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休兵养息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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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霍光一挥手,侍从们都退了出去,杜延年马上说道,“上官桀父子等要谋刺将军。”

    霍光心中一惊,但他依然十分镇定,忙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

    “稻田使者燕苍有一子是盖长公主的舍人,他先听到他们的阴谋,后来告诉了燕苍,燕苍则告诉了杨敞。我是从搜粟都尉杨敞那里得知。他们不但要行刺将军,更要奉上官桀为帝。”霍光了解杜延年这个人,绝不是无中生有之人,他听到的事,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霍光果断地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把他跟前的绊脚石一网打尽。霍光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更不是个蠢人。

    事不宜迟,他当即命杜延年暗中搜集上官父子罪状,他则入宫面见皇上。

    同时,有病在身的田千秋也被他叫人抬进了宫。

    昭帝刘弗陵听了霍光的奏报,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即便年少,也十分明白,对待谋反之人绝不可宽待,而且必须以雷霆之击把他们一网打尽,否则到时候,死得难看的就是自己。

    这是皇帝的本能,也是人的本能。

    田千秋得到谕令,不敢怠慢。

    他以丞相之名邀请上官桀入相府议事,等上官桀乐呵呵一到,早已准备好的侩子手便站到了上官桀的身后,接着便是宣读罪状,就地正法。

    如此手段,不禁让人感慨万分,这还是那个忠厚仁慈的丞相田千秋么?处决上官桀后,他命丞相长史如法炮制,斩杀上官安,并在京城抓捕余党,其中桑弘羊处斩,苏武的次子也牵连在内,连累苏武丢了官。

    宫外的斩首行动传到了盖长公主的耳里。盖长公主一听,已经吓得慌了神,当她得知丞相的甲士马上就要来她的寝宫时,她已经自尽。

    长安人心惶惶的时候,上官父子谋反被诛的消息也飞到了燕王府,而且斥责燕王的诏书也已发出,朝廷使臣正快马往燕国赶。

    刘旦知道来者不善,意欲发兵。

    他的提议马上遭到了燕相的劝阻,燕相认为现在没了内应,朝廷内外都已知大王谋反,还是不要贸然行事,如果起兵,燕王府的上上下下都不保啊,大王应当静观其变是也。

    刘旦再问其他臣子的看法,都如燕相一致。刘旦犹如一盆冷水,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他此时才明白,这群人以前都是糊弄自己啊,事到临头,都成了缩头乌龟。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实力,要不是有人撺掇,他也不敢干这事。

    如今若真要举兵,肯定会遭天下共讨之,能不能活着到长安都是个未知数!正在刘旦心乱如麻的时候,朝廷的使臣来了,后面跟着的是全副武装的甲士。

    朝使也不念了,掏出另一份诏书给刘旦。刘旦摊开一看,当他看到“王其自图”的时候,身子瘫成了一堆软泥,再也爬不起来。所有嫔妃顿时哭成了一片,朝臣们也纷纷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朝使催促着刘旦上路,不然他后面的甲兵就要帮忙了。

    刘旦看着甲士突然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起来,嘴里喃喃念着“死了,死了”,当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摘下自己的绶带,往房梁上一挂,爬上凳子,脖子往上一挂的时候。燕王府已经哭声一片了,刘旦的二十几位妃子也做了刘旦的陪葬。

    刘旦自尽的消息传到刘弗陵的龙案上,他心有不忍,赦刘旦儿子为庶人,赐刘旦谥号刺王,也算尽了做兄弟的情份。

    霍光此次赢得十分彻底,直到此时,他才没了敌手。

    霍光不费吹灰之力除掉了上官桀等人,行动之迅速,手段之老辣,令人叹为观止。盖长公主,刘旦,上官桀,桑弘羊如此豪华的政敌阵容,却被他的一句话全部干掉,不服不行哪。

    实际上,霍光在第一次遭遇陷害时,就料定他的对手们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谁在害他,他心知肚明,然而,他没有深究下去,更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他感谢他的对手,让他因祸得福,得到了立于不败之地的武器。

    有了这件武器,跟他作对的人,下场都会极为凄惨。

    要问这件武器是什么?

    信任,绝对的信任。

    人与人之间,最为珍贵的便是信任。而君与臣之间,最为珍贵的也是信任,臣子有了皇帝的信任,便拥有了最为强大的武器。

    霍光的威信,手段,权力,勇气,无一不来自于皇帝的信任。

    武帝刘彻信任他,他得以辅政,刘弗陵信任他,他得以改革。

    霍光的耳根子算是清静了,他的修养生息之策得以最大限度的施行。

    霍光刑罚较严,他的助手杜延年却以宽仁辅之。

    如燕盖之乱时,桑弘羊之子桑迁为避祸,躲往至桑弘羊的故吏侯史吴家中,侯史吴迫于压力,把他抓了起来。

    昭帝一下大赦书,侯史吴私自放了桑迁。此事在朝中引发了口水战。

    廷尉王平及少府徐仁得知,也同情桑迁,认为桑弘羊才是主谋,桑迁只是从犯,侯史吴藏匿桑迁,不算罪行。

    但是,有侍御史却不买账,他们认为桑迁通晓法律,明知其父谋反却不劝阻,与谋反没有区别,侯史吴身为三百石官员,窝藏首逆,不应赦免。

    两种观点争锋相对,上朝的时候已经吵翻了天。事态发展下去,赞同治罪的大臣们甚至提出要治廷尉王平和少府徐仁的罪,理由是两人有为罪犯开脱的嫌疑。

    丞相田千秋本来抱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不愿意加入哪一方,可是一听要拿徐仁治罪,他可就急了眼。

    徐仁可是他的女婿,女婿被人咬了,他这个丞相虽然没有实权,可是到底是丞相,说几句话还是有几个人听的。

    所以,田千秋也站在了廷尉一边,间接地表达了支持女婿的意思。

    实际的决策者霍光没有马上表态。

    田千秋心里不踏实,为了逼霍光尽快给个话,一向替人着想做事厚道的他干了件令人啼笑皆非的糊涂事。

    田千秋组织了一批中二千石以下的官员,博士聚集到公车门。

    丞相糊涂到这个程度,实在不容易,堂堂丞相,有什么事不可以在朝堂上解决,非要组织一帮人到公车门去闹,这不是授人以柄么?

    霍光派人到公车门劝阻,来人是霍光的亲信,他虽然没听到霍光的决策,但他却深知霍光的倾向性,他告诉众人,“侯史吴肯定要治罪的,请你们不要闹了!该干嘛干嘛去。”

    田千秋等人不信,定要霍光亲自出来明说。

    但是霍光始终没给他这个面子。

    第二天,田千秋再一次上书表达自己的意见。

    不识时务的田千秋惹恼了霍光,霍光当即决定干脆不再陪他们玩下去。

    于是,霍去病就借刘弗陵的名义下达了一个命令。

    他以田千秋擅自召集二千石以下官员为由,将廷尉王平与少府徐仁下狱。看着王平,徐仁被甲士们拖出去,大臣们目瞪口呆,田千秋的身子已经微微颤抖。

    霍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朝堂,眼神轻蔑而威严,他仿佛是在说,“我的态度就是这个,不服可以跟他们一块去。”

    不少官员为丞相捏了一把汗,担心丞相爷被霍光治罪。

    这个时候,他们都把目光望向了刚升任不久的太仆杜延年,如今的朝堂,也就只有杜延年有这个本事能劝动霍光了。

    其实,即便群臣不说,杜延年也会站出来劝谏。他是维护霍光的,他也担忧霍光的一时恼火会损害霍光的声誉,所以他站出来了。

    他对霍光说了一席话,提醒他注意不要刑罚过严,影响了将军的声誉,于将军不利啊。

    杜延年的话有道理,但霍光只听了一半。

    他坚持王平和徐仁下狱,而丞相可以不予追究。

    后来,王平腰斩,徐仁自杀,田千秋照样做他的丞相。

    可以说,如果没有杜延年的宽仁,霍光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正是因为有杜延年,霍光才未治罪田千秋,让田千秋得以寿终。

    霍光治理国内的同时,对于国际上不听话的邻居,他也没有手软过。

    但是,总的来讲,霍光不会主动挑起战争,只要人不犯我,他也不会犯人。

    匈奴自然是边境上重点防范的邻居,不过因为情报工作做得好,匈奴的几次出击都被霍光提前得知消息,打了他们一个伏击。

    如元凤三年(前78年),匈奴单于以张掖,酒泉汉军防守弱,意欲进城抢一抢。但是,消息提前被汉廷得知,霍光严令边境加强戒备,结果匈奴部队中了埋伏,几乎全军覆没,此后,匈奴再也不敢打张掖了。

    匈奴不敢惹大汉,却盯上了同为大汉邻居的辽东乌桓。乌桓既是被匈奴祖先冒顿灭国的东胡后代,东胡在近百年的繁衍中,分裂成乌桓和鲜卑。

    武帝大破匈奴后,将其迁徙在辽东,并设置乌桓校尉。武帝当时的想法是以乌桓为前哨,监视匈奴,此所谓以胡治胡。

    后来,乌桓渐渐强大,已经不听大汉号令。匈奴因为乌桓挖了匈奴单于祖坟的事,匈奴单于暴怒,连昔日手下败将都敢来咬一口了,岂非太没面子。所以,匈奴兴兵两万,发兵攻乌桓。

    霍光得知这一军情,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可以明击匈奴,暗打乌桓。

    他就此事征求了将军赵充国的建议,赵充国认为不可,他认为匈奴打乌桓,坐收渔利的是我们,不需要出击。

    霍光又问了另一个将军中郎将范明友,范明友认为可以出击。

    这就够了,霍光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拜范友明为度辽将军,领兵二万,出兵前霍光还告诫范明友,“打匈奴,先以声讨,若匈奴退兵,则即可攻乌桓。”

    应该说,霍光的推断是正确的。当汉军到达边境,匈奴果然被汉军吓得退兵,范明友则按既定方略攻向乌桓,斩首六千,威震辽东。

    当然,辽东一战拿到汉武时代,根本不值一提,但这一战却显示了霍光在对外策略上的立场,对待不老实的邻居,他也绝不手软。

    再如西域诸国中,楼兰龟兹两国经常反复,有位叫介子的人提出一个建议,霍光当即拍板同意。这是一次真正的斩首行动,介子带着一百壮士以使臣名义出访楼兰,于席间斩杀楼兰王,并扶立亲汉的尉屠耆,把楼兰改为鄯善。

    如此一来,西域那些不听话的小国就只能老老实实,俯首听命。

    海内咸服。

    元凤四年(前77年),刘弗陵已十八岁,霍光为其加了冠礼。

    按理说,刘弗陵已成年,对权臣应有所忌惮才是,可是这个刘弗陵,却全然没有要把权力拿回来的意思。

    当然,这也不难理解,刘弗陵记事起,自己就是个孤儿,是个苦命人。

    是霍光,培养了他。

    他看霍光,或许就像看自己的父亲一般。

    儿子对父亲总是信任的,依赖的,可霍光却没有完全体谅到刘弗陵的这份情感。

    霍光也有私心。

    为了让自己的外孙女生下皇子,恰巧刘弗陵身体有不适,霍光认为皇上要禁止其他妃嫔侍寝,而且霍光令医官和侍从都只能这么说。

    结果,早婚的刘弗陵到了十八岁还没有一男半女,身体却越来越差。

    当然,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着急,十八岁年龄还小,又不是什么大病,总会好的。武帝不也是二十九岁才生下皇子的么。

    可是,刘弗陵的时间真的已不多了。

    元平元年(前74年)六月,霍光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21岁的刘弗陵突然驾崩,他没有留下一个子嗣。

    刘弗陵突然崩逝,不下于一次炸雷,炸得朝廷上下一时手忙脚乱。

    谁也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会死得那么突然!他的陵墓,丧事,哪怕驾崩用的白障,器皿等等,都没有完全准备妥当。

    这些问题其实不是问题,陵墓没修好,人可以先住进去再修不迟,丧事,器物由太常去办,问题不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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