某为汉室三世之臣,眼见诸吕用权,奸臣当道,心甚愧矣。”

    陆贾道:“公有此心,汉室之幸也。某有一计,正可除吕氏,只是不在一时之间。”

    靳歙大喜道:“愿听先生计较。”

    陆贾道:“当年张皇后无子,吕太后取后宫之子冒为张后所出,立为皇帝。窃闻此子之母本为吕氏族人之妃,怀身而入宫生子,实为吕氏之后。吕太后恐事情泄露,当时已暗杀其母以灭口。今皇帝长成,若使人告其非皇后之子,生母实已身死。皇帝闻之必生怨心,使之于中举事,或杀吕氏,或为吕氏所杀,或是两败俱伤,公与忠臣隔岸观火,伺机发难,锄吕兴汉,易如反掌也。”

    靳歙道:“此计虽好,只是宫中无人内应,不易行之。”

    陆贾道:“今汝阴侯夏侯婴为太仆,常在深宫,与其议计,事必成也。”

    靳歙摇首道:“不可!当年夏侯婴三全惠帝、鲁元公主,素为吕太后重用,其心不明,不可轻与谋计。”

    陆贾然之,又道:“广平侯薛欧,常为宫中卫尉,忠臣也,可与共计大事。”

    靳歙道:“我亦想到此人。”

    陆贾道:“若事不济,请公谨言,勿遗祸于陆贾。”

    靳歙道:“我只说是我一人所谋便是。”陆贾遂告退。

    次日散朝,靳歙寻着薛欧道:“连日公事繁忙,今日得闲,恭请请老友至舍下饮酒叙旧,如何?”薛欧喜道:“弟有此心久矣。”于是二人携手同至靳府,府中家臣已设好酒菜,二人对坐厅中,畅饮舒怀。酒至半酣,靳歙令左右退下,谓薛欧道:“高皇逝世已十年矣,昔日老臣或病或薨,朝中能如你我能开怀说事者,聊无几人也。”

    薛欧笑道:“吾兄醉矣。朝中大臣如左右丞相、太尉者,皆老臣也,何为无人叙话?”

    靳歙变色道:“今日你我畅快饮酒,久言污奸之人。”薛欧长叹一声,低头不言。

    沉默良久,靳歙又道:“高皇临终遣言道:非刘氏为王者,天下共诛也。然君可观之:当先毁约者,居然是高皇正室之妻!实在是令人心痛。”

    薛欧不由接口道:“公独不闻古人云:‘最毒妇人心乎’?”

    靳歙拍案怒道:“必除此妇,刘氏方可安也。”

    薛欧长叹一声道:“弟虽有此心,奈何力不能足也。”靳歙道:“公若有意,某倒是有一条良计。”薛欧道:“愿洗耳恭听之。”

    靳歙道:“惠帝英年早逝,并未遗子,然吕太后取吕族之子,杀其母伪称惠帝之后以立之。此事朝中群臣,无一不知。然此子自为皇帝后,深居宫中,自然无人敢以实情相告。今此子为帝数年,业已长成,若公能设一计,使皇帝知吕太后杀其亲娘,必寻之报仇。一日得手,可除吕氏,再群臣合力,使之禅让,则刘氏可兴也。”薛欧闻毕道:“皇帝尚未成年,只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

    靳歙叹道:“成与不成,皆在天意也。”

    薛欧毅然道:“既如此,某愿拼死一试。”

    靳歙道:“皆赖君使之力。”于是二人击掌为誓,议毕别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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