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距离黑水河边茅庵不远处的茅屋前，一头老牛四膝跪地，头上并无缰绳束缚，悠闲地咀嚼拌着粗粮铡碎的枯草。
在这户人家中，老牛的地位很高，牛主人把一半的口粮给了它。
旁边的木凳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脚边放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汉子本名来纯阳，亡国之前曾是临都城的守城副将。
在他身前，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满脸不悦，但还是按照父亲的指点，出拳，踢腿……。
小男孩的额头汗迹斑斑，不过父亲没有说停止，小男孩咬牙坚持，直到一套拳打完。
脸色紧绷的来纯阳，眉头舒展道：“歇会吧！”
小男孩如释重负，捏着丝毫没有放松的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你为啥总是让我练拳？”
来纯阳愁容满面，并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而是纠正称呼道：“练拳的时候，要喊师父。”
小男孩随即回道：“知道了，爹。”
不再计较称呼的男人，起身走到小男孩身边，一手将小男孩提起，“来，继续练。”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屁股还没焐热，十来岁的孩子，这本是玩耍的年纪，吃苦不说，就那握拳踢腿，早把身上的一点劲头挥霍干净，不过懂事的他没喊出来，只是眼窝噙着泪水。
小男孩哭嘤嘤问道：“师父，还要练多久？”
谁知一向慈爱孩子的父亲来纯阳突然怒道：“让你练你就练，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或许很少看到父亲发火，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男人眼眸深邃，同样眼含泪花，一把将小男孩揽在怀里，替男孩擦去泪水，轻声道：“小虎，知道爹为什么让你练拳吗？”
止住眼泪依旧抽噎的男孩摇摇头。
来纯阳咬牙道：“为了给你娘报仇！”、
小男孩抬起头，望着高大的父亲，眨巴双眸，打记事起，他就呆在鱼尾村，直到有一天，他多了个师兄，从师兄的口中，得知这世界上，人除了有爹，还应该有娘，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娘在哪里，问过父亲一次，不过得来的却是训斥，他从此就再也没问过。
这个曾任临都城守城副的男人，刚上任就亡了国，因为质子的缘故，还把自己的夫人搭了进去，他恨过自己，如果当初不答应，这孩子不会没有娘亲。
从此，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逃难至此，不过男人始终没办法忘记那个夜晚，更忘不了那个让他失去夫人的亡国皇帝。
小男孩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来纯阳察觉后，缓缓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
小男孩松开父亲，抬手握拳，准备继续练习。
来纯阳愧疚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爹只是想告诉你，外面人心险恶，谁都不能相信，只有练就一身真本事，才能立足。”
小男孩茫然地点点头，转瞬间看到不远的河面上蹲着两个人，小男孩一扫先前练拳酸楚，指着河边道：“爹，你看，是师兄，我能去那玩会吗？”
心有芥蒂的守城副将抬头扫过，一眼看到那亡国公子，厉声道：“不行。”
蹲在河边上的瘦弱少年，按照周永安的做法，拎起鱼叉，在挖好的冰洞里搅和，不多时鱼儿浮出水面，鱼叉刺下，一条鱼便进了鱼篓，如此轻松，瘦弱少年欢笑不止。
爬树掏鸟水中摸鱼，这本是瘦弱少年的拿手好戏，到了冬日，水面结冰，瘦弱少年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法子抓鱼，不禁对周永安多看两眼，满是拜服之色。
周永安瞅着瘦弱少年脸上挨打留下的淤青，问道：“回去你爷爷没问你脸是咋回事？”
瘦弱少年眼神不离冰洞，道：“说了，爬树摔的，他也习惯了。”
周永安轻轻摇头。
不多时，鱼篓塞满，看着这成果，瘦弱少年欣喜道：“我奶奶腿脚不好，上次去接你，又走了那么多路，这次让她好好吃点鱼补补。”
甚是孝顺的瘦弱少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枯草，一条一条的串在一起。
不知情况的周永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瘦弱少年回道：“只要三四条就好了，剩下的你拿回家煮着吃。”
周永安莫名巧妙的大笑起来，“你全拿回去吧，我想吃到这里随便就能弄几条。”
瘦弱少年恍然醒悟，竖着大拇指称赞道：“周永安，你真大方，不像是从皇城那边来的。”
周永安苦笑两声，“你知道皇城里的人都是啥样？”
瘦弱少年摇摇头，“不知道，我猜的，那个叫顾仲的家里就很有钱，不过他总是欺负我。有钱人不都是喜欢欺负人吗？”
周永安对瘦弱少年的谬论不敢苟同，一般人哪能体会到皇城的昏暗日子，不过眼前这瘦弱小子，看起来没啥坏心眼，对奶奶又孝顺，形只影单的周永安何尝不想天伦之乐？
猛然间从茅庵边冒出一个少女，望着冰面上的两人说道：“又是抓鱼的，白天抓晚上抓，就不能让人好好休息吗？”
两名少年面面相觑。
玲珑少女发现瘦弱少年正是进村时，拍门喊周永安开门的人，朦胧间回想起刚才听到瘦弱少年喊旁边的人“周永安”，随后扭头钻进茅庵，一脚踢到中年男人的屁股上。
顿觉不妙的瘦弱少年，拎着鱼篓，招呼周永安快走，没到岸边，看到那日和少女同行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手提腰刀，恶狠狠地盯着瘦弱少年问道：“他是不是周永安？”
瘦弱少年提着鱼篓，不断后退，摇着脑袋，“我……我不知道。”
站在茅庵边的玲珑少女，急的直跺脚，指向瘦弱少年身后，“他就是周永安，我刚才都听到了，快杀了他。”
少女这么一吆喝，瘦弱少年提起鱼篓，扔向男人，推了周永安一把，口中大呼，“快跑”。
当场愣住的周永安拔腿就跑，这和在皇城截然不同，每次遇到找茬的，这亡国公子眼见无路可退，直接躺在地上，护住要害，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从来没想过还手，等人家出了气，也就没事了，这次对方直接扬言要杀了他，不跑的是傻子。
男人挥舞腰刀，将鱼篓一劈两半，不管瘦弱少年，直接去追周永安。
从冰面上走来，周永安脚底湿滑，一步不慎，跌倒在河岸边。
男人眼露寒光，几步而至，挥手便是一刀。
同时启动脚步甚是灵敏的瘦弱少年，顺势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抱住男人的一条腿，口中大喊，“师父，救命！”
从地上翻滚后爬起来的周永安，躲过一刀，随即朝村中跑去。
男人抬起一脚，踢到瘦弱少年腰间，“咔吧”一声，瘦弱少年失去知觉，整个人滚落到河中。
正在给老牛拌草料的来纯阳听到呼喊，手握剑柄，朝身后喊道：“小虎，进屋关上门。”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轻松飘起，三步便落到河边。
挣脱瘦弱少年抱腿的男人，正欲疾步上前，突然眼前翩然而至一个提剑汉子，嗤笑道：“与你无关，滚开。”
站在茅庵边看热闹的玲珑少女大喊道：“啰嗦什么，人都跑了。”
男人提刀欲追，被来纯阳挡住去路，对方身上暴露的气息，不是自己所能够抵挡。
来纯阳扫视四周，发现河面上躺着他的徒弟，瞬间暴怒，指着河面问道：“你做的？”
男人打量了来纯阳一眼，他知道那个叫周永安的底细，无亲无故，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老头伴左右，如今不见老头，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不愿轻易放过，于是不耐烦道：“让开，不然你跟他一个下场。”
来纯阳骤然间一阵怒喝，手中铁剑挥出一道青光，剑锋直指那男人，“我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男人似乎被对方的凌厉气势震慑，握刀的手臂丝丝颤抖，语气明显低落，“雷风门，谢咢。”
他以为对方听到这个名号会有所收敛，让出路来，没想到来纯阳蔑视他一眼，“雷风门？没听过，一群蛇虫鼠疫。”
随即一道磅礴剑气飞出，如冷风拂面。
自称谢咢的男人暗叫一声“不好”，伸手挥刀去挡，腰刀顿时断成两截，就势腾空退后，那剑意丝毫未见，一路袭来，他吃力侧身才刚刚躲过，抬眼看去，河边茅庵连根掀起，飞落河中。
自知不是对手的谢咢拉着愣在原地的玲珑少女，顺着河边朝上游飞奔，不敢回头。
来纯阳并未追赶，手提长剑，走到河中，看着躺在冰面上的瘦弱少年，口吐鲜血，他抡起一剑，响如春雷，河中冰面崩裂三里。
————
正在茅屋前坐着的老木，突然听到一声炸雷，抬起头望了望天，大晴天的，打什么雷啊？
回头叮嘱白衣少女，别忘了把衣服收起来。
正在研习一本古籍的白衣少女，在茅屋里“嗯”了一声，手中握着月刃，不时比划，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柳眉微蹙。
“爷爷，你看看这个地方，刀环于腕，不争不先，欲制于人，……，我怎么做都做不到。”
老木笑呵呵接过古籍，笑道：“咋了，怕输给那小子。”
白衣少女羞涩道：“才不是呢，我是想好好学，以后防身用。”
老木起身，从少女手中接过月刃，刀柄悬于虎口，环绕手腕，动作精巧，眼花缭乱。
看了一遍就能够知晓其中奥义的聪慧少女笑道：“爷爷，还是你厉害。”
老木扯着老脸笑了笑，双手入袖，坐回木墩。
快到入冬光景腿脚便不好的孙婆婆，一路小跑，到了茅屋前，已经气喘吁吁。
“老……老木，你……这金创药还有没有？林风刚被人打了，半死不活。”
老木“蹭”地站起来，转身进屋，随后手中握着几个药瓶，朝孙婆婆的茅屋走去。
白衣少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收起月刃入袖，紧随其后。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这户人家中，老牛的地位很高，牛主人把一半的口粮给了它。
旁边的木凳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脚边放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汉子本名来纯阳，亡国之前曾是临都城的守城副将。
在他身前，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满脸不悦，但还是按照父亲的指点，出拳，踢腿……。
小男孩的额头汗迹斑斑，不过父亲没有说停止，小男孩咬牙坚持，直到一套拳打完。
脸色紧绷的来纯阳，眉头舒展道：“歇会吧！”
小男孩如释重负，捏着丝毫没有放松的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你为啥总是让我练拳？”
来纯阳愁容满面，并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而是纠正称呼道：“练拳的时候，要喊师父。”
小男孩随即回道：“知道了，爹。”
不再计较称呼的男人，起身走到小男孩身边，一手将小男孩提起，“来，继续练。”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屁股还没焐热，十来岁的孩子，这本是玩耍的年纪，吃苦不说，就那握拳踢腿，早把身上的一点劲头挥霍干净，不过懂事的他没喊出来，只是眼窝噙着泪水。
小男孩哭嘤嘤问道：“师父，还要练多久？”
谁知一向慈爱孩子的父亲来纯阳突然怒道：“让你练你就练，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或许很少看到父亲发火，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男人眼眸深邃，同样眼含泪花，一把将小男孩揽在怀里，替男孩擦去泪水，轻声道：“小虎，知道爹为什么让你练拳吗？”
止住眼泪依旧抽噎的男孩摇摇头。
来纯阳咬牙道：“为了给你娘报仇！”、
小男孩抬起头，望着高大的父亲，眨巴双眸，打记事起，他就呆在鱼尾村，直到有一天，他多了个师兄，从师兄的口中，得知这世界上，人除了有爹，还应该有娘，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娘在哪里，问过父亲一次，不过得来的却是训斥，他从此就再也没问过。
这个曾任临都城守城副的男人，刚上任就亡了国，因为质子的缘故，还把自己的夫人搭了进去，他恨过自己，如果当初不答应，这孩子不会没有娘亲。
从此，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逃难至此，不过男人始终没办法忘记那个夜晚，更忘不了那个让他失去夫人的亡国皇帝。
小男孩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来纯阳察觉后，缓缓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
小男孩松开父亲，抬手握拳，准备继续练习。
来纯阳愧疚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爹只是想告诉你，外面人心险恶，谁都不能相信，只有练就一身真本事，才能立足。”
小男孩茫然地点点头，转瞬间看到不远的河面上蹲着两个人，小男孩一扫先前练拳酸楚，指着河边道：“爹，你看，是师兄，我能去那玩会吗？”
心有芥蒂的守城副将抬头扫过，一眼看到那亡国公子，厉声道：“不行。”
蹲在河边上的瘦弱少年，按照周永安的做法，拎起鱼叉，在挖好的冰洞里搅和，不多时鱼儿浮出水面，鱼叉刺下，一条鱼便进了鱼篓，如此轻松，瘦弱少年欢笑不止。
爬树掏鸟水中摸鱼，这本是瘦弱少年的拿手好戏，到了冬日，水面结冰，瘦弱少年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法子抓鱼，不禁对周永安多看两眼，满是拜服之色。
周永安瞅着瘦弱少年脸上挨打留下的淤青，问道：“回去你爷爷没问你脸是咋回事？”
瘦弱少年眼神不离冰洞，道：“说了，爬树摔的，他也习惯了。”
周永安轻轻摇头。
不多时，鱼篓塞满，看着这成果，瘦弱少年欣喜道：“我奶奶腿脚不好，上次去接你，又走了那么多路，这次让她好好吃点鱼补补。”
甚是孝顺的瘦弱少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枯草，一条一条的串在一起。
不知情况的周永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瘦弱少年回道：“只要三四条就好了，剩下的你拿回家煮着吃。”
周永安莫名巧妙的大笑起来，“你全拿回去吧，我想吃到这里随便就能弄几条。”
瘦弱少年恍然醒悟，竖着大拇指称赞道：“周永安，你真大方，不像是从皇城那边来的。”
周永安苦笑两声，“你知道皇城里的人都是啥样？”
瘦弱少年摇摇头，“不知道，我猜的，那个叫顾仲的家里就很有钱，不过他总是欺负我。有钱人不都是喜欢欺负人吗？”
周永安对瘦弱少年的谬论不敢苟同，一般人哪能体会到皇城的昏暗日子，不过眼前这瘦弱小子，看起来没啥坏心眼，对奶奶又孝顺，形只影单的周永安何尝不想天伦之乐？
猛然间从茅庵边冒出一个少女，望着冰面上的两人说道：“又是抓鱼的，白天抓晚上抓，就不能让人好好休息吗？”
两名少年面面相觑。
玲珑少女发现瘦弱少年正是进村时，拍门喊周永安开门的人，朦胧间回想起刚才听到瘦弱少年喊旁边的人“周永安”，随后扭头钻进茅庵，一脚踢到中年男人的屁股上。
顿觉不妙的瘦弱少年，拎着鱼篓，招呼周永安快走，没到岸边，看到那日和少女同行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手提腰刀，恶狠狠地盯着瘦弱少年问道：“他是不是周永安？”
瘦弱少年提着鱼篓，不断后退，摇着脑袋，“我……我不知道。”
站在茅庵边的玲珑少女，急的直跺脚，指向瘦弱少年身后，“他就是周永安，我刚才都听到了，快杀了他。”
少女这么一吆喝，瘦弱少年提起鱼篓，扔向男人，推了周永安一把，口中大呼，“快跑”。
当场愣住的周永安拔腿就跑，这和在皇城截然不同，每次遇到找茬的，这亡国公子眼见无路可退，直接躺在地上，护住要害，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从来没想过还手，等人家出了气，也就没事了，这次对方直接扬言要杀了他，不跑的是傻子。
男人挥舞腰刀，将鱼篓一劈两半，不管瘦弱少年，直接去追周永安。
从冰面上走来，周永安脚底湿滑，一步不慎，跌倒在河岸边。
男人眼露寒光，几步而至，挥手便是一刀。
同时启动脚步甚是灵敏的瘦弱少年，顺势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抱住男人的一条腿，口中大喊，“师父，救命！”
从地上翻滚后爬起来的周永安，躲过一刀，随即朝村中跑去。
男人抬起一脚，踢到瘦弱少年腰间，“咔吧”一声，瘦弱少年失去知觉，整个人滚落到河中。
正在给老牛拌草料的来纯阳听到呼喊，手握剑柄，朝身后喊道：“小虎，进屋关上门。”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轻松飘起，三步便落到河边。
挣脱瘦弱少年抱腿的男人，正欲疾步上前，突然眼前翩然而至一个提剑汉子，嗤笑道：“与你无关，滚开。”
站在茅庵边看热闹的玲珑少女大喊道：“啰嗦什么，人都跑了。”
男人提刀欲追，被来纯阳挡住去路，对方身上暴露的气息，不是自己所能够抵挡。
来纯阳扫视四周，发现河面上躺着他的徒弟，瞬间暴怒，指着河面问道：“你做的？”
男人打量了来纯阳一眼，他知道那个叫周永安的底细，无亲无故，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老头伴左右，如今不见老头，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不愿轻易放过，于是不耐烦道：“让开，不然你跟他一个下场。”
来纯阳骤然间一阵怒喝，手中铁剑挥出一道青光，剑锋直指那男人，“我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男人似乎被对方的凌厉气势震慑，握刀的手臂丝丝颤抖，语气明显低落，“雷风门，谢咢。”
他以为对方听到这个名号会有所收敛，让出路来，没想到来纯阳蔑视他一眼，“雷风门？没听过，一群蛇虫鼠疫。”
随即一道磅礴剑气飞出，如冷风拂面。
自称谢咢的男人暗叫一声“不好”，伸手挥刀去挡，腰刀顿时断成两截，就势腾空退后，那剑意丝毫未见，一路袭来，他吃力侧身才刚刚躲过，抬眼看去，河边茅庵连根掀起，飞落河中。
自知不是对手的谢咢拉着愣在原地的玲珑少女，顺着河边朝上游飞奔，不敢回头。
来纯阳并未追赶，手提长剑，走到河中，看着躺在冰面上的瘦弱少年，口吐鲜血，他抡起一剑，响如春雷，河中冰面崩裂三里。
————
正在茅屋前坐着的老木，突然听到一声炸雷，抬起头望了望天，大晴天的，打什么雷啊？
回头叮嘱白衣少女，别忘了把衣服收起来。
正在研习一本古籍的白衣少女，在茅屋里“嗯”了一声，手中握着月刃，不时比划，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柳眉微蹙。
“爷爷，你看看这个地方，刀环于腕，不争不先，欲制于人，……，我怎么做都做不到。”
老木笑呵呵接过古籍，笑道：“咋了，怕输给那小子。”
白衣少女羞涩道：“才不是呢，我是想好好学，以后防身用。”
老木起身，从少女手中接过月刃，刀柄悬于虎口，环绕手腕，动作精巧，眼花缭乱。
看了一遍就能够知晓其中奥义的聪慧少女笑道：“爷爷，还是你厉害。”
老木扯着老脸笑了笑，双手入袖，坐回木墩。
快到入冬光景腿脚便不好的孙婆婆，一路小跑，到了茅屋前，已经气喘吁吁。
“老……老木，你……这金创药还有没有？林风刚被人打了，半死不活。”
老木“蹭”地站起来，转身进屋，随后手中握着几个药瓶，朝孙婆婆的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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